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好乖/他好怪
【一】
齐檬一向属于行动派，她立马用十分的热情，将藏有小心思的洛书留了下来。
顺便，她两三句话就套出了洛书和她哥是同学还是同桌。
别看齐檬在外凶恶无脑的模样，其实是个人精。
谁叫她说到底也是齐钰的亲妹妹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肚子里也没少冒过黑水。
“打扰了。”
已经走过玄关，站在屋子里的洛书，此时脑子里空无一物。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才告白被拒，今天就能稀里糊涂地踏入了齐钰的家。
在洛书心里，家是一种很私密的场所，除非是亲近之人，不然绝对不会让其踏入的场所。
现在，他站在了喜欢的人的家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飘了~
屋子整体色调属于北欧冷淡风，右边是宽敞的开放式厨房，左边则是观影区，长沙发上躺着一只大型的可爱毛绒熊。
是齐檬今年12岁生日的时候，齐钰送给她的礼物。
堂堂齐大小姐很嫌弃，认为这一点也不匹配她狂炫酷霸的气质，于是乎，她把可爱的熊熊发配到了这里，看剧的时候才会抱着rua。
“咕咕咕——”
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清晰可听。
声音的主人并无半点羞涩之意，抬手摸摸有些瘪的肚子，小姑娘冲自家无所不能的哥哥，卖萌眨眼，软声软调：“哥哥，人家肚子好饿呀。”
言外之意，让齐钰给她做饭。
不到万不得已，齐檬挺不乐意叫外卖。虽然家里富裕，但小丫头自小就是个死要钱，抠门鬼。
她绝对不会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浪费一分钱。吃外卖可费钱了，还要配送费包装费，还不如到店里去吃呢。
与齐檬相处这么久，齐钰若是看不出她那小心思，这哥哥也别当了。
他淡淡看她一眼，直白地说：“我不会做饭，叫你的外卖去。”
臭丫头，卖萌的目的太不单纯，他不吃这套。
洛书顿时被这句话吸引过去。
因为在他心里，齐钰是无所不能，令人艳羡的全能型人才，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察觉男生暗搓搓地观察，齐钰表情依旧不变，坦然望过去。
洛书立马将眼神心虚收回来。
别这么看老子啊，心跳得会很厉害的！
因为喜欢，哪怕是一个轻风云淡的眼神，他也能被撩得飞起。
齐檬敏锐察觉其中必有古怪，目光在二人之间回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猛然变得高深莫测。
她依旧笑出甜萌感，笑容下多出了不明不白的意味。
“外卖不健康，人家还在长身体呢。”她抓着哥哥的手，晃来晃去，一脸不依，“哥你那么聪明，看菜谱肯定能做好哒。”
闻言，齐钰挑眉，嘴角噙着笑意，慢悠悠问：“你们学校料理课是必修的吧？你成绩如何？”
齐檬初中小屁孩一个，自然不可能和齐钰一个学校，但读的也是当地的一所私立贵族学校，有很多有趣的生活课程。
除了需要武力解决的课程，齐檬在各种意义上真的废。
在兄妹二人暗地交锋时，被当成空气的洛书弱弱找存在感：“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为此，兄妹俩一同看去，两人都有些意外。
因为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下厨的类型。
银发少年举手投足透着“老子很拽，你惹不起”的气场，他应该最为擅长打打杀杀，挥洒所谓的热血青春，和“下厨”一点也不沾边。
洛书被两人看得不好意思，抬手摸鼻子，别别扭扭的说：“只是做的可能不是特别好。”
别看洛书对外一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模样，其实从小就是个独立的孩子。
特别在父母冷战那几年，他不可避免被冷落忽视，基本处于独自生活状态。
往后，不管事情再如何棘手，他也遵从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绝对不求别人半点。
意外的是，这个当初几乎不被爱着的少年，却从未缺失想要被爱，以及去爱人的念头。
没等齐钰开口，齐檬立马带着这个可能拥有贤惠属性的小哥哥去厨房，给他看可以利用的食材。
长得痞帅，但意外的羞涩腼腆，又不排斥下厨，堪称完美。
只可惜眼光有那么一丢丢的问题，偏偏……
齐檬扫过自家置身事外的哥哥，心里的小人无奈摊手。
为什么她哥哥总能招惹这些单纯的小哥哥呢？
实在叫她这个做妹妹的，羡慕嫉妒恨啊！
【二】
只需要等吃的兄妹二人，此时坐在餐桌区域，从这里可以看到厨房那边的情况。
银发少年正裹着素雅围裙，背部挺直，微微颔首，目光专注，拿着锅铲的手时不时动几下。
他侧脸线条偏硬，专注做事情时，眉眼会不自觉往下压，嘴唇绷得很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专注做什么刻不容缓的大事。
在齐钰眼里，这是一个很强烈的反差，讨喜的反差。
他好乖。
乖到超出了预期。
凶的时候就想欺负他，乖的时候更想了。
男生的眼瞳逐渐幽深，平稳的呼吸产生了谁也发觉不了的变化。
“我的好哥哥，你看够了没？”
齐钰收起目光，转而看向正眯着眼看他，手指敲击餐桌的妹妹。
他抬起手边的水杯，回：“暂时看不够。”
诚实过头了。
“你……”
齐檬面部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她将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处，扭头观看即将做收尾工作的银发少年，又转头看永远漫不经心的哥哥。
“你又开始了？”
齐钰扬眉，好似不懂她的意思。“什么？”
小丫头低声：“他是哥的新目标？”
她不瞎，既能看出洛书对哥哥有兴趣，也能看出哥哥对他有兴趣。
只是两人所谓的兴趣，并不在一个范围。
洛书的兴趣，是对齐钰的喜欢。
而齐钰对洛书的兴趣，则是发现有趣事物时，想要探究一番的心态。
研究完了，就会毫不留恋的舍弃。
在齐檬心中，要她非要揪出哥哥的缺点，那就是撩而不自知，天然渣男。
齐钰在妹妹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嗯，他很有趣。”
还是越看越有趣。
齐檬捂额，得嘞，这个回答显而易见，银发小哥哥被她哥盯上了，正处于相当浓烈的初期阶段。
“他喜欢你，就是那种想和你做情侣的喜欢，哥哥知道吗？”
齐檬好奇她哥究竟懂不懂世俗情爱。
如果懂的话，许家那个有手段的阴沉小哥哥，也不至于一点名分都没捞着。
“知道。”既然被告白了，齐钰自然清楚。
齐檬瞪大眼，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回答。
“也就说，你也知道许清河喜欢你？”
那许清河未免太惨了吧？守着她哥这么久，因为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一直不挑明心意。
结果到头来，她哥其实是知道的？
齐檬的声音不小，正在抬着出锅食物的洛书，站在她身后两步距离，身体有片刻僵硬。
他收敛情绪，将餐盘摆在桌上，偷偷观察对面男生的表情。
许清河是谁？男生，还是女生？听起来像是男生的名字。
齐钰看了银发少年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情绪，然后无辜地看着妹妹。
“许清河喜欢我？”
齐檬疯狂点头，“当初他为了你，可没少贿赂我，更何况他看你的眼神，一直跟恶狼看见猎物似的，你居然不知情？！”
当初她和老妈打赌，许清河到底能不能拿下，她家不开窍的哥哥/儿子。
她觉得会，只因为许清河骨子里的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哥一定得栽。
老妈则是高深莫测的说，事情不能看表面，这两人是同一种人，靠近彼此的目的都不单纯，根据她对儿子的了解，他们这辈子都成不了。
“这样。”齐钰点点头，没有其他反应。
本来想看他五味杂陈的表情，结果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齐檬有点被郁闷到了。
她不死心，趁这个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也不管旁边还站着外人，追问：“哥，你真没喜欢过许清河？”
这个问题不光是齐檬想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
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人，那就是平白无故了解到一个大八卦的洛书。
光明正大偷听的他，紧张到已经忘了提醒兄妹二人，饭做好了，再不吃就要凉了。
【三】
许清河是谁？
是齐钰以前那个学校的高中同学，是家大业大的许家里，某位男女通吃的风.流人物的儿子。
之前许清河一直在国外读书，为了争夺家产才回了国内。
是一个对外不喜言语，心思歹毒的人，成天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是因为药物激素的影响，当时看起来很壮实的许家七少。
在回国读高一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齐钰盯上了，两人竟然成了朋友。
齐钰陪他减肥，陪他学习，和他学拳击，同时又教他剑术。
甚至教他如何做到更阴险，教他怎么才能一步步拿到争夺家产的资格。
齐钰几乎是在老谋深算的齐老爷子身边养大的，深谙此道。
在那些日子里，两人完全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在很多人眼中他们就是铁哥们，甚至是未来齐家和许家联盟的预兆。
许清河这人暴戾乖张，只有齐钰才能让他收敛利爪。
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嗅出了那么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渐渐的，都在传齐钰就是许清河的逆鳞，谁也碰不得摸不得。
一致认为许清河做梦都想把齐钰这朵高岭之花摘到手中。
但他却不敢真的下手，憋足了劲守着齐钰，经常贿赂小了齐钰6岁的妹妹，在齐爸齐妈面前各种花式刷好感。
种种表现，要说许清河不喜欢齐钰，谁都不会相信。
很多人却不知道，齐钰亲近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许清河，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那是一天清晨，齐钰倾听旁人对这位许七少的恶言，目光又恰好和刚从豪车下来的许七少的阴沉目光，碰到了一块。
齐钰不怵，反而缓缓笑起来。
心道：感觉是个有趣的人，相处起来一定也很有趣。
谁让他喜欢有新鲜感的事物。
以及，从头到尾，齐钰都没有察觉出许清河对他有意思。
不，确切的说，他不认为那是喜欢。
许清河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为了得到想要的最终目的，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想方设法的呈现出“他很喜欢他”这件事，而且是喜欢到偏执发疯的程度。
这种掺杂太多利益，满是算计和谎言的情感，可以说是污秽不堪。
在某种程度上，齐钰和许清河是一种人，但又不尽然。
至少，齐钰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从而让自己深信不疑，同时也要不计一切代价的让对方信以为真。
现在妹妹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许清河。
他自然问心无愧的回答：“没有。”
同样，他也不认为许清河那种人会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齐檬被齐钰理所当然的回答，噎得说不出话。
这个12岁的小姑娘，当初只窥见了许清河想给她看到的那一面。
所以此时此刻，齐檬只觉得这位许家七少可真惨，做梦都想把他哥给吃了，奈何一直舍不得，就怕她哥恨上他，只能死命憋着，盼有一天修成正果，再吃抹干净。
据说得知她哥要离开的那天，被限制在许家的许七少差点没把许家给掀了。
到现在都没能追过来，只怕是被那吃人的许家绊住了脚？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齐檬其实挺能理解许清河在许家的艰难处境，没追过来也很正常。
齐檬目光幽幽，盯着拥有堪称祸国殃民颜值的哥哥，小姑娘深沉叹气，撑住下巴，侧目看向偷听了许久的银发少年。
“你看，我哥好渣的，洛书小哥哥不如换个人喜欢呗。”
虽然齐檬还是很爱她哥哥，但根据她多年的观察，在感情方面她哥真的很随心所欲，撩完就跑的那种类型。
她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哥这样的人，连许清河那样的人都制不住，更何况是这个只是看着凶狠的腼腆大男孩呢。
忽然被点名，洛书吓得呼吸都停了，结结巴巴半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哪里还有什么拽气冲天，完全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
齐檬顿时摆出一副深沉模样，发出一声悠长叹气：“造孽哟——”
齐钰闻言，抬手，伸过去，屈指，冷漠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吃饭。”
初中小屁孩成天想什么情情爱爱，欠打。
也就这脑子，才会被许清河耍得团团转。
【四】
因为洛书之前的谦虚，齐钰和齐檬对桌上的食物并没有给予很大的期待。
等到食物入口，齐檬眼睛顿时大亮。闻起来就香，没想到吃起来也绝！
能做一手好菜的男生，简直让人无法抗拒，为什么不管什么男生都喜欢她这个不懂爱的哥哥？这是齐檬12岁的脑子无法理解事情。
洛书紧张兮兮地瞅着对面的男生，心里直打鼓，问：“好吃吗？”
齐钰的表情一直都很轻淡，实在让洛书心里没底。
“好吃！”齐檬替哥哥回答了。
甭管是谁做的菜，要是不好吃，她哥绝对不会咽下一口。
家里人都知道，齐钰口味刁着呢。
洛书却还不满意，非得要本人回答，直勾勾看他。
齐钰放下碗筷，点头：“很好吃。”
洛书心里的小人当即手舞足蹈。
齐钰吃饭时慢条斯理，自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洛书坐在一边看痴了眼，齐檬全程没眼看，齐钰则是没受半点影响。
余光中瞥到某物，安静吃饭的男生嘴角挑起，温声细语道：“布布，过来。”
听到小名被男生亲昵唤出，本来在走神的洛书心下一惊，惊慌失措地看过去。
谁料抬眼一瞧，人家压根没把视线放在他这边，而是垂首，伸手给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大金毛顺毛。
好羡慕。
金毛布布似乎对齐钰很是黏糊，一直在他身边不肯挪开。
时不时听到男生用好听又宠溺的嗓音唤出“布布”二字，洛书的小心脏紧了又紧。
他神游想：如果有一天，齐钰在他耳边滚出轻声低笑，用眷恋亲昵的语调叫他……
不行不行，画面感太强，老子要荡漾了，要晕了！
不能瞎几把想！
对于自己的没出息，洛书心里一边唾弃，一边站起来说有事要走。
他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刚才兄妹两人的谈话，让他接收到的讯息太多，脑袋瓜子乱成浆糊，很容易做一些蠢事，他需要回去整理思路。
反正齐钰跑不了，来日方长，他不急。
“我送你。”
齐钰给布布戴上牵引绳。
最近天气预报都是阴雨天，现在正好碰上雨停，他带它去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
几步路的功夫，洛书已经驻足在自己家门口，望着男生高挑的背影，越走越远。
【五】
齐钰没几步，手中的牵引绳一紧，布布站在原地不动，脑袋看向后面。
他疑惑朝后看，只见银发少年被一条过度活泼的二哈遛了过来。
别人是遛狗，他是被狗遛。
临近齐钰所在的位置，傻狗二哈可算放缓了脚步，围着大家闺男布布，使劲伸头去拱它。
“拉斯！”
洛书尴尬扯扯自家傻狗，试图阻止它不矜持的行为。
作为一头有名有号的母二哈，能不能稍微装得矜持点，别给他在外面丢脸！
齐钰却见怪不怪，伸手摸摸拉斯的脑袋：“拉斯，你这么主动，布布会害羞的。”
见状，洛书也知道了齐钰之前没少和傻狗见面。
他抬手轻咳了一声：“一起？”
齐钰点头。
两人两狗一路朝前走。
洛书用余光偷看身边的男生，还没等他观察清楚，对方却转了过来。
他看过来的眼神温柔到醉人，似乎在说，你看我做什么？
洛书立即装作看风景。
“那个……”
他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
认真说起来，他和齐钰似乎从没有好好交流过，根本就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昨天的告白，想必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吧？
一个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男生，冷不丁把你拉去小巷子告白，任谁也不会答应吧？
身边人欲言又止，齐钰不显声色，耐心等待他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那个，咳，许清河是男的吗？”话才问完，洛书只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个，他今天的脑子是被傻狗拉斯给踢了吗？！
“嗯。”齐钰点头，没有显出被问隐私问题的不耐。
安静了几秒，肚子里憋不住事的洛书，又犹犹豫豫地问：“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齐钰认真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没喜欢过谁，所以并不知道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不过这很重要吗？既然是喜欢，为什么要计较男女？
洛书捏紧绳子。这是不是代表，他还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如果老子把握住了，岂不就是双初恋？想想就美滋滋。
“那、那个，嗯……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自己在齐钰心中的印象，有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为了给自己打气，洛书拉紧牵引绳，正在抬脚嘘嘘的拉斯，立即朝他一声嚎。
铲屎官你是不是想谋害本狗！
此时此刻，洛书的心里极度不安，乞求自己在他心里别那么糟糕。
虽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也不想让那些糟糕的破事，被齐钰知道得清清楚楚。
没人会喜欢到处闯祸的坏孩子。
齐钰看出了少年的不安，他垂下眼帘。
“你很有趣。”
超出预料的有趣。
又想了想，他朝旁边看去，凶巴巴的银发少年早已是呆傻模样。
他带着笑意补充。
“你很乖。”
【七】
biu——
嘣！
这是绚烂烟花在心间炸开的声响。
某人被炸昏了头脑。
回到房间，他脑袋还是晕的。
窗外早已是满目夜色，洛书此时坐在书桌前，单手撑住脸，另一只手拿着那个小心保存的发卡，反复观看。
——你很乖
他轻轻咀嚼这三个字，脸上霎时烫人得紧。
从小到大，洛书从来没被人夸过乖，这个简单的字眼从喜欢的人口中说出，已经不单单是撩人心弦了。
连灵魂都在欢呼起舞。
时间已经很晚了，摆在旁边的手机冷不丁嗡嗡作响。
看到来电人，洛书立马坐直，抿抿唇，做好心理准备才接通电话。
这个手机号码是他刚才忍着羞怯，咬牙闭眼，一鼓作气势如虎的要来的。
“喂？”他小心翼翼的发声。
“忽然想告诉你一件事。”
温柔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洛书被迷得心神荡漾。
“什么事？”
他紧张而好奇。
“可以视频通话吗？”
答案自然是可以，男生勾人的五官很快就出现在小小的屏幕中，洛书忍不住偷偷截图保存。
他举着手机，保持在可以把自己显得帅一点的角度，问：“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忽然发现他挺好，改变主意想和他试试？
那头的人注视他轻笑，用温柔语调缓慢吐声：“其实你很乖后面，还藏着一句话。”
洛书呼吸收紧，等他说完。
“你好乖，好想欺负你，把你欺负哭。”
洛书：？？？
他或许是幻听了。
镜头那边的齐钰，眼神越发柔和，眼角下端的痣给温润的脸上增添了几丝诡异的气息。
他很满意屏幕那端的少年脸上的表情。
齐钰本来想早点休息，晃神间想起洛书今天傻乎乎的模样，顿时激发他隐藏很好的坏心眼。
他想看点别的表情，所以一时兴起打了这通电话。
没办法，兴趣来了挡也挡不住，谁让他已经进入状态了呢。
齐钰眼眸藏着点点的笑意：“昨天没让你哭出来，我一直觉得很遗憾，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甚至都不掩饰自己诡异的恶趣味。
洛书：！！！
目的达到，黑心眼齐某人心情不错，朝已经傻眼的银发少年温声：“晚安，好梦。”
洛书对着已经熄屏的手机，陷入一阵沉默。
靠！我睡不好了！
【八】
就今天来说。
洛书于齐钰而言——他好乖。
齐钰于洛书而言——他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