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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奔赴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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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家隔得不远,温有挑了一条不太绕的路将喝醉的人挨个送回去,最后看着翟阳翙陷入沉思。他只知道翟阳翙住星河汉庭,不知道具体哪户。现在问也问不出来,斟酌再三还是将人带回自己的住处。

说来新奇,温有见过醉酒后大喊大叫的,痛哭流涕的,捶胸顿足的,像他这样安静文雅的还是第一次见。

温有扶着他的胳膊,稍稍用力带着方向。他们走得很慢,道路两侧的花草树木缓慢移动,细小到枝叶也能看清楚。这也是温有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赏福聚园的夜景——夜深,白灯,长椅,石子路……以前没注意,原来这里的夜晚独有一番美丽。

也没过多久,他们便进了屋。温有把翟阳翙带到他的房间,进门发现徐跃星这小子又在懒人椅上窝着打游戏。

徐跃星将眼睛从屏幕稍稍移开一些,看了一眼进来的两人,打趣到:“哟,带人回家了啊。”

温有小心地把人扶上床,再把鞋换下来,头也不回地对徐跃星说:“接杯热水,蜂蜜在冰箱第二层,一起拿过来。”

徐跃星撇了撇嘴,三两下输掉游戏,丢了手机去客厅接水。

温有拍了拍翟阳翙,轻声问他:“能洗澡吗?”

翟阳翙侧脸埋进枕头,蹭了蹭:“能。”

温有从衣柜里找了一套比较新的衣服和一根新毛巾递给他:“浴室出门右转,你先去洗,我去给你兑蜂蜜水。”

翟阳翙的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很迟缓,他眼神不太能聚焦,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到:“好。”

翟阳翙从床上下来往浴室去,徐跃星端着杯子和他擦肩而过,他将手中的水杯和蜂蜜递给温有:“喏。”

温有接过来放在书桌上,往水里加了两勺蜂蜜,慢慢搅拌。

徐跃星又窝回椅子重开了一局游戏,过了一会儿冲温有到:“你确定他可以自己洗澡?”

温有握勺的手顿了顿,放下勺子转身往浴室去。他站在门口听了听,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忙敲了敲门。

“翟阳翙?需要帮忙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他又问了一遍:“翟阳翙,需要帮忙吗?”

门内响起了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翟阳翙不自然的声音。

“没事,不用。”

温有不太放心地说:“有事叫我!”

又过了几秒,翟阳翙回到:“哦!”

温有想了想,去冰箱拿了两盒牛奶便回到房间,将其中一盒抛给徐跃星,然后坐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名为“加油安中人”的□□群,开始浏览消息。

这个群是今天翟阳翙推给他的安中校群,里面的安中学生特别活跃,不一会儿就能刷上99+,爬楼得爬好一会儿。

【高二/我萌蒲学长:小道消息,锦外校草要转来安中了!】

【高二/愿天堂没有数学:真的吗?】

【小高三/永远在书荒:我闺蜜和锦外校草一个数学老师,她数学老师说校草要转到安中高考,前几天还跟我哭说窝边草被安中拔了。】

【高二/我萌蒲学长:百分百准确!真的!】

【高一/小青阳:如果是真的,安中男高又添新员啊!】

【高二/愿天堂没有数学:颜狗的春天降临了啊!】

【小高三/明明宁宁:锦外校草叫什么,去哪个班?会不会来10班啊!】

【小高三/永远在书荒:前面的,醒醒吧,草是文科生。】

【小高三/卿卿:为什么帅哥全是文科生!娄神是,蒲神是,程憬知是,就连新来的草也是!为什么!】

【小高三/别提有背书多累:前面的,你把蛋总放在眼里了吗?】

【小高三/译音:哈哈哈哈哈蛋总要出来骂人了!】

【小高三/对年级主任无语:蛋总说,你们干什么啊!有没有一点男女生之间的边界感!】

【小高三/知知到我怀里来:天哪,怎么全是小高三的,小高三这么闲的吗?】

【小高三/译音:因为小高三8月1日开学了。】

【高二/嗷嗷:心疼小高三。】

【高一/百尺危楼第一指挥官:心疼小高三。】

【高二/我萌蒲学长:心疼小高三。】

温有一条一条往下看,越看心情越好,对这群未来校友的风格慢慢了然。没等他继续往下看,房间的门被打开,翟阳翙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来。

温有关了手机看过去,问:“洗好了?”

翟阳翙懵懵地反应了一会儿,猛地点头:“嗯。”

温有把他的衣服接过,用衣架挂起来,晾在空调下。

翟阳翙挠了挠头,很认真地问:“我睡哪里?”

这个时候的翟阳翙和平日里不一样。退却了一直以来的端方自得,木木地像个慢半拍的呆瓜,还挺可爱的。

“徐跃星睡阳台,你和我一起睡床。”温有晾好衣服,将桌上的蜂蜜水递给翟阳翙,“蜂蜜水,喝吧。”

翟阳翙接过杯子,扭过头确认了一下,然后坐到床上慢慢喝。

搞定了一个,温有转向另一个:“徐跃星,洗澡!”

“等我这把打完,你先洗。”

温有从床上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刚想抹沐浴露的时候发现洗发水倒放在洗手台上,洗发水的瓶子被打开,瓶身还流着液体,而沐浴露安然无恙地立在架子上。

他刹那间便明白过来,无奈地将洗发水放回去。自己怎么会放心一个醉酒的人做事呢?

匆匆洗完回到房间,发现翟阳翙蹲在床头柜前,正找着什么东西,于是将自己的衣服晾好,走过去。

“找啥呢?”

翟阳翙扭头看向他,手里拿着手机:“充电线。”

温有从书桌拿来一根充电线递给他:“都喝醉了还记着手机呢。”

翟阳翙给手机充上电,一个起身翻上床,嘟嘟囔囔的:“今天的新番外还没更。”

温有笑了笑:“你还挺事业心。”

翟阳翙趴在床上,整张脸直面枕头:“随意放鸽子的作者不是一个好作者。我睡一会儿……手机充满了叫我。”

温有给他搭上空调被,应到:“好。”

温有坐到桌前,翻开《高中语文作文素材》,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从中摘抄新颖独特的句子和事例。徐跃星戴着蓝牙耳机,躺在椅子上安静地打游戏。翟阳翙趴在床上默默睡觉。三个人各干各的,分外和谐。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逝,温有放下笔合上书本,起身伸懒腰,顺势看了眼桌上的时钟,然后走到床头柜前查看手机电量,发现已经充满了,于是伸手去摇翟阳翙。

翟阳翙喝了酒,入睡很快,等被摇醒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个梦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缓着神。

温有打量着那没有灵魂的躯壳,觉得翟阳翙睡醒的样子真心帅气可爱。他绕到床的另一边,脱鞋躺上去。

“头疼不疼?”

翟阳翙摇头:“不疼。”

他拔了充电线,打开手机,点进逐鹿文学城写作版,将今天新写的番外上传。

“希望不要卡审核。”

温有在一旁发问:“你以前经常卡审核?”

翟阳翙没怎么睡醒,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不经常,但一卡就卡很久。我跟你讲,卡文卡得最久的是《无限觊觎》,凋落玫瑰那一卷篇篇卡,服了!”

温有刷着B站,听他吐槽逐鹿审核员,听他头疼写不出来的痛苦麻木,听他被催更昏天黑地码字的疯狂。

这是他文字后的故事,自己以往很想窥探而不得的烟火气。

“不过逐鹿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待遇在业内是最好的了。”翟阳翙睁开眼睛查看手机,发现已经审核完了,“今天速度够快,点赞。”

温有飞快地退出B站,点进逐鹿文学城,在新番外上线的第一时间开始阅读。一口气看完后丢了手机,双手捂脸平复心情。

《隔窗》的新番外是薇薇雪和羚相遇的前一天两人各自的故事。一人在阳台边打电话边晒太阳,一人在隔壁阳台看书,两个陌生人,却是岁月静好。

他忽然想起正文中的一句话:“享受人群中的每一个错身,那或许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写?”他问旁边又开始睡觉的作者本人。

翟阳翙余光瞥见椅子上的徐跃星,于是往他身边挪了挪,低声回答:“写这本文的时候我在长沙,当时在酒店阳台听歌看风景,旁边阳台坐着一位晒太阳的老爷爷,脑子里灵光一闪,就这么写了。”

温有:“有一种宿命感。”

翟阳翙挑了挑眉:“是吧,我就喜欢这种宿命感。”

温有扭头看向他:“我也喜欢。”

翟阳翙觉得眼睛很酸,于是合上眼:“我22日要去签《无限觊觎》的广播剧。”

温有问:“哪家?”

翟阳翙:“盈耳汤。”

温有:“盈耳汤的质量都很好。”

翟阳翙很赞同。虽然他哥不太靠谱,但盈耳汤还是挺靠谱的。

“你呢,开学前这几天怎么安排?”

温有想了想,回到:“北京有一场两宋历史交流会,我朋友送了我一张门票,我想去。”

翟阳翙吸了吸鼻子:“北京的两宋历史交流会,7月27日到8月2日。我支持,三四天耽误不了什么。”

温有:“嗯,我算了算,估计8月4日去报道。你呢?”

翟阳翙打了个哈欠:“预习。每科都落下好多课程,时间紧任务重,难啊。”

温有用手肘怼了怼他的手臂:“我可以帮你预习数学。”

翟阳翙笑着说好。

“去了宁城,回一趟锦城好麻烦。”温有觉得有点儿热,将空调调低两度。

翟阳翙“唔”了一声,说:“的确,还要做核酸,往来火车就花去几个小时,月假总共才两天。”

温有想到了安中那个校群,说:“你看过安中校群了吗?”

翟阳翙哼哼唧唧地说看过。

温有问他小高三是什么意思,翟阳翙回想了一下,说:“小高三是应届生,大高三是复读生,他们是这么做区分的。”

温有“哦”了一声表示清楚了,然后继续问:“你那个在安中的弟弟,是王皓瑞?”

翟阳翙:“嗯。”

温有揉了揉眼睛:“真好,有个熟人。”

喝多了酒,翟阳翙脑子里不停翻涌古早的记忆,突然闪过一幕微信聊天页面,借着还没完全退去的醉劲,试探着问到:“你和你的那个朋友……怎么崩的?”

温有呼吸停滞了几秒,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件事,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那个人叫余航,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字面意思,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发小叫孙燚。余航最开始是他朋友。”

随着他的讲述,那段很避讳的往事徐徐呈现。

温有是在锦城一中读的初中,后来转学去了附中读高中。当时整个附中,他只认识孙燚一个人。由于长相和性格和附中的校风不太搭,他在附中并没有太深的归属感。孙燚和他不在一个班,很多时候照顾不到他,于是就拜托和温有一个班的朋友余航关照他。余航成绩一般,但人缘很好,在他的关照下,温有慢慢融入了新环境,三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后来孙燚因为走体育专业的原因转校,温有和余航便日日搭伴。慢慢的,温有开始和余航交心。

温有不怕孤单,但他渴望一个眼神就懂的情谊。他在乎余航,所以不想把对方当成情绪的垃圾桶,很多苦、痛、恨、恶,他不会和余航说,也就是这样,余航一直以为温有没把他当朋友。但其实,温有把自己很多小秘密都告诉了他。

矛盾一直在暗处滋生、堆垒,两人都不做主动开口的那个人。

临近高考,每个人压力都大,都有一根弦绷着。孙燚成绩稳定,梦想大学在手里握着,所以要相对轻松很多。他远在他校,很关心附中的两个朋友。

在孙燚眼里,温有有温义溪的压力,每天学得很疯,而余航看起来风轻云淡,于是会让余航多多开导温有。

有一次,余航没忍住说了一句:“温有不是玻璃心,不用我去开导的。”

孙燚回来消息:“你不懂,他很难的。”

也正是那一次让余航认定,温有没把他当朋友。

“其实到了后期,我已经将高考看淡,不太紧张了。但他在二诊之后就变得非常紧张,经常失眠。我问过他怎么了,他不告诉我。我不敢追问,怕触他伤心事。我俩就像隔着一堵墙做朋友,他不懂我,我不懂他。”

矛盾越积越多,终于在高考前夕爆发了。

那天是高考前一天,班主任让大家放轻松,都去操场走走。余航一直坐在座位上看书,直到人走光。

他已经连续熬了三天夜,再不放松会吃不消,温有便劝他出去放放风。

“出去走走吧,到现在能记住的记不住的都已经是定局了,放松放松,发挥好就行了。”

余航头也不抬地拒绝了:“我再把历史错题看一看,你自己去吧。”

温有没走:“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去操场溜一圈再回来看吧,不差这几分钟的。”

余航的爆发来得很突然,温有不知道是哪句话将他点燃。他将桌上的书胡乱扫到地上,大喊,大吼,大哭,大骂。温有忙上前安抚他,但像是抱薪救火,他反而越骂越起劲,越吼越大声。终于引来了很多人。

就在围观人群越来越多的时候,余航一边吼,一边抖出了温有所有秘密,一件一件诉说自己的不满。

温有的家世,温有的坏习惯,温有的隐秘嗜好,温有的性取向,温有的,温有的,温有的……

“这件事谁也怨不了谁,是两个人对矛盾一直沉默的结果,只能怪我自己调整情绪的能力不足。”温有喃喃到,“可是我没办法和他重修于好,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年,我的17岁。”

翟阳翙侧过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过去了。”

温有自嘲地笑了笑:“我总是处理不好感情上的事。有一次徐跃星发病来找我,我安慰他,结果三句话有两句踩到他的雷区。”

翟阳翙没想好这种事该怎么安慰他,只说:“情感问题是很复杂的,处理不好是人之常情。”

温有:“我想要不需要处理感情问题的情感关系。”

过了十几秒,翟阳翙说:“会有的。”

聊到这里,两人默契地停止了话题,安静地在黑暗里听呼吸的声音。夜已深,生物钟让意识慢慢模糊,加上寂静的环境,睡意不断蔓生。

时间知道,他们会一起走过又一场雨季。

作者有话要说:成蝶18天到这里就结束啦!原本还有一些小故事,但因为太想写安中的宝贝们,所以便将被剪掉的故事放进后来的番外和回忆里。好了,明天就是安中少年的故事了!小可爱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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