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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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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天功夫,相府公子被南域世子打伤的言论就已经传遍朝野。由于此事在长公主府发生,还涉及了好几家人,候府的小公子贺瑾信,当日就被罚闭门思过,禁足家中。但各家子弟都有去长公主府的,倒也说了个一二,各方谈及此事也都过于模糊,反而是惹得各种猜测。

宁京,相府大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一身浅色的朱淮安挑开了车窗帘子,看了眼闭的相府大门。

朱元安道:“殿下,我去叫门。”

朱淮安抬手阻止了下,道:“我亲自去。”

随后,朱元安便取了个礼盒,两人一起走到相府门前。

朱元安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就有人上前开了门。

那门卫瞧了眼两人衣着,问道:“你们是何人?找谁?”

朱元安上前一步道:“这是南域端王世子,昨日误伤了小温公子,今日特来看望,还请通报一声。”

那门卫闻言,脸色立时大变,语气不善道:“原来您就是世子爷啊。我们公子还未苏醒,我家大人有下令,不许人探视。请殿下谅解,请回吧。”说完也不待人回答,马上就把门关上了。

朱淮安怔了下,看向朱元安道:“他方才说,温靖尧还未苏醒?”

朱元安点了点头,道:“殿下,那我们现在回府去吗?”

朱淮安原来是来探望的,连通报都没有就被回绝,肯定是主人家不欢迎他。

朱淮安吃了个闭门羹,到底是颜面被扫,可他听到说人还没有苏醒,就忍下这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道:“怎会还未苏醒?”

朱元安听他又问了一遍,便道:“温大人早上是有去上朝的,小温大人应当无恙,殿下莫要忧心。”

朱淮安蹙眉,沉吟片刻,道:“温大人既然在宫里,那我们也进宫去。”

下午,朱淮安先去面见了皇帝朱晋棠。

御花园八角亭中,朱晋棠正吃着宫人准备的点心,朱淮安在其下首跪了有一会儿了。”朱晋棠这才开口道:“起来吧。”

“谢陛下。”朱淮安恭敬地起身,站在一旁。

皇帝上下扫视了朱淮安后,才缓缓说道:“昨日的事,前因后果,朕也都知晓了。贺家小子有过错,已经被他父亲禁足了。在你来之前,太医院来报,温靖尧还未苏醒。”

朱淮安垂下头道:“臣有耳闻。”

“那你可知,这乞巧宴,除了太后,也有朕的授意。”

朱淮安低下头,面色凝重,并未作答。

朱晋棠继续说道:“岫出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乞巧佳节,原是个好日子,朕与母后都想借此平息外面对你不利的流言,结果却是好心办坏事了。按理来说,此事也不全怪你,只是太医院正来报,温靖尧若是十二个时辰内还未苏醒,只怕有性命之忧。此事,最好是温靖尧他人无事吧,否则朕也不知该如何向温交代了。”

朱淮安低垂着头,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言过其实,昨日仅仅只是一击,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但皇帝问责之意溢于言表了。他思量片刻,神色冷峻地回道:“此事,是淮安的过错,若是小温大人有恙,我一定全力承担责任,绝不推脱。“

“你是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虽不是朕的孩子,但也是朱家子孙,凡事也要考虑皇家的颜面。但此事到底你是无心之失,朕也有责。”朱晋棠挥挥手,喟叹道:“先下去吧,朕会让太医院日夜留守温府的。”

朱淮安点头称是,拜别了皇帝。从御花园离开后,他又转道去了慈宁宫,先去拜见太后,然而还没等通传,就被传话的女官回绝了。

那女官回话委婉,说道:“世子殿下,太后娘娘因为昨日发生的事儿,正恼您行事不妥帖,早早就下令,若是您进宫,不许你进呢。您啊,过些日子等她老人家消气儿了,再来看她吧。”

朱淮安想也知道,这长公主办的乞巧宴原是为了自己,结果他倒好,倒反而惹了事儿,这太后只怕要恼他一阵子了 。

之后,朱淮安又转道去了太医院,找了给温靖尧诊脉的太医问过,听到的回话,确实是如皇帝所言,温靖尧若是再过一日没苏醒,只怕有性命之虞。

朱淮安打听之后,最后忧心忡忡地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整个王府的下人都能察觉到世子殿下的低气压,朱淮安吃的饭菜也都只有平日的一半。

老管家知道他心情不好,思量了许久,饭后就领着四个妙龄女子进到朱淮安的院子里。

老管家年纪不过五旬,虽然年岁挺大,但是留守在京,已经多年。朱淮安前些日子交代的才买的丫鬟,已经调教的差不多了。这才领进院子中,道:“殿下,这几个丫鬟都是前些日子进府里了,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这些日子,也让家中嬷嬷教得差不多,殿下您看是留哪两个放屋里伺候?”

朱淮安抬眼看了下几个女子,身姿都很高挑,容貌都还不错,只是他这会儿一想到都是屋里那点事儿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愈发烦躁,随便指了两个:“就她二人就行了,其余两个管家你安排吧。“

“成,那就将这二人就留在这碧涛苑。”管家点点头,转头又对着那两个女子道:“你二人还不报上姓名,从今日起,便是殿下身边的院中的一等女使,殿下屋中起居就由你二人负责了。”

那两个女子生得俏丽,被买进府中,就先被教着怎么伺候人的起居。

随后这二人报了姓名,一个叫夏荷,一个叫凝露。

夜间,朱淮安就要安寝前,这夏荷和凝露两人怯生生的跟着进到屋中,要替朱淮安更衣的时,朱淮安皱着眉头,避开她们二人。

“你们两个只要将屋中琐事打点好就行,其余的事,便无需你们操持。”

夏荷和凝露点头退下,管家早前有交待过,这世子殿下若是留人在房中过夜,不可推脱,留下谁,便是谁的福分。但世子殿下如果没有留人,那么她们也不可以有妄念,若有人自作聪明,想要爬床,若要真惹恼了世子殿下,那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温靖尧意识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周身乏力,腹内空空,最重要的是头部有钝痛之感。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就听到自己的随侍刘阳高声喊道:“醒了,醒了,少爷终于醒过来!”跟着就是一些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他母亲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谢天谢地,子彦终于醒过来了。李太医呢,快去喊李太医过来看看。”

温靖尧忍着痛,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挣扎着要坐起来。

刘阳赶紧上前将人扶坐起来。

温靖尧抬起手在自己身前,双眸朝着手的方向看去,又转头茫然四顾。

这时候,他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握住,随后就听到他母亲的声音,颤巍巍的说道:“子彦,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对了,你都两日未进食了,可是饿了。来人呐,快快去把温着的粥端上来。”

温夫人殷殷切切,说的都是熨帖的话语。那粥显然一直备着,不冷不烫,温温热,正好可以入口。见把丫鬟端上来,温夫人自己就先把粥拿在手中。

就要去喂温靖尧。

温靖尧有些茫然地睁着眼,张了张口,终于开口说出醒来的第一句话,道:“母亲,现在是几时?”

“这会儿正午时呢。”温夫人说着疑惑,见他眼神有些无神,就赶紧说道,“你这都睡了两天两夜,可急死为娘了。醒了就好,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午时……”温靖尧张了张口,半晌,才道:“娘,我好像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怎么会……”温夫人闻言,面色变了变,手中的碗险些没端稳,“李太医呢,叫李太医啊……”

温靖尧看不见,但是耳边却可以听到各种声音。他母亲紧张而又强自镇定的声音,以及屋内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那李太医进来为他诊了脉,又看了看眼睛。好像又请人去宫中请别的太医过来看过。

几番轮流诊脉之后,最后几个太医院的请了温夫人到外间谈话。

“李太医,刘太医,我家子彦的眼睛是怎么了?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无?”

“夫人,小温大人恐是因为脑部重创,伤及经脉所致。此类病症,因在脑部,我等还需回去细细研究。”

“这是何意,李太医,他这眼睛可否能治好。”

“夫人,小温大人此次能醒过来,已经是大吉了。至于眼疾,容我等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至于能不能好,下官无法保证……”

温靖尧努力地睁开眼,可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就好像是置身于无尽的黑夜之中。

远处已经尽量压低的声音,他能听得很清楚。

尽管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可是藏在被子里的手,却几乎要抓破了自己的大腿。

温靖尧,是何许人?

他从小天资聪颖,才华、心智、谋略在一众世家子弟中都是佼佼者。

周围的人,从小都说,他肖似其父,将来必然很能封侯拜相,位居人臣。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原以为自己也能如愿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坐那榜首之席。可哪知道,皇帝没有钦点他为状元郎,而是得了个榜眼。

他好似被浇了一头冷水。

他从未想过,这状元之位会旁落,他甚至将自己的文章和当年的状元郎比较过,他不觉得文章会逊色。

朝中大臣也都赞许他的文章不逊色状元郎,但到底皇帝觉得以其姿貌更像是探花郎。

因容貌而盖才华的戏言才在坊间传开,什么宁京第一公子,才貌双绝,当是良配。当年多少人上门提亲,几乎就要将相府的门槛踏破。

可也正是从那时起,他的父亲告诉他,皇帝选拔人才,怎么会因为个人好恶而选呢。

如果有,那定然也会有别的原因。

温洛韩身为左相,是一朝要员,朝中门生遍布,是朝中一等一的朝廷要员。

温靖尧生为其子,才华出众,眼看就是朝廷新贵。

皇帝怎么会不知道温靖尧其人,可偏偏就在恩科名次上出了变故。

皇帝依然还在重用温洛韩,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旁人不懂,但温洛韩却看懂了。

温家如今的势力,已然太过招摇。

从皇帝把温靖尧名次压低只给了第三名,已经在点温家了。

温靖尧便是那个被点出来的人,也是从那时起,温洛韩便尧温靖尧低调行事。

凡事要以温家为重,不可冒进,行中庸之道即可。

至此,他在翰林院中任职,三年如一日,只当个文书小官,一直未能升迁。

还有他的亲事,当年多少豪门贵女想要嫁他。

然而他的父亲,却只在几个五品京官中,选了几个女子,让他自己相看。

看似还有选择,然而温靖尧却知道,他没有选择。

这些女子都是适龄的,唯有李家的女儿,才不过十六岁,年纪最小。

温靖尧选了她,仅仅只是因为她年纪尚小,不用立马成婚。

就这样一拖三年,今年就要成婚了。纵使温靖尧心底清楚,这样的婚事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他欣喜的事。

可他却不得不娶,因为皇帝忌讳朝臣结党,温家的姻亲可以是个不起眼的小官,但绝不是侯门贵族或是朝中的大员。

这是禁忌。

皇帝有自己的制衡之道,温家的荣辱不过皇帝一念之间。

而他的父亲,不仅做一个为国为民殚精竭虑的纯臣,还要做一个为温家百年气运而谋划的家主。

而他,温靖尧。他所有的言不由衷,或是身不由己,都是微末的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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