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林山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您知道我是谁吗？”

沙发上的女人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但仍然目光呆滞。她怔怔地盯着膝前的少年，没有什么反应。

林山的身后站着默，他狐疑的看向刚才号称“没有问题”、现在尴尬到冒汗的坏龙，眯起眼睛。

“别这么看我好不好……”德林特斯被看的不自在，“我没说谎的啦……我打不过你，自然也不敢造次的啦……”

“德林特斯，”林山回头，声音冷峻，“那这是怎么回事？”

“额……嗯……我也……”

“毕竟我是删除了她的一部分记忆才让她保持平静的，她暂时想不起你也是正常的。”远远立着的少女及时为自己的孩子撑场，“你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叫你父亲的名字。”少女主动开口解释。

看着林山警惕的目光，少女自知不可逗留，果断地转身离开。

也是……自己已经这么大了……林山再次看向母亲，轻声喊出父亲的名字。

“白铭恒。”

他看见母亲的瞳孔一颤，低下头看向他。

“在哪？”

“我在这。”林山知道自己的声音和父亲很相似，他握住母亲干枯的手，他决定扮演自己的父亲。

他看见母亲的灰暗的眼睛了慢慢湿润。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林山感觉自己的手被死死拽住，他惊讶于母亲的力量之大。

“我很抱歉黍黎。我……回不来……”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母亲的脸上满是悲愤，“你两年都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

“我……”林山愣了一下，因为父亲告诉过他他们分居两地的几年里就是只能用信件交流的，父亲也是从信中得知母亲得了疟疾的事情的。

“我……很抱歉……”

母亲抽泣着抱怨了几句，很快又笑了。她拉起林山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抹去眼泪。

“回来就好，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你……的处境不好吗？”

“我？不……不……”林山看见母亲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他们对我很好的。”

“你母亲虽然不待见我，但现在已经比开始那段日子好多了。这里还有仆人帮我洗衣做饭的，已经比我老家的日子好多了。”

她拍抚着林山，像是不太放心的提醒：“你可不要再和她老人家的吵的啦。毕竟是咱妈。”

林山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他还需要更多线索。

“哦对了黍黎，你是不是有个兄弟？”

“嗯是啊？”母亲点点头，“你俩还吵过架的啊。”

“哎呀我这个脑子，一天天打交道的人太多了……他是不是叫……”林山瞄向紧张的众人，“沈清泉来着？”

“是啊。他怎么了？”

林山倒吸一口气，将震惊埋进心里。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好久没见了。”

母亲突然拉住林山：“你可别去找他！”

“嗯？”

“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你们吵过！而且，因为和你结婚这事我和他是不欢而散的，他对你的意见很大，你可别找他！”

林山皱眉，赶紧追问：“你这几年也没有和他联系吗？”

“没有……”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大概是考上公务员了吧……”母亲疑惑，“怎么感觉你今天疑神疑鬼的？”

林山赶紧圆场：“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嘛，而且我对于你们家里的事了解的确实不多……”

“也是……”

林山松了口气。

可此时的母亲似乎想起来什么，她松开林山的手看向四周，开始寻找。

“我要给你看一个惊喜，你等一下……等一下……

林山突然意识到了母亲在寻找的东西，他向德林特斯使了个眼色做好准备。

父亲说他是回来才知道母亲已经生下了孩子的……

果然，找寻无果的母亲开始着急起来，她焦急的起身环顾四周开始念叨：“孩子呢……我的孩子……”

她回身拉起林山：“铭恒，我们的孩子不见了……他刚刚还在这！”

“黍黎，不，母亲。”林山伸手安抚着母亲，摇摇头，“我在这呢。”

母亲脸上的表情由惊慌变为震惊，她的身体逐渐消失，收回到了德林特斯手中的匕首上。

林山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看向一头雾水的默和冷静的德林特斯，长叹一声。

“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