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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水浒]官人,梁山见 > 第8章 第八回

第8章 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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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祯又一次进入了林娘子的梦境,梨花融融夜月,小轩窗前,穿着紫色褙子的女子正在把玩一把洞箫。

凉风徐徐吹过,带起天青色的纱帘,上面悬挂着的角铁互相碰撞着,恰似张祯纷乱的心绪。

“娘子,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令张祯觉得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倒好像她之前听过无数遍一样。

来人穿着青色团花官袍,手里举着一盏灯,跃动的橘黄色光团遮挡住了他的容貌。

“我在等官人回来。”林娘子的声音和张祯几乎一样,语气却截然不同,娇滴滴的,仿佛含着万般柔情。

那人从身后环抱住女子,手指轻轻抚上洞箫:“既然娘子专门等我,那不如为我奏一曲洞箫吧?”

“我就演奏新学的那首《良宵》吧。”

悠长的萧声从窗口传出,随风飘扬在幽静的夜里。

醒来之后,张祯连忙起身将锦儿推醒:“我问你一件事,咱们从汴梁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将一把洞箫收拾进来?”

锦儿想了想:“我带的了,因为那把洞箫是官人送的,姊姊平素里非常喜欢。”

“可还记得收在哪里了?替我找出来吧。”

“姊姊要找这个做什么?”锦儿一边起身去翻找,一边迷迷糊糊地问。

“用这个来告诉林冲我们来了。”张祯兴致勃勃地回答。

锦儿果然将那把洞箫找了出来,张祯拿在手里,她不会演奏任何乐器,但林娘子会啊。张祯在林娘子的记忆力找一下,果然《良宵》的曲谱在她脑海里清晰浮现,靠着身体原有的记忆,她无师自通地开始吹奏起了这个曲子。

萧声如泣似诉,水泊里的野鸭子听到了这个曲子,也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绕着梁山上空“嘎嘎”地叫了无数声。

张祯将曲子吹了好几遍,只听得头顶有树叶簌簌作响,她抬起头来时,只见庭院东边厢房侧的一株棠梨树上,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子,正用手拨开一根开满白色小花的树枝,朝下面张望。

很多年以后张祯依然清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林冲的情景,小说里说他长得“豹头环眼”,眼前这人长得相貌堂堂,儒雅中带着几分杀伐之气,又因为他脸型长得有些圆,看起来比实际的三十四五左右年纪要年轻上不少,身高有一米八几,站在树上便如同一尊天神般威风凛凛。

因为王伦让心腹在围墙外面巡逻看守,所以林冲听到萧声后匆匆赶来,选择了翻墙爬树,此时站立在月下花树上,倒生出了几分君子逾墙来的浪漫。

说来奇怪,虽然在林娘子的记忆里从未见过林冲的正脸,但第一次见到时,并不觉得陌生,倒像是先前见过无数遍那样熟悉。

几乎是见到林冲的第一眼,张祯就觉得,此人放在现代也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帅哥,高大俊朗,富有男人味。

林冲从树上轻轻跃落地面,深深地望向张祯,似乎是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他午夜梦回的幻影。

张祯感觉自己被拥抱入一个火热的胸膛中,林冲在她耳畔呢喃:“贞娘,真的是你吗?”

对方问得那么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不安和企盼,硬生生把张祯那句“我不是贞娘”堵死在了喉咙里。

她突然不忍心打破这片刻的美好了,就暂且让林冲当自己还是那张贞娘吧,反正抱一抱也不会掉下块肉,张祯豁达地想着,胸口却充斥着一股难以排遣的郁郁之情。

“是的,我来找你了。”张祯轻轻地伸出双手,回抱住了林冲宽阔的背。

如果张贞娘还活着,如果此时上梁山是这身体的主人的话,她一定想要如此回应她的官人,透过遥远的时空,串联过去和未来,无数的时刻在这一瞬间联结了起来。

这个拥抱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抱的,张祯在心中默默对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子说道。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张贞娘了,她要以张祯的身份在这水泊梁山活下去。

虽然林冲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小喽啰在院子门口敲门问道:“我听到里面有响动,可有什么事?”

张祯连忙从林冲怀里挣脱开来,迅速恢复了冷静,一把将他塞到树影里,自己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对着外面回道:“是我夜里睡不着,趁着月色在院子里吟诗,要不要我念几句给你听?‘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素来喜欢李太白的诗作,正适合如此良宵如此夜,你说不是吗?”

那小喽啰没读过书,听张祯念起诗来一个头有两个大,骂咧咧地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是吹萧又是念诗的,你们汴梁的小郎君真是穷折腾,且让我进去探查一番。”

张祯迅速往身后瞥了一眼,发现林冲已经重新跃身上树藏好,就把门彻底打开。

那小喽啰进门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才谨慎地离开。

张祯快走几步来到树下,低声对林冲说:“这里随时有人在看着,不是说话的时机,我只捡要紧的和你说,王伦故意把我们关在这里,恐怕是存了对付你的心思。”

林冲听完面上带了些怒容:“自我上山后,王伦那厮处处为难我,此番竟然连累了娘子和丈人。”

张祯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捞我们出去吗?”

林冲思索了片刻后回答:“既然如此我不如和他挑明了说,明早山寨要操练一班喽啰,几个头领都会在演武场出现,我到时候直接问他要人。”

“如此也好。”张祯想了想后说道,“但只怕口说无凭,王伦不认账,不如你明日将我也接过去,我自会帮着你和王伦对峙。”

“那明日山寨擂第二通鼓的时候,我照样在这棵树下接你。”听到不远处又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传来,林冲深深看了张祯一眼说道,“我先去了,你自己珍重。”

说完便从那满枝棠梨花中无声无息地跳了出墙。

等林冲走后,张祯敲响张教头的房门,把见到林冲一事和他说了:“爹爹明日带着锦儿和姜平,与杨志待在一处,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张教头有些担忧地看向张祯:“女儿,明天你一个人去见王伦,这占山为王的都蛮不讲理,会不会有什么事?”

自从女儿从高衙内处逃了出来,主意是越来越大了,张教头也不知道女儿这番变化是好是坏。

“爹爹放心,这不是有官人在吗?”张祯哄道,“他武艺高强,定然会护得女儿周全的。”

安抚好了张教头,张祯回到自己房间,按照以前在部队里训练的记忆,打了一套军体拳。原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张祯没打几招就累得气喘吁吁,几天前服用了锻体丹之后,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力量和力气都有所增长,一整套拳法可以流畅地练下来了。

打完拳之后,张祯自己去厨房烧了热水洗了个澡,然后把女子的服饰拿了出来,整齐地叠在床边。

她上梁山时女扮男装,明天用女装出现也是为了防止王伦很快疑心到这边,对张教头他们下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梁山山顶上就擂起了战鼓,张祯迅速收拾停当,来到了墙根处,等第二轮战鼓擂起时,她就抢先攀爬上了棠梨树,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搭着凉棚,眺望远处。

只见晨光熹微中,林冲裹着深黑色的披风,骑着一匹枣红马,飞一般地踏过小山岗朝这边而来。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墙头时,林冲明显愣了一下,在他看来,自己的娘子还和刚嫁给自己时那样娇妍动人,穿着一身浅色衣裙,红袖笼着棠梨花,一缕青丝悬垂下来,在风中飘动,当真是风姿绰约,顾盼有神,如果忽略她出现的是两人高的墙头,还有那略有些豪放的站姿。

不过林冲压下了那一丝疑惑,抬头冲张祯招呼道:“娘子,你来得可早?”

张祯冲林冲笑道:“我们骑马过去吗?”

林冲策马来到墙下,张祯就跃身跨坐在马背上,从后面拽住林冲的衣服——这马看起来非常膘肥健壮,比她以前在军马场里见过的和汗血马混后改良的山丹马种都不逊的,看得她很是眼馋想要马上骑上去感受一番。

感觉身后贴上来一个纤细的身子,林冲那自发配沧州后一直漂泊如萍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他一纵缰绳,朗声回答:“没错,娘子可要抓紧了。”

骏马飞奔时带起微凉的晨风,张祯还抽空想了一下,刚才她和林冲那一下,可是真真正正的墙头马上了,别说,还挺刺激的。

作者有话要说:林冲:诶?我家娘子突然变得擅长爬墙了

张祯:有种幽会私奔的感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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