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闹，两人从暑气炎热的室外转到气温极低的溜冰场。
“好凉快哦～”
叶澄在冷气通风口处停下，仰着脸感受着冰凉的冷气，舒服地迷上眼睛。
待在家里咸鱼躺多安逸啊QAQ
“对着吹小心着凉。”萧刻挡在叶澄面前，拉着人往溜冰场前台走。
忽地，萧刻没打招呼就停下转身，始料未及般，叶澄鼻尖嘭地撞到男生的胸膛。
“痛。”叶澄轻颤着眼睫看向萧刻。
萧刻：“……”
他连忙认错，说自己错了。
“你下次再试试突然停下，不知道你胸肌多么硬啊？”叶澄揉揉自己的鼻尖。
“胸肌是软的，骨头才是硬的。”
叶澄：“你还敢顶嘴！”
只是陈述事实的萧刻：“……”
“不信你捏下看看。”
萧刻牵着叶澄的手腕引向自己。
掌心贴上胸膛，隔着单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摸到结实厚韧的胸肌。萧刻在家里经常做力量训练，胸肌很饱满。
叶澄自己身上没有的，萧刻却有。
同是男生，叶澄承认他有些小羡慕和嫉妒。
手感捏上去确实很不错，软软的又很有力量感，叶澄没注意到被他捏时，萧刻耳根子悄悄地红了。
男生捏男生胸肌，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注意到四周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叶澄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离谱。
叶澄：“…………”
他默默地收回手，结结巴巴地说：“确实，是软的。”
“咳咳，嗯。”萧刻转身掏出手机给前台收银人员看会员卡。
几分钟后，叶澄和萧刻坐在长凳上换好冰刀鞋。
溜冰场里有玩得比较花的顾客，但大多数人都是新手，一眼扫过去，结伴同行的几人都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练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屁股。
叶澄和萧刻是老手了，小时候他们就经常来玩。
不仅仅是在室内滑冰，以前两家人结伴去国外度假，他们也会跟着专业教练在冻得厚厚的冰面湖泊上滑行。
叶澄朝冰场中间走，刚迈了两步，就发现自己被一股力拖拽着。
“橙子，你带着我滑呗，我懒得一个人滑。”
萧刻像一位滑冰新手，修长的手指扯着叶澄的衣摆。
“你、懒、得、一个人滑……？”
叶澄咬牙切齿道，“那你非要带我出来玩干嘛。”
“都说了是想见你一下啊。”萧刻唇角露出笑。
“不要，你那么重，快放手。”叶澄嘟唇，才不想要这个小累赘。
“橙子……”
萧刻佯装可怜样，眼巴巴地看着叶澄。
十几秒后，寒意沁人的人造冰面上，叶澄很是无奈地拖着一个小尾巴，负重前行。
叶澄扭头看了眼跟他的萧刻。
不对，是大尾巴才对，萧刻是不是对自己的身高和体重没点AC数呀。
就这样，萧刻跟在叶澄后面逛了两圈。
“放我自由。你个猪。”叶澄没好气地说。
萧刻笑得乐不可支，两三步滑到叶澄面前，捏了下少年的脸蛋，这才放叶澄自己一个人滑冰。
先前那两圈也算是热身，活动了一遍身体后，叶澄加快速度滑向场地中间的空位，身轻如燕，抬手的动作流畅又极具美感。
燕式平衡滑向场地边缘，单人旋转后紧接了个简单的跳跃，叶澄顶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很快就成为人群里最闪耀的存在。
他像一阵自由的风，躬身旋转，一周半跳，肆意又潇洒。
萧刻靠在场地边缘，双手交叉胸前，看叶澄看得有些入神，眸光一直追寻着他。
那道清瘦的身影由远及近，穿梭过人群，来到萧刻面前。
叶澄额头和鼻尖洇出薄薄的细汗，他兴奋地拉着萧刻的手：“一起滑呀，一起一起。”
萧刻“嗯”了声，跟在叶澄身后和他来了段双人滑。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份熟悉让他们的动作很有默契。萧刻手指勾着叶澄的手，心痒痒地捏了下，叶澄歪头不明所以地看向萧刻，萧刻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两人酣畅淋漓地滑冰，虽然没运动员那么专业，但极轻盈又美的滑行动作在冰场上也是极少的存在。
且不说叶澄和萧刻都长了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休息时间，好几个女生过来和萧刻搭讪。
萧刻故技重施，勾着叶澄的肩膀，“抱歉，我不喜欢女的。”
几位小姐姐先是愣了下，又露出我懂了的笑。
叶澄：“……”
才运动完，他的脸蛋白里透红，眉目清秀。
“不是，你说就说，挨我这么近干嘛呀。”
“搞得我和你关系多好似的。”叶澄拍开萧刻的手。
萧刻慵懒地笑着，纯黑额发混着些细汗，更具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随意地站在那里，冷峻得很有攻击性，又有种让人没法挪开眼的吸引力。
“我和你关系难道不好？”
叶澄正想着反驳，却被萧刻抱住，耳朵在一瞬间被对方温热的呼吸笼罩。
“假装当个挡箭牌都不行？”
“哥以前白疼你了？”
“你以前哪里有很疼我……”叶澄说着说着自己都心虚，“好吧，那把你的狗爪子搭我肩膀上吧。”
被骂作狗，萧刻一点儿也不气。
修长的手臂搭在叶澄肩膀上，又成了橙子的小尾巴。
……
冰场里人多，好多新手也没办法太过准确地控制住身体。
一人高马大的新手踉跄着撞过来，叶澄和萧刻都没注意，一时间也来不及反应，双双没保持住平衡跌倒。
跌倒的方向还是叶澄在下，萧刻快要压住他。
关键时刻，萧刻紧扣住少年的腰，把叶澄搂到自己怀中护着。
混乱过后，叶澄听到身下萧刻低着嗓子发出一声难捱的闷哼。
叶澄整个人都压在萧刻身上，唇贴近萧刻的下巴，身下有人肉垫，叶澄一点儿事都没有。
撞到人的高大个蹲跪在旁边，一直在说对不起。
萧刻紧皱起眉，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痛楚，和那人说没什么，他的手还搭在叶澄后腰上，耐心地问：“摔倒了没？”
“没、没有，萧刻，你摔倒了。”叶澄紧张地看着他，连忙起身扶萧刻起来。
……
离开冰面后，叶澄还是很担心萧刻受伤了。上次他后背被纸箱角顶了下都疼。刚才摔跤闹那么大的动静。
“应该没什么大碍。”
萧刻活动了下手臂，有点疼，但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别担心了，这点小伤。”
“还没打篮球时摔着疼，哪有这么脆弱。”
萧刻一直安慰着叶澄让他别担心，叶澄轻咬住唇，最后拉着他去冰场更衣间里，撩起萧刻的衣服说要看看。
单人更衣间空间狭小，萧刻和叶澄肢体难免碰撞。
柔软的手撩起衣服摸上他的腰，萧刻呼吸重了点，扭头看了眼叶澄，“真没事……”
“先看看。”叶澄垂着纤长的眼睫回。
萧刻只好把自己的衣摆卷到胸口，他肩宽腰细，宽阔挺拔的后背呈倒三角的形状，每一束肌肉的走向都恰到好处。
叶澄也没时间再羡慕嫉妒恨竹马锻炼得顶好的身材，仔细地看萧刻摔过的那块地方。
有些红肿，并没有破皮，好像是没什么大碍。
“都说了还好吧，别担心我。”萧刻侧着身子说话时，腹外斜肌沟壑更深。
“嗯，那行吧。”叶澄稍微放下心。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电影都快要开始了。”萧刻催叶澄赶紧一起去看电影。
叶澄张了张唇，本来想提回去休息，可见萧刻还期待去影院，犹豫几秒钟后，将话咽了回去。
……
从影院出来后两人又去吃了饭，随意在周边逛了下消食。
萧刻问叶澄今晚要不要去他家里睡，这边离自己家更近，回去也方便。
叶澄心里还想着萧刻后背的伤，最好还是要涂药，于是答应。
他给母亲发了今晚住萧刻家里的消息，跟着萧刻打车回家。
萧家，叔叔阿姨都很欢迎叶澄。
于婉琴更是热情地揉了好几下叶澄蓬松的金发，当时怀孕时她就幻想着自己孩子的模样，希望长得又乖又可爱，哪知道最后生了个很独立的萧刻。
萧刻其实也算听话，不过他喜欢独处，在生活里也不太依赖父母。
于婉琴也就没能实现和孩子无话不谈的那种愿望，和叶家交往多起来后，她早就把叶澄当做亲人看待。
于婉琴嘘寒问暖，叶澄笑着甜甜地回应，一口一口于阿姨，叫得于婉琴心花怒放。
简单地寒暄过后，叶澄跟着萧刻回到卧室。
“你先去洗澡？”萧刻翻出干净的衣服和内裤。
叶澄点点头，抓起衣服去浴室。洗完出来吹头发，又换萧刻去洗澡。
男生洗澡速度都快，萧刻身上淌过淅淅沥沥的热水，不禁皱了下眉，后背肩胛骨硌到冰面的地方好像比下午更疼了。
两三下冲干净身上的泡沫，萧刻套了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出去。
……
他没穿上衣，背后青紫色淤血被叶澄看见。
叶澄蹭地一下站起来，眸子闪过心疼：“我就知道才不是完全没事。”
“估计是因为被热水淋了下，看着可能严重一些。”萧刻解释。
叶澄不悦地抿唇，下楼问于阿姨要可以活血止痛、散瘀消肿的药膏。
于婉琴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是萧刻，下午滑冰的时候我们被其他人撞倒了。”
“他为了护着我就自己垫在下面，他后背肿了。”叶澄手里捏着药膏闷闷不乐地回。
“原来是这样，我和你一起上去。”于婉琴起身。
“都怪我……”叶澄小声嘟囔。
“怎么会？”于婉琴惊讶道。
叶澄：“本来是我摔他下面，萧刻为了保护我才垫在下面，不然也不会受伤。”
“哎哟你这小孩，哪能这么想。”
于婉琴戳了下叶澄的脑门，“萧刻肯定还乐意保护你呢。”
“你忘了他小时候说过的话啦？”于婉琴回忆起幼儿园时两小孩的相处，眼睛都泛着温情。
“小时候……”
叶澄自言自语道，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说：“对哦，他确实说过。”
上幼儿园时叶澄小小一只，比起班级里那群牛高马大的男孩，叶澄白净瘦小，看着就很好欺负，加上一头金发是班里的异类，又招女孩喜欢。
很快，叶澄就成了被大家伙欺负的倒霉蛋。
从一开始被抢东西，到放虫吓唬他，最后还想要打他。
萧刻发现后气得不行，捏着拳头就莽了上去，一个人和好多男孩打起来。
萧刻就像狼崽子一样凶狠，就算打不过也气势汹汹。
他的脑袋被砸出血，老师知道有学生在打架，飞快地跑过来处理这件事。
叶澄盯着萧刻黑色额发下的血迹，眼眶通红，一连掉了好多金豆豆。
萧刻还以为叶澄是被那群人吓到了，抱着小叶澄安慰他别怕。
“别哭了，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早点给我说。”
“我会保护你的。”
急匆匆赶过来的于婉琴恰好听到这句话。
小叶澄吸了吸鼻子，忍住掉眼泪，踮起脚尖吹了吹萧刻的伤口。
……
房间里，叶澄坐在床边给萧刻上药，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于婉琴看萧刻的伤口，关心他。
萧刻：“没什么大碍，上点药就好。”
于婉琴：“那就好，叶澄可担心你了。”
萧刻屈腿坐床边，手腕搭在膝盖上，喉间漾出几声笑。
叶澄有点不好意思，上完药，看着那片淤青，他想到小时候。
于是低头，张开嘴巴吹了吹。
萧刻喉间的笑声立马顿住，温热气息掠过的地方像蹭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