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风启雾已经毫不留情地离开，独留下空荡荡的信息室。

——

三天后，第一军校统一上飞船，前往281荒星进行野生存活突击选拔计划。当飞船绕在281星球上空时，可以从窗弦俯视281荒星的一切，这个荒星奇怪地被黑绿的颜色交织，只听见飞船通告：

【各位同学请注意，281是个未开发的星球，所有风险都是不明确的，出现死亡军校概不负责，请大家珍惜生命，熬过一个月，一个月后军校将让存活下来的人进入先锋队。

如果有同学不想参加，这是最后退出的机会。退出的同学自动留在飞船，参与的同学请打开物资包中的空气伞，进行自然降落。飞船将会绕281荒星半面进行飞行，请大家选择合适的时机和地点空降，祝同学们一路顺风。】

风启雾到月星澜身边轻轻地问：“星澜，你要从哪里跳？”

月星澜观察地面的行为停顿了一下，听到这话冷漠地抬眼看了看风启雾，“你要跟我一起？”

“可以吗？”风启雾不知道月星澜会是什么态度。

“随你。”月星澜观察了一下风启雾，“但你要听我指挥。”

“好。”风启雾自然没有别的话说。

281荒星的黑绿色给人一种有毒的感觉，月星澜找到了一处比较浅绿的空旷地带，随即毫不犹豫地跳下去，风启雾紧跟随后。

在后面的风启雾可以轻松地看到月星澜因为空气流动而飘荡的发丝，不过他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就是空气中含有毒素。

很明显在前面的月星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很快两人就降落了，地点确实是空旷的，但周围有毒的气体却是依旧覆盖，只见月星澜不慌不忙地拉着风启雾捡了周围玉白色的蘑菇样生物，“拿着，这个可以让我们不受毒气侵害。”

风启雾也恰好在数据库中搜集到这种281独有毒气的应对方法，没想到月星澜本身就知道。

这种玉白色蘑菇可以让人保持清醒，而毒气本身的危害就是幻境和眩晕，生长在这种毒气下唯一存活的生物，自然有它存活的原因。

“出发前守则上说了，物资定期投放是根据探测器哪里有热源覆盖投放哪里，但我们不可能只靠投放得物资，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到一个安全的靠近水源可以帮助我们存活一个月的地方，还要解决食物来源问题。”

月星澜拿着玉白蘑菇分析，同时看了风启雾一眼，“听我安排？”

“嗯，听你的。”

风启雾没必要因为这个争论，而且月星澜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更有经验，是在垃圾星上就学会的生存之道吗？Xx52星确实本身就是个有毒荒星，垃圾产生的毒害也加速了虫族的诞生，想到这里，风启雾有些心疼星澜，也就更随着他心意了。

这片空旷地带四周望去可以看到茂密的森林，显得地方极其突兀。

月星澜是朝森林边缘去的，风启雾赶紧跟上。树影婆娑，时不时有黑影蹿过去，看着很渗人。眼看天要黑，风启雾有些着急，但他也不好催月星澜什么，毕竟先前同意了听他指挥，只是不知道星澜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夜里的寒凉逐渐透进身心，顺着叮咚的水声，月星澜确实带着风启雾找到了合适的临时驻扎地点。临近水源，只是那水不一定能饮用。比起周围的密林和一开始过于空旷的地带，这个地方显得有空隙但不过于密集，介于两者之间。上方有银白色的光亮投下来，在黑绿色的环境中清晰而自然。

地面上覆盖了成片的白玉蘑菇，飞荡的孢子构成了银白色光亮的来源。

在这小片空隙之间，月星澜一边指挥着风启雾搭帐篷一边细心地解释，“白玉蘑菇生长地，在这里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毒气。物资包里的光能帐篷在孢子的亮度下可以保持一定的防御……”

说着，月星澜伸手触碰了一下空中四处飘荡的孢子，银白色的亮光点到他的手心，又消失不见。整个画面唯美而自然，在黑绿与银白色的交杂间，月星澜隐约地藏在背景之中，只是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忧愁。

风启雾很快把光能帐篷搭好，把物资包里的应急营养剂拿出来递给月星澜，“挺好的，先凑合过一夜吧，明天再看怎安排，今晚可以我先守夜。”

月星澜沉默地看了一眼风启雾，神情在昏黑的影子下显得莫名。这时候风启雾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星澜明面上都是A，可星澜实际是个O，会不会……不过物资包是各有一个帐篷的，想到这，风启雾开口，“既然我守夜，就不搭我的帐篷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才更有精力。”

“下半夜我换吧。”

月星澜说完就钻进光能帐篷里。周围的白玉蘑菇和飘荡的孢子看起来梦幻般的美丽，月星澜休息了，四围也更静谧了。

风启雾无所事事地观察着着周围的环境，想起这个突如其来的选拔安排，总感觉是上头一拍脑袋的决定，这次参与的学生死亡率恐怕会很高。

正想着事情，月星澜却从光能帐篷里钻出来，把机械猫猫空壳拿出来，看着风启雾问：“你能修好吗？它核心损坏了。”

犹豫了一秒，风启雾回答“能。”确实可以，只要他再分流一部分数据就行了。

毕竟他数据就在附近，可是机械猫猫核心数据的事，他一个风启雾能知道吗？为什么问他？

风启雾看着月星澜精致的眉眼，怀疑他在试探，虽然不一定要瞒着，可是主神空间明确规定过系统不能以人身或其他除初始设定形象外的来面对宿主。即使他没有再继续这个任务了，可他毕竟还是隶属于主神空间的系统。而且……出于莫名其妙地直觉，他并不想让月星澜知道自己和11有关系。

“这个我不清楚。”风启雾试图委婉地回答。听到这话月星澜略显失望地垂头，仿佛只是随口问问。

“可能……”风启雾不忍心看到月星澜伤神的样子，正打算说还会回来安慰一下星澜，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里寒凉沾着露水，风启雾安静地守着帐篷。不知不觉下半夜了，没出什么事，但月星澜执意要替换。

风启雾虽然装作同意的样子，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进了自己的光能帐篷里，正打算小休一会儿，却看见自己光脑上月星澜发过来的信息：

[你是系统001的前宿主吧，请问你知道001系统机械载体死亡后系统本身会去哪里吗？我是指数据流核心。是回到主神空间了吗？任务没有结束的情况下系统会再次前往宿主身边吗？]

看到光脑上的消息，风启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月星澜是这样想的。

前宿主？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风启雾不敢给特别肯定的答案，慢吞吞地回复：[也许会回来吧。]

他没有否认自己是001前宿主，毕竟他没法解释他和001的关系，不知道月星澜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和001是有关系的，但他也不想去问。

——

天亮的时候，风启雾和月星澜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四周转转考察环境。将这个暂时地点设下定位标后，两人同步向周围探索。

根据先前第一军校上传的公共资料里有关于281荒星的选择原因。在联邦广阔的星空领域中，分为不同星系。在人类已知的文明中，帝国和联邦是相庭抗礼的最大单位。

除此之外还有些小型单位散落在不同星系。已开发的星球会成为适宜星球供人类居住，长时间居住产生的垃圾堆满或者星球内核辐射腐烂会导致星球废弃成为垃圾星，例如Xx52星那样的。

而众多未探索和开发的星球就被成为荒星或未探索星球，而281就是这样的星球。

“所以学校真省事啊，我们帮忙探索了就可以又多一个星球。”风启雾感慨了一句，由于拿着白玉蘑菇，他和月星澜并没有受到毒气的影响。不过其他人也可以用星网搜索，除了星网信号时好时不好外。

月星澜并没有作出什么回应，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除了四溢的毒气以外，森林显得很祥和。古老的树木和奇怪的草叶错杂挥舞，真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就是没什么植物以外的生物。

作为一个主神空间出身的数据系统，他实际上已经可以扫描出来周围的环境情况并分析数据。只是人类的感官毕竟不同，他还是愿意去体验一下的。

“物资包理论上是空投到有热源的地方，也就是还有人在的地方都能投到，只是我们能不能拿到是一回事，”月星澜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他们又走到了最初选择的降落点，那个特别空旷的地方。

从暂时驻扎地的标来看，他们已经将周围一圈都看了个遍，森林里是各种植物，大部分地方都蔓延着黑绿色的毒气，只有白玉蘑菇生长地会因为银白的光芒而变得干净。

然后就是这一片空旷的地方，树木少而草多，大部分边缘都长有白玉蘑菇，稀稀拉拉的。

“能吃的东西……”月星澜叹了口气，“星网上是不可能搜到的，毕竟这是未探索星球。唯一认识的白玉蘑菇可以屏蔽周围毒气，但不可食用。物资包初始配备里面的营养剂可以撑十天，不排除会不会遇到意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