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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入天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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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大陆西南,逍遥岛。

逍遥岛为逍遥津环绕,山清水秀。几千年来,这里一只是三教九流汇集地,不服从天寂国和丘北国的管理,更别说是圣成国了。

逍遥岛人蛇混杂,自成体系,自我管理,乃天魁大陆最大的黑市所在,无所不交易,也无恶不做。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在这里买到。

天长日久,逍遥岛演化出逍遥帮,门徒众多,武功邪门,维持岛上秩序,搜罗天下奇人异士,尤其是能工巧匠,为其所用。逍遥帮之首称为逍遥岛主。一百多年前,被天师堂除名并驱逐的堕仙无上天婴夺得岛主之位。

逍遥岛虽然僻远,但对于人间而言,从天寂国西南的圣木山以西,可以经过水路寒巫河,曲曲折折,历经巫庭山系,便可到达。逍遥岛虽然龙蛇混杂,但是为了保持自身的繁荣,对于前来逍遥岛进行交易的所有来客并不戕害。因为前往逍遥岛进行交易者甚众,寒巫河中专门有人驾驭鬼船,往返逍遥岛和天寂国。自然,修道习武之人,自然可以飞行前往。

逍遥岛上有极乐山,山上有长生殿。

长生殿前一大片美玉铺就的空地,晶莹剔透。

这一日,长生殿内一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妩媚少女懒懒地躺在极其华丽的床上,□□微露,浑身散发一股极其妩媚迷人的香气。两位俊美男子正在给她按摩后背和小腿。她跟前站着一个身着黑白条纹衣服的中年英俊男子。

“岛主,四界失衡,御天必将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防。”中年男子鞠躬后,微微弯腰站立,眼睛看着无上天婴修长的大腿。

“孤十二楼,御天目前还打不过我们逍遥岛来吧,什么事都不能耽误我及时行乐。”无上天婴眼光艳荡地看着床上的两位俊美男子。

“岛主放心,属下作为护岛总使,自然要替岛主分忧,属下已有布置。”孤十二楼眼睛嫉妒地看着床上男子。

“很好!有你太好了!”无上天婴道:“对了,天鱼找得怎么样?”

孤十二楼低下头,再次看着她修长的大腿,道:“尚无进展。不过常阳山倒是有些动静,属下已经加派人手进入常阳山了。只是碍于天师堂,不敢过于活跃。”

“哼!天师堂算什么东西?全都是一群食古不化、不解风情的顽固,都死了才好。别管他们,加大搜寻。”

“天师堂可以替我们阻挡御天的进攻,我们乐得清闲。”

“用不着他们!”无上天婴怒道。

身边两男子受惊,道:“岛主息怒,小心皱纹。”

无上天婴连忙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并看了看身边的镜子,道:“那可不行。”

“是是是!用不着!属下嘴拙!属下还听说,碧湖村斩杀碧湖水怪后,送了十位进入天师堂学艺。”

“此事和寻找天鱼有什么关系?”无上天婴坐了起来,将镜子交给身边一高鼻子男子。

“碧湖村接连出事,恐怕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我注意到常阳山东部气息与他处不同,或许是天鱼藏身之处。”

“哦?对了,常阳山有天树,沟通神界,天鱼乃神兽,在常阳山停留,再正常不过!加紧搜寻!”无上天婴兴奋得站了起来。

“岛主英明,属下一定会安排人员加紧搜寻。”

“找到天鱼之血,再加上常阳神功三十级,曲哥哥就有救了。”无上天婴一脸美滋滋的笑容。

“岛主,曲大侠一定会很快苏醒,和岛主共过神仙生活。”两位男子甜甜地道。

“嘴甜,我喜欢。”无上天婴大笑。

“常阳神功三十级,乃常阳神功最高级别,至今还无人练成——”孤十二楼表情复杂,嫉妒、顺从和痛苦都有。

“我自有办法。”无上天婴轻轻蹙眉,“对了,夏秋冬四使现在在哪里?怎来都不来伺候我?”

“岛主,他们——他们都在搜寻天鱼。”

从碧湖村出发三天后的上午,钟圣麟一行人来到常阳山首峰边缘,靠近天师堂地界。

钟圣麟老远就看见常阳山首峰之巅有一棵参天巨树,树干看起来有几十米之粗,枝繁叶茂,高不见顶。巨树根部开叉,很像一个巨大的“人”字。树枝之间隐约看见若干间屋子。

他明白,这就是一路上钟承运给他们介绍的天树。不过,钟承运只介绍了天树乃上古神树,树上有天师堂修筑的若干房屋,专供修仙之用,便被钟古木制止了,似乎这是天师堂的秘密一般。

钟圣麟仔细观察,发现天树郁郁葱葱,庞大无边,非常诧异和好奇。天树会通向何处?既然天魁大陆存在六界,难道天树上通神界?不无可能。但如果要沟通神界,如何沟通?钟圣麟心中充满疑问。

这一路上,好心而话多的钟承运给大家讲述了许多天师堂的知识,引得钟圣麟和钟苍雨等人非常兴奋和向往。

钟圣麟一行人触及了天师堂的结界后,正在正天殿打坐修炼的掌门钟太清感受到了有人靠近天师堂。钟古木用本门法术与天师堂布下的结界沟通,钟太清旋即明白是天师堂三十六卫士之一的钟古木从碧湖村回来了。

钟太清从正天殿中走出,御气而飞,飞到天树之上观察队伍的具体情况。当他看到队伍有条不紊地进入天师堂地界后,便飞到绝踪所住的西殿以及重更所住的东殿,让他们招呼钟古木一行,然后肃然飞回了正天殿。

身着白衣的天师喻本厚和青原恭敬地站在正天殿正门两侧,两人一语未发。喻本厚国字脸,看起来老实憨厚。青原三角眼,长脸,看起来聪明机灵。两人身高接近,也皆为天师堂三十六卫士成员。

墨浓、金蝶都外出伏魔未归。

天师堂掌门之下,有四尊,即西尊绝踪师尊、南尊墨浓师尊、北尊金蝶师尊、东尊重更师尊,各分管天师堂西、南、北、东方向事务。墨浓、金蝶分别居住于南殿、北殿。平时遇到大事,由掌门和四尊议事,最后由掌门决定。因为天师堂掌门至少有天尊称号,所以掌门和四尊议事也称五尊会商。五尊会商一般在尊议殿召开,也可以在正天殿召开。

当前,天师堂东西南北四尊皆为九星天师,但以西尊绝踪法力最高。

绝踪师和重更师尊唤来天师堂大弟子、八星天师钟云游,令其接待钟古木一行,然后各自飞回殿中。钟云游高大清俊,长脸高鼻,颇有几分道骨,外形敦厚,修为甚高。

正天殿在山顶一个平地上,环境清幽,其下就是西、南、北、东四殿。四殿之下,有一高大精致的红色四方形殿,写着“尊议殿”三字,为掌门和四尊议事之所。尊议殿下方有一排深色建筑,乃天师堂十大护法住所,统称护法十舍。护法十舍往下有一排枣红色建筑,即天师堂三十六卫士居所。三十六卫士乃天师堂五星以上天师中有志于终生降妖伏魔的杰出天师,为十大护法之后备人选。

三十六卫士居所之下,好一段距离之外,有一片建筑,包括安放历任掌门灵位的万圣殿,收纳各种法器、武器的圣武殿,可供各大门派会商的汇贤殿,供外客的居住流云居,收纳粮食的大藏殿,供乡民瞻仰和礼敬的圣功殿,高阶天师修炼、切磋的致虚殿,关养灵兽的灵兽庄,以及提供饮食的伙房等。

再往下便是一大片建筑,居于最中间的是正道殿,乃弟子修炼之所。正道殿西侧为男弟子居住的男舍金鼎斋,东侧为女弟子居住的女舍琴纤斋。成家的弟子居在琴纤斋后方的圆缈斋。

正道殿前方为一宽大的平地,唤做天师道场。天师道场再往下是一偌大的天然湖泊,叫做幽绝湖。湖水蔚蓝明净。湖的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座大型水车,日夜不停地转动。湖上有一座洁白无垠的石桥,横穿幽绝湖,叫做天清桥,天清桥乃天师堂开山祖钟天清所修。取名天清桥,寓意天师堂愿为天下苍生脚底之石桥,默默造福苍生,不计回报。这些建筑之外还分布了一些黑灰色建筑,有一些为仓库所在,有一些为哨所所在。

正面进入天师堂,天清桥是必经之地。

进入天师堂地界后,钟圣麟一行人下马步行,由马匹背负他们所携带的包裹。他们接连过了几个哨卡,哨卡之中皆有严肃认真但年轻的白衣天师,熟悉钟古木和钟承运,微笑着让他们过关进入。

钟圣麟跟着钟古木,带着妹妹,好奇地看着天师堂的一草一木。虽然已经很是疲惫,但他内心激动无比。他心想,拜师学艺,成为强大的天师,既是他保护这个世界的娘和妹妹的主要途径,也是他要穿越回原来世界的第一步。其他少年也大多流露出兴奋和好奇的表情。钟怀乐、钟不孤两眼骨碌转,东张西望。钟黑狸则一脸茫然。钟帆西兴奋地走在钟苍雨身后,东一句西一句地问,钟苍雨无心思回答。

家长们也大多觉得好奇。

钟圣麟留心观察着身边的一切。天师堂在常阳首峰,占据了山顶非常大一片面积。屋子大多为黑灰色建筑,也有不少红黄色建筑。

钟圣麟一行通过偌大的湖泊,又走了很久的坡道,穿过一排排建筑,来到偌大的正道殿前。正道殿为天师堂弟子修炼、学习之场所,分为很多间,最中间的是云深阁兼有会客之功用。

钟圣麟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弟子正在云深阁门前等着他们。

“大师兄!终于见到你了!累死我了。”钟承运装出极其疲倦的样子,道,“看我们给天师堂带来了多少新力量。”

被叫大师兄的天师微笑道:“古木、承运,还有碧湖村的乡亲们,你们大家辛苦了,快进殿休息。”说话之时,他仔细而温和挨个看了所有人的眼睛。钟圣麟感觉他的目光很锋利,但也非常亲切。

“休息那是不可少的,大师兄,你快扶一下我,我就要虚脱了。”钟承运假装要倒下的样子。

“承运,在大师兄前,不可放肆。”钟古木肃然道。

钟承运仍呵呵直乐,道:“我的确是累了嘛!”大师兄早已经接住钟承运,但在他背上戳了一下,钟承运立即弹起来。

“舒服了吗?”大师兄笑道。

钟承运摸着背,委屈地道:“大师兄,我都累成这样了,你还用常阳神功点我,太过分了。”说完自己站起来了。

其他弟子笑起来。钟圣麟觉得这个钟承运天师真是有趣,口无遮拦的。

大师兄领着大家进入了偌大的正道殿。钟圣麟跟在队伍后面,很高兴。钟苍雨跟在他后面,一脸的兴奋。正道殿非常大,内部很精致。钟圣麟觉得,殿内有一种让他很感好奇的飘渺逍遥气息。

钟圣麟抬头看见三位年长天师坐在殿中,道骨飘飘,身侧皆放着一把长剑,心中很是羡慕、钦佩。

三位天师见到他们进来后,皆微笑起身迎接。

大师兄、钟古木和钟承运以及天师堂其他弟子见到殿上三人后,鞠躬道:“见过掌门,见过西尊、东尊!”

三位天师皆点头。

钟圣麟推测站在最中间的长者应该就是掌门、天泰钟太清。他心想,钟天泰果然仙气飘飘,道行很高。正这么想着,听见钟天泰道:“古木、承运你们辛苦了,碧湖村的乡亲,你们也辛苦了。”钟天泰说完温和地扫视大家。当看到钟圣麟、钟苍雨和钟黑狸时,钟太清目光停留了一会儿,脸色稍稍变化,若有所思。钟圣麟不太理解掌门为何如此看自己。

钟古木让十位少年站成一排,让家长站在一旁,然后向他们介绍了三位师尊以及大师兄。经过介绍,钟圣麟知道,坐于掌门左侧的是重更天师,天师堂东尊。钟圣麟觉得他面色温和,体型较胖,个子略显矮小,看起来非常随和。坐于掌门右侧的是绝踪天师,天师堂西尊,乃四尊之首。绝踪师尊面色严肃,高大威猛,鹰钩鼻子。大师兄叫钟云游,比三位师尊年纪小许多。

钟古木开始简略地介绍十位少年和各位家长。他介绍时,掌门和东尊、西尊认真地打量了大家。钟圣麟感觉到掌门和东西尊的神情似乎非常严厉,尤其是在看自己的时候。他不免觉得心里发虚。他害怕自己选不上,成不了天师。这样想着,额头上渗出了汗滴。所幸他们并不一直盯着自己,钟圣麟稍稍释怀。

钟太清在队伍中发现钟远道后,微笑道:“远道,你又来了。天师堂你还愿意来,是件好事。”

钟远道羞愧地道:“掌门、西尊、东尊,弟子惭愧!”

重更道:“远道,不要客气,虽然你离开了天师堂,这还是你的家。”

绝踪很严厉地看了钟远道一眼,冷哼道:“意志不坚者,必难成大器!”

绝踪说话时,钟圣麟顿时感受到一股寒意。

钟远道听后立即脸色通红,道:“师父,弟子惭愧!”

绝踪很冷漠地道:“你既然已经离开天师堂,道业半途而废,就不再是天师堂的弟子,更不是我的弟子!”

钟远道道:“我很惭愧!”

重更一看气氛不对,呵呵笑道:“太清,他们都旅途劳顿,让他们先坐下吧。”

钟太清也微笑道:“绝踪,过去的事不提了,远道毕竟这次还有功劳。大家辛苦了,请坐。”

绝踪冷笑道:“有何功劳?不能降妖也不能伏魔,还谈什么功劳?!”

众人没有接话。钟云游领着大家在分成两排的椅子上坐下。

钟古木开始详细地介绍碧湖村的情况,重点介绍了钟圣麟召唤钟林黑鸟,勇敢地与碧湖水怪搏斗,救了村民。掌门和重更很认真地听了,仔细地打量着钟圣麟。绝踪听钟古木讲述时,面无表情,只有听说钟圣麟与水怪搏斗时才脸色稍稍温和,并扫视了钟圣麟一眼。钟圣麟感觉绝踪师尊的目光非常犀利,仿佛可以看穿自己,心里有点发凉。让他不明白的是,他感觉掌门和东尊、西尊看到自己后,仿佛在沉思什么事情。

钟古木最后道:“据我和承运推断,碧湖水怪属于千年之魔,但因为七大神器压制,魔力尚属于初级。”

钟承运道:“只不过,它的外形属于类似蜥蜴分支。弟子推测它与御天手下蜥蜴魔王恐怕有关系。”

重更惊讶地道:“蜥蜴魔王噬灭?上次在十丧黑域,我还和他交过手。倘若如此,它就是上次六界混战之时潜伏在我们人仙界的。”

钟太清沉吟道:“它能够潜伏在我们常阳山,也是我们太过于疏忽。此事我们必须引以为戒!”

绝踪肃然道:“古木、承运推测得不错。碧湖水怪潜伏于碧湖,一千年来未曾成过气候,这次出关害人,还是受天下大势影响。这是南霸天留给我们的。未来会出现更多的碧湖水怪。”

重更道:“掌门所言甚是。蜴王狡猾无比,最善偷袭,神出鬼没。我们天师堂弟子必须加强修炼,提升法力。同时,天师堂必须招纳新人。”

钟太清道:“当前天下处于大乱前夕,御天的大军恐怕会随时进攻我们人仙界。不知道六大门派哪一派最先遭殃。不管怎么样,我们天师堂处于天寂国最东端,首当其冲,必须加强戒备。地圣阵法,现在以六大掌门之内力维持,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重更说的对,我们必须大力培养天师,并加强内部协作。”

重更微笑道:“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绝踪板着脸道:“这些事,我们不宜在此讨论。虽然我们需要选拔弟子,但必须选拔优质弟子,否则半途而废,吊儿郎当,再多的弟子也没有意义!”

钟远道听了此话,脸又红了起来。几位家长听后也神情严肃。

为了缓和气氛,钟太清微笑地看着台下的少年,道:“少年不可轻。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天师堂正是招人用人之际!何况你们乃前掌门钟宇清故里的高足,我们自然非常欢迎。”

钟古木又补充了他们参观后山寒洞的情形。钟太清认真地听了,道:“造福乡亲,钟宇清实在是我等的榜样!”

钟寰烈双眼放光,淡淡地,道:“天圣乃我先祖,历代祖宗一直告诫我们,要以天圣为榜样!勤于修炼,造福天下!”

钟万泉也双眼放光,激动地道:“对对对!掌门,两位师尊,鄙人是这孩子的家长,也是碧湖村村长,我一向以钟天圣的标准要求儿子,希望他早日成才,我本人也仰慕天师堂很久了,今日看来,果然——”

绝踪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质问道:“你所谓的天圣标准是什么标准?”

钟万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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