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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寤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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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端端状似无异,回到妤冬身边,小厮已将佳肴美酒上齐,结果还未坐稳,不远处便起了骚动,祸事很快殃及到她们这头。

一个人影飞落到她们桌前,王端端连忙拉起妤冬,惊得节节后退:“啊,走,走,快走”。

妤冬的底子她不清楚,但见她挡在自己面前,那一脸的凛然,猜她应是身手不错,今日带她来是对的。

王端端拉着她挪到墙角,推开半开的花窗跳了出去。

屋内的人还在叫嚣着:“敢跟爷抢人,也不看看爷是谁”。

“真是没意思,又好饮酒,又要借酒发疯”,王端端拍了拍身上的灰,“走,我们去别处瞧瞧”。

寤寐馆那么大,来这儿的人见惯了这番行事,任它行凶滋事闹个不停,他处自有雪月风花,琴瑟相宜。

寤寐馆主楼之外,有四条浮桥,各连碧云天、殷商言、月惹怜、桃花厌,四座浮楼。

单从名字就可以辨别各个浮楼的主营特色。

碧云天和殷商言主打雅静,有琴女于湖畔,抚出悠扬的曲调,与其静谧的形态相和,宜磋谈商业。

“夫人”,寤寐馆的馆长赵普,推开殷商言的雕花门,恭敬地走过去,俯身在其耳旁,低声说:“门房的小厮来报,扈田来了”。

“他今日怎地今日来了?”语气促狭而拉长,显出对对方冒昧前来的不满。

“并未提前下帖,或者通知,来后径直去了主楼,原以为是来享乐的常客,起先并未多留意,但后来与人争一姑娘,闹了架”。

“色胚”,少勤差点一口唾沫吐出来。

是的,少勤,那位做了多年郡尉夫人,荣光半生的少勤,离开郡尉府后,虽对外是回了庄子颐养,实则没待多久,便受不了庄子的清苦,悄默地回了城。

她少时曾在寤寐馆卖艺,离开后,攒了身家,便悄悄买了下来,做了多年的幕后老板。

她倒是庆幸自己留了这一手,这男人翻脸无情,清苦的日子还是得靠自己才能过下去。

只那扈田肥头大耳,仗着是扈夫人的表侄,帮着扈夫人打理账房,好色又吝啬,每每来都占尽了便宜。

少勤买下寤寐馆时,身上银两不足,便同扈夫人协商,七三分股,按股出资,扈夫人不参与日常经营,只每月派扈田来收利。

燕青见他们似乎另有要事,便起身告辞:“看来,夫人今日有事,不若我们改日再谈?”

少勤连忙制止,客气地道:“无妨,都是馆里的小事,让赵普去处理便好”。

为了招揽生意,她这段时间花高价从各个馆阁楼坊里挖了不少色艺双绝的姑娘,生意是好了不少,可前期花出去的流水也快断了她们的账。

近日听说燕青有意投资红楼,拖了不少关系,才约了她今日过来,可不能因为个扈田就耽误了。

何况,她们正商谈到入资分股分利的重要阶段,双方互不相让,她还备有满腹的有力说词,等着说服燕青。

于是她吩咐赵普:“你先将人领去碧云天,安抚住”。

赵普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碧云天外,王端端和妤冬,悠闲且刻意地逛到了这里。

“妤冬,待会儿你先去后门等我,若是里面有动静,你记得跑快点来救我哦。”

妤冬不解地看着她,却见她双眉紧蹙,盯着浮桥尽头的小楼,不再解释。

妤冬拉住她,摇了摇头。

“放心”,王端端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我还能害自己不成”。

推开雕花的门,室内云雾飘香,赵普站立在主位一侧,像是已恭候多时。

王端端恭敬地做了一个男子的拜礼,开口却是不客气地问道:“夫人,怎么没来?”

赵普见她面生,当她是扈田新收的小厮,语气也并不友善,心道“难不成我们还随时候着你呗”,于是反问:“你家主子呢?”

“爷可说笑了,你家夫人都没来,怎好问起我家主子。”

赵普虽见惯了扈田主仆一脉的傲慢,但瞧见这么个黑发小厮,也敢在自己面前斗气,暗火勾起,冷冷地道:“夫人在忙,晚些自会过来”。

王端端摆出一脸的不屑,将手中折扇打开,甩身落座,捏出刻薄的嘴脸,道:“是你们下的邀约,怎好让我们等”。

邀约?赵普虽然心头不快,但他向来稳重又机敏,心生怀疑,面上却不显露,只问:“那你家主子为何不现身?”

“爷倒是真有脸皮子问这话。爷在主楼玩得尽兴,要不是我顺耳听见小厮邀你来碧云天歇歇,爷怕是乐得连正事都忘了吧。”

赵普明白过来,她这是将自己当成了扈田,于是顺着话说:“不过是小喝了几杯,误不了我们的事。”

“既是如此,爷就请出你家夫人吧。不然此事你我有何好说。”

夫人?那便是扈夫人无疑了。

赵普继续佯装扈田,套着话:“我家夫人怎好来这种地方。既然今日你家主子也没来,不若就我俩先谈谈?”

“呵呵,扈夫人虽然有鲁大人撑腰,但我百贺楼身后何人为主,扈夫人自然清楚。若是真心相求合作,就请夫人收起架子。”

“是,是”,赵普陪着笑:“只这合作之事,小爷可有带话?”

王端端半靠着圈椅,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道:“我今日巡察了一番,这寤寐馆确实不错,你们约我们过来,想来也是想让我们实地勘察一番,估量估量价值。这么说吧,三换一”。

“什么意思?”

“我百贺楼一直是红楼里的翘楚,以三换一自然是......”寤寐馆的三成股换百贺楼的一成。

王端端却未将话说完,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从圈椅噌起身,抬起懒散的眼,怒目而言:“你不是扈田!”

赵普也不再装,叫来几个小厮堵住门,目光凶狠,威胁说:“今日若不交代清楚扈田同你们的阴谋,你别想离开这儿”。

赵普一步步逼进,王端端趁其不备,操起茶桌上的杯盏扔过去,又连连将圈椅抡起来,急急唤着:“妤冬,妤冬”。

妤冬破门而入时,她正被赵普拎着衣领子,就要将她往墙上撞。

还好妤冬身手迅疾,一个纵跃将近身的小厮踢开,又抡起右臂,给了赵普一记重肘,赵普松了手,她立马将王端端抢了过来,拉着她奔逸外逃。

“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赵普踢了踢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厮,带头追了过去。

待她们跑过浮桥,赵普不好大张旗鼓地追,于是吩咐人去先去岸桥边蹲守:“绝不能让他们上船离开”,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在馆内,四下搜寻。

王端端二人慌不择路,逃上了主楼的二楼,一扇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姑娘,扶着个酒兴意满的客人出来,娇腻的声音说着:“爷,下回可要早些来找奴家哦”。

“倩儿最乖”,肥腻的客人,勾紧她的腰身,半点空都不舍得隔开。

还好他们只虚虚将门掩住,王端端蹑手蹑脚地绕过去,悄溜了进去。

“快,把衣裳换上”,王端端从板圆角柜里翻腾出两身,递给妤冬。

妤冬还全身绷紧,戒备地盯着门外,随时准备着再打一架。

“妤冬,好女不跟恶男斗,快,咱换回女装,谁还认得咱们。”

她们将粗眉卸掉,露出细腻白润的肤脂,再走出来时,已经是两个簪花镶珠的娇嗔美人,扭捏着步子,走得是风生起云翻涌。

“那边看看”,赵普的声音就在近处响起。

王端端立马示意妤冬,将团扇举起来,似娇羞的姑娘,一边自然地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一边捏细嗓子,小声地同她说着闺帷里的闲话:“姐姐,王官人上回来可是我伺候的,姐姐好意思跟妹妹抢吗?”

就这么说着,明目张胆地从赵普的身边饶了过去。

赵普久寻不到人,便赶紧去殷商言,跟少勤汇报:“还好那小子把我当成了扈田,让我顺着话,套了出来”。

“好个扈怡人,月头分利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想卖了我的寤寐馆”,少勤将手边东西砸碎在地,也难解半分心头的激愤。

“听那意思,今日是专门约了百贺楼的过来考察。”

“那人,你可见过?”

“是个脸生的小子,估计也是怕派个熟脸的进来,容易被我们发现。”

“哼,三换一,我寤寐馆三成股就只值她百贺楼一成吗!”少勤又气扈夫人不守信用,又恨他们如此轻贱自己苦心经营的寤寐馆,“那人抓住了吗?”

“正在抓,跑不掉的,我已命人在岸口蹲守。不过夫人,如若扈夫人真的要将她手上的三成股卖了,恐怕我们要早做打算。”

少勤手中占股已不足五成,此前她在郡尉府时,就已将其中的两成多换成了现银,方便她在府内的各项行事。

她算了下账,忙问:“燕青呢?”

“我过来时,见她刚上浮桥。”

“快去截住燕青,就说她的条件,我答应了。”

燕青提出的条件,怎么算都是少勤吃亏,但现下如果扈夫人撤走,她必定独木难支,燕青是她眼下唯一能抱住的浮木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王端端和妤冬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一客座。小厮见是俩女子,并未着急上前招呼,当是楼里闲着姑娘,出来招惹罢了。

大堂倒似无事发生一般,鼎着宣沸,弹奏着靡靡之音,与欢场之中的男女应和。

方才那桌说庆南承八卦的男女还在,空酒坛子歪七倒八地铺了满桌,见她二人进来,一双双昏沉沉的眼睛放了光,又被陪旁的女子挡住。

其中一个紫衣长袍的男子,推开了自己的女郎,步子歪斜着,想去搭讪,人刚走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突然跑进来一队列阵官兵,吓得扑通坐跪在地。

官兵将主楼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兵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正声道:“有人报寤寐馆里有寻隙滋事,主事的人呢?”

宣沸之声瞬间止住,众人互相看看,显然被眼前的阵仗吓出了魂,不过是饮酒作乐,怎地就引来了官兵。

正此时,联排的官兵忽然让开道,中间款款走来一个男子,风姿秀逸,一身青袍,显出清寡的冷意。

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低声议论:“公子承,怎么来这儿了”。

“刚不是说了嘛,有人生事。他是郡守,管城中安防。”

“这种地方闹的事儿还上报官府,寤寐馆是不想开了吧。”

“是啊,真是晦气。”

庆南承目光凌厉,径直往紫衣男子这边走过来,紫衣男子吓得半身伏倒,软爬在地,抖着嗓子求饶:“我,我,小的知错了”。

“公子还没问话,你知什么错!”官兵头子,威声喝问。

“不是我造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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