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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幽会(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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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河是辛城县最宽的河,从北向南贯穿了县城最热闹的街市,河上有一座桥,就叫做辛桥。白日里这座桥上人流不息,可这时却几乎没有人,到底是小县城,入了夜便安静了。

谢晞一个人站在桥上,望着远处的水面渐渐有些出神。

五月末的天气已开始炎热,但夜里却是凉风习习正舒适,那水面映着两岸的灯火,随着微风闪着粼粼的波光,一轮弯月飘飘荡荡,不时就被错成两段,仿佛志怪小说里那不谙世事的小妖的两个角儿。

“谢大哥。”

一个清新又带了些讽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晞转过身笑起来:“清露。”

韩清露停在离谢晞三步远的地方:“谢大哥找我来想说什么?”

谢晞:“只是想见见你,和你叙叙旧,不可以么?”

韩清露默默看着他,夜色里,两人站得不远不近,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静了一会儿,谢晞又转向那水面:“这里像不像剡县的观音桥?”

韩清露终于走上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望向那远处的水月:“嗯。”

“以前每逢节日,韩叔便会带我们一起去县城逛夜市,可我俩总是故意甩掉他们,”谢晞笑了笑,“然后也不做什么,就傻乎乎地在观音桥上看风景聊天。后来阿岭也摸出规律了,总赖在桥上不走。”

韩清露没有作声,谢晞侧头看着她:“那时的快乐真是简单,我离开以后总是回想那些日子。”

韩清露:“谢中丞在京城春风得意,竟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想那时的生活吗?”

“春风得意......”谢晞轻叹了口气,“不过是别人眼里的幻觉罢了,如履薄冰才是真的,如果可以,我只想回到你和阿岭身边。露珠儿,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躺在稻田里看着蓝天白云,幻想着等我入了仕有了俸禄,就要买一个宅子,也不用很大,但是有榴花院落,有细柳亭轩,闲时,我们俩就在院子里下棋品茗、读书作画;等有了娃娃,就再搭个葡萄架子......”

“少时不懂事说的胡话罢了。”韩清露打断他,眼睛仍看着远处,“谢中丞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用这种招数。”

谢晞有些遗憾,转身看着她的侧脸:“从两年前开始,你在此地的布局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再说是太子为了防备顾诜陷害,他若早意识到这里的问题,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般境地了。”

韩清露:“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一个商人,本就要把生意越做越大。”

谢晞摇摇头:“亳州是秦、叶、顾、刘四家的地盘,但凡有些规模的酒楼、妓馆、赌场,没有这四家的关系根本开不下去,而秦刘两家早已和顾家绑在一起,你那霞飞楼走得应是叶家的路子吧?永平侯为什么要帮你?”

“呵,”韩清露笑了一声,“怎么还扯上永平侯了,谢中丞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们官场升迁都要门道,我们做生意的自然也会找门道,无非是一个‘利’字罢了。”

谢晞沉默了一下,再开口却是另一件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张方初本就不是太子党,又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为了太子拿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冒险的。”

韩清露转头与他对视:“你要交换?”

“取决于你。”谢晞刚说完,就见桥那头走来一个行人,正好奇地打量他们,两人都默契地转向了水面。

等那人走过,韩清露索性也转身往桥下走去,谢晞随她下了桥,也不着急再问,只跟着她在岸边慢慢走着。

过了一会儿,韩清露似是做了决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谢晞:“几天?”

谢晞:“最多五天,否则圣上和顾诜都会怀疑我。”

“好。”韩清露的声音突然冷了许多,“你既然想听实话,我就告诉你。顾家在亳州强占了好几个煤矿,还以极低的价格强买周围几十顷良田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了,但还有两件事未必会有人告诉你。”

谢晞直觉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极不舒服,只听韩清露继续说道:“一是三年前,顾世明途径亳州时曾奸污了一对年仅十一岁的双胞胎。那对可怜的姐弟被送回家后没两天就先后死掉了,他们的父亲正是顾家煤矿的挖煤工之一,那些挖煤工早就对顾家的肆意压榨不满,这事便引发了众怒,三十几个挖煤工想趁顾世明视察煤矿时一起冲上去杀了他,可惜顾世明身边带的人虽不多,却都是高手,而那些人连吃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自然全部被杀了。事后,顾世明竟让人将那三十几个人的家属骗到一个早已采空的矿场,赶入矿洞,然后用土和水彻底封死了洞口。一百五十多人,都是妇孺老人,就这样被活活闷死了,他们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早已在另一边等着他们了。”

月光微弱,旁边酒楼里的灯火也显得力不从心,即使站得这么近,韩清露也看不确切谢晞的神情:“第二件事是在煤工刺杀事件不到半年后,那些被迫贱卖了良田的农民渐渐陷入极贫,便有一些人商量了要去京城告御状,结果可想而知,一行十几个人还没走出亳州就被杀害了。顾世明故技重施,又将卖与他田地的其中六十几户人家也全部赶到另一个矿洞坑杀,光我们能确认的就有两百多人!那个矿场就在郴邑县北,老百姓把那里叫做死人谷。”

谢晞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无动于衷:“这两件事是永平侯告诉你的,还是太子发现的?”

“谢中丞糊涂了?”韩清露转身看着水面,“叶淑妃和冯贵妃不是亲近着么,陈王也和晋王兄友弟恭好着呢,永平侯怎么会主动告诉我这种事?况且我在永平侯面前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谢晞:“那霞飞楼是怎么回事?”

韩清露:“永平侯来江南置办产业时,我也帮了不少忙,请他们叶家照顾下酒楼生意也算礼尚往来吧。”

谢晞走近一步盯着她的侧脸:“你是说永平侯与此事完全无关,他根本不知道你的用意?”

韩清露也转过来盯着他:“谢中丞不是怀疑端王爷么,怎么又变成永平侯了?”

谢晞不语。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两人对视着,明明什么也看不清,却又好像清清楚楚。

谢晞率先移开了眼:“我要扫除所有会对贵妃和晋王不利的潜在威胁。”

韩清露:“那我岂不也是吗?”

“清露,”谢晞低头在她唇上浅浅落下一吻,“你明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和阿岭的。但顾世明在亳州干的事根本不足以扳倒顾诜,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要揭发此事,只怕我也护不了你周全。”

韩清露:“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保护顾诜和你自己呢?”

谢晞不答,只道:“眼下陛下还需要顾诜,有些事只有顾诜愿意做,也只有他能做,在他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前,没人动得了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韩清露冷冷地笑了一声,“只有顾诜会不择手段地帮皇帝充实内库、营建斋宫秘殿,也只有顾诜能让那些贪官污吏老老实实地收上几分税来填补国库亏空。这么贴心的狗,老皇帝怎么舍得杀呢?”

谢晞立时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皱眉道:“你们想用这些罪证反逼圣上?若圣上不从,你们还打算怎么样?逼宫吗?清露,一旦顾诜倒了,你以为那些所谓清流还会一起支持太子吗?只怕到时一片混乱,反便宜了其他人。”

“其他人?”韩清露敏锐反问,“陈王吗?”

“你这么相信端王不会有其他心思吗?”谢晞抬手缕了缕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现在还不是时候,相信我,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觉得晋王是比太子更好的选择?”韩清露想挥开他的手,却反被握住了。

谢晞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相信自己对局势、对时机的判断,而清露,你只需要相信我会不惜一切保护你和阿岭,否则将来我无颜去地下面对韩叔韩婶。”

“我和阿岭好好的,不需要你多管闲事。”韩清露的语气极为平静,“你还是去保护荧月小宛吧。”

谢晞皱了皱眉,转而轻轻握住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认真道:“荧月小宛不过是青楼女子,你怎么能拿他们亵渎自己?”

韩清露默默望了他一会儿:“那影儿呢?”

谢晞犹豫了一下:“我确实很欣赏影儿,她也一度曾给了我许多抚慰,但我和她之间仅限于此。”

韩清露又看了他片刻,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清风吹过,带起一串咕咚咕咚的水声,月亮也晃晃悠悠起来。

谢晞重又开口:“我一直怕自己做的事会连累你和阿岭,所以才故意不与你们联系。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幸好,幸好一切都来得及,露珠儿——”

“来不及了,谢大人。”韩清露却道,“早已时过境迁了,你变了,我也变了。”

“我没变,我知道你也没变,露珠儿。”谢晞低声说着,用手去捧她的脸,却不意摸到了一手的泪,他一怔,接着不禁心中大恸,自他们重逢后,韩清露一直表现得对过去的事毫不在乎,这时他才完全明了,原来她只是太会伪装,把受的伤全都藏在了心里。

谢晞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贴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变......”

韩清露微微挣扎了一下,谢晞用力拥住她,吻了下去,泪水是苦涩的,但那唇舌很温顺很柔软,仿佛仍是多年前的纯情少女。

吻了好一会儿,谢晞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却见他的露珠儿仍仰着头,舌尖也不自觉地从微微张开的口中跟了出来,谢晞只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又俯过去逗弄她的舌尖,然后轻轻含住,吮了两下,引得韩清露低低□□了一声。

她苍白的脸上泪痕犹在,在浅浅的月光和灯火照映下,显出极少见的软弱和自弃,谢晞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用力吮了吮她的唇,接着便探入她的口中,狂风骤雨般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双臂也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这时,韩清露突然痛呼一声,猛得推开了他。

谢晞有些错愕:“弄痛你了吗?”

韩清露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眼中是极其复杂的情绪,可黑暗中谢晞却看不清。

旖旎的气息很快被晚风吹散,韩清露的声音里已不复哀婉:“记得你自己答应的,五天。”说完快步越过他向等在桥边的夏莺走去。

“清露......”

谢晞在身后唤了一声,韩清露忍着背上的痛,仿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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