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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荒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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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般言语调笑,路闲朝着公祖黎的胸口就是一拳,这一拳不重,力度和技巧上都是把控好的,照理说根本伤不了人,却把公祖黎打得骤然呛咳了一声。

他抬手准备捂住胸口的前一刻被路闲制止:“你怎么了?”

“没事,”公祖黎敛去面上那一点异色,语气轻快道,“没事儿。”

但毕竟路闲也是在公祖黎身边混了这么久的人,哪能看不出来真没事假没事。

说着路闲就放下已经喝空的药碗要去解他衣襟,被公祖黎一把抓住,卖乖笑道:“想你想的。”

“别来这套,松开。”

解开衣服才发现公祖黎胸前一道划伤,看样子还有些新,结了痂周边却还红着。

“你这是怎么受的伤!怎么伤到这种地方了?”

伤在胸前,什么危险程度他心里没个数吗?

公祖黎笑着打马虎眼,路闲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宫里来刺客了?”

“没有。”

“那——”路闲一时想不到别的原因,“那你怎么……”

看着他捉着自己衣襟不撒手干着急的模样,公祖黎心下一暖:“自己不小心划到的,沐浴的时候——”

路闲蓦地撒开了手:“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回守关去了。”

刚起身的路闲被人从后一把拉住:“我自己伤的——”

“我的确想你想得发疯。一想到你两年前执意从军外放我这里就疼得受不了,我无数次想问你缘由,却又不敢打扰你,害怕把你越推越远!可是我还是没骨气,我放心不下你又不敢靠近你,只能日复一日等着你能回来。这些年太平了,可我还是害怕,怕你有个闪失,怕你突然有一天就不再想起我了——”

“路闲,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我真的很想你。”

路闲心软,若要说他每次都算是赌气的话其实也勉强算得上,只不过他总是能被三言两语地哄好,幸得公祖黎不是那巧舌如簧欺瞒狡诈之人,不然,路闲怕是已经心伤千次万次了。

只是哪怕公祖黎并非这样的人,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伤他的心。

路闲就着外沿坐在榻上,语气里俱是说不出来的低沉和苦涩:“那时候我来看过你,在一个晚上。远远看着你应付着大大小小繁琐的事忙得抽不开身,我便托你身边的公公,没把这件事告诉你。”

从先皇慢慢倒台的时候他就在宫里为路闲打点好了一切,能让他进出自由,却没想到使唤身边人这个权利最后坑了自己。

公祖黎大概是在想还有什么人可能听命于路闲,或者在想应该怎么找那掌事公公算算这一笔旧账,竟然没应声。

“你是不是,从我十四岁初见你那年,就看上我了。”

公祖黎但笑不语。

怕是更早吧,那会儿听说将军府出了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一时兴起多打听了些新鲜事,没成想还真把人打听到身边来了。

“你那天跪在我面前,我第一反应是想让你起来。看着你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就想着以后能让你谁都不用跪。”

说不心动是假的。

路闲的心现在已经能够随随便便被这个人牵动,他的一句话一个神情都能让路闲不知所措。

好久才从公祖黎话里回过神,又听他道:“你接着睡会儿,昨晚想必没怎么睡踏实,夜里几次都挣得厉害。”

路闲听话地躺下,然后又尴尬地抬手指了指外侧:“你……来不来。”

公祖黎轻笑出声,去下外袍后掀开被子坐了进来。

这样坐着的姿势被子就会漏风进去,大概是受了凉的缘故,路闲觉得胳膊有点冷,便忍不住往下缩了缩。

公祖黎见状给他掖好被角,听得被窝里的人瓮声瓮气地说:“不如,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就是……好奇。”

“你昨天赶回来连着一路奔波又加上受了凉,还是需要多些歇息,不如……”

“那你就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行不行?”

“路闲——”公祖黎略显为难。路闲哪里知道,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过往适不适合当作睡前故事来听,而是……人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非分之想啊……

不行,他很累了。

“那你睡,我讲给你听。”

“好。”

路闲扯了被子乖乖盖好,两手压在腹前,果然还像是个需要被故事哄睡的小娃娃。

“那时候我母妃还在,我十岁以前的时候很是调皮,有一次贪玩,跑到行宫外的一处山里去了。”

“父皇带着人到处找我,最后在半人高的树杈上发现了我。”

“我脸上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血都渗了出来,母妃被吓得不轻,搂着我一直强忍哭意。是父皇把我抱下来的,事后也狠狠惩罚了那几个随从。”

“那时候我对于宫斗还没有那么深刻的印象,只是觉得一群人争夺一个人的恩宠真的很费解且无聊,可是后来母妃被冤枉,父皇再也不看重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恩宠可以做那么多事,得到那么多却也失去那么多。”

“从那以后我就只剩下母妃了,有一年冬天我病得起不来身,母妃宫里却被克扣了炭火,连药材都是她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后来我隐隐约约知道,先皇猜忌心很重,母妃和我的境遇也是因为先皇怀疑我的血统。”

“被立为太子的第二年母妃就走了,也是在一个大雪封路的隆冬,那个冬天很冷,冷进骨子里,风带着雪挂在脸上就像是被切开一样疼。”

“我从来没有那么怕冷过。”

“后来我的宫殿里就时常伴着药味,那是母妃当年为了保我想出来的法子,母妃走后,我却再也忘不掉那种药味充满鼻腔的感受了。后来索性也就一直留了下去。”

“一直到一年后我遇到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你。我曾找人画了你的画像,东宫的人都认识,我见到你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长得比画像上还好看些。”

公祖黎轻轻喊他:“路闲?”

“……”

睡着了。

这家伙,还真当睡前故事听了啊。

公祖黎无声浅笑,准备把他放出被子外面的手收进去。凑近了才发现路闲呼吸并不是很均匀,右眼角竟是慢慢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

公祖黎看得心脏一抽,其实比起这样他倒宁愿路闲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忧虑。

最后却也只得无奈伸出手替他拭去:“傻小子。”

公祖黎也顺着躺下去,看着旁边人的侧脸,伸出手臂把人轻轻揽进臂弯。

这动作好像惊到了路闲,但人没醒,只是轻轻动了动,然后乖顺地往公祖黎怀里蹭了蹭。

军中本就没什么事,再加上回来的时候路闲已经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几位得力干将他也能放心得下。这一回来眨眼就已经住了三五天了,公祖黎照常很早起来批奏折、上朝、处理政务。而路闲是真正得了闲,成天无所事事还被公祖黎养得又胖了些。

他坐在偏殿等着公祖黎下朝,拿着纸笔勾勾画画消磨时光。

“画什么呢?”

“画你。”

“你这分明是个……”丑王八。

“对啊,你天天这么忙,我一天都见不着你几回。”

公祖黎把人从座椅里捞上来放在自己腿上:“这段日子有使臣进京,外加与邻国商贸往来频繁,实在是忙了些。”公祖黎突然一本正经,“要不然咱俩换换?你替我掌国,我替你带军。如此一来也省得我操心你的安危。”

这一句话可把路闲吓得从公祖黎怀里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天下大事岂能儿戏?!

公祖黎都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半晌后拉着人重新坐下:“那阿闲说说,朕该如何?”

“你治国有方民生安泰,天下一统而无征战,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保护了。”

“因为你,我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和你讲这些肉麻的话。”

“但也正是因为你,能给我这么大的安稳,换成谁都不可以,”路闲食指轻轻点向胸口,“我这里,只能有你了。”

公祖黎温热的唇贴上来,路闲反应过来之后急于回应却冷不防磕碰到了对方的唇舌,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逐渐加深的吻让路闲两颊通红几乎背过气去。

他心里清楚,这是表白正常程序。

但是接下来,接下来不会就要……!!!

公祖黎嗓音沙哑地开口:“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我回来时第一次见到你,你坐在榻上,也是这样的嗓音,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已经和别人——”

原来是这个。

公祖黎自讽般笑了:“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常男人,想你想得快疯了,知道你要回来,你觉得我会是什么心情。”

一国皇帝,竟然自己做那种事。

但总归路闲心里是高兴的。

“那……那你……”

公祖黎翻身把人困在身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行侍寝之责么?路皇后?”

后来路闲想起来满园子火红的杜鹃,开口赞叹道:“杜鹃花,其实挺特别的。”

“嗯。”

是啊。

因为我心所系远隔千山万水,因为相思之苦犹如烈焰焚身,是我只要你的意思啊。

我,只属于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大概还有个番外,是关于那些个男男女女在做什么的,还有路闲为何从军的多方面原因(不怀好意的笑),还有咱们的副将和侍卫,还有个使臣进京!反正就是正文里没补到的点儿,也欢迎宝贝们评论区留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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