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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豌豆汤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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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难眠。

这都是什么事。

次日早晨,贺乙醒来,东厢房传来些许吵杂的声音,但很快便平息了,随后又响起了大门开阖的声音。

贺乙估摸大伯那边有人出门了。

昨晚大伯娘说要找里长,但不一时便独自一人扑回来哭着喊着她的杰儿了。想必大晚上的,她也不能够真去邻村找里长过来,指不定现下才是真出门找人了。

而待贺乙起床到天井打水洗漱,发现东厢房门户紧闭,影都没见着一个。

贺乙乐得自在,到厨房绕了一圈,灶台摸着还有点余温,应是开过火了。但毫不意外地,啥也没给他留。

他干脆去柴房拿点柴,烧桶热水冲个澡。其实昨天夜里他就想洗了,但那时天色太暗,怕给自己折腾着凉了,才作罢。待他畅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去拿衣服时,不由得又忆起那两套被烧没了的衣服,多少有点恼火。但没法,暂时只能先穿着原来这套了。

因未及弱冠之年,无须绾髻,贺乙简单扎了个马尾,便带上自己屋里藏的文钱,出门觅食去了。

……

巳时,村里该上工的上工,该整田的整田,村道上往来的人很少,唯独村口的小吃车有三两人围着,显得还有那么些人气。

其实除了货郎、油坊、豆腐坊一类的,村民基本不会在村里摆摊做生意。毕竟村里人多是自给自足、邻里互助,而村里富裕人家又特别少,有点本事的都去镇上或是县城了,因而舍得花钱来买吃食的,是少之又少。

村里生意不好做,但进镇的路还未解封,刘大娘到不了镇上去,帮家里干了好几日,囤积的活儿都干完了,又没事做了,一天不干活她便难受得紧,是以这几日都试着在村里支个摊。

前两日生意确实不咋地,跟在镇上全然没法比,但今日却意外多上了那么几个客人。

“大娘,你卖的是什么?”贺乙走近一瞧,见小吃车的板台上放着两个存腌菜的小罐,一个慢熬着浅黄色糊状汤的砂锅,飘着独特的豆香味,还有一个架着双层圆盘的砂锅,足有两尺宽,圆盘上盖着竹编笼盖,看不见里头放着什么。

刘大娘跟摊前的几个村民闻声纷纷看了过来,嗬,不看不知道,一看,这不正是昨夜那流言的主角嘛!摊前的那几个村民率先往旁边挪了两步,但又怕太过明显,犹犹豫豫地又挪回去了半身。

刘大娘则是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一展笑颜,豪爽地叫卖道,“豌豆汤米干诶!三文钱一碗,佐有春韭豆芽腌菜!好吃黏糊这一口的,可不能错过喽!如何,小郎君要不要买份试试?”在镇上卖可就不止这个价了,她一想到自己刚交完足月的住税,便一阵肉疼。

米干?贺乙没听说过,便问道:“米干是什么?”

“郎君没吃过是不?那你可得尝一尝了。”刘大娘从车底下拿了壶白浆出来,“给你瞧,这是用大白米磨的粉,做的米浆。大娘等下给你现做,你便知米干是怎样的了。想尝一下不,来一碗如何?”

贺乙道好,递给刘大娘三枚铜钱。

刘大娘见他如此干脆,开怀一笑,收下钱便准备开始做米干。而旁边的几个客人本还犹豫不决,但见贺乙付钱如此爽快,便也要上两碗。刘大娘更高兴了,手脚麻利地将米浆倒入圆盘内。

米干的做法说难不难,说易吧,又得把握好米浆铺在圆盘上的量。多了,米干会不够轻薄,口感会大打折扣,少了,米干则会太薄,以至于容易破损。

刘大娘显然是个老手了,动作利落又精准,不见下手有一丝迟疑。两个圆盘转眼间便铺好了均匀又厚薄适宜的米浆。

接着将米浆上汽蒸七分之一刻钟(约两分钟),这期间,刘大娘道,“蒸好等下还要放凉一会儿呢,客官们先到旁边坐一坐,我等会儿给你们端过去。”

刘大娘在小吃车旁支了块竹板子当桌子给客人吃饭,贺乙便挑了个小板凳坐下了。

然而拢共就这么一张桌子,那几个村民没想跟贺乙坐一块,纷纷借口说要回家拿碗来装,然后交头接耳地离开了。

贺乙耸了耸肩,没太在意。

在等米干晾凉的过程中,贺乙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的土坡草地、石桥水沟。

偶然间,雪茨的身影闯入眼帘。他身上的短褐变得灰扑扑的,也不知到哪儿蹭这么脏。而雪茨似有所感,敏锐地朝贺乙这头投来了目光,但却没往这边走的打算,而是朝着东边去了。

怎么见着自己还往外走了。贺乙一时急了,虽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急,但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将人招了过来。

雪茨依旧光着脚踩地,慢慢往他这边来了,但没学着贺乙那样坐下,而是就这么站着瞅他。

“你吃早饭没有?”贺乙不由放轻了声音,像是怕把人惊跑了似的,抬首问道。

雪茨摇摇头。

少见他这么冷淡的模样,贺乙想了想,让刘大娘多要了一碗米干。

刘大娘从雪茨走近便一直偷着瞧他。这人不仅是个生面孔,他眼珠子的颜色还跟西边的外族人似的,灰的,某些角度还能看出点蓝色来。除去眼睛,他披发和赤足也很像外族人,只是身上却穿着与他们一样的短褐,很是怪异。

雪茨能察觉到每一缕打量他的视线,更能察觉出那些打量背后的提防与质疑,虽没发展成敌意,但这已然令他没了初时下山的那股兴奋劲。

看来不是谁都跟贺乙一样,不怕他。可贺乙昨夜不带他一起玩,他觉着难受,便不兴凑过来了。

不过当那碗豆香四溢的豌豆汤米干端上来后,雪茨便将不爽抛诸脑后,一下坐到贺乙旁边的板凳上,咽了咽口水,认真盯着那碗米干。

瞧他那馋样,贺乙不禁莞尔。

贺乙将自己那份推到了雪茨面前,让其先吃。他还记得雪茨吃不得烫的,便提醒道,“吹凉了再吃,仔细烫到。”

谁知雪茨“吹凉”不会,筷子也不会使。贺乙只能顶着刘大娘八卦的目光,示范给雪茨看,甚至手把手纠正了一下对方拿筷子的手势。

竟连筷子都不会用,看来是外族人没错了。刘大娘心里笃定。

雪茨试了两次便成功夹起了黏答答的米干,把贺乙都看愣了。然后看着他脸蛋微鼓,朝米干呼了呼,才放进嘴里。

“好吃吗?”贺乙问。

雪茨咽下去后,眸子盈盈发亮,猛地点了点头。

贺乙也好奇那什么味道,看着还挺像河粉。顷刻后,点的另一份终于端上来了。

先尝了尝豌豆汤,非常的浓郁醇厚,带着天然的甜味。米干则非常的软滑,比他吃过的河粉要薄上一些,沾了豆汤之后,更是顺滑可口。贺乙本身挺能接受黏糊的,配着焯过的爽口豆芽和春韭,以及酸腌菜,口感层次丰富、细腻,吃下去还感觉胃暖暖的。

着实是很不错的一顿。贺乙初尝,便被惊艳到了。

雪茨很快吃完,手指戳了戳空碗,似是还想再来一碗。

但贺乙没打算惯着他,起身将未付的三文钱补给了刘大娘,顺道问了下村里有谁会纳草鞋,他想买一双。

刘大娘对贺乙还是挺有好感的,便道,“买什么买,草鞋这种不值当什么钱的。大娘等会儿收摊回去给你纳一双。鞋要多大的?”

“不收钱可不行,那我去问问旁的人。”贺乙说罢就要走。

刘大娘连忙喊道,“诶诶,走什么走,都是乡亲,大娘要是跟你计较这么点,在咱村里也不用待了。说,要多大的,你自己穿还是给谁的……”未说完,大娘下意识往雪茨的脚瞄了眼,顿时福至心灵。

贺乙知道大娘看出来了,莫名有些脸热,他又道,“我家里菠菜长老高了,多得吃不完,我去摘一篓给您,这您总不能推了去吧,就一点不值当什么钱的菜而已。”贺乙其实对这边的物价还没什么概念,不知是他占便宜了还是如何,反正刘大娘的好意他是记下了。

刘大娘拿他没法,便应下了,说后日再来寻她取鞋。

过了会儿,贺乙找了块僻静地方,跟雪茨蹲树荫底下,说说小话。

“你怎么到山下来了,是跟着我下来的吗?”贺乙问。

雪茨正瞅着在枝桠上啄毛毛的胖鸟儿,瞅得入神。不过他有分神听贺乙说话,便点了点头,“不好玩。”

“山里还是村里不好玩?”

“村里……人。”

嗯……他大致懂了。雪茨的意思应该是,他跟着自己下山,然后多半是发现村里的人对他不友好,便觉着呆这里不好玩。

贺乙犹豫要不要劝他回山上,但山上大虫还在呢,也不知何时才会组织围猎。

不过他在这边纠结着,那边雪茨却又补了句,“好吃,好玩!”

得,他真是怕雪茨哪天被人用吃的拐了去。是了,这小子到底来历不明,虽然他们舂子村外来户很多,姓什么的都有,算杂姓村,可是对于黑户,不警惕不排外是不可能的。还真有可能哪天就被村民们给绑了去,交给里长或是报官去了。

只不过他们不是邻村那种宗族势力很大的村子,他们族长又团结不了村民,是个有名无实的草包。没人带头的话,兴许还好。

而经昨晚一事,很难说大伯那一家子会不记恨雪茨。比起其他村民,怕是更该警惕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或许该找里长旁敲侧击一下。

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他这时能做的也只有提醒雪茨没事最好别在村里晃悠,尽量避开贺家人,假如遇到什么不对劲,就去找他或者先躲回山上。

只见雪茨将黏在胖鸟儿的目光移了回来,朝贺乙点了点头,应是听进去了。贺乙便心头微松,但下一刻,雪茨却猛地站起身,原地起跳想往树上去。

贺乙条件反射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见他竟真的轻轻一跳便攀住了距他头顶半人高的树枝,高高悬在半空,吓得连忙上去将雪茨的腿抱住,喊道,“下来!!”

雪茨低头瞧了眼贺乙,又瞧了眼那扑棱飞远的胖鸟儿,有些气急了,下意识挣了挣腿。

贺乙被他这一挣弄得差点站不稳,反手拍了下他的侧腰,雪茨才不动了,他手一松,便被贺乙平稳地放回地面。

贺乙叹道:“……给你吓死了。”怎么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不吓不吓。”雪茨见贺乙脸上还真的有些煞白,便将头凑近,去蹭他的脸,发丝也随之挂到了他脖颈和衣物之上。

贺乙的脸这下显然不是发白,而是涨红了。

“你、你……”某人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转身,慌不择路地快步离开,扔下一脸无辜的雪茨在原地。

……

次日,贺乙没想到,他还未找到机会去见里长,对方却先找上门来了,还带着一个致使原身多年来陷入痛苦境地的罪魁祸首,一同上贺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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