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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想同时看见一只手的手心和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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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骤降,树叶上结了一层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天亮得也越来越晚,等早自习结束,天空才泛起一抹鱼肚白。

这样的天气很容易感冒。

“阿秋——!”陈星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侧过身顺手抽了一张柏十安桌上的卫生纸,“如果以后我当了校长,一定让学生寒暑假有四个月那么久!”

“得了吧,这样的豪言壮志,留在你给教室装了暖气之后吧,”柏十安把衣服裹紧,整个人蜷缩在位子上。

陈星茗撇撇嘴,离开自己的座位和周玥并坐在一起,两个人紧挨着共用一个板凳,她头倚在周玥单薄的背上,“玥玥你不冷吗?”

“还好,”周玥声音极小,得耳朵凑得很近才能听清楚。

虽然嘴上说着还好,但是陈星茗看她双手通紫,嘴唇微抖,于是从兜里摸出几个暖宝宝塞她怀里。

“这个你撕开贴背上、肚子上,一会就暖和起来了。”

“不,不用了,”周玥怯生生地想把东西还回去。

陈星茗连忙站起身,拍拍裤子,抓起自己的水杯和周玥的水杯,说,“拿着拿着,我去接热水。”

“诶诶,我也要,”柏十安把自己的水杯硬塞进陈星茗怀里。

“懒人休想有懒福,”陈星茗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把水杯放回原位。

“可恶!你等我,我们一起。”

柏十安和陈星茗推推搡搡,挤在教室门口,突然撞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柏十安微微抬头,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

是张拓……

“死开!”张拓提着书包,眼睛布满血丝,恶狠狠地吐着气。

柏十安刚张嘴,就被陈星茗拉走,她晃了晃身子,看向陈星茗,陈星茗做了唇语——“冷静”。

一直走到开水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拧开水龙头,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扑了满脸,熏得脸慢慢发红。

陈星茗开口道:“他没惹你们,就不要过度还手,白他一眼就行了,到时候又吵起来打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柏十安借着水蒸气摸了摸冰冷的耳朵,轻声嘟囔着:“就是看他不爽……”

“那也不要操之过急,等他露出马脚,犯了事,再互找麻烦,不然就会被老师判成互殴了。”

“有道理。”

“等竞赛结束了再管他,眼下这件事更紧急。”

“说得对。”

柏十安心不在焉,总感觉这个恶心的名字扼住了她的喉咙,限制了她的思考,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一天的事,想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但是现在确实不该考虑这些,柏千宁为了竞赛做了整整几个月的准备,每天起早贪黑地复习,就是为了拿个好名次,要是因为一个人渣影响了她,努力的终路是结了一个苦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光阴。

她自己无所谓名次,但是柏千宁每次都很在意。

她会驻足于公告栏上贴着的成绩单,浏览各种学校的考试成绩,会因为退步而更加逼紧自己,也不会因为进步而放松警惕。

她貌似不允许自己比别人落后,就像是一朵只想开在山顶的冰花。

很快就到了竞赛那一天,学校专门安排了一辆小型客车,早早地便候在了校门口。

走之前李晋千叮咛万嘱咐。

“不会做就空着……先易后难……不要紧张……身体不舒服就打报告……”以及一些其他老套的话。

英语老师也在给梁司朗和柏千宁做思想准备。

“听力听关键词关键句……相信第一感觉……作文要打草稿……不要涂错答题卡……”

好不容易结束唠叨把学生送上车,李晋还在车外大喊:“考完试就回校车,不要走丢了!”

操心得像个老父亲。

柏十安早早地跑上车,占了第一排的两个座位,坐在靠走廊的位子上,等待柏千宁。

眼巴巴地看着不认识的学生一个个略过,好不容易见着熟悉的身影,激动地挥着手:“姐姐,这儿!”

哪知柏千宁轻轻走过,坐在了柏十安后面,旁边正是梁司朗。

诶?

柏十安的手慢慢放下来,心情似是一颗被人丢下悬崖的石头,飞快地下坠,被谷底的黑暗淹没,她痴痴地看着身后的人,那人正对着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的陌生人微笑。

可自己却想着占个好座位,就像以前一样。

彼时,一些不怀好意的言语宛如一条藤蔓,将她拉进密不透风的沼泽。

“十安,你没看出来你亲姐压根不想搭理你吗?”初中同桌说过这样的话。

“柏千宁是不是从没接受你的好意,她都对你不理不睬的,为什么还要摇着尾巴去主动示好啊。”嘴碎的同学说过。

“你们真的是双胞胎吗,一点都不像,柏千宁看着就是自立自强的成熟稳重型,而你是个半吊子,吃喝都要靠亲姐操持,是我我也懒得搭理你,人家这么努力,迟早会成为职场女强人,要是每天还要操心一个根本不会自理的妹妹,岂止是耽误前途啊。”

很多类似的话在耳边回荡,它们一下下撞开柏十安心底永远不想打开的大门,大门后面是自作多情四个字。

她自己能不清楚吗?

柏千宁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好意和付出,对比柏千宁的付出,一直都是蚂蚁与宇宙。妈妈甚至更清楚,手心手背的肉,是手心更弱,还是手背更弱,就算是早已去世的父亲,都是单独给她们留下了话。

她柏十安算什么,在他们三人眼里,她什么都不会。

“同学……同学?”

耳边的询问声叫回了她的思考。

“不好意思,我有点晕车,我能坐你旁边吗?”

“好。”

柏千宁也晕车。

“第一排靠窗,这里视野真好。”

柏千宁也喜欢倚在窗边眺望远方。

她知道柏千宁坐车的习惯,妈妈也知道,所以出门坐车,都是她们坐在前座,自己一个人在后座,揣着薄荷糖担心柏千宁会不会晕车

如此自作多情的以为着。

接下来的时间浑浑噩噩,柏十安机械地随着人流走进考场,机械地写字,机械地第一个交卷走出考场,机械地回到校车。

一直到车内,才恍惚间回了神。

她看着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座位,泄了气似地坐回原位,默默希望她能低头看看为她留的位子。

等了不知多久,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

“这次的题怎么又创新又难啊。”

“对啊对啊,这次肯定考砸了。”

“你感觉如何?”

“唉,肯定不咋滴。”

来竞赛的没有考不好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虚伪地说些什么。柏十安蜷缩在座位上,捂住耳朵想隔绝尘世。

陆陆续续有人登上校车。

“唉,辜负老师期待了。”

“或许咱就不是这块料吧。”

“还是老老实实高考,别想着竞赛夏令营什么的。”

“只想给爸妈打个电话……”

虚伪的人。

柏十安头痛欲裂,模模糊糊看见几颗星星,她似是一个被关在钟里的人,往来的人群一下一下重击这口钟,虽是无心,但是引起了巨大的不适。

直到鼻尖蹭到了些许熟悉的清香。

“你怎么了?”

如树梢上夜莺的歌声。

柏十安缓缓抬起沉重的脑袋,声音低哑:“没事……”

话音刚落便没了意识。

柏清刚理好桌上的卷宗,张秘书就敲了门。

“请进。”

“您女儿班主任的电话。”

又惹什么事了?柏清轻咬嘴唇,吩咐道:“转进来吧。”

张秘书刚退出去,就被柏清一声大吼吓到了。

“十安晕倒了?!”

也顾不上新接的案子,柏清抓起西装外套和手提包飞奔出办公室,万分焦急地询问道:“李老师,医生怎么说?”

“感冒发烧,早上没吃早饭,贫血,医生说主要是因为贫血才晕倒的,真的万分抱歉,没有看好学生。”

“没事,李老师,您能帮忙送到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麻烦您守一会十安,我马上来医院。”

柏千宁坐在病床边,看护士给十安抽出了一管血,随即接过扎针处的碘伏棉签,轻轻按着,然后俯下身,把十安额上的毛巾翻了个面。

滚烫的。莫不是上次受伤没有好彻底?

她颦蹙两条丝绒般的弯月眉,貌似心情不佳,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做,该如何说。

十安在车上一刹那的失落被看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是故意想这样的,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她太近。

她也知道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是留给她的,她都知道,本想着事后解释几句,谁知十安突然晕倒在面前,让事态变得超乎自己预料。

本以为像以前一样随便哄几句,做一顿饭就可以了,哪知……

好像是自己把她害成这样一般。

若是刚刚她坐在旁边,会不会及时发现她的身体状况,就不会晕倒,就不会让妈妈担心,也不会给大家造成困扰。

越想越懊恼。

尤其是在柏清进来的那一刻,柏千宁不敢与她直视。

“情况如何?”

“还烧着。”

“那可能还得住几天院。”

“嗯。”

柏清毕竟常年和各种案子打过交道,这点小事于她只算得上是芝麻粒般大小,和医生交谈几句后便缓缓舒了口气,随即与李晋道谢。

几个大人在病房外说着客套话。

这种时候手边没有任何可以学习的东西,柏千宁也找不到任何可做的事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她看着十安起起伏伏的胸口,自责如潮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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