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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孟婆x阿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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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对峙显然很不明智,尤其在孟婆不清楚他们要这样谈论千年前的事情多久时。

但她面对着眼前这人高大的背影,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说这个人其实与她有千年情缘羁绊,而现在他似乎仍然有着心思。

只是好奇怪,在他的视角那么缠绵悱恻,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一滩死水?

“还不出发吗,孟小姐?”

孟婆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阿波罗仍然站着,皱起眉头来反问回去:“您不能先行离开吗?”

“当然,我害怕我的花找不到它的主人,就像这千年以来的我那样。”

“您千年前便这样吗?”鬼话连篇,巧言令色。

阿波罗却突然不说话了。

背对和她的那张脸上露出颓然和迷惘,他多想告诉她,在千年以前,他们之间不讲话那个人是他。

而她才是羊羔一般的少女,整日里往他面前来,蹦蹦跳跳的说个不停。

“嘿阿波罗,你见过我的家乡吗?”

“哎呀你好笨!这个地方应当放茶盏!”

就像是芙妮那样,但她无可替代,所以哪怕千年以后见面不识,他也要站在这里不离开。

阿波罗一直沉默着,叫阳光仍然渐渐攀上来,看见自己的心随着窗外的一切和脚下苔藓一起生长在角落中,心思不为她所知,更不能被她理解到。

只有自己记得,那算什么回忆。

“算了,女士,”阿波罗垂着头笑了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孟婆皱皱鼻子,心想,到底是谁不让他们出发?

——

去小镇的路上坐的是许久之前的火车,不知道曾经用来做什么,但横跨两个国家,目前作为观光项目。

当然,费用也相当可观。

整个车上都是发褐的红漆配白条纹,窗户缝中垂挂着一些绿植,应当是自然生长的,不知道是哪只鸟栖息过。

芙妮懒懒散散趴在孟婆怀里,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太早了,太早了!”

这个时间对一个宿醉的女士来说确实有点强求,尤其整个火车都没有安排过卧铺,芙妮只能打着哈欠撒娇。

孟婆一边伸出手来顺着怀里女孩的毛,一边读着一本《世界文学史》,安抚着她:“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小镇可能不会很远,但等我们把一切安排好也要到下午去了。”甚至是晚上。

坐在前面的安德烈跪在凳子上转过身来,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啧”了一声:“今天其实已经不算早了,这个火车周边环境也相当不错,等睡醒了能看看。”

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这位正在难受的女孩,可是她正躺在孟婆怀里!

所以好像是他更受伤吧!

他身边的阿波罗先生带着金丝边眼镜,他从楼上下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里面是一件花色衬衫,大块大块的彩色印花落在他身上显得相得益彰,华丽和贵气叫这位先生像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公子,偶然间落到这里想要搭讪一位美丽温柔的女性。

这位公子也在阅览一本书,安德烈熟练掌握很多语言,唯有中文让他实在头疼,因此只看了个大概,只能勉强认出来这位先生手中《中国文学史》,内容却一点也没能看懂。

阿波罗似乎感受到了目光,他转过头来,眼镜削弱了很多深邃眼眸带来的攻击性,显得温润:“怎么了,先生?请问你想要读这本书吗?”

安德烈默默转过去:“谢谢您的好意,不必了。”

火车走得不算快,窗边的人陷入沉睡,整个车厢里只有车轮从底下传来的前进声和偶尔交错的翻页声,一前一后的,一轻一重的,隔着一个活了很久的破皮凳子,它已经露出海绵内胆,看起来柔软而窘迫。

芙妮头上戴着一个蝴蝶结,长带子从她脸侧落到座位上;安德烈靠着窗帘,脸上明明灭灭几道光。

阿波罗看到了神话那一面,这位编者对神话的诞生有相当独到的见解,让他想要向身后问些问题,但车厢安静,他没有问出口。

思考的时候,他的书签无意间落到了地上,还没见飘到了哪里去,就有一只手捏着它从身侧伸过来。

阿波罗看着那只手上黑色的金边书签,感觉答案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谢谢。”

他用着绅士的气声,却用手指蹭过去,感受到手背被人不轻不重拍打一下,才笑着接过来,继续读下去。

让他看看这位东方的先生说什么来着?

哦,正在谈论神话中的爱情!

——

车子停下的时候有相当长一段刹车距离,安德烈直到那一阵刺耳的机械摩擦声响起时,才终于被惊醒,揉搓着自己的脸,站起来在车厢里招呼着:“各位醒醒!我们即将要到达目的地了!”

火车刹车声吵醒了许多人,剩下的也在安德烈的召唤当中悠悠转醒,像芙妮还皱着眉头低声骂了一句,才肯歪着身子伸个懒腰。

“天呐,这个地方还真够远的。”

“但是路上风景相当不错。”

“真的吗?”芙妮几乎睡过了一路,只有在午餐的时候才醒来过,根本不知道窗外还有过什么山或者路,她满脑子都是“中午的香肠好咸”和“今晚是不是又能开一场派对”。

西方人对派对的热情超乎孟婆预料。

但现在,这位西方小女孩对路上的风景也很有兴趣,孟婆便一边收起书和毯子,一边告诉她:“当时我们路过了一个花海,那里种满了花,可惜我不太认识,而我们的专家正在沉睡;火车还曾经从山脚路过一个小镇,小镇里的人养了些奶牛,我看见他们在围场当中,栅栏上有爬墙虎。”

“他们穿着的裙子也相当有意思,是十分鲜艳的颜色,像是用浆果染的。”

孟婆有些坏心思地将她可能喜欢的部分都挑出来讲,叫眼前这位小姐满脸的写着遗憾:“天呐,我居然会错过很多花和小裙子!”

“听说我们还路过了蝴蝶谷,只是我没有见到。”

阿波罗在前面却突然插嘴:“我当时看见了,一只白色的蝴蝶,有黑色尾翅。”

芙妮已经开始郁闷,唯独孟婆在听他描述之后狠狠踢了下他的板凳,叫安德烈猛然一弹,左右张望:“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安德烈先生。”

阿波罗早早听出来孟婆那点想法,现在叫她吃了个瘪之后心情越发愉快,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只花蝴蝶。

他们现在落脚的小镇已经渐渐没入夜色中,繁星还没有起来,天边就有些沉。

小镇里确实像安德烈说的那样,整个镇子都落在花里,或许是将这种喜好当成特色来发展,“花”成为一种图腾般的存在,屋檐上甚至看不见砖瓦的存在——不用再描述其他,芙妮就已经要疯了。

她几乎路过每一栋小房子都会惊叹一声,用脸颊去触碰娇嫩的花朵,感受这些各种各样的花有相似的柔软,沉溺在这一片芳香中:“这里简直是天堂!”

无神论者口中都已经出现与神有关的字眼,体现地方是多么美丽。

安德烈提前确认过团里没有过敏人士,便放心让他们自由活动去,只是他自己只能往孟婆那里看一眼,然后依依不舍地去看着容易走丢的芙妮。

孟婆站在小镇的最前方,那里没有明确的入口,只是从某个角落开始野花就变得更为茂盛,然后一点点把人引入这个色彩斑斓的地方。西方太太们似乎相当喜欢这种随意的种植方式,她们的花园里总是将栅栏作为很重要的一环,并且喜欢摆一个白色或者纯木色的摇椅与一把太阳伞,然后享受这种惬意。

她看着色彩各异的房屋,这里相当大胆地使用了各种鲜艳颜色,明亮的黄外面有艳红又大朵大朵的花串,天蓝色房屋外又是紫色与浅黄,饶是她一直说着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有什么偏好,此刻仍然感到惊喜。

安德烈早早追赶着淘气又年轻的女孩去,其余几家也是成双成对出行,她看着身边只剩下一位落单的男士,叹口气。

“为什么叹气呢,孟?”阿波罗笑眯眯问她,眼镜仍然没有取下来,成熟而专业的气质,说出的话却带着点钩子,“如果我们看错的话,你应该相当喜欢这里。”

“是的,那你呢先生?”

“我当然也喜欢。”

他眼神没有移走,谁也不知道是在说花还是什么。

孟婆没打算和他纠缠,她甚至怀疑千年以前这位就是如此死缠烂打,然后跟她结下了一些孽缘,直到今天又卷土重来。

不过此刻的环境实在过于梦幻,让她也有点醉了,问:“我们千年之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先生?”

原本跟她已经在往前一点点走着的人突然脚步有些滞凝,偏过头来看着她:“你确定要知道吗?”

“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这里的街道因为落花相当难打理,当地索性就置之不理,只有在严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才会干涉。

于是孟婆就踩着一朵两朵落花,小声问:“或许当时也有一位先生相当喜欢开玩笑,甚至有点轻浮。”

阿波罗眼神追随着她,失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个花花公子吗?”

孟婆仍然穿着一身黑,只是在周围没有外人的时候取下了墨镜——她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什么遮挡都是无效的。

长发落在腰间和肩头的少女回过头来,鞋底还踩着花,裙摆微微扬起,对着他偏头,好像在问:难道不是吗?

如果此刻眼前有一扇窗,或许高度应该在她腰以上,头顶预留不到一米就好,这样的话就会像一幅跨越千年的画。

小镇的灯突然亮起来,正好有一盏在他们身前。

阿波罗隔着一道光,摇摇头:“或许千年前是你比较聒噪呢?”

“如果你千年前这样评价我,我或许会转身就走。”

“也是,难怪你离开了。”

他往前快走两步,和孟婆站在同一排,嘴里的话含糊不清:“不过那会儿确实是你缠着我的。”

“骗子。”

但莫名,与他相处时自己确实话变多了不少。

孟婆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巧合是为什么,但她选择置之不理。

可能这就是因果的力量吧,还得把她逼来这么个地方,她想。

路过了一个小铺子时,阿波罗突然叫她等一下。

“我想要买点东西。”

她低着头等。

“麻烦给我一瓶酒,谢谢。”

“好的,我们这里特产红酒,请问您需要来一瓶当作纪念吗?”

阿波罗愣了一下,往孟婆那里看了眼,又回应:“不了,随手来一瓶就好,谢谢。”

提着酒的神往前像是飞一样快走两步,向孟婆摇了摇手中澄黄的酒:“你需要来一点吗?”

孟婆摇摇头,她感受着有一阵风吹过,发丝被微微吹了起来。

“那么请问可以陪我去喝点酒吗?”

“我能够拒绝吗?”

“你拥有选择的权利,毕竟只有我会觉得心碎和难过。”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好像只被开发了一半,头顶上虽然仍然是花团锦簇,但身后能靠在寻常砖瓦上,还有一个小台阶和路牌,路牌上指引着“somewhere”。

孟婆没坐下,她只是来听故事的。

阿波罗倒是坐着,他没急着说故事开头,而是将先酒开封之后闻了一下,似乎是感觉有些不满意,又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勉强闷一口下去,“啧”一声:“这个酒喝起来可不怎么样。”

“你拖延时间的方式也不算很好,先生。”

他们从走到这个地方开始,就心照不宣确认着接下来应当是要说千年前的故事,将所有的一切给蒙在鼓里的孟婆讲个明白。

隔着酒瓶,阿波罗问:“那我们可能需要从一头小羊羔开始讲了。”

“我当年有许多小羊羔,它们都相当可爱,有一天,一只小羊羔跑出了圈,我前去寻找。”

按理来说找一只羊羔对阿波罗来说并不用耗费很多功夫,只是那天他也有些喝醉了,找着找着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视线,然后往其他地方跑。

孟婆皱着眉头插了一句:“那您还真是不叫人省心。”

阿波罗点点头,同意这个评价。

没找到羊羔的少年神明又往山中去,只是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回了木屋,羊圈和羊都相当完整。

即便是醉了,阿波罗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误会有一头羊丢了这件事。

“但你知道,我并没有打算找到那个帮助我的人。”

角落确实相当昏暗,至少现在孟婆都已经无法看清阿波罗的脸,她听出来这就是故事的开头,甚至听出来这个开头的答案,但是总觉得十分苦恼:“我没有一点印象。”

“亲爱的,你也是神明,神总是要做为什么化身的。”

阿波罗看起来像是又醉了,他坐在阶梯上,在没有人经过的角落和没有光线的地方,光明神往前伸出手去,抓住了忘川神一只手,然后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仰头看她:“只不过我感觉我有些醉了,或许今天只能讲一个开头。”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也知道你得到答案就会离开我。”

“但是亲爱的,原谅我等待你千年,总该有一些自己的心思,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么?”

金发的俊朗神明头顶是被花和星星编制而成的一片天,偶然落下花瓣在他脸颊上,不像是伤疤,反而像是自然的亲吻。

明明知道他这种行为相当狡猾而不负责任,且作为要找寻答案的忘川神,孟婆现在有些抓心挠肺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因果和记忆,到底是为何化身又为何忘记,这一切明明都可以在今天知道,只要他开口。

可是光明现在落在她怀中,醉红了脸不肯开口。

“……等到旅程结束,你会告诉我吗?”

“也许会吧。”阿波罗随口答道。

“但在那之前,或许你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了,抱歉。”

神也有私心的。

他又将手指渐渐攀上来,十个手指交在一起,掌心因为距离产生一点空隙,但似乎还没有眼神之间来得远。

阿波罗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下巴靠上她的肩头,凑近她耳边,问:“至于现在,我想做个梦,可以吗?”

什么梦,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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