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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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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花——白糖豆腐花——”

校园外传来卖豆腐花的吆喝声,伴随着树上嘈杂的蝉鸣,让人感到些许的烦躁。

林星念不经意地搅拌着碗里的豆腐花,手中的勺子在其中擓来擓去。但她并没有心情品味,只是呆呆地着它慢慢融化成一滩水。

她刚刚婉拒了一个男生的告白。但她心中仍在纠结,自己刚才的表达是否清晰,是否会让那个男生产生误解。

中考结束后,班主任组织了一场毕业典礼。同学们相互祝福,挥手道别。

尽管太阳已经西沉,但酷暑并未减退,甚至能用肉眼看见空气中的热浪。微风拂过,灼人的热意便扑面而来。

林星念和黎宁漫步在庚信中学的校园角落。她们两人是多年的发小,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共度学前班、小学和初中。

他们有一个共通之处,即学业成绩都不太出色,总是心向往之地追求着“另一个世界”。

曾有一次,他们翘课离开校园,引得家长和老师四处寻找。一整天过去了,他俩才灰头土脸地返回。

原来,他们看了一部武侠动画片后,萌生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念头。于是,他们心意相通,誓言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然而,他们却真的实现了“行侠仗义”的目标——两个男孩抢走了一个小女孩的气球,女孩伤心地哭泣;而后,林星念和黎宁与那两个男孩打了一架,帮助女孩夺回了气球。

年少时光匆匆淌过,他们站在中考这个重要的分岔路口,现实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林星念的分数足以让她考入一所高中,而黎宁只能前往中专。

他们来到学校的一个角落。在翠绿的叶海中,合欢花绽放着一个个粉色的球状花朵,而她们的绒毛状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飘摇。

“林星念,那个…那个…”黎宁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啥啊,你有屁就放!嗯...风力还挺足啊——”,林星念不以为意地插话,她手中拿着一台小风扇,将它伸向黎宁的脸边,“要不要也给你凉快凉快?”

“那个——”黎宁依然低着头。他咬着嘴唇,握了握拳头,仿佛铆足了所有的劲才把脖子抬起来:

“那个——林星念,我喜欢你!”

林星念“切”了一声,睥睨了黎宁一眼:“谢谢!我也很喜欢你哦!老铁!”

黎宁正了正表情,无比认真地说:“不,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是那种真正的喜欢!”

“梦想尚未实现,何来儿女情长!我们可不能沉迷于什么情情爱爱啊……”

林星念开着玩笑,但她似乎突然反应到什么一样,内心开始变得混乱。

她差点没把手中的风扇甩出去,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是因为天气炎热,还是因为心绪纷扰,她自己也说不清。她用手捂住脑袋,却无法抵挡住涌上心头的思绪。

林星念使劲摇摇头,语无伦次地对黎宁说:“不、不,‘喜欢’是个什么鬼啊?咱们不是兄弟吗?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呢?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吧。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喜欢!”

黎宁也被这一句话问懵了,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亦不清楚,自己所追求的是何物。

黎宁的父母,都是高学历的出色人才。可黎宁似乎没有遗传到一丝读书基因,从小他读书就不好,父母就一直打击、否定他。他有时候,真的太需要一个人的认可了。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内心中的执念,或者理想中自己的投射而已。

黎宁答不上问题,他选择加速跑开。

云翳遮住了些许太阳,阳光透过云翳留下的一道间隙,倾泻到校园的大地上。

“黎宁——”林星念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与内疚。她伸出手去,想叫住黎宁。不过很快,黎宁就消失在了丁达尔效应产生的光海之中。

林星念缓缓地垂下手去,愣在原地。一个月后,中考成绩放榜。虽然林星念理科很差,但她文科成绩尚可。以她的成绩,可以上个普通高中。

而市里最好的高中——庚信中学高中部,根据学生中考成绩把学生分入“奥赛班”、“卓越班”和“均衡班”,同时也提供借读机会,差一分要一万元“借读费”。

林星念差了十二分。

在林星念记忆中,父母原先是很和睦的,对自己也很宽容。可在上了初中之后,也许是因为他们在事业上都不太顺心,于是隔三岔五地吵架,有时候还把气头撒在自己身上。

而最近,她的母亲顾沁瑶和父亲林秉安光是为了“是否花钱将女儿送去庚信中学读书”就吵了好几十次。每当他们陷入“对峙”时,林星念都会钻进自己的房间,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然而,这次,即使再吵闹的音乐也无法掩盖家里的喧嚣。

她无以忍受,摘下耳机,整理好书包,站在镜子前,多次调整出一个看似开心的表情,然后走出卧室。

“爸妈!我想去城南图书馆借几本书,午饭我自己外面吃吧。”

正当她蹦跳着走出房门,却被林秉安叫住。

“说,你想去哪里念高中?” 林秉安喝住林星念。

林星念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刚想开口,就被顾沁瑶打断了:

“星念就是想在庚信中学继续留着读高中吧?”

林星念想了想,依然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她提起脱下了肩膀的书包带子,说:“我无所谓在哪里读高中,只要爸妈都开心就好!那个,我先去图书馆了。”

离开家后,林星念想去黎宁家找黎宁。她怀揣着五味杂陈的心态,敲响黎宁家的门。但是没有回应。林星念环视了一圈,黎宁屋外的水电闸都处于关闭状态。今天应该是找不到他了。

很快就到了高中新生入学的日子。林星念母亲顾沁瑶最终决定,自己花十二万,送林星念去庚信中学高中部读高中。因为顾沁瑶花的是“自己的钱”,林秉安也没有多说什么。

校园内。一大早,早读课还未开始,蜂拥的人群挤在一小块通告栏前,等候着教务处公布的正式分班名单,宛若春运抢票现场。

林星念身形娇小,她轻松地穿插在人潮之间,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分班情况。

“高一七班、均衡班:林星念”,她读着那张粉纸黑字的分班名单,“高一七班的话,那么应该在守仁楼的四楼。走!去转转去!”

庚信中学的初中部与高中部在一个校区。在这里读了三年初中的林星念无疑对这里了如指掌。她哼着小曲,向着守仁楼一路小跑着。

途中,一个显然迷路的女生匆匆走着。林星念正兴高采烈,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女生突然转向。两人不慎碰撞在一起,前方女生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眼前的女生风格明显和自己截然不同。她梳着短发,刘海遮住了她的左眼,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她穿着衬衫和百褶裙,身材苗条但又高挑,颇有孤立于世之感。

“哇——好帅——”

林星念心中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感。她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看了一眼,递给前面的女生,欣喜道:

“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沈云思同学,原谅我刚不小心看了你的资料,你是高一六班的吧!我叫林星念,‘星空’的‘星’、‘想念’的‘念’,就在你隔壁班!我想你可能是找不到路了。我在这读了三年初中,就让我带你走吧!对了,叫我星念或者英文名Shining就行!”

沈云思,也清楚地看见了林星念的模样。林星念乌黑的长头发自然垂在肩上。而她的双眸正如其名中的“星”字一样,明净澄澈。她笑起来亦是温柔隽永。即使林星念正戴着牙套矫正牙齿,也更显可爱。

沈云思稍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哇!冷静的样子不要再帅了!好不好!”林星念心里翻滚着浪花。

两人走在校园的中心大道上,向着守仁楼走去。

中心大道掩映在繁茂的枝叶之间。枝叶只为道路留下了一条缝隙。初秋的朝阳已经升得更高,细碎的阳光穿过缝隙洒在她们身上。微风轻拂,拂过她们的发丝,抚触她们的脸颊,偶尔一片泛红的落叶也飘落在她们的周围。

“沈云思同学,你看这片叶子真好看!”,林星念举起一片叶子。在阳光的透射下,叶子闪着光,显得更加红艳。

“啊——对了——六班可是‘卓越班’呢”,林星念语气中满是笑意和崇拜,“沈云思同学应该是个学霸吧!”

“不敢这么说。庚信中学优秀的同学有非常多,我…”沈云思整了整眼前的刘海,不自在地笑笑,然后突然想起旁边的这位女生刚帮了她,便忙谢道:“谢谢你的帮助!”

林星念对眼前这个与自己“不一个次元”的沈云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她问:“沈云思同学初中是在哪里读的?”

“嗯…”,沈云思加快了些脚步说:“人太多了,我们得走快点——我是县初中考过来的。”

“县初中?!县里的招生名额可没有市辖区那么多!”,林星念轻轻地拍着沈云思的肩膀,“还说你不是学霸?我看你前途无量哦!”

“也不能这么说,高中对于每个人都是新的开始。”

不一会儿,她们到了守仁楼四楼。“高一六班就在这里啦!”林星念指着高一六班的牌子,然后再指了下高一七班:“我就在你隔壁哦!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沈云思点头道谢。

“我觉得沈云思同学!好!酷!好帅啊!哈哈!原谅我总想夸你几句”,林星念欢乐得甚至想唱起歌:“你是电,你是光...”

“啊……谢谢你了!”沈云思一时不知说什么,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还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太过闹腾了?

她们长大之后,沈云思常常笑道:“当年差点一棍子把你打死。”

林星念:“哼,那你还不是被我征服了?”

庚信学校。在办完入学手续后,新生们都离开了学校,正式的开学典礼和教育将在明天举行。林星念走出校门,碰到了一直在门口等待的黎宁。

作者有话要说:大型青春校园群像 多向救赎小说,从这里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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