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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读云 > 穿越后我每天给王爷纳妾 > 第29章 对簿

第29章 对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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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施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揉了揉眼睛,还没睁眼,就感觉有点不太妙。

有点过于安静了。

等她睁开眼,看到不是自己的房间时,猛地坐起身,看清周围时,脑中只剩两个大字盘旋,药丸。

就说她干不了卧底这一行,现代美好安静每天只需要上学就行的日子让她完全没有当间谍的自觉。

她竟然怀揣着犯罪证据在敌人窝里喝的不省人事……她还能再笨一点吗?!

她现在睡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小院不说,连身上衣服都换了……等等,衣服?

程予施一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

……她怎么连衣服都换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昨晚吃饭时喝酒了,对,她一时贪杯多喝了点,但是她有注意这件事的,那个杯子里的酒她最多喝了有五六杯吧?

呃,可能是六七杯?

程予施抚着自己的额头,懊恼不已,真是喝酒误事,以后坚决不能再喝酒,所有跟酒精有关的全部拉进黑名单!

身上没啥不适的感觉,应该没发生什么吧……不过,如果真的那件事被知道了的话,怎么她还好好的躺在这里?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程予施猛地把被子盖到了身上,她现在浑身上下只穿着里衣。

却没想到进来的是小珠。

程予施松了一口气,问她,“怎么是你,小珠,你怎么在这里?”

“王妃,您醒啦?”小珠进屋把餐盘上的食物摆到桌上,又走到床边服侍她起床,“当然是王爷让奴婢来的呀。”

“不是,我是说,那个什么……”程予施有点着急。

“您是说那个药吧?”小珠摆好了食物,从衣兜里摸出个小瓶出来,“放心吧!奴婢已经替您保管好了。”

程予施松了一口气,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那个昨天明明在我身上的……对了,还有信!”

“哎呀,我的王妃,您先起来吃早餐,奴婢再仔细跟您说。”小珠拿了衣服上前伺候程予施起床。

原来,小珠本来在那小院里等程予施回来,可是没想到天色渐渐晚了,没等到程予施却等来了冯太监。

冯太监说王妃在王爷那里不小心喝多了,需要人服侍,让她赶紧去。

小珠一听这还不坏了事儿了,程予施有那么多秘密,这醉了可别泄漏出点什么事。

上次就嘱咐过,王妃从未喝过酒,根本不能喝,怎么这次又喝了呢!

小珠心中着急,当下不敢耽误,匆匆忙忙跟着冯公公赶过去,一进屋就发现程予施正要被人服侍洗浴。

小珠一看大惊,急忙上前接手扶住程予施,“我来,我来服侍就好,谢谢各位姐姐!”

见到小珠来了,几名侍女也就松了手,其中一个对她解释道,“王妃醉了,刚才侍候洗脸时不小心把衣服湿了,我等正要替王妃更衣。”

“谢谢谢谢,这个我来就可以!”小珠赶紧把程予施已经有些散的衣服掖好,等其他人都出去以后,才替程予施更衣。

这才发现不仅衣服,里面的信竟然也被湿了,已经完全看不出笔迹。

倒是小瓶的药还完好,为确保万无一失她当场就把信给毁了。

程予施边吃粥边听小珠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珠笑道,“放心啦王妃,如果真被王爷看到了,咱俩还能活着吗?不过王妃,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下次您可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能喝酒了,您忘了,您惯是不能喝酒的。”

程予施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这个身体不比之前,虽然以前的身体也不会千杯不醉,但绝对不会喝一点酒就醉的不省人事。

不顾经历了这件事,也算是长教训了,以后坚决不能喝了。

程予施这边心放下来了,吃饭也就格外的香,想起什么就随口问了一句,“那王爷呢?”

“奴婢昨晚听丫鬟们说,王爷好像有急事被召进宫了。”小珠答。

程予施更放心了。

“不过奴婢刚才进屋时,好像听说王爷回来了。”

“什么?!”程予施差点被粥呛了。

谢呈宥都要回来了,她还在这里吃个什么劲啊,程予施当即起身,“走,赶紧回去。”

且不说她跟谢呈宥相处起来本来就有点奇怪,只是想到她昨晚在谢呈宥面前喝醉了,就让她格外的尴尬。

她只是不愿意深想,不愿意面对,因为只要一想,她就……就忍不住想撞墙了结了自己。

因为她昨晚依稀的记着她似乎抱着谢呈宥耍酒疯来着……咳。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

拉上小珠,程予施匆匆忙忙的就要出门。

门突然从外面开了。

程予施止了脚步,看着门外的人,挤了个笑,“王、王爷。”

谢呈宥撩袍迈进屋里,一眼看见桌上的饭食,“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秒答。

谢呈宥看了程予施一眼。

关系又回到原点了?谢呈宥看着程予施明显一副“快让我走咱不熟”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点不爽。

明明昨晚还乖顺的任他抱,今天就……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而且,谁会知道,宫里早不叫他晚不叫他,非要昨晚,他甚至什么都没来及做。

谢呈宥看着程予施,突然出声,“出去。”

两个人都一愣,程予施刚想迈步,却被谢呈宥一把拉住手腕,然后谢呈宥看向小珠。

小珠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王爷这是让她出去,于是就赶紧退了出去。

程予施自被谢呈宥拉住以后身体就有点僵,她不着痕迹的想抽回手,却没想谢呈宥不仅没松手,反而拉着她又在餐桌边坐下了。

“陪本王再吃点。”谢呈宥开口。

程予施挣了挣手,“那你先放开我。”

谢呈宥看了程予施一会儿,松了手。

程予施收回手,心里有点别扭。

其实她昨晚就有点想不通,她跟谢呈宥同志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才是,尤其是那次一起从皇宫回来以后。

可现在依旧每次遇到他就紧张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有点感觉,现在从静安寺回来更明显了,尤其是跟他有身体接触的时候……

难道是有一阵子没见所以有点陌生了?又或者是因为昨晚喝醉出丑了?

要说出丑,为什么她每次遇到谢呈宥都这么倒霉呢……

没多久,有人进来,把剩饭收走,摆了新的,程予施本来之前也没吃饱,现在接上趟,又吃上了,她看了看谢呈宥,欲言又止。

“怎么?”谢呈宥问。

程予施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哈……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或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谢呈宥回答。

程予施放下心来。

“除了抱着我不放。”谢呈宥又道。

“什么?!”程予施惊了,“我我我我我……”

“所以你要怎么负责?”谢呈宥冷不丁又扔出个炸弹。

“…………”程予施郁猝。她承认,谢呈宥长得很帅很帅,是那种她见了就想惊叫犯花痴的类型,她也没少对着这张脸流口水。

但是,因为她到了这个身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都没能对他耍流氓——这要是搁现代,她早对他下手了。

难不成昨晚醉后她原形毕露,其他考量都扔一边了,就剩下贪图美色,所以黏上去调戏他了?

天啊!好亏!

她竟然完全忘记了是什么感觉,也不记得过程如何,呜呜呜,王爷的盛世美颜,占点便宜也是好的。

谢呈宥看着程予施精彩的变脸。

其实昨晚程予施乖顺的跟小猫一样,他怎么碰怎么抱都没反应,甚至在他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时,她还伸出舌尖舔了两下。

想起那触感,谢呈宥心里有点痒。

不过他昨晚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她的腿和腰,还有……

“抱歉我忘了,”程予施干巴巴的道,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喝醉了在耍酒疯……”

谢呈宥接下来的眼神让她的话止了音,因为谢呈宥的样子仿佛在嫌弃她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就就算抱了又怎样!”程予施被看的下不来台,硬着头皮上,“你是我夫君,我我抱一下还不行了?”

没想到谢呈宥听了,竟然颇为赞同的点头道,“的确,行。”

“那那不就可以了!”程予施外强中干道,借低头喝粥的工夫掩饰自己的心虚。

没想到谢呈宥这么好说话,她还以为怎么样也要她付出点什么代价。

不过她干嘛要这么怂,想当初在客栈他还不由分说亲她来着,她都没给他甩脸色了,这时候反过来让她占点便宜,他还有意见了。

程予施哪里知道,她一句“你是我夫君”明显取悦了谢呈宥,导致谢呈宥饭后就好心的放她走了,而且接下来的一天都心情不错。

皇帝谢炫明首先感觉到了。

他其实昨晚就感觉到谢呈宥心情好了,今天入宫依旧感觉到了。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以往提到西昭谢呈宥都一副要挥刀把他们大卸八块的样子,如今虽然也是不喜,但明显淡定很多。

谢炫明想到他想把谢呈宥留在宫中用早膳,而他却坚持想回去吃,难道是李云瑶很合他心意?不然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以前好多天不回也没见他怎样。

不知怎的,谢炫明突然想到昨日程予施刚从静安寺回王府……该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谢炫明压下心底疑虑,开始与众人商讨边疆之事。

是的,边关有消息称,西昭最近在纠集兵力,似乎要有什么动作。

大梁跟西昭的矛盾由来已久,硬要追溯,恐怕要从建国初期就得算起。

西昭虽然版图面积上不如大梁,也赶不上大梁的富饶,但那里地势有利,高山很多,易守难攻,西昭啃下大梁艰难,但大梁攻下西昭也不易,这么多年以来,摩擦不断,却从未真正谁攻占下谁过。

可这次西昭的皇帝程启胜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再加上能征善战的大将军林征,侵吞大梁之心可谓昭昭,而大梁却已经让先帝搞得半死不活。

在几年前的那次战役里,西昭连续拿下了大梁五座城池,若不是最后谢呈宥力挽狂澜,于封邑重挫他们,最后可能直取大梁首都也不是不可能。

自然这次也不能掉以轻心。

虎威将军朱昌平道,“陛下,西昭觊觎我大梁许久,这次卷土重来,必定不善。”

谢炫明道,“朱将军所言甚是,”他沉吟了一会儿,想到刚才的事,他转头看向谢呈宥,“老七,你怎么看?”

谢呈宥道,“但凭陛下吩咐。”

谢炫明知道他话下之意是随时听从他的调遣,的确衷心是不错,但未免太没主见。

但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谢炫明也就没放心上,他也就是随口一问。

也是他想多了,谢呈宥怎么可能会对西昭的公主有想法,他应该对她欲除之而后快才对。

接下来谢炫明也就不再关注谢呈宥,与众人商议起来。

其实谢炫明之所以会叫他来,只是因为他曾经在西疆与西昭多番接触,但心底里也是知道谢呈宥的斤两的,所以即使叫他来了,也没抱多大希望。

谢呈宥也乐得清静,甚至光明正大的发起呆来——发呆的痕迹太明显,以至于下面的几个大臣都发觉了,但是都没说什么。

呵呵,他们能说什么?

你一个说不好,他一不高兴,又要跟你打架怎么办?

还别说,谢呈宥在军中那么多年,虽然别的没做出什么成绩,但好歹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跟人打起架来下手特别狠。

他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上午就要结束了,始终没个结果,眼看又要和昨晚一样散场,谢炫明心中气闷自不必提。

他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李丰章身上。

李丰章昨晚因年纪大称夜间起不来为由没进宫,今日来了也一直不见开口,这与以往作风实在有些不同。

因此谢炫明便主动去询问,“不知太师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李丰章听到询问却是连连咳嗽了几声,“陛下,老臣最近身体欠佳,一切事物但凭陛下做主。”

谢炫明心想,若是真身体欠佳,那么何不卸职告老还乡,但此时话不仅不能这么说,还得作出关心状,“哦?太师大人没事吧?要不舒服就多休息。”

李丰章十分感激,“多谢陛下关心,老臣感激不尽。”

二人又虚假的客套了两句才作罢。

这时另一位将军开口,此人是在上次大胜西昭屡建奇功,因此被提拔上来的勇胜将军冯源,他道,“陛下,臣以为不如派人去边关再行打探一番,若果真事情不假,我们绝不姑息,若是空穴来风,我们也可暂时放心。”

众人皆道此法可行,毕竟只凭几个毫无详细汇报的消息就冒然出兵,若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岂不是笑话。

谢炫明表示赞同,“冯将军言之有理,不知派谁去比较合适?”

此时,一直没什么话的李丰章却是搭话了,“陛下,若是前往边关查探消息,老臣这里有一人可用。”

谢炫明心里排斥,该他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他说话的时候倒是积极,但面上仍是道,“哦?不知太师大人说的是哪位将军?”

“此人严格说来不算将军,却曾在军中历练过,他是兵部的判事,蔡仲元。”李丰章道,“蔡判事曾押运过粮草,对前往边关的路线十分熟悉,前往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

兵部的判事?那不是兵部负责收集粮草、统计士兵日常物资的吗?如此重要的探查任务交给一个后勤官,真的合适吗?

当然大家也只在心里如此想。谁不知道兵部是李太师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又敢多嘴。

谢炫明心里也十分清楚,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嗯,倒是个没听过的新人。”说着谢炫明看了看其他人,“还有没有人选推荐?”

其他人都只是缄默。

此时,广威将军霍永与一直在旁边没开口说话的宰相郑义渊对视了一下,接着开口道,“禀陛下,微臣这里也有个人,他与臣一起在战场多年,出生入死数次,为国屡建战功。”

“噢?”谢炫明明显感兴趣了,“此人是谁?”

“回陛下,他是马骥,目前出任臣帐下参谋一职。”

谢炫明道,“既如此,那么便让马骥与蔡仲元辛苦这一趟。”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两人路上也有个照应。”

李丰章荐人目的达到,便没有再说什么。众人也没有异议,此事到此终于敲定了下来。

议后,谢炫明疲惫的回到寝宫,挥退了众人靠在椅子上。

如今……连这种危及国难的大事他都快做不了主了。

一时心中烦厌,一低头,正巧看到身前挂着的玉佩,谢炫明伸手将它拿在手中,摩挲了片刻。

当即招人跟着,出宫散散心。

*

众人从御书房出来,太师看谢呈宥走在了最后,于是也放慢了脚步到他身边,搭话道,“小女最近状况频出,让王爷费心了。”

李云瑶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前一阵出门时,竟然不小心摔了一跤刮到了脸。

虽然那刮伤并不是很严重,养养后可能看不出痕迹,但毕竟女孩子家,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一时难忍之下竟然离开了王府,回太师府了,而且谁也不见,整天郁郁寡欢。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于是就对外界瞒下了。这也就是程予施很长时间不见李云瑶的原因。

“还好。”魂游了一上午的谢呈宥这会儿心情似乎不错,顺口就应了。

“小女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昨日老夫去看,她心情不错,所以,王爷你看……”李丰章道。

“嗯?”谢呈宥不解的看他。

“……你什么时候能接她回府?”太师只得憋着气自己说出来,内心不断自我安慰,且容他再嚣张一时。

“再议吧,”谢呈宥闻言明显不高兴,“本王最近很忙,没空。”

又是很忙,没空……很好,很好!

李太师甩袖就走,咬着牙暗暗发誓,他再去主动找谢呈宥说话,他就不姓李!

二人不欢而散。

众臣只作不知。

呵呵,忙,这借口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最后还是太后出了面,把谢呈宥叫到了宫里来。

“你如今也不小了,行事切不可再如此随意,”太后说的语重心长,就像最慈祥的长辈,“有些事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还是得按规矩来。”

“是,儿臣知道了。”谢呈宥道。

“以后也多和太师家走动走动,本就是一家人,该亲厚些,如今你又与云儿结亲,关系要更近些。”

太后手臂撑在椅把上,姿态似是放松,话里却透出了丝丝严厉,“哀家记得这些话曾与你说过,你把哀家的话当耳旁风?”

“不敢。”谢呈宥低头道。

“不敢就放心上,哀家不会再与你说第三遍。”

“谨遵母后教训。”谢呈宥道。

太后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两口,这才道,“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

高良接到指示去接李云瑶回府时,脸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是不大乐意的。

倒不是看不上这无足轻重的小任务,只是李云瑶这个人实在是不让人讨喜,那种明明看不上他这个下人却硬是假惺惺的上来说话的感觉,真是够了。

因此,当谢呈宥安排他让李云瑶出点无伤大雅的小意外时,他欣然去做了,而且还做的十分成功,在场的人包括李云瑶自己都认为,划伤脸这就是个意外。

可也就是清净了没两个月,往后他又要面对这个人了。

高良不乐意去,于是就把这任务丢给了刘禹去做。

这厢刘禹带人去接李云瑶,那厢太后那里也接待了一位稀客。

身边人都摒退了,太后只留了心腹刘姑姑,而慧静师太只带了净竹。

是的,太后那里接待的稀客就是慧静师太。

“这一别,得有十几年了吧……”太后看着她,感慨道,“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太后娘娘过奖了,贫尼已然老了。”慧静师太捻着手中的珠串,温声道,“贫尼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安排,八公主在宫中也多谢太后照拂,贫尼感激不尽。”

“你不必跟我客气,都是举手之劳。”太后回道,“你这次专程过来,定然不止是道谢这么简单吧。”

当年多少人挽留,可她却毅然决然出家为尼,自此窝在静安寺,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一步也未从那里出来过,如今竟然出来了,莫非是……?

“按理贫尼早已出家,不应再管红尘事,只是……”慧静师太犹豫了一会儿,似比较艰难的开口,“八公主,她,她和……贫尼在静安寺看到他们两个……”

太后很快明白了她说什么,果然是为这件事,当即点了点头给予肯定回答,“是的,也是哀家看护不力,竟是出了这等纰漏。”

“造孽啊……”慧静师太始终平静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悲伤,她不忍看般闭上了眼,不住捻着手中的佛珠,“都是当年造的孽,怪贫尼,都怪贫尼……与太后娘娘无关,您无需自责。”

太后也微微叹了口气,当年的事……“你放心,哀家会帮你看着的,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贫尼出家无法过问,只能仰仗太后娘娘了……”惠静师太起身打了个出家礼,“多谢娘娘了。”

太后让刘姑姑去把人扶起来,“哀家说过,你不用跟我客气。”

太师听到消息赶到皇宫时,太后正站在宫门口往远处看去,她看到太师后,没说话,转身就回了宫里面。

太师急切的追上前去,一叠声地问道,“是她……是她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但你来晚了,”太后脚步未停,回道,“她已经走了。”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太师沧桑的脸上是难掩的悲怆,“她连见都不愿跟我见一面吗?!”

“是皇家,不,还有李家,李家和皇家都对不住她……”太后声音同是沉重,当年那件事……他们虽然并不全是故意,但到底也是见死不救了。

太师闻言,脸上的哀痛很快被戾气覆盖,却是没说什么话。

“对了,她来这里时还跟我说,西昭的那位公主似乎有什么小动作,你派人查一下。”太后转过身来对李丰章道,“前一阵哀家听说边疆又有动作,西昭一直野心不小,这次也绝对不能大意。”

“知道了。”李丰章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太后看他的样子,只道是因为慧静师太,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

*

李云瑶被接回王府以后,莫名地总觉得周围人在笑话她那天出丑,为此还杖责了一名丫鬟与一名仆役。

虽然脸上的伤也基本看不到了,再涂点脂粉,就完全看不出来了,但她心里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天气热了,已经是夏天了,李云瑶穿着颜色鲜艳的夏衫,带着采月在王府里逛,却没想到碰到了程予施。

程予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李云瑶,此时见了莫名有点感动。

看不到李云瑶的日子,她独自面对谢呈宥的压力好大,要知道她还一直指望着李云瑶能吸引住谢呈宥的注意力,让他忘了自己。

虽然……现在她多半都习惯了,连醉后非礼这种事都发生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参透的。

其实每每想起来,程予施就想捶胸顿足。

调戏过程竟然全不记得了,真是亏大了。

她甚至有种想要补回来的冲动,反正一次也是干,两次也是干。

李云瑶看到程予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过来呛声,程予施有些稀奇。

其实最近程予施也挺无聊,李云瑶不理她便罢了,谢呈宥不知道是不是被非礼之后受不了她了,那次之后竟然没再进行什么家宴……难道是怕她趁机非礼他,所以想远离她?

呸!她怎么可能那么饥渴,想去非礼他?

想太多了好吗!

心烦意乱之下,程予施只好选择出府逛逛了。

好在这次管家没有多加为难她,只嘱咐了一堆小心的话之后,就同意了。

程予施琢磨着管家的嘱咐,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她算是一个已婚女眷,出门自然要注意王妃的形象,今天出点糗,明天全王府,不,或许全京城的人就全知道了。

最后不知怎么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女扮男装,这出门就方便多了啊。

头一回假扮太监和昌玉一起出门那次,也的确是很方便啊。

昌洪和昌玉表示……他们没什么表示,自从知道程予施连花街柳巷里都想闯一闯后,他们还能有什么表示呢?

然后这天,程予施带着昌玉和昌洪两人,女扮男装出门了。

程予施前脚出门,后脚谢呈宥就得到消息了,然后他沉默了片刻,摆手示意跟以前一样就行。

高良领命正要吩咐下去,谢呈宥忽然又叫住了他,顿了片刻,加上一句,“跟紧点。”

高良领命去了。其实自从程予施上次逃跑后,不用王爷吩咐,他们已经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再出意外。

而显然,谢呈宥想的却是……如果她再跟什么人有更深接触,他真的想要嫉妒的过去砍人了。

事到如今,谢呈宥其实已经后悔最初给她腰牌可以随意出入王府之事了,导致如今再收回来,也借口不足。

而话说,程予施虽然女扮男装出门了,但的确没想干嘛,她只是突然想到了古装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况出现吗?

反正她闲着无聊……就效仿一下过过瘾有什么不可以。

说不定她这个身体遇到什么意外,又魂穿回去了呢,免费古代游历一番有木有?简直太酷了——她现在也只能苦中作乐拿这个安慰自己了,总好过天天在王府里胡思乱想。

然后,一心一意想着事情的程予施就跟一个人撞上了。

要说,这也没什么,街上人很多,撞一下也在所难免,道个歉走人就行了,毕竟也没什么大事。

可程予施还没来及说话,对方就大嗓门嚷嚷开了,“谁?谁这么不长眼撞,撞老子!”

程予施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五大三粗满脸凶相的穿黑色锦衣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抱歉。”她道。

以她的经验,这种人是很不讲理的,尽快息事宁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就好。

尤其对方身上还有一些酒气,没必要跟醉鬼计较。

昌洪上前一步,站在了程予施面前。

他们是王府的人,自然是不怕的,尤其还是王府的王妃,只是能不惹事还是尽量不惹事,也可能是跟着程予施出来的时候多了,都行事低调,于是昌洪道,“兄台,对不住,这厢赔罪了。”

黑锦衣男人正要说什么,突然他旁边的一个蓝衣人拉了拉他。

黑锦衣男人转头去看同伴,然后那个蓝衣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边说眼睛还在程予施身上溜了两圈,显然是发现了什么,随即黑锦衣男人也不怀好意的笑了。

俩人嘀咕了几句,随后黑锦衣人上前一把拨开了昌洪,走到了程予施面前,“小公子姓甚名谁啊?”

近了仔细看的话,这小脸蛋还真是精致,一双像宝石一般玲珑剔透的眼睛,小巧的透着红润光泽的嘴巴,皮肤又白又细腻,比那最光滑的豆腐都要嫩几分,实在是没见过这般精致的可人,黑锦衣人顿时色心大起,“陪我去喝一杯,我就原谅你……”

边说着就要动手往程予施身上探去,似要搂抱。

黑锦衣人有龙阳之好,男女通吃,这小公子长得如此细皮嫩肉,眉眼比小姑娘来的还要漂亮不知多少倍,心痒的他忍不住在街上就想动手试试那手感,“怎样?跟我们哥俩交个朋友,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必然不会亏待了你的……”

而蓝衣人虽然没什么龙阳之好,但是这么眉眼精致的小公子放面前,也是心动不已,是男是女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即从后面包抄,也想去抓这个娇嫩小公子。

昌洪没想到这个黑锦衣男人的力道还不小,没防备被他推到了一边,回过头来时发现这幕,很快与昌玉一起,上前一个拦住了黑锦衣人,另个拦住了蓝衣人。

对方有两个人,昌洪与昌玉也是两个人,双方一时僵持,推推搡搡眼看要动手了。

这时,程予施发现旁边小摊上有个木棍,于是走过去抓在手里,瞅准时机,一棒子冲那个胆敢调戏她的穿黑锦衣的人打了下去……

然后,一发命中,那个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直挺挺的倒下了。

“杀人了!”围观人群静了一瞬,又被这一句炸醒,街上本来人就多,很快闹哄哄的围了一群,过了一会儿,不知谁通报的,衙役来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一直负责盯梢程予施的张通还没来及做出有效反应。

在以往,他的任务是盯着程予施如何跟其他西昭的暗桩联系,他只需要负责把程予施一天都见了谁干了什么上报上去就好。

——最近又加了一条,防止她逃跑。

今天的事件以往从没遇到过,毕竟王府的人,谁会敢惹。

因此出事时,他第一反应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他发现,他每次面对王妃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总是状况百出,做事真的毫无章法可言,令人完全参不透她在想什么。

张通看着那边仍然拿着木棍的人,纤弱的身影都让人怀疑她是怎么有那勇气对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动手。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克制了想冲上去帮忙的冲动,先汇报王爷去了——没有命令,身为暗卫向来是不能随意出面的。

虽然那两个人,还不够他一掌拍的。

以至于后来,程予施被压到了公堂之上。

而好巧不巧的,这一幕被出门散心的皇帝瞧见了。

他最近出宫几次都没遇上程予施,这次好容易遇上了,却没想竟然遇到了这种事。

谢炫明本来想出手相助的,但看到程予施从旁边抄起那木棍子就对那登徒子敲了下去时,差点笑出了声。

她还真是每次都给他不少惊喜。

后来衙役来了,他也错过了时机不便开口,只是问了问身边的侍卫,这是谁负责管辖的地界后,便去找那父母官了。

作为皇城的父母官,孙博做事向来小心。

毕竟在这皇城中,达官贵人太多,谁都不好得罪,一个不注意,就不定得罪了哪家权贵,他这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因此在他心里记得最清的,不是大梁律法,而是脸。

对,脸面。

赵家大人,李家小姐,王家管事,张家婆子,谁跟谁是一家,谁又跟谁是冤家,京城里这些门路,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摸不清这些,他这官也不能做的牢稳。

而今日被状告这位,显然不在这诸多不可得罪的面孔之中,那这事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惊堂木一拍,为官十几年的孙博官威不小,“见了本官缘何不跪?!”

程予施很郁闷。她当时只是想回击一下,谁让这登徒子竟然敢调戏到她头上来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就打在了头上。

这人应该是没有大碍,最多可能就是晕了,如果在现代……这种事私了大概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在古代,她就不太懂了。

不过想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不过这个官老爷竟然让她下跪,想她成为王妃以来,除了见特定的几位需要行个礼外,还真没给谁跪过呢,现在当然也不可能跪了。

但她这时候大庭广众的又不能说自己是王妃……

首先,她女扮男装,其次,这是个丑闻。

难办。

昌洪和昌玉俩人也快吐血了,谁知道会搞出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怎么搭话,仨人一时竟然沉默了。

另一头,蓝衣人扶着被打晕的黑锦衣男人跪在地上呼叫,“大人,您要替小人做主啊!此人无缘无故打伤我兄弟,可怜我兄弟到现在还没醒!”

黑锦衣人其实压根就没晕,程予施力气本来就没多大,但这时候要配合演戏,自然就继续装着。

黑锦衣男人这么嚣张,必然是有点门路的。

他与这府衙的衙役头是旧识,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平时没少仗着这层关系在这片地界作威作福,已经捞到了不少好处,尝了不少甜头。

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必定能宰他个几十两银子。

然后回头再打听打听这小公子是谁家的……嘿嘿嘿嘿。

想到那模样,真是让人心里痒痒,他在这地界纵横这么多年,去过不少风月场合,好货色也见过不少,还真就没见过这么水嫩漂亮的。

现下只是想想,黑锦衣男人就觉得下腹腾起一股热浪,只恨不得立马把那小公子扑倒,听他软绵绵的求饶。

到时候自己再把从他那里得来的银子还给他,说不定他还能感动的主动投怀送抱……

躺在蓝衣人怀里的黑锦衣男人只恨不得今天这审判快点结束,好让他去会会这小公子。

孙博看着堂下几人,发生了什么事一眼便知,也不是多大的事,京城底下,只要碍不着他的官位,他还是愿意公平处理的。

但这黑锦衣男人他倒是识得,虽然是自己手底下人的关系,但能适当范围内稍微行点方便也是无伤大雅的。

这么一想,孙博便对程予施一行人道,“见了本官不跪便罢了,伤了人竟然毫无悔意,来人,先给二十大板教教做人。”

“放肆!”昌洪和昌玉上前一步,喝住了上前准备动手的衙役,“我看谁敢动!”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哥!”旁边黑锦衣男人突然开始抽搐了起来,蓝衣人声嘶力竭的推着黑锦衣人,嗓门越喊越大,“大哥你别吓我啊!你还上有老下有小,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程予施无语,这演技也真是尴尬,谁都能看出来是唬人的吧……

不过,怎么办?这情况,还真是有理也说不清,是不是该找机会给这位官老爷透露下身份,走走后门什么的?

孙博听得头疼,这么点小事他的确不放在眼里,只想快点了结拉倒。

其实到现在,他已看得出黑锦衣男人是想要赔钱,因此说打板子也就是吓一吓,然后对方害怕之时,再松口让他赔钱了事,这事就结了。

可没想到这三个小哥都还挺硬气,一时让他也有点下不来台。

提过签令牌就要扔下去,突然有人匆匆上前,附在孙博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孙博一惊,随手一挥令人先将几人看押,便匆匆退堂赶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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