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衡内心翻江倒海，想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这人毕竟是方晏的妹妹，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谁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问一句都显得陆少衡不上心。
方昕垂着头，“不知道，许鑫的吧。”
“不知道？许鑫？”陆少衡承认自己后悔问了。
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没缓过来，站在原地自我消化。这许鑫是打算兄妹两人都不放过？事情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
方昕说细节她也不太记得，只是有次喝酒之后，两人发生了错误的事。前后日期算下来，只有可能是许鑫。
“我，我不知道怎么和杨家乔方晏说。”方昕还在那委屈上了。
陆少衡微张着嘴，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是吗？”陆少衡想冷静下来。
“可以帮帮我吗？”方昕祈求道。
陆少衡咋舌，回：“给我点时间。”
刚巧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发现枕边人消失的方晏在屋里找了一圈，最终也来到这厕所。
门被开了条小缝，里面方昕眼角还挂着泪，陆少衡说不出的表情。
“怎么了？”方晏诧异地来问。
“嗯，她，”陆少衡压寻思怎么编，“喝吐了，见着我就哭，你来陪她谈谈心。”
“别骗人了，”方晏双眼迷起看穿一切，“你俩肯定有事。”
他这话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心慌，心虚地看向方晏。
灯光照在三人的头上，彼此心怀鬼胎，陆少衡真有冲动直接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知道了！”方晏先开口道。
“你这小东西，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和陆哥哥的朋友谈着，还惦记着他？”方晏指着方昕说。
方昕松了口气，陪笑点头，还顺势去挽陆少衡的手臂，“对，你能拿我怎么样？公平竞争，对吧我的亲哥哥。”
气氛越来越奇怪，陆少衡倒也是能理解方昕扯下的谎，只不过他知道方晏肯定不能理解。
方昕说的挑战方晏底线，他抓着陆少衡的手腕，人挡在前面。
“我和他亲都亲过了，你省省吧。”说着就拉陆少衡出去。
直接一路回到卧室，路上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杨家乔，方晏也是满脸嫌弃。
后来，陆少衡继续未眠……
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处理方昕的事。
迷迷糊糊躺到早上，太阳晒在腿上被烫精神，陆少衡坐起来，方晏已不在身边。
眼睛挂上黑眼圈，陆少衡萎靡不振地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很好，阳光跑进客厅照的很亮。
昨日的陆少衡收拾好的垃圾袋已经消失，所以一切回到原位，就像没那场闹剧似的。
杨家乔和方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现在是人都不在。
双手抱环靠在门上，看着方大厨忙前忙后。
宽松的衣服在肩上滑落，锁骨展现眼底。陆少衡自己毫无察觉，满脑子还想着方昕，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这个当哥哥的开口。
方晏小心翼翼地叠着面包片，眼角注意到身后有人。
“早。”方晏嗓音低沉，嘴角上扬。
他放下手里的面包刀，端着盘子过来，路过的时候，眼神正盯着陆少衡的肩，上去偷偷往耳后根一吻。
陆少衡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耳朵通红，捂着回过头。
桌上又被方晏整了一桌子，从三明治到色拉，大概有五六个种类。
他还满面笑容地邀功，看到陆少衡脸上赞叹的表情，笑的更开心了。
败给他了……
陆少衡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挺会做啊。”陆少衡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站在桌边，微弯腰。菜色不错，味道也不错，陆少衡越吃越起劲。
方晏的手往陆少衡腰上上一搭，顺势把吐司卷往他嘴里塞，“我要去理发店，你能不能陪我？”
“这么突然？”陆少衡嘴里东西没嚼干净，含着说。
“嗯，你不是不喜欢我黄头发。”方晏回。
陆少衡摆摆手，把东西先咽下去，又喝了口橙汁，“没有！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陆少衡觉得方晏作为学生，这个年龄段不该是这样的打扮。话没说出口，他不想限制方晏的自由。
“挺好看的，你这样。”陆少衡补了句。
方晏胳膊从后他腰后绕了一周，叠在陆少衡手上，“我们做个约定吧，你想我做的我都答应你，你能不能别抽烟了，以后如果心里苦，来和我说说。”
陆少衡侧头，和他四目相对，反问：“那喝酒呢？”
“只能和我一起喝。”方晏紧接着马上回答。
陆少衡问：“一个人喝？”
方晏答：“不行。”
陆少衡又问：“和杨家乔？”
方晏脸色很臭：“那更不行了。”
“吃我朋友的醋，还吃你妹的醋？你还吃谁的？”陆少衡忍不住想笑，方晏的样子颇有点可爱。
方晏不和他叨叨了，收拾个包裹，背上出门。陆少衡还没吃完，追着他背影问去哪。
“剪头啊。”方晏把玄关边桌的钥匙丢给了陆少衡。
摩托车是骑不动，但还有汽车。方晏往副驾驶一坐，等着司机陆师傅发动。
商场离他们有点距离，方晏看中家理发店，一路上都在划着手机看攻略和陆少衡研究剪哪款合适。
“你要不然，把你头发颜色补补，不染黑了？”陆少衡道。
方晏合上手机，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就，想象不出来，”陆少衡抿嘴，“想象不出来乖巧得方晏会是什么样的。”
穿过人群，周末的商场里人格外多。
两人肩并肩，方晏贴着他很近，手背和手背之间来回撞击。撞的陆少衡心烦，直接反手握住了方晏的。
嘈杂声，谈笑声，瞬间静了。
陆少衡那顾紧张的劲穿到指尖，反而握的更紧。
转眼到了理发店，方晏坐在座位上和发型师沟通，不断展示着自己找来的网红图。
陆少衡脱去外套，坐在后排沙发上。满脑子全是方晏的脸，被他幻想套上了各种发型。
在手机里找到相似的，拿过去给理发师看。
“这种可以剪吗？”陆少衡问。
理发师端详一番，比划方晏的脸型，“这发型的话—”
“就剪这个，你听他的。”方晏打断了理发师的沉思。
“嗯，行吧。”理发师想说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又是漫长地等待，陆少衡靠在沙发上，头上就是中央空调，吹得整个人暖洋洋地发困。
门口正面而来一对小情侣，迷糊中看去，这男人怎么这么眼熟，再一看，那男人也和陆少衡对上眼。
“靠，许云霆？”陆少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蹭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上次见面还是陆少衡主动去找他谈的，后来意见不合。没想好对策，没想到今在这里想见。
许云霆身边的女人看起来比唐妮年轻，轻蔑地瞟了陆少衡一眼，连问都没问。
相反沉不住气的是方晏，直呼：“谁啊他是？”
“就那谁。”陆少衡到他耳边小声提醒。
冤家路窄，全市那么多的商场，那么多理发店，偏偏撞在了一起。
许云霆从容，冷笑着就过来，“啊，我以为谁呢，没想到是我的大儿子，怎么样，我的二儿子最近还好吗？你把人藏哪了啊，不过都是题外话，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他是一点机会都没给陆少衡留，咄咄逼人上来又是翻出旧账。
陆少衡迟迟没进行下一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能顺利拿到许云霆家暴的证词话，那对他们来说是很有利的，怪就怪在唐妮身上，她阴晴不定，陆少衡自然不敢冒险。
方晏头剪了一半，摘掉披风站到陆少衡身后。
“啊，你就是那个天天打他亲妈，还把人逼到崩溃边缘，不肯离婚强迫人家有了孩子的叔叔啊，那现在呢？找着新女朋友了，你们想结婚吗？重婚可是犯罪啊。”方晏露出笑容，拍打许云霆的肩膀。
没完，许云霆刚打算开口，方晏又接着说：“刚刚听你的意思，大儿子，二儿子，那你的三儿子是不是搁那老阿姨的肚子里了，您是不是专门为骗女人孩子而活着的啊。”
理发店里所以声音都停了，电吹风不吹了，洗头的小哥手上还带着泡沫就出来看戏。
这下换许云霆无地自容。
他带来的女伴坐在倚上，转过来用质问的眼神盯着他。
方晏把陆少衡往后拦，和边上那女人说话，“他打你吗？有没有说过什么，只有他喜欢你，非他不可这种话？”
女人不语，点了点头，手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许云霆摘下眼镜，被方晏嘴炮怼地有些失态，“你是谁啊？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您女婿。”方晏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许云霆手紧握拳，上来就想给陆少衡一掌，手腕直接被方晏抓住，反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像您这种只会用拳头说话的人渣，就应该早点蹲监狱去。”方晏蹲下俯视他。
“你懂什么，我他妈救了那小子妈的命，他妈的命是我捡来的，我打她怎么了？他不是我从小打到大的，少来这里恶心人了。”许云霆挣扎着撑住地面，恶狠狠地盯着方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