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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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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容绒:记忆还没恢复吗?

小白(沉默、低头、眼神无精打采....)

容绒:修为呢?

小白(继续沉默、继续低头,继续无精打采....)

容绒:算了,咱干点开心的事,去广场听老黑说书,怎么样?

小白(展颜微笑):都听你的。

容绒带着小白刚出现在中心广场,翠花就看到了他们:“容医师,白公子,这里有位置。”

“谢谢你啊,翠花,再给我来两包瓜子。”

容绒掏出两块晶石递给翠花,却见她满脸羞红,正在偷看小白。

翠花接过晶石后,从篮子里拿出三个荷叶包放在小白面前的矮桌上,然后低头娇羞地跑开了。

“啧啧....”容绒见状,像个街混子似的,冲小白挤眉弄眼,眼里的戏谑调侃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还不忘伸手去拿桌上的瓜子。

只是没想到,打开外面的荷叶,里面包的是花生,容绒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转手递给小白,“给,你爱吃的花生。”

小白没接,转头看向广场中央的老黑。

容绒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道:“别小气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翠花是凡人,她知道人妖殊途,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的,就是单纯的欣赏。”

“这你也不能怪翠花,我有时候都会被你迷惑,明明你这张脸,我都看了好几年,但有时候,还是会被惊艳到。”

“小白,幸好有你,否则,别人要是误会狐狸精都长我这样,那我罪过可就大了,简直给咱狐狸祖宗抹黑。”

“胡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的。”小白急急反驳,脸颊倏地泛起点点红晕。

其实,小白隐约猜到,容绒这张脸可能是易容的。

因为一年前,他看到容绒脸上的雀斑好像变少变淡了一些,脸也白了些,便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当时容绒故作镇静,笑着解释她是用了凡人铺子里买的脂粉,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容绒有一瞬间的慌乱。

而且,容绒平时花钱十分节省,从不浪费晶石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她以前也从未涂脂抹粉。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雀斑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皮肤也黑了回去。

洛水镇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藏有一些秘密,既然容绒不愿说,他便不问,还会帮她藏好这个秘密,不被别人发现。

很快,老黑开始表演了。

“话说西边太行山脉的轩辕狼族,医术了得,乃三界之最,而且轩辕氏不愧是高等神族,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悬壶济世,实为三界之幸。”

“只可惜,两千多年前,轩辕狼族的大医师轩辕拔突然失踪,下落不明,轩辕氏的医术从此再无大进展,但不可否认,尽管如此,轩辕狼族在医术界,仍旧是三界第一。”

老黑今天没讲他那耳熟能详的洛水镇历史,而是讲起了高等神族的轶闻八卦。

容绒也不是第一回听了,但每次听到这一段,心里还是很不爽。

去他妈的三界第一,都是靠吸老娘的血、吃老娘的肉,轩辕拔那王八蛋不是失踪了,而是被老娘给杀了,尸首也处理了,轩辕家族就算是找一辈子都别想找到。

小白见容绒嗑瓜子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凶狠,看老黑的眼神想杀人。

容绒跟老黑认识多年,关系不错,自然不可能想杀老黑,所以,只能是老黑正在说的轩辕狼族有问题。

难道容绒跟轩辕狼族有仇?还是跟轩辕狼族所代表的高等神族有仇?

小白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心中一紧。

其实他一年前就已恢复记忆和大半修为,但他很喜欢洛水镇的生活,还有....洛水镇的人,所以不想离开。

他想做某人的小白,不想做青丘的东方璟。

每次容绒问他记忆有没有恢复的时候,他都不敢回答,他既不想骗她,也不想告诉她真相,怕被赶走,于是只能选择沉默。

容绒到底是讨厌轩辕狼族,还是所有的高等神族,小白心里有些担心。

于是,试探性地说道:“绒,狼族中的轩辕氏是高等神族,我们狐族也有一脉是高等神族,你觉得....”

“神族算个屁!”容绒像个黑老大似的,嚣张地吐着瓜子壳,粗鲁地打断小白的话,语气十分不屑。

“俗话说神魔不两立,我希望魔君有一天能把那些道貌岸然、沽名钓誉的高等神族全给灭了。”最好第一个就灭轩辕氏。

“大家都是妖怪,原形也差不多,凭啥你是神族,我就是魔族,神族就一定是好人了?屁!”

“小白,我告诉你,好坏是非这玩意儿,都是由最终的胜利者定义的,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就是正义的那一方。”

“七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要是魔君最后赢了,那现在咱魔族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神族他算个屁,还分什么高等低等,摆明了搞歧视啊!”

小白不过说了一句,容绒就像个豌豆选手一样突突突个不停,可见是极不待见神族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所有神族,毕竟连“神魔不两立”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小白眼神晦暗不明,努力找补:“绒,你这样的,应该不算魔族成员吧?”

容绒是狐妖不假,但不是所有妖族都加入了魔界,有很多主动或被动保持中立的小妖。

魔界也不是什么妖、鬼都收,就像神界,亦是如此,那些凡间的散仙,神族是不承认他们的。

而洛水镇的居民,大部分属于中立派。

小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生来就是高等神族青丘东方氏,如果容绒奉行神魔不两立的说法,那他....

但如果容绒不属于魔族,那这套说法不就没事了。

小白一脸期盼地看着容绒,容绒却感觉受到了侮辱,“你是在嘲笑我修为差,是个废物,所以魔界不收我,是吗?”

虽然是事实,但凭咱俩朝夕相处将近五年,怎么说也算得上好姐妹好兄弟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没必要直接往我心口扎刀子吧?

小白一听这话,就知道容绒误会了,慌忙解释:“没有,怎么会呢,我....我也是废物。”

“也?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废物?”

“不不....不是,是你先说这两个字的,我就是顺着你的话....总之,我的意思是,我的修为也很差,我们两个是一样的。”

“这跟骂我是废物,有区别吗?我告诉你,白小白,我虽然修为差,但我医术好,洛水镇谁不尊称我一句容医师,你是废物,我可不是!咱俩不一样!”

“是是是,我是废物,你不是,你是最厉害的,整个洛水镇,不,是整个三界,你都是最厉害的。”小白非常诚恳地认错,但似乎并没什么卵用。

因为容绒认为,一个人在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往往才是真正的心里话,所以,她在小白心里,就是一个废物。

说实话,容绒一点都不生气,就是有点伤心....

有什么事,比得知自己在好朋友心中是个废物,更让人伤心?

五年的相处,容绒早把小白当成了自己唯一的真正的好朋友。

在容绒看来,小白有一颗赤诚之心,哪怕自己陷于泥泞,也始终对世间怀揣着一份美好,跟那些市侩精明、蝇营狗苟的人完全不一样。

同时,小白还特别会体贴照顾人,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上山采药、下河抓鱼什么的,他都一力承担,把容绒照顾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算金手指小姐姐的那一万年,容绒独自在异世生活了六万年,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群居属性的蓝星人,她的内心深处时常感到孤独,她渴望真诚的陪伴。

但真诚这种东西,就跟机缘一样,可遇不可求。

容绒在小白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与她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虽然五年相较于七万年,如白驹过隙,不值一提。

但五年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们都在一起,容绒能真切感受到小白带给她的那种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取暖。

哪怕她因为曾经受的伤害,一直把心门关得死死的,小白还是无可厚非地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块重要的位置。

不是小白需要她,是她需要小白。

容绒此刻声色俱厉地反驳自己不是废物,不过是在掩饰内心深处的伤心和失落,实际上,她心虚得很。

小白见容绒这么生气,心里都快后悔死了,他就不该那么说,现在要怎么办?除了道歉,小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绒,你别生气,是我说错话,我发誓,我真的没那么想,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厉害的,我....”

容绒心虚地打断他:“能不能安静会儿,我都听不见老黑在说什么了。”

“.....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

容绒冷静下来后,立刻开始后悔,她是不是反应过度?小白不过顺着她的话随口一说,她会不会太上纲上线了?

都是轩辕拔那个王八蛋害的,死了都不让她安生,还有老黑,那么多高等神族,说谁不好,干嘛非要说轩辕狼族。

容绒偷摸瞥了小白一眼,见对方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得好像周身温度都变冷了,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容绒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人家就一只小狐狸,她大小白好几万岁,就不能让让对方?再说了,小白也没说错啊,她就是废物,还是个大大的废物!

“咳咳....”容绒尴尬地想抠地,看到桌上的花生,突然灵机一动,快速剥了一小把,还非常贴心地把花生粒外面的红衣也给剥了,然后暗戳戳地递过去。

“给,你爱吃的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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