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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国永安,家园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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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馆的另一侧,偌大的表演会场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小海狮与星影作伴。

“啊星,你起开。”

星影想要推开睡在自己身上的小海狮,然而那只小海狮不仅不离开,反而还贴得更紧了。

“你啊,”星影无奈一笑,眼底抹过一丝温柔,最终还是任由小海狮睡在自己的身上。

不远处,两个在旁的工作人员嬉笑道:“这人还真是怪,性格孤僻也不跟人说话,反而整天和那些鱼啊、海狮啊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傻。”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到点吃饭了,吃饭去。”

说着两人便也就离开了海洋馆。

待海洋馆空无一人,星影跳入水池之中,肆意享受着这一刻独属于海底的静谧。

他不做任何挣扎,就这样随着水流没入水池中。

抬头仰望海洋馆上方时,寸寸日光打在水波之上透过皮肤时温热温热的,透心又自在。

“唔,”边上的小海狮见星影跳入水中也随之跟同一起,沉沦在海底时肆意在他边边转圈圈,时而还故作古怪拍动着手掌。

但见星影平躺在水中好长时间一动不动时,小海狮却急了,在水中“唔唔”的叫他也不见有半丁点反应。

在他闭眼之际小海狮还以为他晕过去了,无奈只得只得摇动他的衣衫试图将人给唤醒。

“唔唔...”

见星影依旧没有反应,这会小海狮更是着急了,游到他的脚边妄图想将他给顶上去。

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异动星影微微睁开了眼,入目只见小海狮这会正在顶着他的脚,看样子似乎想要拽动它。

见它肉眼可见的慌乱,星影挥手示意它过来。

“唔,”待星影觉醒,小海狮随即游到他的身旁,但此时的它生怕星影会出事依旧没有放弃救援,这次直接摇着他绑在腰间的口袋就要将他给往上拉。

即便是力量悬殊,但小海狮依旧没有放弃,使劲全身力气一直在拖拽着,直到它俩都浮出水面时小海狮才长松一口气。

目测到这一幕,星影多多少少也猜到究竟是为何了,他笑问道:“怎么,你以为我溺水了?”

在日光普照之下,星影此刻的笑容尤其灿烂,眼波流转时丝毫不掩饰他对于小海狮的喜爱。

“唔...”小海狮撇撇嘴,看着星影无事了这会更是委屈巴巴地直接靠在星影的怀中。

“傻瓜!”

员工通道门后,馆长推门而进:“你啊你,差点都要把阿星给吓坏了。”

虽然看似是责怪,但却没有半分生气,看起来更像是调侃。

“馆长,”见到人,星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来吧小海狮,”馆长坐在水池旁,接过星影怀中的小海狮抱在怀中,一边安抚一边询问道:“怎么样?在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吗?”

几个月前他在一个搁浅的海滩上发现了这只小海狮,顺带着便就把它给带回来了。

这小家伙不仅认人还怕生,除了星影和他几乎谁都不让靠近。

“唔唔,”小海狮兴奋地摇着小尾巴,表示很满意。

要知道这里比黑色海滩可好多了,不用再保守海底怪兽的摧残。

馆长长叹一口气:“喜欢就行。”

而后馆长将视线落在水中的星影身上,询问道:“今晚过后,是不是海洋就会发生重变?”

冥冥之中他此刻已经感知到了危险。

星影翻身上岸,静坐在馆长身旁。

犹豫过后,他还是决定将实情说出:“人鱼公主要没落了。”

“什么?”馆长大为吃惊:“当真?”

如若是这样,海洋世界将会发生剧变,甚至有可能...

“嗯,”星影严肃点头。

听此消息,馆长悲伤浮现在心头,早前他也曾试着回去将回蓝带过来,可是这丫头倔得很,说什么也不愿意过来。

感受到其悲伤,星影拍了一下馆长肩膀以作安慰:“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你已经力所能及地拯救了很多海洋生命。”

隐姓埋名在这数十载,馆长的真实身份没有一个人得知。

世人都说鲨鱼凶残,然而馆长这只鲨鱼却独得心善;再凶,也不过是出于为了保护同类。

自十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以后,馆长便化作人形创立了这所海洋馆,为的就是想要给在面临厄运的海洋生物一个栖身之所。

这数十年来,眼看着同胞被残害,多少个漆黑的夜晚馆长沉眠在这水池中哭泣,终日大悲加身,心中郁郁已成结。

馆长无助落泪、抱着小海狮掩面抽泣,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

“我想着救多几个、再救多几个....”

可是,不管如何到最后还是难逃这结局。

“阿影,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虽然馆长还不曾说什么,但是星影已经大概猜到了,“你要把海洋馆托付给我,是吗?”

馆长沉重点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星影:“去赴死吗?”

被戳中心中所想,馆长陷入沉默之中。

“你知道的,如若这海洋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海洋馆不是它最后的宿命,海洋才是。

这一刻,就是星影都为之哽咽;往日里求生意志最强的鲨鱼,然而这一刻却有了赴死之心,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离开之前,你要和它们做告别吗?”

“不了....”馆长摇头,“它们只要知道我是馆长就行。”

是否要告别、是否要告知真实身份,在海洋即将要毁灭之际一切都不重要了。

知道他心意已决,星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末了,馆长将小海狮交还到星影手上,而后哽咽道:“谢谢。”

此去,也许就不再归还了。

话落,馆长随即转身离去;既然作为大海的一份子,他自然就要去履行自己最后的使命。

转过头时看着馆长离去的背影,星影泪光闪烁;他的后背沉重且伟大,就像是一个年迈的爸爸,为了守护孩子和家庭,不得已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

“此去,再会。”

虽然不知道是否会再相见,但盼着能相见也是不错的;能见面,就代表有生的希望。

海洋馆门口

完事之后,时惜便打算带着回蓝离开了;但是在即将要离开时,回蓝却站在门口驻足了很久,眼神意味不清,当中更是糅杂着多种情绪。

“蓝蓝?”时惜呼喊一声。

“嗯?”回过神来,回蓝将视线落在了时惜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眼角滑落的珍珠玉泪。

时惜蹲下身来给她将眼泪擦干:“怎么了?”

回蓝将藏在背后的手慢慢伸出,只见手腕处一条红线正在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姐姐,我要死了。”

听此,时惜心跳屏息骤然停歇几秒,不曾想她还是知道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蓝不想被悲伤感化,最后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出来解释道:“从昨天晚上鲸叔叔鲸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注定活不久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

“人鱼是海洋最后的命脉,我若没了,那.....”

回蓝当知这其中的因果,也知道这意味着海洋将会有何遭遇。

“姐姐,你昨天说有办法帮我拯救海洋,是什么办法啊?”

即便是死,她也要看着海洋无事才能安息,不然死不瞑目。

现如今她已经别无他法,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时惜身上。

时惜转过头去将眼泪拭干,平复好情绪之后慢慢开口说道:“我要带你们回到十年前。”

“回到十年前?”回蓝略带犹豫,“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听此,回蓝眼神黯淡,她愧疚问道:“所以,是因为我的出生才会导致海洋遭此劫难吗?”

时惜摇头:“不是,这场海洋劫难是有心之人所造,与你无关。”

相反,海洋生物是这场劫难当中的受害者。

无辜牵连,死不瞑目,哀怨难消。

“所以,只要回到过去,就能拯救我的家人,对吗?”

时惜微微点头,至少对于现在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重回过去,找到办法将海洋中的有害物质全部分解,这样也许海洋才会有回蓝的那一天。”

但这一天谁也说不准,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三十年后,亦或者要上百年。

听着时惜的解说,回蓝默默记在心中,她坦言道:“只有能拯救海洋,那就是好的。”

“回蓝,如若回到过去,这世上便再不会有你的存在,你会不甘吗?”

“不会啊,”回蓝笑着落泪:“即便没有我,还有我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爸爸妈妈,只要他们在就行。”

只要家人都能健康地活着,她心甘之。

将眼泪擦干后,回蓝伸出手来牵手时惜:“姐姐,带我回家吧。”

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汪洋大海之中。

纵然再不舍,时惜也只得先带着回蓝离开。

离开的路上,时惜抬头看向这乌云遍布的灰霾雾天,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事就会停。

“你也在为海洋哭泣吗?”

厄运终临时,幸存者将不复存在。

回蓝道:“我猜不是呢,应该说是在为海洋冲刷厄运,即将为海洋迎接新生。”

大雨三天,风雨过后彩虹初现,大悲过后大喜迎生。

在回蓝看来,这是好寓意的存在。

“你刚刚在海洋馆有没有跟哥哥姐姐叔叔婶婶告别?”

回蓝道:“没有呢,不用告别,我们总会有相见的一天。我告诉它们家园很快就得救了,叫它们放宽心不要做傻事,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好吧,”时惜潸然泪下。

相比于告别,期待相见更让人充满希望,只希望这一天可以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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