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坏男人只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坏

佩拉喜欢沃尔图里的图书馆，但是“佩拉在沃尔图里的图书馆”这个事实没有被很多人喜欢。

当然，阿罗是愿意让她阅览那里的图书的。其他的吸血鬼则不一样，最突出的是简，她似乎对佩拉怀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佩拉没惹过她，但佩拉习惯了被同龄人讨厌，而在佩拉初来沃尔图里时和简至少看起来年龄相仿，所以佩拉也接受了被简厌恶的事实。

佩拉的年纪越来越大，她和吸血鬼的不同之处就是她会成长。相比于几年前，佩拉是真实体会到自己变得成熟了一点儿、稳重了一点儿，虽然只有一点儿。有一定程度是被阿罗影响到，这让佩拉不太在意别人怎么想，也会假装能够融入到人群之中，但至于做不做，还是要看佩拉的心情。

简和她的双胞胎兄弟亚力克，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之前佩拉还怕他们，但是现在佩拉个子比他们高了（而且还有阿罗罩着她），佩拉也就放肆了很多。她很多次无视他们，反正他们也是无视佩拉的。

而其他的吸血鬼，要么把佩拉当空气，要么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NPC。佩拉喜欢海蒂，因为海蒂是这些吸血鬼里对她最热情友好的，而且海蒂擅长和人类打交道。佩拉对阿夫顿的能力感兴趣，但阿夫顿想方设法不被她找麻烦。

再之外的……佩拉甚至都不算认识。

所以当她在图书馆里奢侈地翻阅那些十五世纪的精装书时，也没想到会有不认识的吸血鬼跑到她面前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说是不认识，其实是见到过的。佩拉记得那个女性吸血鬼和阿夫顿很亲密，或许是他的妻子。

“……您好。”被一个吸血鬼盯得有点毛骨悚然，佩拉小心翼翼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佩拉心想，她还被阿罗影响得开始习惯使用敬语了，她也变成了一个装模作样的混蛋，哼。

“你就是阿列维小姐……佩拉·阿列维，没错吧。”那个矮个子女吸血鬼笑了一下（怪吓人的），说。

佩拉大概了解沃尔图里的等级制度，虽然她身为现代人很不喜欢阶级，但吸血鬼不能和人类画等号，他们的社会也和人类社会不同。她知道沃尔图里的长袍颜色有差别，那些最常见的卫士们穿的都是灰色的长袍。似乎是等级越高，长袍的颜色越深。

除了阿罗之外，她之前见到过的最高等级的卫士就是简了。但是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穿的也是一件黑色长袍，或许她的地位更高一点。

“是我。”佩拉轻声说。

“那就好。”那个吸血鬼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我正是来找你的。”

佩拉在沃尔图里不必担心自身安全，毕竟没有人敢在阿罗眼皮子底下动她——名义上她是阿罗的人类朋友，就像之前很多艺术家和科学家。但佩拉知道吸血鬼有着灵敏的嗅觉，她和阿罗一些对于朋友来说过于亲密的举动，不知道会不会让她身上沾染到阿罗的气味……那就显得有点暧昧了。

佩拉还没过十六岁生日，她还不想被这一城堡的吸血鬼认定和阿罗不清不楚，显得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似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佩拉犹疑道。

“我知道你早晚是要成为我们的一员的，阿列维小姐，所以我并不把你当做我们的外敌。”她说，“我只是来提醒你，希望你能够如同这城堡里的其他人一样忠诚。”

“……啊？”佩拉一时间没明白情况。

“当然了，你也不会不忠诚的。”她轻轻地说。

佩拉皱起眉，看向那个吸血鬼。她的神情佩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是凝重又是放松，令人难以理解。但一种诡异的凉意在佩拉的身体中蔓延，那种感觉像是吃了冰凉凉的薄荷糖，整个鼻腔里都是寒冷的感觉，脑子里也被冷风吹过一样——

“切尔西！停下！”

是阿夫顿的声音。

佩拉眨眨眼睛看过去，阿夫顿似乎是匆匆赶来，一下子来到了那个女吸血鬼的身旁拉住她的手，“你不能这样。”他说。

那个吸血鬼，被叫做切尔西的，看向阿夫顿，眼神里似乎有怒意。

阿夫顿瞥了一眼佩拉，又对他妻子说，“他没有命令你这么做。”

“但是——”

顾及着佩拉在旁边，切尔西没有说完她的话。她只是瞪了佩拉一眼，多余的一句话都没留下，转身就离开了图书馆。

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瞬间就不见了，阿夫顿冲着佩拉点了点头算作安慰，立刻也消失了。

佩拉更疑惑了。那股凉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

“你真放心把她交给我？”

阿罗放下手中的信纸，看向凯厄斯，凯厄斯注视着他，就连一旁的马库斯也抬起眼睛看向他。

“那是自然。”他说，“我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你，我的兄弟。”

他固然在意佩拉，却不能让他人注意到他对佩拉的情感究竟有多少。阿罗要让他人认为，佩拉最多就是他的情人，而不是真正的伴侣……这是对佩拉的保护，也是对他自己的保护。阿罗永远不会放弃沃尔图里的权力，更不会因为伴侣而放弃那把属于统治者的椅子。

“即便如此，你也不亲自出面解决问题。”凯厄斯烦躁地说，“你宁愿把她丢给我？”

“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阿罗颔首道，“这边需要我坐镇，我十分庆幸你愿意走这一趟。”

“这不是我要说的。”凯厄斯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说的是，那个女孩——倘若你把她当做伴侣，如你所说的那样，或许你应该出面，亲自保护她。”

“厄西诺多拉有你这样的丈夫可真是幸运。”阿罗微笑道，“你全心全意地与她相爱，叫人倾慕。”

“这是一种本能，阿罗。”凯厄斯不满地说，“按理说你也应该如此。”

如果佩拉因为意外而去世……阿罗确实想到过这种情况。若被他人得知佩拉是他的伴侣，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做出这种事的人多半会是他的敌人，觊觎沃尔图里的权势的人。阿罗会极力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不会叫他人得知佩拉的重要性，也不会因为可能发生的意外而像马库斯那样消沉。

“我自然也会这样。”阿罗撒谎道，“佩拉年纪还小，需要磨炼一下心性，总不能一直放在身边照顾。更何况，我需要留在这里，管着那些人类们的更新换代。”

“你也真是放心得下。”凯厄斯说，“让我去看着她，我只能叫她不死在外面，你知道人类只要摔一下碰一下就可能断手断脚。即使这样——”

“我已经决定了。”阿罗打断了他。

凯厄斯似乎是很不赞同阿罗的决定，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他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趁早转化了她。”

“她的年龄还没到……”

“把她放在城堡里，只需要科林用用他的能力，那姑娘不会反对的。”凯厄斯劝说道，“就算年龄没到，她也不会接触什么外人。”

阿罗思索了片刻。

“我会考虑这样做的。”他说，“只等我全部处理好她在人类社会里的那些人际关系。”

“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她母亲那边吗？”凯厄斯是听说过阿罗的安排的，此刻提出来也只是为了叫阿罗提早做打算，“我以为你只是要那两个人类结婚，没想到你还计划好了一个孩子。”

“我只是叫人给他们准备了休假和定餐厅的机会。”阿罗摇了摇头，露出得胜的笑容。

这又是他的安排，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策划了。要让佩拉离开她一向亲爱的母亲？一个新添的孩子是最合适的。

——

佩拉一直在图书馆里待到了下午，没有人再来找她。她从图书馆离开，就去人类区域的会客室蹭网，蹭人类工作人员的打印机打印论文。直到吃完晚饭阿罗都没有现身，佩拉试探性地出了城堡，在沃特拉城东买了个冰激凌吃，又去西边买了几张明信片寄给她仅有的几个朋友：比安卡在考古现场，简妮特马上要去美国，艾米丽在准备考大学，安东尼也在读高中了。

前一阵子简妮特告诉佩拉，她要收养的那条狗在实验室去世了，为人类的健康做出了贡献。佩拉都没机会见它最后一面。所以佩拉也给狗写了一张明信片，寄到博洛尼亚大学生物实验室。只不过，想必会被人丢掉吧。

她逛了一个多小时，回到沃尔图里，还是没有吸血鬼找过她。

这种情况持续到佩拉准备睡觉时阿罗才来。其实佩拉倒不是非要在意他有没有找她，只是她总是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尤其是现在，假期即将结束，佩拉更不想离开自己喜欢的人了。

他们聊天的内容很多，最近一阵子大多是佩拉读了书，和阿罗聊聊读后感，偶尔也聊佩拉生活中遇到的事，亦或是阿罗讲给佩拉他的一些见闻和经历。不是聊天，就是棋类游戏（佩拉想要打牌，被阿罗拒绝了，佩拉不会放弃作弊的机会）。

几乎每天晚上，佩拉都能见到阿罗，他会问候她晚安，也会在佩拉的期盼下给她一个晚安吻。

作者有话要说：1宝别担心被吸血鬼误会沾到气味不清不楚，宝已经被腌入味了

2阿罗屑到了连凯厄斯看了都摇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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