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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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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迷魂大峡谷绝壁之上,深夜。

苏香寒绝望至极,万念俱灰,走到悬崖边上,准备自杀。

“雄儿,妈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妈等不了,妈来陪你了!”苏香寒脸上全是泪。

庞佑跟在后面,打着手电筒,道:“香寒,你不能跳,你跳了我怎么办?梦舟怎么办?”

庞梦舟跪在地上,哭道:“妈,你不能走!”

“你好好带她!我相信你会好好待她!庞佑,对不起!梦儿,对不起!”苏香寒哭道。

“你要跳,我们一家人一起跳!一起死!”庞佑道。

“你要是跟着我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苏香寒道,“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等照顾梦儿的!”

“你也答应过我,要好好活下去,等着雄儿回来!”庞佑流泪。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等不及了,我等不了了!”苏香寒道。

“妈妈!”庞梦舟哭道。

“梦儿,好好生活,好好成才!”苏香寒泣不成声。

正当她想跳下去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喊道:“妈妈!”

这声音似乎从地底传来,更似乎是从她的心里传来。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么真切,那么生动,仿佛雄儿就在她面前。

苏香寒仿佛被击中,瘫倒在地上,道:“我听见雄儿喊我,我听见雄儿喊我!”

庞佑和庞梦舟飞快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苏香寒,将她拉离悬崖边,回到山林里。

“对!雄儿一定会回来的!”庞佑斩钉切铁地道。

苏香寒一个颤抖,从梦中醒来,坐起来。冷风从看守所的铁窗里吹进来,猫头鹰在外面的丛林里发出渗人的叫声,两个室友在打呼噜。一只老鼠向苏香寒爬来,苏香寒拿起一个干的饭团,丢给老鼠,老鼠吃下,嘤嘤叫,跑开了。

苏香寒抹掉脸上的泪水,道:“雄儿,妈妈相信你会回来!妈妈绝对不会放弃!佑哥,你也要好好活着!”

钟太清、绝踪一干人飞回天师堂时,看见大义庄燃气大火,空林、直应、明月大护法等正在组织扑救,数百个天师堂弟子加入灭火队伍。他们从几百米远处的幽绝湖取水,再御剑飞到或跑到大义庄灭火。

钟太清问空林:“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空林道:“我们一来就起火了,云游、丘城、南征、卧松和水佩看见人影,去追了。”

水佩长得很漂亮,极为爱美,孤傲,富有文采。

绝踪拿起一弟子提来的一桶水,运掌一拍,洒向大义庄,道:“之前是铁甲帮来要人,现在是大义庄起火,太巧了吧!”

重更边救火边道:“尸体肯定都烧烂了,里面还有什么人?”

直应道:“钟圣麟、钟苍雨、渡中洛他们好像都没出来。”

钟太清听后道:“赶快救人!”

恰在此时,钟帆西、钟芊江、钟黑狸等人提水归来。钟帆西一人提着两桶谁,看见钟太清,哭道:“掌门,钟苍雨他们还在里面,请你救他们!”

钟芊江道:“钟圣麟也在!”

钟太清举起钟帆西提来的水,射向大火,往里冲,但火势极大,根本无法冲入,只得返回。

绝踪道:“火势如此凶猛,他们如果没出来,肯定也早已遇害。铁甲帮看来是来杀人灭口的!”

钟帆西哭道:“不会的!他们肯定还活着!雨姐姐肯定还活着!”

“是我们考虑不周,害了这几个孩子!”金蝶夺过钟黑狸刚提来的水,猛射向大火,一时杀开一条道路。恰在此时,钟圣麟从棺材里伸出脑袋,喊道:“救命,这里有三个人!”

钟太清和金蝶通过水道看见钟圣麟。

“快救人!”钟太清夺过燕涵翠提来的一桶水,射向钟圣麟,然后冲了进去。金蝶、重更也跟了进去。

此时,钟圣麟所在的棺材已被点燃了。钟太清、金蝶以剑气将棺材劈开,救出已昏迷了的三人,放在地上。

钟帆西急忙抱住钟苍雨,泪如雨下。

钟芊江来到钟圣麟身边,看他昏迷不醒,打了他一巴掌,道:“快起来!”

重更摇晃他渡中洛,道:“你不能死!”

“将他们放到通风处!”钟太清道。

就在此时,墨浓飞奔而来,慌道:“掌门,首阳顶绝壁也起火了!”

钟太清大惊,叮嘱墨浓、空林照顾好他们三人,继续组织救火,自己领着绝踪、金蝶、重更等人向首阳顶绝壁飞去。

绝踪一路骂道:“薛澄复无法无天、恶毒至极!决不能轻饶!”

钟太清道:“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先不要下结论!”

众人飞到首阳顶时,发现首阳顶绝壁上多个石洞起火。之前渡万别藏身的石洞也在其中。众人飞向起火的石洞,看见道群、愁心在那里救火,他们从绝壁之下的苍翠湖中吸水,洒向石洞。钟寰烈、钟海文、钟朝峰、钟不孤等人也在救火。

愁心乃女大护法,性格忧郁,多愁善感,无意于权谋和地位。

看见钟太清来了,道群道:“掌门,我们来到时,这里已起火了!”

钟太清运功,从苍翠湖中吸出了水浪,冲向起火的石洞。其他三尊也跟着如此。

绝踪一边吸水救火,一边道:“薛澄复这个杂碎要毁灭渡万别带走的一切!”

金蝶道:“难道渡万别真的带走了薛澄复所谓的终极心决?”

重更将愤怒化作救火的动作。

钟太清吸起一道水柱,射向起火石洞,道:“发现人点火了吗?”

道群道:“没有,也没看见木材。”

钟太清道:“这是使用天蝎点火,你还记得吗?那次在落箭峡谷追击左震南,他就以天蝎将圣木门的门旗烧毁。”

绝踪道:“对!铁甲帮什么时候还玩起了万毒山庄的把戏?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嫁祸万毒山庄!”

正说着,突然从渡万别藏身的石洞中飞出了几十只天蝎,直取钟太清、绝踪、重更、道群几人的面门。天蝎速度极快,若非高手,恐怕猝不及防。

钟太清以常阳神功击杀数只天蝎,又以伏魔神剑挡住三只,欲留作证据,但这天蝎似乎已经被人下了手脚,碰到伏魔神剑就爆裂而亡。毒液射向众人。钟太清以衣袖将所有毒液挡下,他的衣服却燃了起来。绝踪从湖中吸水,将钟太清身上的火给熄灭。其他人也挡住或降落天蝎。

“难道还有人?”重更用目光透过着火的洞口往里搜寻。

“这都是他们之前埋伏好的!”绝踪道。

“绝踪,你速回天师堂,召集所有人连夜搜查全堂。这里剩下的人三人一组,四处搜搜,注意相互照应。”钟太清道。

绝踪领命离开。

钟太清给大家分了组,大家围绕着绝壁和苍翠湖搜寻。

钟太清、钟寰烈、钟不孤一组,在苍翠湖北部搜寻。

因为钟太清的话,恨归想起冠儿之死,越想越觉得钟太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钟太清是仙界盟主,负责组织仙界五派对他的追杀,而且在落箭峡谷当日,钟太清丝毫没有阻止欧阳贵真屠杀他的冠儿。本来杀欧阳贵真时,恨归已觉得卸了心头之恨,今日钟太清一语,让他觉得钟太清乃至整个仙界对必须对冠儿的死负责。

想到这里,恨归对血姬、百杀、荡尽山、摇三岭和玉貌道:“圣尊进攻人仙界最大的阻力在于天师堂,今天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而天师堂又深陷危机。刚才,钟太清带着劳什子神剑,那是圣尊梦寐以求的神器。钟太清的人头,伏魔神剑,如果这两样能够拿到一样,都是对圣尊最大的回报!圣尊必将龙颜大开!”

“恨归,你有什么好主意?”血姬一脸兴奋。

“他娘的,铁甲帮大叛徒渡万别藏身天师堂,刚才已自尽,但据说他盗走了铁甲帮的秘诀,还杀了铁甲帮弟子。薛澄复那王八对他恨之入骨。天师堂肯定是想独吞秘诀,所以占着姓渡的夫妇的尸体不肯放。渡万别的儿子渡中洛目前藏身大义庄。在天师堂放火的,很可能是薛澄复那王八!”百杀道。

“对。薛澄复有仇必报,连夜偷袭!”血姬道。

“不错,薛澄复一心想当仙界盟主,对钟太清恨之入骨。他或许可以为我们所用。”恨归道。

“只要天师堂以为铁甲帮袭击了他们,并怀疑铁甲帮与我们勾结,天师堂必然与铁甲帮为敌。天师堂与铁甲帮为敌,那么仙界就不堪一击了!”血姬冷笑道。

“好他娘的很!怎么做?”百杀道。

“这个简单,我们和铁甲帮各取所需就是!”恨归冷笑道。

众妖魔脑袋凑在一起,商议起行动的细节。商议既定,血姬以千里传音与噬灭联系,要求派重兵支援。恨归明白,魔舟未成,想大规模调来妖魔大军还不可能,但让三五千魔力高强的将领和士兵过来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六妖魔又分头往天师堂、从极渊飞去。

天师堂大义庄。

钟圣麟、钟苍雨、渡中洛三人经过休息和抢救,慢慢恢复过来,吐出很多黑水,都是吸入的烟尘。

渡中洛醒后,咳嗽不止。

钟苍雨死里逃生,看见钟圣麟,忍不住哭起来。但看着周围都是天师,哭了一小会又不哭了。钟芊江安慰了她几句。

钟圣麟醒来后觉得头疼欲裂。钟芊江打了一瓢水,放在他面前,钟圣麟端起水,给了渡中洛。

渡中洛经过这一死里逃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拿起水,洒在地上,像是祭奠爹娘。接着,他爬向已经熄灭的大义庄。但里面一团黑,除了发黑的木头,就是灰尘。他咳嗽了几声,进去翻他爹娘的尸体,却只看见两具木炭一般的东西。渡中洛没有哭,冷静地抱住尸体,仿佛那就是他的命一般。接着,他脱下身上已经残破了的衣服,包住爹娘的尸体,往自己身上捆。

墨浓道:“既然已烧成这样,还不如就地埋在常阳山。”

钟圣麟道:“中洛,就埋在常阳山吧。”

此时北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渡中洛看了看北方,又朝众人跪下道:“感谢各位的好意,我爹娘给你们带来了灾难,我深表歉意!”

空林道:“渡中洛,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替你爹娘报仇!杀光今天纵火的人!”

渡中洛看着空林道:“谢谢你,我想我还是离开为好,这样我就不会再给你们添加麻烦了!今夜的麻烦全是因我而起!”

钟圣麟道:“这不能怪你!你爹没有错!”

“没有错,可他现在已经……,”渡中洛痛苦地看着爹娘的尸骨,道,“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对错,只有强弱。”

钟圣麟摇头道:“中洛,永远都会有正义!相信我!”

钟苍雨道:“我哥哥说的对,会有正义的!”

渡中洛看着钟圣麟道:“我感谢你救了我!也许你说的对,但是对于我,却不适合,你看看我爹娘。”

钟圣麟道:“大家都理解你,会帮你!”

“多谢!”渡中洛看着钟苍雨,带着一丝柔情,道:“感谢你刚才安慰我,帮助我。”

钟苍雨道:“中洛,这是我和我哥哥该做的!”

空林道:“渡中洛,你相信我们,一定会给你爹娘报仇,还你一个正义!”

渡中洛道:“谢谢了!你们会为了我爹娘还有我,与铁甲帮为敌,与铁甲帮对立甚至血战吗?”

众人被他问倒了。

钟圣麟也没有答案,要真正为渡大侠一家人报仇,必须惩罚薛澄复,也就是必须与铁甲帮撕破脸,不然是做不到的。因为渡中洛而与薛澄复为敌,这可能吗?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叫声。

众人惊讶得很,难道狼进入天师堂了?仙界圣地怎么可能任由狼群出没?

空林一脸困惑地道:“狼入天师堂了?”

“正义从来都是和实力在一起,正义必须自己维护!否则就是一句空话,这是自古的真理。可惜我到今天才明白!”渡中洛说完仰天大笑。

钟圣麟被他的话震撼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每个人都需要正义,都有对正义的理解,每个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维护正义。如果今天躺在地上的不是渡万别夫妇,而是自己的亲人,这里每个人的态度都会全然不同。我也会不同。钟圣麟开始认同他的话。

此时又是三声狼嚎。众人拔剑自卫。

六个闪亮的光点逐渐进入众人视线,接着,钟圣麟看见两大一小三只灵狼。

这两头大狼几乎有七八倍普通狼大小,仿佛一头凶猛的水牛。而这小狼也有普通狼两倍大小,额头上有一个白毛长成的“王”字,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哼!天师堂绝不是灵狼出没之地!”墨浓飞起,要去击杀三头狼。

钟苍雨和钟芊江,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灵狼。

渡中洛道:“墨浓师尊,这是我养的小灵狼王,带着灵狼来接我了。放心,它们不会害人。”

墨浓皱眉道:“小灵狼王?”

空林道:“灵狼散落天魁大陆,今夜却此起彼伏,看来是异象频发!你就是传说的驭灵狼家族传人吧?”

渡中洛凄笑道:“算是吧,我该回去了。”

钟圣麟道:“你真的决定回归狼群?”

渡中洛将父母的尸骨捆在身上,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三头灵狼靠近渡中洛。小灵狼王对着两头大狼嚎叫了数声,两头大狼乖乖地在渡中洛身前俯下身体,渡中洛爬上一头灵狼的背,仰天嚎叫,嚎叫之声像极了灵狼叫声,只是多了凄厉。

三头狼立即就做出要奔跑离开的姿势。

钟圣麟连忙道:“师尊,我答应过渡大侠送中洛回到狼溪森林,掌门也同意了,事出突然,我来不及向掌门请示,就向你请示。请允许我现在就陪着中洛离开,送他回到狼溪森林。”

墨浓心道,铁甲帮在大义庄什么都没搜到,渡万别的东西一定在他们身上。现在让他们离开天师堂,就给了他抢夺他们身上的秘诀的机会。想到这里,他道:“掌门的确是说了这话,但你这一去,难免会有危险,你应付得了吗?”

钟圣麟道:“有灵狼相助,应该没有问题的。”

钟苍雨道:“哥哥,我跟着去你吧,这样好有个伴!”

墨浓心道,钟苍雨乃魔族,这张牌必须到关键时候才打,现在不行,何况如果她跟了去,到时他去抢秘诀,反倒碍事。想到这里,他道:“掌门只允许钟圣麟陪他去,其他人都必须留在天师堂。”

钟苍雨嘟着嘴巴,很是不满。

钟圣麟担心妹妹前往会有危险,道:“妹妹,你在天师堂等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希望钟芊江去,虽然墨浓师尊不会同意,但钟芊江没说话。

空林道:“师尊,即使是钟圣麟,也不太好离开天师堂,眼前天师堂遭到神秘袭击,敌人尚不明了,还是等掌门回来再说为好!”

墨浓微怒道:“空林,掌门都说过这句话了,难道还不行?难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空林道:“师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乃天师堂危机时刻!”

墨浓道:“眼下灵狼都来了,天师堂也遭到袭击,说明天师堂也不安全,中洛离开天师堂没有什么不妥的。”

空林道:“敌人针对渡中洛一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我们不能贸然让他们走!”

三头灵狼对天嚎叫,北方远山中有大量灵狼呼应。

墨浓道:“听见了吗?如此多的灵狼,小灵狼王又在天师堂,如果他们不下山,天师堂恐怕将充斥灵狼!到时候少不了有恶战、有伤亡!”

众人听了深有同感,有人不满地道:“灵狼不能上山!”

有人委婉地道:“灵狼最好还是不要上山。”

有人表示:“让他回去也罢,不至于太危险。”

空林没有再说话。

钟芊江对钟圣麟道:“小心为上!别死在山里!”

钟苍雨道:“我哥哥才不会呢!”

此时小灵狼对着一头大灵狼轻嚎,大灵狼在钟圣麟跟前俯下身体。钟圣麟试探着跳上灵狼。

“各位,告辞!多保重!”渡中洛道。

“告辞!大家保重!”钟圣麟道。

“哥哥,中洛,你们保重!”钟苍雨喊道。

走了好远之后,渡中洛又回头看了钟苍雨一眼。

三头灵狼载着钟圣麟、渡中洛,没入北方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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