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天权四皇子又言道:“听说,明年的国宴,风诸太子会带着这位新太子妃来访,说是重温旧忆。说得倒好听,大国太子来访他国的国宴,不知是何心思。”
大御的国宴,除了附属国会派太子或重臣为使进贡之外,其他三大国也会派人来,但来使的品阶不会超三品。
天玑三皇子道:“重温旧忆?谁人不知巫族圣女未出名以前过的不好,毕竟那时谁也不知她是巫族人,说这话,不是挑衅是什么?”
黎白世子道:“多半是来当探子。呵,一国太子亲自来当探子,笑死个人。”
……
千落涵默然,品着茶不说话。
看来有时间得去会会这个巫女了。
不过,国宴也快到了……
一旁的相爷看见她只喝茶不动筷,忍不住道:“宝贝,是不是饭菜不合口?饿了一上午了,你多少吃点啊,别饿坏了。”
相女摇头微叹。她已经辟谷了,就等着哪天能与这个世界的天道联系,开空间回太初界呢。
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当然,她一定会带上她的老父亲。
不过,辟谷了那么久,一回来就被打破了。唉,人间烟火果然不是那么好欣赏的。
在千欲行的目光下,千落涵还是收起其他的表情,开心(尴尬笑笑)地拿起筷子吃饭。
心想:这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以后宴会还是少参加吧。
吃过午餐后,男子们在相府的校场比试和猜盅。而女子们则去看热闹,顺便欣赏男子们的风采(比武要脱外套,虽不露肉,但能露出大概身材呀,爱看),对他们的武艺评说一翻。
“来来来!现场猜盅了,猜猜杯子里哪个是最大的赢家!这里面的公子武艺皆是不错的,大家来猜猜看。”
“这公子的身手好生利落!似是武将人才。”
“那位公子虽然输了,但耐何生得好看,奴家的心……啊!”
“浮夸极了,少点娇揉做作吧,好看能有本小姐好看?”
“黎清世子上场了!天啊,他的对手是天权四皇子。两人的武艺皆为上乘,不知道谁胜谁负。”
“我心向天权四皇子,他实在是太对我胃口了,想嫁!”
……
期间,有些小姐们还为心仪的人献了才艺,场面闹腾不已。
不过这些热闹,腿脚不方便的云王自然是不会参与的。
他只能坐在阁楼高处远远的观望着,把这些美好藏在心中。
“嗒嗒……”
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帝云绝转头,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微微颤抖,慢慢地转动轮椅。
那人顺着阳光盈盈走来,在阳光的透身下,浑身沾染了光芒。她身上的金光倾泄而下,如浮动的云海一样,那光随着那人的靠近即将来到他的脚下。不出意外的话,那流光一定会漫入他的身体里。
“嗒嗒嗒”
她一步一声,一声一声地搅动他的心湖。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不禁抓紧。
云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看着她朝他而来。
“云王爷金安。”千落涵在离他五尺(一尺0.33…米)远站定,朝他行了一礼。
那光芒如他所料,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不用多礼。”帝云绝点头回意,转头望着校场说道:“千小姐不去看热闹么?”
校场上热闹非常,路过的小厮婢女都忍不住张望,他也是如此。
云王自认不是淡漠之人,往年征战回来,总会设宴席和小辈们谈笑,与他们分享边疆趣事。
若换平常,帝云绝可就下去凑个热闹了。
只是,自打中毒归京之后,再没有设过宴,也常常拒绝小辈的探望,以静养之名在王府里窝着。
此次参加相女的宴会,不过是因为一边皇兄按着他过来,另一边是相爷所邀,他得给相爷个面子。
毕竟大御的战神与丞相在天权四皇子还未完全掌握军权之前,不能闹出一丁点矛盾。
千落涵行至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一个人待惯了,不太喜欢热闹。”
她也并不喜欢孤独,不然她的宫殿是不会让任何人驻足,但是她也习惯了孤独。
“比起这个。”千落涵扭头看向他,淡声道:“王爷想解毒么?”
云王回望她,嘴唇微张,想说话,但还是移开了目光,嘴唇紧闭。
解毒?无数名医都无法解的毒。甚至是华族也没把握能清除的毒,能解?
千落涵也不逼迫他,默然地等他回答。
此时正入秋,秋风袭来,阁楼旁一棵十多米的枫树沙沙作响。
两人相望片刻,一片枫叶在帝云绝的眼前飘落,至他脚旁。
他望着那片落地的叶子,说道:“相女有方法?”
“自然,而且我还能祛除你脸上的疤痕。”
“相女。”云王弯腰拾起那片枫叶,看着她道:“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世间可没有无故的好处。”
也没有幸运一生的人。枫叶未成熟之前也会掉落,而人,也易失去所有。
得到什么?那还真没有,不过是想主持个公道而已。天道之子是天道给的恩惠,不该混得这般惨。
相女微微一笑道:“王爷聪慧,应当知晓我作为相女的无奈。所以,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你娶我为妻,如何?”
正逢乱世前期,她不想让千欲行的一腔抱负不得展。
年少怀郁却心怀天下的他,不应被压入泥地。
以她的身份,入皇室是最方便的办法。至少是在找到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前。
云王瞳孔微缩,薄唇轻颤:“你,你说什么?”
被退婚且单身多年的云王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在说什么?
即使为了相府不被皇室忌惮,就算嫁入皇室是最保险的方法,也完全可以不用选他。毕竟,除太子外,还有几位皇子都未纳正妃,更何况还有世子。
为何选中了他?
他,他!皇族中那么多人,她为何单单选中了他?她想干什么……
帝云绝尽力压下内心的不平静,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打量。
许久,才道。
“本王不过问你有何目的,但希望相女不要迁连无辜的人。在此前提下,这个交易,本王同意了。”
不论是拿他当挡箭牌还是为了别的,作为大御国的相女,总不会要挟他做出有损大御的事。
他知道,若他的腿恢复了,对于大御国来说好处极大,可以让许多事情不至于太过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