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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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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玉退后两步,她怔怔看着周礼,面色苍白,她身子颤了颤,嘴唇张张合合,她摇着头,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过去道:“周郎!”

然而琦玉被温颜一把抓住手,“玉儿!正好,今日便跟他说开!”

周礼看向温颜,两个人一对视,目光登时如两道闪电交加,谁也不肯示弱。

周礼上前一步抓住琦玉的另一只手,怒气冲冲:“放开我夫人!”

“你夫人?”温颜冷笑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琦玉闻言受惊似地看向温颜,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温颜没有去看琦玉,而是看着周礼震惊后变得崩溃的神色,“我不信,琦玉……”

周礼等琦玉解释,可琦玉根本不敢看他。

周礼忍无可忍,抓住琦玉摇晃着:“琦玉,回答我,为什么他要这样说!”

琦玉哭泣着,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羞愧得不敢看周礼。

“别碰她!”温颜从周礼手里扯过琦玉,搂入怀中就要离开。

“站住!”周礼几乎站不稳,他往琦玉的方向走了几步,“你要跟他走?带着我的孩子跟他私奔?”

温颜发出一声冷笑,“你怎么确定孩子是你的?”

闻言,周礼直接往温颜脸上揍了一拳!

温颜双眼微眯,他冷冷看着处在暴怒中的周礼,舌尖顶了顶被周礼揍到的口腔,一言不发,揽过琦玉就走了。

周礼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看着琦玉离开,直到消失都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

而屋外,站着沈凌霜与伦珠、阿古木、小朱。

周礼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凌霜跟伦珠和阿古木迟迟等不来周礼,便打算回去找他,却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

周礼与他们擦肩而过,失魂落魄地离开。

阿古木想要去拦,伦珠按着他,摇摇头。

“让他冷静。”

周礼去了书房,所有东西都被他发泄一般砸毁,只有墙上他亲手画的琦玉画像还安稳挂着,周礼怔怔看了一会,上前将它取下,动作粗暴,然后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摔下来,他转而想撕烂,还是舍不得下手。

周礼看着画像里的琦玉,透过冰冷的画纸温婉地看着自己,一脸笑意,万般柔情。

都是假的……

周礼一脸痛苦,他跪坐在一片狼藉中,怀里抱着画像,就好像抱着琦玉,周礼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那边沈凌霜打量着伦珠,阿古木同样神情严峻。

阿古木道:“找她去!”

“大哥,别这么冲动,我们先顾好大哥。”

“他都跑哪里去不知道了!”阿古木道:“他就不应该把人放走。”

伦珠道:“他应该是去书房了。”

果不其然,找到周礼的时候,他已经烂醉如泥,酒坛倒在脚边,周礼在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伦珠与阿古木将周礼扶回卧房,让沈凌霜带着小朱先离开,一直到后半夜,伦珠才回来。

沈凌霜坐在床头盖着被子,早已歪着头睡过去,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伦珠撩开幔帐就看到这样景象,他褪去了外衣,拍了拍沈凌霜。

沈凌霜从梦里转醒,睁开迷糊的眼睛,看清来人是伦珠,顿时清醒不少,伦珠直接道:“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大嫂与人暗通款曲?”

沈凌霜一呆,神色闪烁,“我…我也是无意之间知道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伦珠温声道:“睡吧,明天大哥就会冷静下来了,他虽然爱大嫂,可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然而这次,伦珠却预料错了。

竖日。

沈凌霜跟着伦珠出去,小朱也默默在后面跟着,周府多事之秋,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谁知敲了敲卧房门,却没有找到周礼,伦珠与沈凌霜对视一眼。

总算在书房找到了周礼,书房经过昨日周礼的一通发泄,又被丫鬟收拾过,这会格外的空,除了案台,几个木箱子,别的再没有了,墙上也空荡荡。

周礼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看着一本古籍。

伦珠上前一看,周礼面色如常,端坐着一丝不苟,见伦珠独自进来,而沈凌霜在外等候,周礼面无表情道:“让弟妹也进来啊,伦珠,你怎么让你夫人在外面吹冷风。”

伦珠顿了顿,没多说,将沈凌霜牵了进来。

周礼对沈凌霜笑了笑,发了下呆,“好一对郎才女貌。”

说完,周礼起身去到一个木箱子前,打开箱子取出长命锁,把它递给沈凌霜,“弟妹,新婚快乐。”

沈凌霜接过,看着周礼平静的面容,心里浮现歉意,“谢谢大哥。”

周礼点了点头,“我还有事,不送你们了,下次再聚。”

伦珠与沈凌霜面面相觑,伦珠道:“大哥,你这是?”

“走吧,让我好好一个人静静。”周礼没看他们,而是又拿起方才的书,仿佛已经陷入了书里,两耳不闻人间事。

“大哥,别这样,就算大嫂真的有愧于你,你也要振作。”

周礼闻言冷冷一笑,“振作?你让我怎么振作?我只要一想到她在我身边与我同床共枕三年,日日夜夜都在骗我,我就心如蚂蚁在啃食,我的心酸苦楚你如何能懂!”

恰此时,阿古木冲进来,“周礼,你莫要如此柔柔弱弱,随我去快刀斩乱麻,你躲在这里看那对不要脸的贱人出双入对,可真是个胆小鬼!”

“不许你这么说她!”周礼猛地站起来,眼里几乎要喷出火。

阿古木哑然,“她都红杏出墙了……”

“闭嘴!”周礼扔下书,“我实在是分不出心去招待你们,伦珠,带着弟妹和阿古木回僰城去,改日我再去看你们!”

阿古木还欲再说什么,被伦珠拉走,阿古木从鼻子里冷哼出声,“你拉我干什么?就这么走了?”

“自然不是。”伦珠轻轻道:“我们出去说。”

阿古木看伦珠似乎有办法,也渐渐静下来,然后就这么跟着伦珠一起出了周府,阿古木跟伦珠大眼瞪小眼,“这就是你说的有办法?”

伦珠将沈凌霜、小朱依次扶上马车,然后对阿古木笑道:“大哥,我们现在在周府里住着只会碍他的眼,周大哥自尊心那么强,我们还是让他独处着,等等时日,他会回过这个弯的。”

阿古木哼道:“说得轻巧。”

伦珠坐在马夫的位置,“大哥,上来吧,我来赶马车,我们寻个客栈坐下。”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一走了之!”阿古木道,挤了挤伦珠,“过去一些,我也要赶。”

伦珠被阿古木重重一挤,哭笑不得,让出大半位置。

到了客栈,几人开了三间上方,同在一个屋子里商量,阿古木直接道:“去找琦玉问清楚事情经过,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离开,好歹得说开,不然周礼不会死心。”

伦珠点点头,“大哥,我赞同你,可大嫂我也不清楚她去哪了,想找到她不是那么一番容易的事。”

“你怎么还叫大嫂,”阿古木不满道:“当时就这么放她走,这能怪谁!”

伦珠道:“大哥,你莫气,我们不妨正好借此测测大嫂究竟心里有没有大哥。”

“怎么测?”

“放出大哥急火攻心吐血命不久矣的假休息,大嫂如果听到了,应该会出来。”

阿古木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管用了。

……

仅过了半日,沈凌霜就在周府外候到了单独一人的琦玉,趁琦玉还没敲门时将她带走了。

琦玉一路静默。

沈凌霜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看一眼琦玉。

顺利将琦玉带到来客栈,伦珠事先与阿古木说好,待琦玉来了不能插嘴,只需静静听着,阿古木答应了,所以现在噤若寒蝉,只能用自己的眼神向伦珠表达不满,从头到尾都呈忽视琦玉的状态。

琦玉见了人,很是尴尬,一一问好,伦珠恭敬有礼地回应,又温声问琦玉,“大嫂,我大哥可是有愧与你?”

琦玉摇头,“周郎很好。”

“…既然这样,大嫂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是我不好。”琦玉顿了半晌,哭出声音,“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沈凌霜从怀里取出丝帕递给琦玉,“你还怀着孕,不能哭,心情要放松。”

这些话琦玉知道,可她如何能放松,从三年前做下要嫁给周礼的决定时,琦玉就料到会有今天。

“大嫂,我看你并未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伤害大哥,你有什么故事能讲给我们听一听吗?”伦珠问。

琦玉沉默一会,点点头。

一切要从温颜说起,琦玉与温颜同住云水县,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后互相喜欢,也就被长辈安排成亲。

二人本就有情有义,又在亲朋好友祝福中喜结连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虽然是农户家,银子不多,但还是可以温饱。

温颜虽然穷,可他从没让琦玉挨饿受冻过,相反处处体贴入微,对待琦玉如同稀世宝物,生怕裂了化了。

可好景不长,成亲一年后,温颜突然生了怪病,日日咳血,最后陷入昏迷。

琦玉悲伤害怕,请了大夫来看,却因拿不出钱被大夫拒绝,于是琦玉一边做女红,一边去温家当下等丫鬟,专门给贵人洗涤衣裳,好巧不巧,偏偏就被周礼一见钟情。

琦玉面对周礼幼稚又纯情的告白自然是惊讶,本欲告知周礼自己已是有夫之妇,可她想到了缠绵病榻还没有醒过来的温颜,也不知怎么了,大概是救夫心切,又或者被大夫说的“再迟就救不回来了”这句话给吓懵,总之回过神时,琦玉已经点头了。

就这样,琦玉骑虎难下,她一边把周礼给她的聘礼当成银子,拿去给温颜瞧病,一边面对周礼的甜言蜜语,步步沦陷。

直到半年后,温颜悠悠转醒,得知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我写,我写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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