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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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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脊殿内,皇后祁绯夏抱着二皇子喂药,大皇子围绕在母亲身边,端详着弟弟,十分好奇。

喂完了药,祁绯夏将二皇子抱给嬷嬷,大皇子也一并被嬷嬷带下去。殿内只剩她与两个心腹丫鬟。忙了一天,终于夜幕降临,息兰在准备洗漱的热水,朝露给祁绯夏梳妆。

“娘娘,您说成嫔娘娘没这个心机,那此事在背后给她出主意的,会是谁呢?”朝露问道。

祁绯夏淡淡的,“成嫔觊觎妃位这后宫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其他人成嫔也瞧不上眼,平日和那几个宝林接触最多。左右不过在那几个宝林里。这宫里哪个人不是十个心眼。成嫔是二皇子生母,应是想不起来用二皇子做局。如果是其他人撺掇她,倒有可能。只是此局过于心急,反而留下个大破绽 ,让陛下看出是成嫔有意构陷,闹到最后反而对她不利 。况且只要二皇子性命无虞,陛下根本不会对元妃如何。“

“娘娘说的是。看来有人想让成嫔和元妃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见这背后之人其心不正。”

“宫里多得是其心不正,虎视眈眈的人。若是她们有机会,说不上我这皇后之位,也想谋一谋。世人都以为坐在这皇后高位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万众敬仰,岂不知,本宫在这高位之上,每日一睁眼只会看到一双双渴求上位的眼睛,如群狼环伺。”她叹了口气,“本宫以为成嫔只是愚蠢,但是却忘了愚蠢之人也可做恶毒之事,今日她能利用自己亲生子争宠、害人,明日会不会为了后位或者太后位,肆意谋害大皇子。”

“皇后娘娘待成嫔如自己妹妹,成嫔定不会的。”

祁绯夏叹了口气,“即便她现在没有这心思,来日若是被他人蛊惑,可就未知了。徐碧光的智慧配不上她的野心,这种人,永远不能坐上妃位。偏陛下喜爱她的美貌,今日她如此暗害元妃,陛下也能佯装不知。看来,若不是元妃回来,今日的她真的就是成妃了。”

“陛下虽一直宠爱成嫔,但对待元妃更有不同。今日若成嫔没有暴露,陛下会怎么处理此事呢?”息兰问的很认真。

祁绯夏冷笑,“当然,陛下更不会处置元妃。那个倒霉的小宫女认了这事便罢了。”

息兰仍然疑惑,“若是成嫔呢?”

祁绯夏理着漆黑的乌发,“一样。陛下亦偏爱成嫔,只要没有伤害到陛下本人,想不想惩罚,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都偏爱?可当年陛下对元妃。。。”息兰还未说完,朝露给她使了个眼色,马上接了话茬,

“那背后怂恿成嫔之人呢,娘娘要不要查一查?”

“只是言语蛊惑,成嫔既不愿供认,我们又没有证据,即便查出来陛下也不会信。弄得后宫人心不安反是不好。以后对成嫔仔细着就是。”

息兰把热水盆端过来伺候祁绯夏洗手,笑吟吟的说,“皇后娘娘到底和元妃是姐妹,今日元妃独自在祈罗宫和他们争执,脸色都白的不像话,只有咱们娘娘去了,给了她分明,元妃娘娘一听能去接咏梅都快哭了。从小到大,奴婢甚少见过元妃这样,”息兰想了想,继续道,“奴婢记错了,从来没见过。”

祁绯夏神色复杂,“即便是普通宫人,本宫也不会冤了她。况且本宫也知道若依她的性子,断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是啊,四小姐待人淡薄了些,但心不坏。”

“今日之事,若以前的她,根本不屑如此争论,你何时见过她在众人面前有如此慌张急切的样子?也不会这样在意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宫女。若非,人失了记忆,性子真的也会变?如今她对陛下亦是淡淡的,本宫不知她是在气陛下,还是真的忘了陛下了。

”说到这祁绯夏眼帘低垂,神情落寞,继而又挂上皇后的雍容气度,笑道:“这些姐妹里还是本宫的五妹最活泼可爱,本宫就爱那天真性子,年纪轻轻就应该天真活泼,老气横秋做什么。”

“咱们府里五小姐最是活泼可爱。说来五小姐现在应是长大了不少,过完年也十七岁了,如今定是出落成美丽少女了。”

祁绯夏想起小妹,心情好了许多,“本宫的小妹长大了,说来,父亲对小妹的婚事极为看重,想要在今年春闱选个登科新秀,本宫也得好好盯着这事。”

朝露收了皇后擦手的帕子,道,“咱们五小姐,是丞相的女儿,皇后的妹妹,王公贵族世家公子都配得上。老爷怎么又想在进京赶考的举子里挑女婿了。”殿内只剩主仆三人时,气氛才能轻松缓和下来,息兰和朝露照顾皇后安歇之前,主仆三人往往会这样聊上几句。

祁绯夏面色一凝,淡淡道,“父亲说过,几个女儿虽是高嫁,地位尊贵却不免辛苦。小鱼儿最小,性子也天真活泼,找个家世清白的进士,再寻个外放,两夫妻和和美美的,这一辈子安逸的过了,也是好的。”语气不免惆怅。

息兰见她这样,笑道,“祁家最小的女儿,老爷疼着呢。给五小姐选的路断错不了的。娘娘的确也得给咱们五小姐挑选着,谁不知道那些考中的书生不知被中京多少家盯着,都准备做现成的老岳丈呢。咱们得好好挑一挑,别让人抢了先去。”

昨日出了那样大的事,木槿一大早就来神华殿见凉秋,确认她没什么事,仍不免后怕。

“成嫔未免太恶毒了,摆明了是故意陷害姐姐。简直是毒妇,连自己的孩子也可利用。看昨日情形,陛下对此事不想深究,恐怕成嫔反而能全身而退。”

“她是二皇子的母亲,此事虽然与我闹起来撕破了脸,但二皇子无碍,陛下想必也想袒护她。最可怜就是咏梅,凭白挨了几板,打的又红又肿,实在让人心疼。”

“听说陛下让人打咏梅几十板子再行审问,陛下没说实数,二十板也使得,九十九板也使得,若是打得重了,三十板也能把人活活打死,咏梅岂还能活?昨日实在惊险,幸姐姐去得早。如今咏梅还好吧?”

“咏梅很坚强,一直沉默,回到我身边才哭,嘴上说没事,可我知道她身上疼,心里更委屈,可恨我自己没再去的快一点。”

“姐姐拼尽全力救她,已是尽力了。此事咏梅受苦了,幸得这孩子将您寝殿看的紧,不让仆从随意进入内室,若是叫成嫔的人把茶叶偷了去,此事还真不容易辩驳。”

凉秋长叹,“我想与人为善,大家各自相安,如今看来也是很难。我怎么样都好,就怕连累了身边的人。你务必要谨小慎微,平时与我往来少些,我怕她们针对你。”

木槿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宫中生存本就艰难,让木槿不管您,怎么可能呢?姐姐放心吧,陛下对姐姐情意深重,即使有人敢陷害您,陛下也不会信的,会护着您的。”

凉秋忍不住冷笑,“护我?或许。信我?未必。谁都能看出来,陛下想把所有事终结在神华殿一个贴身宫女的身上,是护我。可他不由分说就羁押咏梅,让我的宫人承担这个恶名,又分明是不信我。你且记得,这也是我的吩咐:若是外头说什么,务必不要为我说话,千万谨慎行事。”

木槿含着泪,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忘了说了,今日陛下派人在宋宝林的偏殿门前种下一棵梨树,不知是何意。”

凉秋又是冷笑一声,“何意?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木槿离开没多久,傅焰之便来了。见凉秋脸色一如往常的平淡,但也看得出她对昨日之事不满。

“昆仑仙芽本是神华殿的荣耀,是陛下的心意。可是如今,我却不知要不要为陛下奉上这盏茶了。”

“来儿,如今朝务繁忙,为这春试,朕忙的来后宫的时间都没有。可事关二皇子安危朕不得不察。处置仓促,让来儿委屈了。”

傅焰之这样说了,祁凉秋也不好再抱怨什么。但是有些话也得挑明了,否则此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为着咏梅,她心中也不愿。

“没有怨怪陛下之意。只是,从扬州遇刺到昨日被诬陷毒害二皇子,祁来想,应是得罪了谁。扬州遇刺,连累我的朋友丧命,凶手到现在都无影无踪。小小婴儿出生就成了孤儿,此事永远敲打着祁来的良心,让我夜不能寐。今日有恶人又要借陛下的子嗣陷害我,我还能得陛下护佑,可是身边忠心的宫人却被杖打冤枉 ,差点没命。

如果一切是因为陛下赐予了我这个妃位,那就请陛下拿回去,省的有些人或是眼馋或是看不惯而来针对我,连累我的宫人。若是本身我的存在就碍了他人的眼,还请陛下让我离宫。我本就不属于此处。”

傅焰之见她神色黯然,此番话饱含委屈,句句真心。但是送走元妃,怎么可能?且不说她是自己费尽了盘算,豁出了面子,千辛万苦才带回到身边,哪怕是最普通最低等的妃子,入了宫就不能离开。

“扬州之事,朕让刘束一直着人在查,只是那刺客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但你放心,朕会继续让他们查,想害你命之人,朕灭他九族。你的小宫女受委屈了,朕赏她三年月例,护主有功。成嫔护子心切,性格又总是急躁,想也不是故意的。皇后也训斥她了。总之,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傅焰之话里话外为徐碧光开脱,凉秋又怎么听不明白,况且谁废了那么大心机从神华殿的泔水桶里捞废茶叶,凉秋也无证据,她知道,在傅焰之面前与成嫔计较下去也是无用。

“咏梅是我的贴身侍女,若不是她将寝殿看守的好,被有心之人来我这偷走了东西诬陷我,我满身长嘴也说不清。就是她被冤的这杖刑,也是替我挨的。祁来请封咏梅为神华殿主管宫女,殿里有她看顾着,我放心些。”

傅焰之皱眉,“她才多大,给你做个贴身宫女已是天大的造化。”

“陛下不应吗?”

傅焰之一笑,“朕本想着在太妃们的茜宫里面给你找个贴心的婆子,既然你看好咏梅,那便赏她吧。”

“谢陛下。”凉秋盈盈一礼,“只是祁来疑虑,若是下次别人宫中又发现了昆仑仙芽,还需要我过去对质吗?”

“你看你,”傅焰之虽然蹙眉,嘴角噙笑,“这是还生气呢。”

“陛下说笑了,生气怎敢,只是害怕。”

傅焰之喝了一口茶,“朕不怕你这样子,朕就爱瞧你生气的样子。好了,让你委屈害怕是朕的疏忽,如今大家都相安无事,事情过去了。你又为小宫女升了品级,让她全家沾光,不仅月例银子多了,就是以后放出宫去,或你想给她寻个好婆家,这身份也是大大的助益。你给她盘算的长远呐。如今,我的来儿也这样护短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凉秋见他笑的恣意畅快,只是同样的笑没在傅尚风脸上见到过,相处的那段时间,他的笑虽然温柔,却也从未这样畅快。如此看来,做皇帝,怎么不好?

“只是陛下莫要再给神华殿赏赐了,若是有赏赐,便合宫一起赏了吧。这种独有之物,如此珍贵,祁来本就无福消受。旁人若是用此诬陷,反而百口莫辩。”

“朕答应你,不会再发生了。这次是祈罗宫小厨房的小内侍慌了手脚,熬药时没看好落了东西进去,已查清了,那日成嫔发现的异物只是落叶,并不是昆仑仙芽。”

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理由。该说的当日她在祈罗宫时已经辩解的很清楚了,如今傅焰之的说辞,凉秋只觉心累。

或许这就是后宫和谐之道。

“陛下相信就好。”语气已是不再想掩饰的冰冷。

傅焰之见凉秋神色仍旧不悦,知她不满,他心里清楚此事到底如何,不过是成嫔被自己娇惯坏了,嫉妒自己对元妃过于宠爱。不过也没什么损失,如此这般解释这事也便算了。元妃的性子也不弱,看来还需要多哄一哄让她尽快忘了此事才是。心里这样合计着,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离开了神华殿。

此事就这样过了,皇后最后不过是处置了祈罗宫的两个熬药小内侍了事,成嫔也干干净净摘了出去。

正值春试期间,中京除了国子监和另外几个学馆的学生,还聚集了许多外地敢来赴考的生徒和乡贡,煞是热闹。宫里宫外所有的重点都关注在今年的登科之上。很多人的前程,很多姑娘的前程,或许都系于今日。

傅焰之愈发忙碌甚少出现在后宫,他倒记得上次元妃被构陷之事,经常着人来送东西,也是为着让凉秋高兴。

这日,又派几个内侍抬来几盆花放在神华殿宫里,说是让元妃娘娘赏花。

有牡丹芍药杜鹃等,尤其是那牡丹被种在几个大缸中,悉心护理了好久,枝干粗壮,已开了不少花出来,有红色,深紫色,艳粉色,着实可爱。牡丹和杜鹃也都料理的很好,开的欢实。

“这是外地特意进献的,陛下立马让奴才给娘娘送来。”移星是吕机文的徒弟,在皇宫中也是一等内侍,十分有头脸,傅焰之经常派他过来送东西,也算是熟识了。

“各宫都有吗?”凉秋见这些花儿开的十分漂亮,心里也是喜爱着。

“这样的恩典,娘娘独一份。尤其这芍药还是娘娘的老家扬州进献,听闻这几样品种都是精心培育出来的,外边可都没有呢。”

傅焰之为了让自己不再为之前的事儿委屈,变着花样往神华殿送东西。珍奇珠宝,胭脂水粉,首饰钗环应有尽有。收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也只得收下,仍和以前一样,都收到库里,也不取用。如今这花儿开的着实漂亮,也没法收到柜子里,只能放在院中,晒着阳光,平日让宫女浇水施肥照顾着。

天越发的暖,宫女照顾的尽心,这花自然是越开越多,越开越繁,整日困在后宫之中,能看见这样鲜亮的花卉,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可以说,这个礼物,算是送到凉秋心坎上了。

有时凉秋呆呆的看着,想着西苑里种下的那些花和竹,以及那棵梧桐树,是不是安好。还有那个秋日午下,阳光灼热温暖,傅尚风站在自己椅后一起说笑,一起赏芍药的情景。

历历在目。

咏梅将一把伞置于凉秋头上,为其遮阳。凉秋特意让她休养几天。她闲不住,笑说在宫里挨两板子不算什么,只呆了一天就跑出来服侍了。

笑春从宫门口走进来,正准备找咏梅说话,看到咏梅和凉秋都在院中,脚步有些犹豫,这点神色被咏梅看了出来,咏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凉秋在伞下早就关注到笑春的样子,开玩笑的说,“两个小丫头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作什么,有什么要故意瞒着我的?”

笑春不禁吓唬,“没,娘娘,奴婢没有。”

咏梅笑道,“娘娘是吓唬奴婢们玩儿呢,笑春。就直接跟娘娘说了吧,不管什么事最后还得问主子的意见。”

笑春凑上前来,神色有些犹豫,“娘娘,最近后宫里有些不好的传言,说娘娘觊觎后位。”

“啊?”任凉秋再怎么心淡如水,也想不出自己哪儿做得不对,让人看出来竟然有想当皇后的野心。得罪了皇后,岂不是不想在这后宫混下去了?

咏梅催她,“你都一起说了吧。娘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笑春这才继续说道,“就是陛下前些天赏赐娘娘的牡丹,牡丹国色天香,素有花中之王的称号,后宫中唯有娘娘养育着牡丹,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曾有。所以,所以有这种传言。奴婢刚刚去外面探查了,也不知从哪个宫里传来的消息,但想来不是皇后宫中。只是这样传言,难免误会了咱们娘娘。”

凉秋只能叹气,养个花儿而已,不会吧。该不会自己无形之中真的僭越了,让有些心地不善的人抓住这一点,离间皇后和自己的关系?不管如何,既然流言已起,这牡丹就万万留不得了。

“我只是喜欢各种花卉,并无这种心思。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相信流言。不过,为了避免误会,咏梅,这些牡丹,你马上找人搬到太乾殿去。就说前几日花只结苞,本宫是暂时将养几日,花朵尽开便也要还给陛下了,牡丹国色陪在陛下身边才是最相宜的,其他无人能及。”

后宫的妃子,尽管再得皇帝的宠爱,而最上头的领导只能是皇后。即便娘家背景最硬的慧妃,平日也低调行事,更何况祁来扬州孤女的身份?有人散播此种谣言,其心可诛。

这宫中到底都是些怎样吃饱了撑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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