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压力很大。

宇智波止水死在早春，雪彻底溶于大地的早春，她怕冷，怕的就算是温度已经回暖的春天，也是能待在屋子里就待在屋子里。

旗木卡卡西记得，因为他突然间选择自杀，波风有栖连哭都没能哭出来，但她变得很脆弱，脆弱到一听到这个提都不能提的名字就能发病厥过去。

以至于她在医院里躺了近两个月。

无论谁来说都不管用，他静静的，在旁边给她念诗，春天的第一束花终于开了，卡卡西挑了很久，买了最漂亮的那一朵迎春，放在她的床头。

逐渐变得能说话了，也不会说晕就晕，眼睛慢慢恢复流光溢彩，她除了有点瘦，依旧漂亮。

上天对她是极好的，就算是病人，她也是漂亮的病人，没有瘦脱了相，只是削尖了下巴，眼窝陷下一点，没有力气，花也在几天后有些要败的迹象。

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着瘦肉粥，按着她不会吐的剂量喂，适时的给她带口她爱吃的叶子。

“花……”她难过的看着这朵蔫蔫的迎春，卡卡西抚着她的脑袋，放下碗。

她低头用了木遁，只是体力如流水，她脸色煞白，花倒是不蔫儿了，卡卡西抱着她，握住她的手有些紧。

隔着面罩他垂头亲她那能看见青绿血管的细长脖颈，太瘦了，手上捏的愈来愈重，直到听到她难忍的呜咽声才回过神来。

“我去挑新的送你，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要逞强。”

他不忍的看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抬起她的手腕，指节弯下将贴在脸上的面罩落下，细细的吻着。

“嗯……我知道的。”

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康复过，这时候忍者学校的一个中忍老师也恰巧在冬日的一次任务不幸丧命，三代担心弟子状况，希望她能因为看新生命成长而重新振作，就将她安排进了学校。

四月新学期，花从老师那听来有栖出院的消息，她当即就跑来了，看到就是穿着粉色裤裙的女孩被白发暗部装束男人牵在手里，一眼就能看见，因为实在是突出。

“你没事吧……感觉你快死了啊。”花抱着手走近，狗子们嘴里都叼着新鲜漂亮的花，有栖看着露出个笑容。

明明是个老师，却比学生看着都要像个小孩，哪家老师要家长接送的。

卡卡西不满的抬起一点眼皮，杀气漏出来，嘶，怪吓人的，有栖握着手中的小花，放松了不少，微微一笑。

“没事啦……只是还没彻底恢复。”

看她是真高兴些了卡卡西这才放心，他把手中的布袋交到她手心里，好好握住，叮嘱：

“下午我再来接你，便当要都吃光。”

有栖慢腾腾的点头回应。

虽然像是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般，那白发男人弯手轻轻拉下自己的面罩，褪到嘴唇下面一点的部位。

花只看一眼脸就红了，看他漫不经心的露出脸，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不是，超级帅的吗！

眼眸丝滑移动，只是看她。

他对待她，就像捧着一件易碎品，低头吻在她的嘴角，抬起她的手。

“我走了。”

嘴唇再次轻轻吻过指尖，像是不舍得拉上面罩，松开葱白瘦弱的小手，拢了拢她的凌霄花短褂，好像是走前不吻就仿佛没上发条，走两步就会摔个粉碎，一件是要抱在怀里的精致陶瓷娃娃。

“路上小心。”

好浮夸，又好惊人，花觉得那个暗部大哥好像变了，本来是个哥哥角色的，现在变得，很不得了……

是那种方面的不得了。

幸好这么早，还没几个学生，不然得有多少爱看美色的小姑娘心碎啊。

她忍着反胃狂翻白眼，挽起好友手臂一起进纯洁干净的学校。

“有栖，在学校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这里的工作，还真是跟做梦一样……”

“伊鲁卡，谢谢。”

办公桌在窗边，有栖整理好了书架，花看得出她难受，就这小小的一段路，几本书，她的额头居然沁出了汗。

“我说……你真的没问题吗？”她抽过几张卫生纸，看到她手上的压痕，忍不住倒抽两口凉气。

她真的变成一个易碎品了。

“没事的……只是普通的日常生活没问题。”

“那其他的呢？”

她其实记不太清了，无论是止水，还是她被宇智波绑架的事儿，她那天不过普普通通的准备去找男友。

就被几个熟悉的宇智波押着，她没攻击他们，但也不会让他们简简单单的带走。

奇怪的是止水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在奇怪，这次行动的主角没有到场。

“八代，出事了！”

止水做不到，他放弃了，无论是劝阻家族的激进派，还是乖乖听从他们的话攻击自己的挚爱。

即使是他们保证，绑架她来只为拥有一个能和火影谈判的权利。

他自杀了，最后的踪迹是南贺，一跃而下，似乎也是受了伤，能在崖边看见血迹，本就模模糊糊的记忆在她瞬身飞去之后更是记不起来。

“有栖姐。”恍惚之间她只记得是鼬把她抱起来。

她忘了自己当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直到现在也想不起来，依旧是那片金光，将她包裹起来。

头好痛，心脏也好痛，呼吸……死了就结束了。

花是个兽医，再怎么说，也是个医，第一节课之前，她好好站在已经三年级的孩子们面前。

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名字。

波风有栖。

这个老师的脸色，未免也太差……日向宁次手放在腿上，寻着幼年的记忆，想起来有过几面缘的女人。

波风有栖，三代火影的弟子。

她声音不大不小的自我介绍，保证每个人都能听见，“今年十七岁，今后会代替吉良老师负责让大家了解到身为一个合格的……忍者究竟需要哪些知识，能力，请多指教。”

她自己就是一个不适合成为忍者的人。

有栖实际不知道她要如何才能负责好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成为她成为不了的存在，他们未来会比自己更重要。

只是按照课本上的知识传授给他们。

一天的课程结束，卡卡西比自己下班的时间早，花已经带着弟弟回去，鸣人突袭了教职员室。

卡卡西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学校门口的秋千上，弟弟坐在她的腿上抱着脖子正在撒娇。

他走近就拎着他后脖颈起来了，鸣人挣扎的厉害，但他显然没注意到他姐姐煞白的脸。

“晚饭自己去解决，能做到吗？你今年八岁了。”手里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出来的钱包，鼓鼓囊囊的，都是这小子攒下的零花钱，在小鬼里算有钱的了。

他又在里面塞了五张一百円，钱包放回小孩怀里，他没应，反而瞪卡卡西。

“大哥哥，你可不要欺负我姐姐噢。”

……

有栖因为孩子气的话笑出来，卡卡西蹲在金毛前小孩，揉了揉小孩的刺猬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小孩自个儿就跑了，他站起来将她的手握住，弯了弯眉眼，语气温柔十足，“回家吧。”

他这样说，她总是会听的，有栖从来没有不听过他的话，他也向来宠着她，爱护着她。

可有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多到好像已经拼凑不出完整的波风有栖了，想什么都很困难，头很疼，特别疼。

冬也很虚弱，每天都只能趴在小洋楼的屋顶，偶尔飞起来，她坐在窗边，望出去就能看见。

冬天悄无声息的去了，她抱着腿，靠在窗边数着窗外有几只小鸟飞过，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突然想起自己这样坐着实在是太浪费时间，就转身去找自己以前的教科书重新看起来，忍者学校时期她基本都是看一眼就当看完了。

卡卡西拿着晚饭过来看她看得这么认真，还以为是什么高级忍术，冒头过来，大跌眼镜。

“忍者学校的工作遇到麻烦了吗？”

有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课本，像是那字镶了层金边，她听卡卡西问，就先摇了摇头，手里眼里还在看。

“没什么，今天上课也很顺利，吉良老师留下了一些教案，伊鲁卡也告诉我关于老师应该怎么做，只是觉得如果闲下来头就有些疼。”

卡卡西一听她说疼就紧张，放下餐盘问东问西，有栖觉得他有些应激了，连忙安抚，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试试自己写一写教案啦，因为我没有写过，老实说课本上的东西我虽然知道，但是我有些不确定我了解的和课本是不是一样的。”

学校的工作也简单多了，通常忍者学校负责的老师除了特殊另开的课程都是一个老师负责一个整个班级，她工作简单多了，一般的户外课程都不用出席，就负责理论课程，书面知识。

有栖过得非常轻松是真的，比起在中枢，工作前线，虽然工作时间被拉长了，但她也并不觉得紧绷。

有栖冷不丁突然‘啊’了声，背都坐直了，课本拍在腿上。

卡卡西一激灵，蹲下身小心的扶住她的手，看她的情况，有栖看向他只是一脸大事不妙，颤颤巍巍的说：“忘记给学生们布置作业了！”

作者有话要说：if世界线，也给卡子想了个正式的分线名《柳穿鱼》，不喜欢的建议快跑。

九杀止子达成，我也要他妈抑郁了。

这里情节之后就和正文是两个故事线，比如说这里的崽除了木遁的挂基本上都被冬妈封死了，身体很差，打架时长撑死五分钟，多了就是送头，站桩法师。

卡卡西大获全胜版，小止彻底下线，也算是我最开始想写的故事。

关于柳穿鱼：是卡卡西在正文里给有栖送的姬金鱼草的学名，我冥思苦想，卡在正文败北确实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