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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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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组比试完毕,戒律长老拂袖而来。

“今日获胜的六位弟子,明日午时,进行第二场比试。”

“你们那组赢了吗?”元澄一边擦着手上的灰,一边问封澈。

封澈两手一摊,一脸轻松道:“当然。”

元澄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发现戒律长老在看他们,眼神里透出一丝凉意,她抿着嘴,将话咽了下去。

“今日落败的六位弟子,手抄门规三遍,明日午时交到我这。”戒律长老如是说道。

几人傻了眼。

尤其是刚拿回自己宝贝大刀的严泰,他讶异地张着嘴,想要脱口而出“凭什么”时,猛然想起对面站着的是戒律长老。

于是他只能吞了吞口水,抱着泣血不敢说话。

“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去了。”戒律长老一个转身便消失了。

“都怪江淮让我们输!”严泰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怪我?!”江淮似乎听到了什么荒唐话,大叫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打不过人家!”

严泰又羞又恼,气得跳了起来:“这叫君子!有风度!”

江淮没说话,但正要离开的孟羽却扭过头来:“你说什么?”

严泰顿时安静了,似乎是想起了比试中自己的惨状,他低着头嗫嚅道:“我、我没说什么,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孟羽一勾唇角,指尖绕着峨嵋刺,转身离开。

四人捧腹大笑,丝毫不给他面子。

严泰悻悻地往回走,嘴里碎碎念道:“今天被打了一顿不说,回去还要抄写门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没事。”江淮拍拍他的肩膀,“三宗会武那天你还会被打一顿的。”

说完,拔腿就跑。

气得严泰一路追:“你才会被打!!你完蛋了!!”

声音一路飘上云层,随着云卷云舒荡出涟漪,最后化成黄昏,落进了漫天霞光之中。

元澄将破烂的宗服缝补、清洗好后,已经是傍晚了。

身体如同散架了般,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正准备合眼入睡时,又想起了戒律长老要他们抄写门规的事情。

像是床板上有一排芒刺扎入她的背,元澄陡然从床上弹起,叹了口气,百般无奈地下了床。

她从柜子里拿出三沓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竹简,用帕子随意擦了擦,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烛火如豆,跳跃着柔软的黑影。

元澄将竹简啪地丢在木桌上,又弯着腰找起笔来。

好不容易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只能用的毛笔,搁在桌子上后,她再次犯了难:没有砚台,也没有门规。

入门那日,每个弟子倒是都发了一本门规,但是被她随手一放,现在找不着了。

真倒霉。

元澄烦躁地抓了抓发髻,抄起毛笔和竹简,朝着刑法殿走去。

刑法殿内摆放着各类经书,自然也有门规。

夜里凉,元澄披了件外衣,袖子里灌满了风。

缓步至刑法殿,她看见殿内渐渐升起一抹暖黄的灯光,大概是有人比她先到了——不用猜,肯定是严泰和江淮。

吱呀——

元澄推开了沉重的殿门,吓得殿内二人身子一抖,做贼似的站了起来。

江淮反应极快,将手里毛笔硬塞给目瞪口呆的严泰。

果然是他们!

“哎呀,好巧啊。”元澄眯着眼睛笑,溜进刑法殿后轻轻将门掩上。

“喂,你干什么!这是元澄!又不是巡殿弟子!”严泰将笔还给江淮,指责道,“我知道了,你又想推卸责任!”

“什么叫又?”江淮不乐意了,“这是第一次!”

“分明不是第一次!”严泰努努嘴,转而又对元澄说,“你也没有门规啊!”

元澄老实答:“不知道被我搁哪儿了。”

她拎着笔和竹简走近长案,熟络地将摆在中间的门规往旁边一扭,“一起看。”

“你还真不客气。”江淮无奈道。

“咱们之间还需要客气么?”元澄鼻尖顶着笔杆,歪着头笑了笑,随后执笔沾了墨水,低着头开始抄写门规。

三人挤在长案前,围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奋笔疾书。

埋头苦写至后半夜,元澄才堪堪抄完一遍。

严泰边睡边写,有时鼾声都响彻大殿了,他手中毛笔仍是不停地写着,歪歪扭扭,宛若虫爬。

元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夜色更浓,雕花木窗外甚至透不出一点光亮,银辉隐去,连原本不起眼的萤火也变得熠熠生辉。

写着写着,她突然哎呀一声,把严泰吓得手一抖,在竹简上画出了一条黑线。

“你干嘛!”严泰擦掉嘴边的口水。

“我忘记吹灭院舍的油灯了。”元澄后悔道。

“多大点事儿!”严泰还沉浸在美梦被吵醒的不满中。

“你这人真不懂得节省。”江淮插嘴道。

“江淮师兄说得对!”元澄点点头。

“你们说的都对,不过我可是要抄完了——”严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可不等你们。”

“你?就你那狗爬似的字,戒律长老非得再罚你抄三遍不可!”元澄用笔杆敲了敲严泰面前的竹简。

“是、是吗?”严泰挠挠头,“我感觉写得还不错啊!”

“真的?”元澄撇撇嘴,随意指了一个字,扭头问江淮,“这个字是什么,你猜猜?”

江淮凑过来,认真地看了看:“握?”

“不对。”元澄摇摇头。

“捻?”江淮又猜。

“也不是。”元澄再摇摇头。

“我来,我知道。”严泰瞪着眼睛,脸几乎要贴在竹简上了。

半晌,他蹦出了一个字:“提嘛!”

“.....”元澄无奈地看他一眼,“这是抱朴守拙的拙啊。”

“抄了那么多遍,你就算不认识,也该记得了吧?”她叹了口气。

“抄是手的事,记是脑子的事。”严泰一本正经,“我写的时候又不过脑。”

元澄被他荒谬的言论逗笑了。

三人一边笑一边写。

待三遍门规抄完,天已亮了。

鸡鸣声划破天际,乘着一抹鱼肚白,掀开了一日之晨。

元澄夹着竹简,失了魂似的往凝华宗大殿走去——她还有一节占卜课要上。

人是坐在殿内了,但魂儿早就飞回木床上了。

她盯着面前的长明灯,随着烛火的颤动,眼皮也一抽一抽的。

元澄用两根手指撑着眼睛,强忍着困意,努力让自己不昏睡过去。

一会拍拍脸,一会又掐掐腿。

好歹是磨到了练习占卜的时候。

她无力地伸着手,将灵力灌入长明灯。

平日里很少起反应的长明灯,这次倒是出她意料地闪烁起来。

光影绰绰,勾出了一副眼熟的景象:

漆黑的夜下,有一个寂寥的戏台。

这不是火系秘境吗?

戏台上站着两个人,元澄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那是封澈和严泰。

不对啊!她和霍栖去哪了?

这长明灯是不是搁太久,出问题了?

元澄屈起手指,咚咚敲了两下灯壁。

长明灯微微一晃,画面里的封澈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朝着严泰嘱咐了几句后,竟捏诀召出了花灯。

花灯转了几圈后,散发出了幽幽绿光。

在归墟里遇到还未开启的秘境时,可以更改自己所处的秘境。

原来那时封澈还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为了不让元澄内疚,所以才说了谎。

像是一根弦被拨动了,她的心里登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柔软。

但耐不住睡意,这种内心的触动仅仅维持了一瞬,元澄的思绪就又被疲惫侵占。

“占卜吉时已到。”妙法长老坐于高台,提醒道,“将长明灯放在这里,你们可以走了。”

元澄第一个冲了上去,颤抖着将长明灯放好,也顾不上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撒腿便往寝舍赶去。

像一滩泥似的贴在床上,她刚一闭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元澄又回到了那个天地颠倒的土系秘境。

脚下踩着琉璃似的地面,头上顶着泥块似的天穹。

除此以外,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唢呐声,和一眼望不到底的死寂黑泉。

元澄是饿醒的。

在她的肚子再一次发出哀嚎声后,她挣扎着起了床。

还没到午时,元澄草草地洗了把脸,揣着三沓竹简,绕到灵膳堂,买了一个馅饼吃。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饼,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来到了昨日的练武场。

陆陆续续地,十二个弟子到的差不多了。

吃完最后一口饼,封澈也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的记忆,在跟他对视的刹那又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元澄想起了早晨占卜的画面。

脑海里劈下一道闪电,照亮了她晦暗的心。

“干嘛?”封澈奇怪地看她一眼。

“没事。”元澄急忙摇摇头。

她没戳破封澈善意的谎言,只是将这份感激埋到了心里。

“获胜的两组弟子,到这边来。”戒律长老的声音响起,他用毛笔勾勒出了一片空地。

大约是整个练武场的三分之一。

范围更小,意味着比试更加严格。

与封澈一组的是虚尘宗的齐琛和太清宗的林婵。

今日是个晴天,但在这萧瑟肃静的秋季,连日光也显得如此苍白。

元澄抱着膝蹲在地上,看着远山斜入寒风,溅起秋意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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