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罪人吗?”安迷修垂下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的手下意识的抚上右臂的绷带。
安迷修异常并没有被一旁的紫堂幻给注意到,此时他还陷入了金方才跟他说的话语中,心中酸涩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暖意,紫堂幻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完全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那些不安,苦恼,悔恨都在金的话语中远去,他们是朋友,极其重要的朋友,金愿意与他一分担自己的苦难,紫堂幻也乐意与金共享自己的成长。
建立关系有时候是一件极其奇妙的事,他可以让你品尝到其中的酸甜苦辣,也会让你失去、拥有。
不远处,银爵看着屏幕上的字迹有些讽刺的笑了,身为被神遗弃的一族,他认为他最有发言权。
神会宽恕罪人?不!他们从未被宽恕过,他依旧在泥潭中挣扎渴望着族人能够得到救赎,但神何曾回应过?于是他厌恶神、怨恨神的不公。
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收拢的手指、指甲硬生生的嵌入肉中,鲜红的血从缝隙中流出,隐没在沙发下。
帕洛斯对这个标题以示不解,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罪人,但同时也不认为自己会被他人给誉为神,那么这个标题所代表的含义就特别微妙了。
就好像上个标题《被怜爱者的保护欲》,起初帕洛斯认为被怜爱的人应该是紫堂幻,因为这个开头就完全是以紫堂幻为中心的故事,可随着故事的发展,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让帕洛斯困惑了。
若是被怜爱者是紫堂幻,那么他对金产生的保护欲究竟以哪种行为形成的,可若是被怜爱者是金,那么他的保护欲是出自于对紫堂幻本身的愧疚,还是单纯的执着?
越是思考,得出的答案就越是模糊不清,帕洛斯感觉有些疲惫了,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卡米尔的动向。
卡米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可与雷狮海盗团的成员们相处已久的帕洛斯怎么会忽略这点细节呢?
银发骗徒有所察觉的笑了笑,垂下的眉眼掩盖了眼中翻涌的思绪。
或许……他该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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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金】神会宽恕罪人吗?
角色过去有捏造,带着个人对角色的理解,ooc过度的产物。
一直都有试想过帕洛斯会不会爱人,又或者说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爱人而写出的故事。
水流声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响彻,水珠滞留的镜子映出了男人模糊的身形,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他伸出手将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水珠顺着男人的轮廊滑落,他停止了动作,看向镜子模糊不清的自己。
笑了。
Number3211,无名星。
一位有着一头银发的小孩在不停地逃亡着,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四方盒子,内部装着的是据说这个星球里值钱的东西。
至于值钱到什么地步,它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一生。
小孩紧紧地抱住盒子好像它是什么珍宝,紧张又害怕的躲避着警卫的追寻,但他清楚只要没能逃离这个星球,他躲不了多久。
又一次躲避巡捕的途中,帕洛斯与一位青年迎面而撞,盒子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青年见状赶紧拾起盒子,带着帕洛斯一同逃亡。
青年是帕洛斯这次偷窃的合作者,不过帕洛斯负责偷,而他负责逃亡的路线和飞船。
帕洛斯很是信任青年,慌张的表情流露在脸上,还不忘问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样一直行动下去我们只会让彼此都被抓住,这样好了,帕洛斯我们兵分两路,甩开警卫到一号港口集合。”青年一边出着注意,一边将手中的盒子丢给帕洛斯。
“盒子就留在你手上保管,我们到时候集合。”语毕,青年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沉甸甸的盒子抱在怀中,帕洛斯一边跑着,一边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负债的父亲不会在苦恼,母亲也不会日夜以泪洗面,只要有这笔钱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下一刻发生的事打破了帕罗斯的幻想,一号港口并没有眼熟的飞船,更不用说青年的身影。
帕洛斯慌了,心中慌得很,他感觉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直到二号港口的飞船起飞,他被警卫围住,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
翻滚的盒子在不经意间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就连之前他费尽心思的偷来的宝物都不见了踪影。
帕洛斯意识到了什么,他几乎是向远去的飞船伸出手,带着被背叛的难以置信,嘶哑的喊着,“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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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人想到这个故事的开头就那么的沉重,他们彼此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第一个原因是现在的帕洛斯与曾经的帕洛斯反差太大,让人难以将故事中单纯的男孩与现在这位让人看不清想法的帕洛斯联想起来。
第二是从不过问彼此过去的雷狮海盗团,未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得知自己的成员的过去。
那么自己的过去是否也会这样出现在故事中?
卡米尔无法避免的想着,那些不堪的、令人反胃的,过去是否也会像这样出现在大家眼前?
暗紫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光屏,垂下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男人此时的想法,但很快雷狮就将多余的情绪波动收了回去,往一旁的帕洛斯看了一眼。
眼前的人很平静,平静到不自然的程度,脸上笑容的弧度完全没有一丝变化,好似眼前光屏上播放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过去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雷狮的视线,帕洛斯笑意盈盈的转过头,“怎么了吗?雷狮老大。”声音不见一丝颤抖,隐匿的干净。
雷狮不知想到了什么讽刺的笑了,他将视线收回,“没什么。”
故事依旧继续,不过每个人的对于故事的看法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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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坠落的早晨,是帕洛斯从天空监狱中出来的日子。
银发少年抬起头看着正落着雪花的天空脑中想了很多,他想着往年来的经历,想着被抓捕后父母失望的神情,最终却止步在青年远去的飞船。
他无处可去,又或者说他已然成为最先被放弃的那位,帕洛斯在离开天空监狱后并没有回到曾经生活的星球,反而四处流浪。
可对一个自幼就被关在监狱里的犯罪者来说什么样的生活才适合他?
人会因为他有案底而远离,接近他的反而是那些同样拥有案底的同类人。
很讽刺,却又现实。
于是帕洛斯就开始了为了生存而生存的生活,他舍弃了良知,舍弃了一切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他学会了精打细算,他学会了巧言花语。
他成为了一个在幼时从未设想过的人——一个星际通缉犯。
在帕洛斯十二岁那年他收到了羚角海盗团的邀请,几乎没有多做思考的就应了下来。
对此他的原话是:“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他想要利用我,而我正好也对这个星球没有了半点兴趣。”
帕洛斯看的很透,可就是因为看得透所以对谁都有一层隔阂,所以在羚角海盗团手下干了多年的帕洛斯依旧答应与雷狮的合作。
他对于自己要亲手解决羚角海盗团的团长没有一丝犹豫。
一个只想要将我的利用价值用尽,愚昧又无知的人,没必要对他手下留情。
正如羚角海盗团的团长对帕洛斯只是纯粹的利用一样,帕洛斯也没有交付于对方一丝一毫的信任,倒不如说信任这种东西早就在他被人设计关在天空监狱中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帕洛斯才能在背刺了团长后轻描淡写的说出那样的话,“开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这也算是宇宙海盗的浪漫吧。”
帕洛斯仰着头看向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船舱,这里曾有过他的过去,而今后他与前羚角号的船长的过去将会埋葬于今天。
那之后雷狮海盗团建立,他们在星际游荡了好几年,最终滞留在三年一次的凹凸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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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帕洛斯是这样子来到凹凸大赛的吗?”因为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金对帕洛斯的防备心并没有那么重。
虽然当时与雷狮海盗团相遇时的过程并不算美好,甚至还动起了手,但少年对于他人还是保留了一点恻隐之心。
帕洛斯似笑非笑,被笼子遮了一半的脸庞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如果我说是真的,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知真假,帕洛斯带着点玩味的看向金,眼眸中满是试探。
“金,这种人的话可不能信。”凯莉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生怕身旁的这个傻小子着了帕洛斯的道。
“是啊,特别是向你旁边这位……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的人。”对面的鬼狐天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而搭腔,轻轻扫过沙发的尾巴时时刻刻的昭告着他的愉悦。
“鬼狐天冲你!”凯莉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她倒是很好奇金会怎么回答。
金的回应倒是不出凯莉所料,单纯又直白,“我相信凯莉,就算一开始我们确实是有点小摩擦,但凯莉并没有做过对我或者是我们小队不好的事。”
“所以我会相信她。”
帕洛斯嗤笑一声,“信任?没想到你小子会相信这种飘摇不定的信任。这里可是凹凸大赛,一个随时背后人都有可能捅你一刀的大赛,在这种地方讲信任,不免觉得太可笑了一点吗?”
毒蛇向天真的兔子流露出了一丝的恶意,就连他都不敢触及的信任,这小鬼这样直接摆在了明面上才让他感到可笑。
金因为帕洛斯的话语一愣,几乎是带点困惑的说,“难道就连你身旁的同伴都不该相信吗?”
少年的这句话让帕洛斯有一瞬间的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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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相信所谓的信任,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另一个人的手上这种不安定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是帕洛斯为数不多的真话,但同时也是从未向任何人说过的真话。
在凹凸大赛的两个月,帕洛斯见状了太多因为背叛而死亡的例子,这也让帕洛斯坚信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信任’。
他们会为了一点积分而吵闹,甚至大打出手,会为了一个狩猎对象背叛同伴忠诚于自己的利益,同时也会为了一件事而分道扬镳。
身为大赛的前二十名,帕洛斯也不曾对身边的队友产生过类似于信任这等情绪,倒不如说这对他们而言太廉价了。
雷狮信任的只有卡米尔,而卡米尔也只会把自己的忠诚托付于雷狮,至于他口头上的忠诚就足够了。
佩利的想法从不在帕洛斯的关心范围内,但从某种层面来讲,虽然是四人的海盗团,但隐隐约约已经被分割成两派。
一个是雷狮与卡米尔,从一开始在帕洛斯与雷狮合作的时候就是为了离开雷王星同时带走卡米尔,所以雷狮与卡米尔的关系深浅自然不是他一个外来者可以搅乱的。
而后来的佩利,性子太容易掌控,也可以用拿捏来形容,雷狮以武力镇压,而帕洛斯则是诱骗与指示,从而形成了表面的和平。
雷狮从来不信任帕洛斯与佩利,同样帕洛斯也没打算向雷狮献上绝对的忠诚。
凹凸大赛进行后的两个月,鬼天盟的鬼狐天冲意外的向雷狮海盗团发来了通讯。
鬼狐天冲的目的很简单,给他们雷狮海盗团提供了现在没了武器,只能让两个护卫守护着的嘉德罗斯的消息。
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做全部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解决嘉德罗斯的护卫并不算难,一边驱使着暗影使者等候着雷狮回归的帕洛斯还是想到了与鬼狐天冲会面前的小插曲。
那是个少年,而且是个迷路了两个月才姗姗来迟的新人,这样一个新人会出现在鬼狐天冲的鬼天盟里让帕洛斯不免多想。
新人的实力并不算好,顶多就是大赛初期时参赛者的平均水平,但不知为何帕洛斯总是会想起那双眼睛。
那双清澈、如天空般蔚蓝的眼睛。
与金的第二次会面是在预选赛结束之后。
难以想象这种既没有实力,看起来就很弱的小鬼能进入前百还没被淘汰的,可当帕洛斯注意到金一直围绕的人他有些暧昧的笑了。
原来是靠着大赛第二的庇护才成功的坚持到现在的吗?眼前这小子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才会得到对方的青睐?是靠着他那看起来很纯良的脸还是深沉的心机?
无论结果是哪种,帕洛斯绝不会相信他们是相互扶持,依靠着彼此的信任才走到现在的。
死亡竞赛中,金小队依靠飞船的性能侥幸拔得头筹,却在迷宫赛中不幸与帕洛斯相遇。
“那些可都是雷狮老大叫我做的,我可是很喜欢你的。”银发青年弯起眉眼纯良无害的说着,可早就操控好的暗影使者却在金的身后随时准备伏击。
金因为帕洛斯的迟疑了一会,面上的动摇十分明显。
帕洛斯见有戏,同时对金本身的有了一定的理解,巧言花语的骗子在一点一点的达成自己的目的。
直到金流露出了一丝信任,同时揭开彼此抽到的积分牌时,伺机而动暗影使者、伴随的还有发现自己被骗的恼怒。
“是你太蠢了。”帕洛斯得意洋洋的看着被暗影使者抓住的少年,三分的牌子对自己这个选了两分的人来说可有可无。
帕洛斯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强迫着金抬起头与他直视,“你说在这里解决了你直接晋升好呢?还是拿你同伴的性命与你交换呢?”
青年用着轻柔的语调说着恐怖的事,看着少年眼中喷涌的怒火却不由自主的笑了。
金挣扎着,试图从暗影使者的束缚中挣脱,“我绝不会用同伴的生命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要杀要剐随你。”
明亮的,犹如在一片黑暗中不停闪烁着光芒的萤火虫。
帕洛斯厌恶极了这种飘摇虚无的信任,令他作呕,甚至忍不住想要试探,让眼前这个少年明白他口中的信任是多么的虚伪的东西。
于是帕洛斯与金打了个赌,一个在未来无数次动摇他内心的赌。
“是吗?那我们来试试看吧,你口中对于同伴的信任究竟能维持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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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次提到了迷宫赛。”卡米尔喃喃自语,似乎对这项赛制感到些许的好奇。
他们与所有故事中的共同点就是,百分之九十都参与着凹凸大赛,并且都喜欢、或者是未察觉的喜欢着金。
还有些更加详细的细节是大致上的时间线基本都没有过变动,比如两个月后才参加凹凸大赛的金,还有鬼狐天冲的百死百生计划。
雷德的故事中曾提到过的迷宫赛,还有擂台赛,而紫堂幻则是迷宫赛,再加上这次帕洛斯的故事中又出现的迷宫赛。
“难道……我们接下来出现的赛制就是迷宫赛吗?”卡米尔这样猜测着,但同时对故事内的巧合充满了怀疑。
除去我和大哥的那个故事,剩下的都是与凹凸大赛生生相惜,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倒不如说是系统刻意而为,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卡米尔皱着眉,还是没能从系统那些零碎的言语中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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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虚伪的。
这是帕洛斯在无数次试探、了解中发现的真谛。
所以在帕洛斯劫持着金出现在紫堂幻面前时,才那么的有恃无恐。
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同伴之间的信任’,他所品尝到的只有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亡的经验。
银发青年笑意盈盈的说,“如果我说不告知我你的分数牌这小子就会死,你会怎么办呢?”
金却摇了摇头,“紫堂别给这个骗子看你的分数牌!我没事的!”
紫堂幻紧张又害怕的在金与帕洛斯之间扫视,他自然是知道帕洛斯所属的,可正是因为知道才那么的不安。
“我……如果我给你看的话,你真的会放过金吗?”紫堂幻看着帕洛斯,努力克制着自己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
帕洛斯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意外,但很快就掩盖在他的笑容下,“那是自然。”
“那我愿意公开我拿到的分数。”紫堂幻坚定道。
“紫堂……”金睁大眼睛喃喃道。
那就像是自己的认知和信念却都被否定了一样,让帕洛斯产生了动摇,可金与紫堂幻之间彼此信任的神态依旧令他作呕。
让他忍不住用尽手段去破坏他们之间的信任。
于是乎帕洛斯在听到紫堂幻的话后笑了,暗影使者几乎是立刻消失在金的身后,“哎呀,金你有这么一个信任你的同伴可真是太好了。”
金似乎还没从帕洛斯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回过神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有这样的伙伴在你身旁我也会安心的。”帕洛斯慢慢的凑近金,在紫堂幻看不到的角度下像是接吻了一样。
随即他又慢慢远离,对紫堂幻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离开了这里。
身后慢慢传来紫堂幻对于他们关系的疑问,帕洛斯勾起唇笑了笑,似乎对目前的现在还算满意。
但其实在凑近金时帕洛斯并不打算做做样子,而是实际性的吻上金的唇,更恶劣点的话,伸出舌头划过他的唇瓣,撬开那条缝隙,拉着对方的舌与自己共舞。
直到少年被吻的缺了氧气只能靠在自己的身上喘息,那双蔚蓝色眼眸水润润的看向他,像极了被驯服的小狗。
但帕洛斯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少年对自己的厌恶早就在不经意间流露出。
不过,帕洛斯有的是时间让金对自己的态度软化。
毒蛇与白兔,究竟是谁驯服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