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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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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家轮船停泊在印属尼科巴群岛以东海域,这里离马来吉打州很近且不受于马来海警管辖。轮船医疗室设备有限,无法进行血液透析治疗。只能对季若离进行平衡电解质,解痉止痛等保守治疗。有一瞬,希瑞尔很想通知林予安来领人,但马上又狠心否定了。

虽然季若离的体征已经稳定在最低安全值,人却还未苏醒。希瑞尔站在窗外,他的副手走过来说道:“先生,警卫军派来的联络官说这次行动未按计划进行,评估风险值大于收益值。所以,建议我们撤回意大利。”

希瑞尔冷哼了下:“我花了那么多钱就只为杀几个马家喽啰?什么狗屁联络官,他M的以为跟毒贩打交道是他在家烤面包?按照烹饪表就行了?走再去会会他!”

副手蹙眉:“先生,您没觉得自从您到马来之后,粗话就多了些吗?”

希瑞尔琢磨了下,还真是,他说道:“你知道华人有个成语叫橘生淮南吗?”

副手摇摇头。

希瑞尔解释:“在他们春秋时期,啊,春秋时期离现在挺久远,相当于我们的古城邦时代。一个使者出访邻国,邻国国主为了羞辱使者以及他的国家,故意让人带了个使者国家的罪犯过来,嘲笑使者的国人都善于犯罪。使者解释说橘树生在淮河以南就能结出美味的橘子,而种在淮河以北的地方就只能结涩口的橘子,古代华人把这种苦涩的水果叫枳。我想枳这种水果应该是类似我们的苦橙……”

副手边听边笑道:“先生真是博学多识,跟您交谈时常让我想起您的父亲。”

希瑞尔听罢愣怔了一瞬,想起季若离也说过再过三十年,他杵根手杖就跟皮埃尔一样。他不想让自己在大战之前陷入伤感的情绪中,故而冷硬地道:“我想说的是马来这XX地方,我不打算再来第二次了,所以这次一定要打掉制毒点、抓回暗杀枪手,让那帮混社会的看看,西家说不干就不干。”

“是的,先生。”副手附和,顺带帮他推开会议室大门。

联络官见他来了一通指责埋怨:“你怎么又在马来境内开火?我再强调一次,你们在马来没有枪械使用权,我们甚至没有执法权!你能做的就是挑起他们内部冲突,消耗他们之后,我们再进入拿到他们勾结意大利帮派的证据。”

希瑞尔内心吐槽,表面微笑地对他说道:“我亲爱的X,昨晚在滩涂的枪案就是两帮毒贩交易未果的火拼,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了?”

联络官再次警告:“希瑞尔,你这样已经超出了我们跟马来方面签订的特赦保护令范围。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希瑞尔耸耸肩:“我会小心的。”

联络官:“你杀了马家的人,我们判断他们不会再和你合作了。我们回国吧。”

希瑞尔搂过那人肩膀,笑道:“我告诉你毒贩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我杀了他的喽啰放了他儿子为的是给他个下马威!华人办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对马家而言,天时就是J基金在美国拱火打压华茂股价,林氏为保股权,就得切割马来华茂变现救市。地利就是这是马家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不会真怕我。人和嘛,林氏老中领导人都嗝屁了,反诉J基金的重要证人没了,他不趁势杀透林氏还待何时?”

联络官蹙眉:“可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希瑞尔再度吐槽,耐着性子说道:“他要收购马来华茂就得花钱,我不买他的毒品,他哪有钱收购马来华茂。他收购了马来华茂为的是贩毒,他不吃定我这个下游,他怎么敢放心收购?你听过华人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吗,有人采访放羊娃说你为什么放养不出去打工,放羊娃说我放养为了挣钱,挣钱为了盖房子,盖房子为了娶媳妇,娶媳妇为了生孩子,生孩子养大了好让他放养!诶,我的情报显示査赞是靠贩毒起家的,他的认知是,能挣钱、能挣大钱的唯一方式就是贩毒!你放心,他会派人联系我的。”

联络官差点没被他绕晕:“可是我怕他把你骗到马来对你不利!”

希瑞尔哈哈一笑,昂着脖子,比着手指的样子像只骄傲的孔雀:“我是他金主,他害谁也不会害我!”

凌晨,瓜拉吉打港口外渔村。

接到通知的海关二级警督林予安带手下赶到无线电讯号源的方位。因为时间仓促,马家接应的人只带走了伤者和尸体,满地的子弹头和血迹来不及清理。现场还发现了红色连衣裙衣料、丢弃在地的肾上腺素注射器和被暴力扯断的金链子。挂在项链上的章戒找不到了,或许被潮水卷走,或许被淤泥掩埋。

林予安只能安慰自己,从衣料整齐断面上看,是被人用剪刀剪下的。肾上腺素是救命的,他的兔兔一定还活着。

电视新闻上播报林老爷子返回马来主持林氏集团工作,林氏常务林海儿失踪,林予安动向成迷。

马家老宅内,査赞关上电视机,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和拉维以及一个侥幸躲过火拼的老部下。这位老部下从一九四三年起就跟着他,躲避枪火已经是他本能反应,也是他背着拉维躲在礁石后等到了救援。

査赞指着老部下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的人?!”

老部下如实将船上和岸上的事说了出来,査赞闻言盯着拉维问道:“是你给季若离推毒,让他中毒休克?”

拉维坐下轮椅放了刹车,他退不了,只能捏紧把手应对来自父亲的压力。见他默认,査赞挥手就是一巴掌:“我只让你把人好好地送到西家人手里,你杀他干什么?这么小的事你都办不好?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对捏死蚂蚁这种毫无产出的事产生兴趣了?”

拉维被父亲骂得瑟瑟发抖,他争辩道:“爸爸,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忍住。我想戒掉止痛药,可又没那个毅力。我只是想看看他染毒能不能戒掉,我只是痛恨我为什么会截肢!”

他想卖惨求原谅,可惜在査赞眼里就是妥妥的懦弱表现。

査赞指着一旁背着他躲避枪火的老部下说道:“你问问你吉泰叔叔,我们当初在丛林作战的时候,谁没挨过枪?你爸我当年中枪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是你南秋姑姑拿针给我硬缝的伤口!哪里有麻醉剂和止痛药?当年我们为运箱酒精死了多少人!”査赞越想越生气,他抬脚踢翻轮椅,也把拉维掀倒在地。老部下想要搀扶,被査赞呵斥:“把拐杖拿来,从今天起,都不许给他轮椅!一只脚而已!整条腿没了的人还能戴假肢走路了!一年了,拉维,你坐轮椅坐了一年,再坐下去轮椅就成你身体,你甩不掉了!你是我最器重的儿子啊!”

査赞的声音因愤怒和心痛变得洪亮,査赞的妻子站在走廊上。本想进去安慰丈夫几句但在大儿子卡布提颤抖离开的背影又只能守在他身边。卡布提的情况时好时坏,此刻的他低语呢喃:“爸爸曾经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我是他最器重的儿子。妈妈,我是不是叫他失望了?!”

长长的纱笼遮住了她套着连衣裙的身体,她难过的擦了擦眼泪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爸爸那样讲是为了鼓励拉维不要依靠轮椅。而你,一直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她不敢再说你是靠自己考上XX高中的,她不敢再提那个高中,曾经让她骄傲的经历却是让儿子发疯的根源。

“卡布提,妈妈带你回房间,妈妈再给你念段经文好吗?!”

“不,妈妈,今天阳光好。我能出去走走,晒会儿太阳吗?”

査赞的妻子不敢答应,卡布提杀掉的那个女佣来自附近的巫族家庭,他一出去就会被人吐口水。她笑道:“妈妈陪你在楼顶坐会儿吧。”

母子快要走出走廊的时候,昆丁刚好过来,见了两人低头打了招呼就走了进去。昆丁看见瘸子拉维撑着拐杖费劲的想要站起来,可那只好腿抖得像筛子,尝试几次均未成功。

査赞见他来了,遂丢下儿子带人去到书房。当得知拉维把季若离可能弄死了后,昆丁没忍住爆了句粗,他在意大利九死一生杀了皮埃尔搭上了意大利帮派,拉维这个蠢货转手把送给新主事的礼物砸了!

待昆丁问清了可/卡因的用量后再暗骂了句拉维这个蠢货:“我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再加上大剂量纯毒品,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是死了。”

査赞见他生拉维的气,也怕这个浑人真迁怒拉维,说道:“西家出卖过我们,给他们个下马威也行。话说回来,希瑞尔得感谢我们,要是季若离真死了,林家反诉J基金的事情就得黄。”

昆丁压下想捶人的心,说道:“不过先生,我们能相信这个叫希瑞尔的人吗?我们杀的可是他的父亲!”

査赞手指摩挲了下下巴:“西家是老贵族,要维持所谓贵族的体面也需要钱。当年皮埃尔中断生意,西家得罪了XA帮派,赔出不少产业,因此皮埃尔也被西家驱逐到中东。这个年轻人要上位当然得喂饱这些族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知道我们是无心的。”

昆丁:“这样示弱,今后不好谈价。”

査赞:“先卖个友情价给他们。只要完成一次交易,让意大利帮派都尝到金钱的味道,他们就会逼着西家继续进货。到时候我们再起价好了。”

说着査赞就拨通了希瑞尔的卫星电话,电话接通后,希瑞尔叫骂道:“我表弟死了!你那蠢货儿子把我表弟弄死了!”

査赞拂了拂额头,略带歉意地说道:“那怎么办了,要不你先拿百斤试用药回去探探市场反应?”

希瑞尔也愣了一瞬,他与联络官对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査赞根本没提打死他们人的事。希瑞尔冷哼了声:“一百斤我能试探什么市场反应?你打发叫花子?你家的货要是好,我按市价给你。可你家人不遵守约定,这是忌讳!”

査赞:“我儿子不负责我们的交易,后期交易我会派专人与你单线联系。”他看了眼昆丁,后者会意,这是拉他上位的意思。査赞继续笑道:“我儿子还小,小孩子玩心大点没有恶意。更何况你那表弟要帮林家告你,死了就死了。你要看我的工厂不是不可以,可我想知道你这次能拿多少货?”

希瑞尔:“我的船底层舱都是空的,购买原料药批文齐全。你有货,我随时给你报关手续。”

査赞与昆丁对视一眼,昆丁点点头。査赞说:“行,这次我派专人带你去工厂。你再等我消息。”

昆丁长松了口气,最开始他是怀疑希瑞尔来马来的意图,但知道他杀了拉维带去的人后反而放心了。

査赞放下电话,问他道:“海儿怎么样了?”

“还在睡觉,估计再等一小时就能清醒。”

査赞:“那你去守着她,等她醒了通知我。”

昆丁应声退下,査赞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为防昆丁做大,原本打算让拉维接洽希瑞尔,为日后接管核心生意做准备,可谁叫这孩子沉不住气。査赞想到此,头似乎又痛了些。

吉隆坡 X医院。

林老爷子在飞机落地后就没坐轮椅,他杵着拐杖走进医院。安静的ICU病房内,只听得各种仪器的声音。林南霑的血从身体里流出经过仪器再输送回去,殷红的鲜血本应代表鲜活的生命。可他的儿子却躺在病床上,了无生趣。

林老爷子坐在儿子面前沉默良久之后说道:“南霑,你知道你爹我这一生都为何事难过吗?是老母壮妻幼子惨死汪洋、是老来回首产业凋零、是身体朽垮仍不敢松懈。还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的姐姐...我愿意用华茂换她。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你,你那年指着我鼻子骂我是汉奸,那才是我这辈子觉得最难最难过的关。你和加藤佐一称兄道弟,我说了你一句,你就骂我是汉奸没资格管你。当时没人算得到战争什么时候结束,马来半岛满目疮痍,同胞枯骨血水殷殷。我不怕我背负一世臭名更不怕尸首不全裹为淤泥,我怕你因此断了脊梁。呵呵,你以为你烧油料库的事情没人知道?我让你送嫁去吉打,就是为了困住你保护你。我是自私的,我赴死的前提是保全你们姐弟。我再跟你说句实话吧,季北宣…刚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季家的孩子。他接近你,是为了监视我们。我让他滚,我威胁他再纠缠你就要他命,可没想到最终伤害了你。南霑,爸爸现在只有一个肾了,也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再成全一下爸爸的自私,辛苦撑下去,不管怎样一定要活下去。不然,爸爸就太可怜了。”

指征数据骤变,仪器警报声此起彼伏。林老爷子穿着厚重的隔菌防护服行动吃力,他扶着座椅把手站起身,看见林南霑手指颤抖、泪水横流。

医护走了进来,一人扶走林老爷子,其余人围着病床忙碌。

罗丽莎在门口接应他,两人等在外面看着抢救。

负责医生走出对两人说:“病人的情况从今天凌晨开始好转,我们怀疑病人体内的毒剂并非VX神经毒素。至于是什么,因为已经错过二十四小时检验时间所以我们无法确认。但可以肯定的是,通过透析治疗,他的情况的确在好转,这完全不符合VX造成的不可逆转的神经损害。”

罗丽莎喜道:“你的意思是他能清醒?能康复?”

医生:“具体情况还待观察。”

林老爷子松了口气,他脱掉防护服帽子,伸手握住医生表示感谢后嘱咐道:“请务必隐瞒他的真实情况。”

医生点头答应。随后两人去往林氏集团,主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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