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张建纲就说：“又抽烟了吧你。”
路了了嬉皮笑脸：“没有，是花露水。”
张建纲瞪着他：“你再骗？别以为你把六神当香水喷就能藏住，你用六神洗澡我都能闻到烟味。”
路了了皱了皱鼻子。
“还有你的校服，衣服领上画的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张建纲拎了拎他的衣领：“还奥特曼，奥特曼干嘛，奥特曼能有这个能力让你学习突飞猛进吗？”
“再看看你脸，你手，别人是过年，你是和人渡劫，成天就知道打架，能不能学点好的。”
路了了吊儿郎当的站着，看着窗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建纲深呼吸，一个寒假过去了，他又要重新开始心肌梗塞了：“说说吧，这伤怎么回事？”
路了了转着脚尖：“摔的。”
“这么有技术，嘴角能都摔出淤青，骗谁呢你。”张建纲说：“老实说，你是和外面的混混打的还是被秦且给打的？”
“啊？”路了了懵了懵：“秦且是谁？”
“……”张建纲：“就是你昨天在奶茶店揪人领子的那个，他是新转来的学生，挺会找，第一天就找新同学。”
路了了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是他，就是看他不顺眼，您不知道，学神都会散发出一股讨人厌的气息。”
“你看谁顺眼过啊，三天两头给我惹麻烦。”张建纲气的点着桌子：“奶茶店的事已经传开来了，你的光荣事迹还被拍了下来，传到了学校的论坛上，点击率再涨点，你又要成头条了，校长都要知道了，怎么回事啊，真是他先动的手？”
视频不完整，从揪领子开始，前面的都没有，有也没事，本来就是路了了一言不合的先挑事，一般出什么乱子，抓他准没跑，但张建纲这么问就不对了。
路了了两手插兜：“您是从哪方面觉得是他打的我？”
张建纲说：“秦且说是他先挑衅你的。”
张建纲之前问秦且的时候，秦且只说是自己主动挑衅的，那时候张建纲还没看见路了了受伤，看见之后就先入为主了。
路了了：“……”
张建纲又问：“真是他的话那就是他，我不包庇任何人，不管是谁，打架就是不对的。”
“不是他，我真是自己摔的，我这人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态度放端正点，好在没给人奶茶店找麻烦，以后太平点，天天和混混打架有什么好的。”张建纲姑且相信了，也是，要真打架，秦且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朝着门口喊了声：“秦且，进来。”
秦且进来了。
张建纲喝了口热茶，说：“不管到底是谁挑衅的，到底怎么样，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麻烦，这事就当过去了，以后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是这次影响很不好，我昨天还被教导主任挨了一顿批。”
路了了手指蜷了蜷：“那我给教导主任写份检讨，表达我诚挚的歉意？”
“两个人都给我写份一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交到我桌上了，然后，相互道个歉。”
路了了以为听错了：“我，道歉，向他？”
“不然呢，我给你们道歉？”张建纲说：“谁先来？”
秦且没有多余的话，转过身，面朝路了了，看着他：“对不起。”
很认真，认真到好像真的是他的错。
但路了了就是不顺心，他又想起昨天多音字看他的眼神，连道歉都在挑衅。
张建纲催促：“说啊，到你了。”
秦且说：“这是我的错，他不需要道歉。”
擦，还挺假仗义。
张建纲沉声：“路了了，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揪你的领子，说你讨打。”路了了能屈能伸，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改王者气质，笑的眯起了眼：“以后就是一个班的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张建纲对这个不良少年头疼的很，每天都在心肌梗塞的边缘徘徊，冲秦且挥挥手：“先回去。”
秦且看了路了了一眼才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出去，路了了觉得这人也有病，回回都要看他，上课也是，有股视线盯着他俊俏的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
路了了跟在身后，打算一出门就给他来上一个恐吓式壁咚。
张建纲又开口了：“路了了，让你走了吗？”
然后扔出他的寒假作业：“留下来，补作业！”
路了了一直补作业补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建纲才放人。
孔大宝扫荡着饭，含糊道：“他肯定是怕你报复他才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我觉得他挺识相的，早上建纲没来的时候，你一说他就起来换座位了，他一定是知道你发起火的时候很凶残了。”
“我不发火的时候更凶残。”路了了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就他那眼神，恶心谁啊。”
身为好兄弟的孔大宝知道路了了最讨厌别人的视线，路了了在初中的时候混的就有名气，高一刚入学就传开来，那时候大家都怕他，看他眼神自然也会有变化，班主任也对他有意见，想把他搞走，就处处针对他，什么话都来，嫌恶的眼神再一过去，路了了一拳出击，把班主任的门牙打掉，高二换了张建纲当班主任之后，班主任这个职业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可算是让路了了收敛点了。
“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也挺惊讶的，这回还成一个班了，你呢，就当作没看见他，不然建纲又要上纲上线了。”
今天外面没太阳，风一吹冷得很，从食堂出来，陪着孔大宝去了趟小卖部买了零食就回了教室。
路了了的桌上多了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和一杯奶茶。
“什么啊，什么啊，情书吗？”孔大宝凑过来，看清楚标题：“检讨？你写好了？”
路了了：“我的字什么时候那么漂亮过。”
孔大宝看了几行，猜测道：“看你这检讨的内容，会不会是秦且啊？”
路了了猜也是他。
够神速，一千字这么快写完了。
不过，给他写算什么意思？
“这人是真的会看眼色啊，还给你写了，不过你这交上去，建纲也不信吧，看来学霸的脑子也不是特别好使啊。”
路了了切了声，拿着纸朝他走过去，几秒后，就听到哐当一声，班里瞬间安静了，辣条也不吃了，作业也不写了，余光都往那儿看。
“你好啊，新同学。”路了了很礼貌的踢了下桌子。
秦且写字的手因为桌子的偏移抖了下，黑笔划下来长长的一条，抬起眼，两人开启对视。
“奶茶你留着喝吧，我不吃陌生人给我的东西，至于检讨。”路了了抖了抖手里的检讨：“是个人都知道这不是我的字，怎么，让我交上去，再让挨顿骂？”
秦且从试卷里抬起头：“我的本意是让你照抄。”
这理由够小清新。
路了了坐到了前面的位置：“还挺贴心，模版都给我备好了，谢谢啊，但是不需要，孔大宝有手，用不着你。”
孔大宝：？？？？？
“听着，新同学。”路了了没有再笑，他撕着检讨，压低声音，周围却很安静，反而把这两道声音的更加清晰：“我看你很不爽，特别是你看我那眼神，真的是让我很不顺眼，但是看在建纲的面子上，我致力给你一个和谐美好的学习环境，不管你是想要讨好我还是什么，我不喜欢交际，也不喜欢别人靠近我，所以……”
路了了一把把废纸拍在秦且的胸膛，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微抬下巴，做出一副傲慢的姿态：“离我远点。”
全班摒住了呼吸。
校霸对学神！才开学两天就要打起来了？
秦且开口：“远的范围多大。”
.......
路了了消化了下这个问题：“能有多远有多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秦且对他的话进行了一个解释：“这个要求有点难，距离性太大，教室总共就六十五平，你又坐在讲台边，按照我走前门的频率，你每天平均能见到我五到六次。”
卧槽，学神原来你这么拽？！
“……”路了了轻呵了声，他拿过奶茶，把吸管插进奶茶盖里，对准某人的脸：“多音字同学，你简直在刷新讨打界的新历史。”
周围的学生发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