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晏抓着不放，陆少衡放水几乎都让他过了。
一个玩得不亦乐乎，一个瘫倒累得半死。
陆少衡靠在椅子上，解开了衬衫扣子。
要早知道会有如此剧烈运动，他就穿双球鞋来了，脚被皮鞋硌应有些疼。
面前递过来瓶冰气泡水，方晏抹着汗，逆着阳光出现在陆少衡面前。
“再来一局？”方晏哼声笑着。
陆少衡翻了他一个白眼，咕咚咕咚地喝水，“滚蛋。”
面对小孩的挑衅，他没准备放在心上。和他不同的是，方晏是越打越来劲，屁股都没沾椅子一下，在那一个人运球玩。
教学楼那哄地一声人全散开，不过是上课的点，谁都没闲情雅致在外面闲逛，四散跑进了另一栋楼。
陆少衡看着天空发呆，耳边还回荡着篮球落地的声音。
几个脚步过来，有两个陌生的女生坐在了陆少衡身边。
他回过神，看看四周。空荡荡的椅子还有很多，没到一定要和人拼的份上。
眨巴眼睛，一愣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您是这边的老师吗？”其中一个女生开口搭话。
陆少衡不语，继续往方晏那看。他又不能直接唤，在校园里显得多尴尬。
“看您身材，是体育老师吗？”另一个女孩穷追不舍也开始追问。
篮球落地的声音不断，方晏打地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陆少衡这边发生了什么。
陆少衡急了，站起来就想去找他。结果被那两个学生挡住去路，“老师，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
这种事陆少衡还是第一次碰见，通常被女学生包围的都是方晏。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少衡僵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晏把球撇在地上，过去一把拉住陆少衡的手，“亲爱的，我们回家。”
满脸堆笑，还故意冲着那两个女学生笑了笑。
陆少衡被牵走，留下两张懵逼的脸。
拽了一路，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陆少衡挣扎着才让方晏松开手。
还沉浸在方晏的刚才那句话里，陆少衡没说话，老老实实地找到车戴上头盔，都准备走了。
挡风罩没盖上，陆少衡发呆时，鼻子被方晏狠狠捏了一下。
“干什么？”陆少衡还瞪了方宴一眼。
方宴扬起嘴角，“没干什么，觉得我们宝宝很可爱，很有魅力，到哪都沾花惹草的。”
“你在讽刺我？”陆少衡头都没抬，发动了车准备走。
把手被方宴一把抓住，陆少衡不耐烦地又掀开面罩，“你到底要什么？”
“夸你可爱还不行了？”方晏笑的比刚才还乐。
陆少衡算是服了他了，但对他又完全没办法，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整一个进退两难的状况。
骑车回家，一路上陆少衡赌气不理他。内心还在那嘀咕，这事又不是他的问题，有必要一句一句的嘲讽人嘛。
耷拉张脸回到家中，推开门又看到了让人来气的一幕。
刚刚方晏的话还记在肚子里，客厅里不光方昕就位，连杨家乔也来了。
杨家乔见陆少衡，站起来连忙说：“我马上带她走，住我那去，然后她让我和他哥说，明天一起去机构做个鉴定。”
他成了传话筒，陆少衡挑眉没做出任何表态。
杨家乔这人向来聪明，见过的男孩女孩根本数不尽，怎么就栽在方昕身上无法自拔了。
“杨家乔，我希望你未来不要后悔。”陆少衡作为朋友，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杨家乔点点头，心里都清楚。
后来兄妹两人约定了时间，两人脸上都不太愉快。客厅的行李箱后来被拖走，房间内才回到了平静。
方晏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我之前是看错杨家乔了，他不是个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很有担当，很……伟大。”
陆少衡耸耸肩，无言以对回房间躲起来了。
短暂的放空，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就连吃晚饭的时间气氛都变得不太活跃了，有心事的不止陆少衡一个人。
方晏紧接陆少衡后洗好澡，有气无力地往床上一坐，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陆少衡一手揽过，躺在了床上。
“睡觉了，什么都别说。”陆少衡先发制人让方宴闭嘴。
他知道这个话题聊起来会没完没了，还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直接睡觉。
合眼很快就睡，陆少衡被几天折磨再也撑不住了，一觉醒来直接天亮从来没睡那么踏实过。
匆忙穿上衣服，休假这么久再去上班，肯定要给留个好印象。
抓上包就准备冲出去，都没注意到方宴人在哪。
厨房哪传来动静，陆少衡穿着鞋子，领带还挂在脖子上没系。
“这么着急？你先去洗漱，早饭午饭便当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方宴围着围兜。
“哥你别急，待会我开车送你。”他说着推着陆少衡去洗漱。
等陆少衡出来，方宴做好最后的收尾，直接拿上车钥匙出发。
坐进副驾驶，陆少衡对着副驾驶前的化妆镜整理领带。狭窄的车内他几乎是一团糟，边上的方宴见状一把抓过，他身上喷着古龙水香味，几下就帮陆少衡戴好了。
“下班在门口等我。”他道。
陆少衡满意的看看镜中的自己，“可别了，你千万别说这句话。”
上次听了这话，结果下班没见着方宴的人，还差点看着他丢了性命，不能重蹈覆辙。
“那我在家等你？”方宴把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医院门口的马路上。
“嗯，你不是和方昕约好了吗，除了那其他地方别乱跑。”陆少衡从后排拿上包就准备走。
方宴叫住了他，从侧边拿出了杯咖啡给他，“哥。”
“嗯？”陆少衡问。
“要记得想我。”方宴抿嘴一笑。
陆少衡倒吸一口凉气，扶着门把手的手倏然握紧，屏住呼吸憋出句：“滚蛋。”
看着方宴嬉皮笑脸，陆少衡关上车门，看着他倒车混入车流中才放心下来。
他看着手里的一次性纸杯，上面还很有仪式感的盖了个盖子，除了杯身没有logo之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外面店里卖的那种。
最早一个到的办公室，按照陆少衡以往的习惯，手边总是要放个保温杯，里面丟点茶叶。
换上工作服，陆陆续续才有人进来，看到久违的陆少衡先是一愣再打招呼。
那天会议室的风波大家都知道，好奇却无人敢问。
“老陆，休息的还好吗？”终于还是有人没憋住开口道。
陆少衡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愁着为开诊做准备。
正拿笔写到一半，举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门口就有护士来叫，说姓许的找他。
不出所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过去的，按照那人的脾气估计又要小事化大了。
陆少衡释然敲响办公室等门，里面的许主任看上去比他还要惆怅。
“来了啊，坐，”许主任招呼他，“我想过了，你来我们医院那么久，确实有点大财小用了，我和各级部门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排去住院部，你协助主任，做个副手。”
陆少衡脸上平静，其实前半句话他确实慌神了，还以为是因为他儿子的事要挤兑自己。
他没接受，也没拒绝。
升个职位确实不错，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是这样的，许鑫不见了。”许主任接着说。
陆少衡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离家出走了，回家后我和他吵了一架，那小子不肯认错，结果就跑了出去，你知道去哪可以找着他吗？”姓许的问。
陆少衡摇摇头，说了上次见面酒吧的名字。
“我会让孩子他妈去找的，这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你让你那个弟弟带着女孩子过来，我们好好谈谈。”他又一个劲的在那说，抱怨这世道，抱怨他儿子。
陆少衡听不下去了，一句话打断了他，“我会转达的。”
许主任松了口气，“还有件事，和我们医院合作机械的厂商，这周五有场聚餐，我希望你能出席，我会到场，院长也会。”
本来陆少衡都准备走了，结果又被叫住说了这事。
“让我去？”他质疑道。
自己就算是今天升了职，但再怎么样都不能与这些个高级领导并排坐一起，更何况这场聚餐似乎和医院的未来息息相关。
“你别有太大压力，是对方提出来的，集团的总裁家的小女儿到了快谈婚论嫁的年龄，说让我们带点年轻优秀的医生过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老许脸上还挂着不可言喻的笑，好像写着自信。
陆少衡头比刚才还大，本以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结果整出个什么相亲。
那他还更宁愿选择前者呢……
“我，我不太合适吧。”陆少衡拒绝了他。
“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不合适了，见个面又不会损失什么。”许主任继续忽悠陆少衡。
陆少衡抿了抿嘴，“我，我谈恋爱了，要和他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所以不行，谢谢你们的好意。”
整个办公室大概是安静了几秒，似空气都禁止了。许主任估计也没想到这一出，没想到陆少衡会这么说，端着杯子的手一抖，差点撒出来。
但还是稳住气场说：“那没事，反正没领证，你把她一块带来，关键这是院长钦点的，我那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