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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德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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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狭长的小路与整条街道不同,它显得阴森颓败,仅一人通过的宽度让人看了觉得一进去就被它拆吃入腹。

有一块灰扑扑的木牌掉在巷口,看着就知道是被人随意踢踩到角落的。

翻倒巷。

安德静静的站在巷口,思索的目光投向里面,却没有任何往前一步的举动。

再次碰面的时候,妮卡希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带着安德把对角巷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走了一遍。等到离开对角巷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黄昏一到,城市就活跃起来了。所处的闹区因为霓虹灯显得格外好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妮卡希和安德走在伦敦街头。

“我们是不是又要吃快餐了?”

“如果你不想,我们也可以回去吃。”安德想了想回答。

“算了,既然消费了,那就贯彻到底!我请客,你要吃什么?”

“你让我觉得你很有钱。”安德打趣的语气让妮卡希得意的笑起来。

“是挺有钱的。”

吃完饭之后由灯火辉煌的市区走进清冷的艾伦路。

艾伦路两旁只有白色的路灯,缺少了一些绚丽的色彩,路灯洒下白色的光,把他们行走的影子拉的或长或短……或重叠。

妮卡希边走边揉着肚子,安德倒是看起来跟饭前没什么两样。

“你是饱没饱的?”

“没有,刚刚好,妮卡希,你不该吃那么多的,你平时都没有吃那么多。”

“但是我今天开心啊。”妮卡希语调雀跃,俏皮的看着安德。

“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日进斗金。”

安德失笑,无奈的点点头,“是值得高兴的事。”

接近七号房子的时候,整座屋子都是黑的,反而旁边的八号门口亮着一盏灯。

妮卡希笑着走向八号门,按了门铃,门从里面一打开,蒙达一下子就扑向她,妮卡希将蒙达抱了个满怀,顺便伸手撸了撸它的毛。

后面跟着的伍德夫人,她温柔的看着蹲着的妮卡希。

“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伍德夫人,我们一整个下午没有回来,希望蒙达没有给你们造成太大的困扰。”

“没事的妮卡希,蒙达它很乖的。”说着她看着蒙达,悄悄凑近妮卡希,“就是下午起床的时候,我看到奥利弗在院子里跟蒙达讲他的魁地奇策略,画面有点好笑。”

妮卡希也忍不住笑出来,奥利弗对魁地奇的热情还真是平等的针对着他视线内的每个活物。

“看来我想要帮他找一个听众了。”

伍德夫人困惑又吃惊的看着她,“听众不会是你吧?那你会被他烦死的,就像我一样,每天在家被迫听他们父子俩的讨论。”

“不不不,”妮卡希连忙否认,“是另一个热爱魁地奇的人,我想他们会志趣相投的。”

伍德夫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才看到妮卡希后面的安德。

“安德,所以你们今天没有做饭是吗?要不要在我们家吃?”

“不用了,伍德夫人,我们在外面吃过了。谢谢你帮忙照顾蒙达。”

“你们两个……不用给蒙达吃饭了,我已经喂过了。”

安德又想开口说什么,被伍德夫人打断了,“别道谢了,你们俩都说过了,不用在重复了。”

“那晚安,伍德夫人,我们回去了。”妮卡希边带着蒙达边走下楼梯。

“回去吧!”伍德夫人拢合了衣服,抱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回到自己的屋前,摇了摇手,等到他们进去,她才关上门。

奥利弗看今天的天气不错,想在院子里练一下魁地奇,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另外两个同样带着扫帚的人,出现在他家门口。

奥利弗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拉文克劳的,站在一个格兰芬多家门口……

“奥利弗,一起练啊!”妮卡希积极的提出。

“对啊,学长!有人一起,打得更爽嘛。”泰瑞跃跃欲试。

奥利弗赞赏地看了泰瑞一眼,妮卡希也看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学弟一眼,他不知道奥利弗打球的时候往死里打的吗?怎么那么兴奋?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吃完饭,正在和安德一起收拾厨房的妮卡希,遇到了上门来找她打球的泰瑞。

妮卡希在想要怎么委婉的表示她下午有下午茶要喝,不想汗津津的呢?

于是妮卡希做了个决定,把魁地奇小爱好者引荐给魁地奇大爱好者——奥利弗·伍德。这是她昨天晚上跟伍德夫人说话的时候想到的,没想到泰瑞这个家伙竟然不费她吹灰之力,自己找上门了!

邻居之间总要互相帮助的……

奥利弗家装备齐全,于是他们就进行了两个追球手和守门员的对决。

相比起两个男生的精力充沛,妮卡希在第三次投球被拦下来之后,体力和兴趣明显退减。

“你之前不是可以投进吗?”奥利弗真心的发问。

“那是有熟悉的队友配合和战略,现在没有准备的直接上,你又不是什么容易突破的对手……”

奥利弗显然没有被妮卡希的夸奖打动,“那你更应该加强训练了,球场的情况变化多端,你要练到一个人也能进球,虽然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是我,但是现在是我们在训练,我希望你是可以突破我的球门的——”

“好了。”妮卡希打断奥利弗的魁地奇发言,这样下去他能说两小时——哈利跟她说的。

“我会努力的,但现在。”妮卡希转移奥利弗的注意对象,“你看看泰瑞,我觉得他更需要你的指导。”

此时在半空的泰瑞乘机把手里的鬼飞球投入球门,转过来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

“你们的新战略?”

这下子解释不清楚了……

妮卡希找借口离开了伍德家的范围,留下泰瑞和奥利弗的一对一训练。

“安德!”妮卡希从后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怎么了?”安德转过来看她。

“太热了!”妮卡希抱怨,“有冰水吗?”

安德看着妮卡希在椅子上坐下来,“红茶加奶,放了一会了,现在直接喝冷对身体不好。”

把一茶杯从厨房岛台拿过来推到妮卡希面前。

“可以去换个衣服,然后就是下午茶时间了。”

“好!”

不过妮卡希没有去动那杯红茶,噔噔瞪地跑上楼了,安德也没去管那杯茶。

蒙达摇着它的大尾巴,在安德身边走来走去,看到妮卡希走了之后,蹭蹭安德的裤脚。

安德摸摸它的头,“怎么了,蒙达?”

收拾完后,妮卡希穿了一条宝蓝色的缎面吊带裙。这样子奥利弗可不能喊她去打球了。

她来到自家后院,搬出两张躺椅和一张矮矮的小圆桌。放好位置后,进屋子帮安德把他准备的饼干,小蛋糕和加了奶的红茶拿出来放好,她还携带了点私货,她之前放在冰箱没动的一大罐冰淇淋……

安德失笑的看着她手里的一大罐冰淇淋,“你这样吃会不舒服的……”

“没关系,巫师的身体跟麻瓜的不一样!”

远远的,泰瑞就看见了妮卡希后院一道蓝色的身影,一下子俯冲下去。

“学姐!”泰瑞手脚麻利的停下扫帚,跑到妮卡希身边的草坪坐下。

看着气喘吁吁的泰瑞,妮卡希用种把他一个人扔给奥利弗的愧疚感,把安德给她准备的红茶拿给他喝。

安德看了一眼,也坐在一张躺椅上喝着一杯红茶。

奥利弗也飞了下来,停在妮卡希的后院了。脸在太阳下晒的发红,额头上渗透出细密的汗水。

他很自然的跟安德打了声招呼。

妮卡希问奥利弗,“你要不要喝点红茶?我去给你拿。”

没等奥利弗回答,安德就先站起身,“我去拿吧。”

于是奥利弗和泰瑞一起躺在草坪上,因为疲惫,两人也没再继续讨论魁地奇的话题了,妮卡希对此很满意。

安德带了两瓶饮料和一杯红茶出来,把红茶放在妮卡希手边。

“这杯加了奶的。”

“家里没有红茶了吗?”妮卡希看见两瓶饮料。

“没有了,最后一杯。”

她记得前几天安德不是刚买吗……

奥利弗和泰瑞得到了与下午茶不搭的饮料。但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

“伍德学长!我暑假都过来找你练魁地奇可以吗?”泰瑞异于常人的热情与奥利弗一模一样。

“我觉得可以,有个人陪我练的话,我能制定出应对各种会出现的情况的战术,”奥利弗想了一下,“还能提前了解对手的进攻特点。”

“伍德学长也认为我能进球队!”泰瑞显然因为奥利弗的话而开心。

“你打的很好。”奥利弗毫不吝啬地夸奖。

“奥利弗,你就算提前了解了泰瑞又有什么用,我们是团体作战,又不是个人。”妮卡希说。

“你不懂。”奥利弗表情认真的摇摇头,竟然不再继续说些什么话!

妮卡希狐疑地看着奥利弗,“你今天什么情况,居然没有想说服我?”

“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想听我说话,那我说了也没用。”他的表情依旧真诚。

“你……居然懂这个道理,不对,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坐直了身体。

奥利弗圆圆的眼睛终于露出不可思议来了,看她像是在看什么傻子。

“不能怪我,你给我的刻板印象太深了。”妮卡希撇嘴,悻悻躺回去。

总的来说,这次下午茶的感受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安德准备的点心,其次是在点心的诱惑下,大家都没有在提起魁地奇的事。

接下来猫头鹰给妮卡希带来了好消息,一个是秋要回到英国了,另一个是她托人找的东西找到了。

剩下的时间,除了到伍德家,三个人一起打球,剩下的时间了,妮卡希都没有出门,她期待着新学期会遇到的人,或许不算个人。

时间一晃而过,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妮卡希并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安德来找她告别。

在餐桌上,

“你要走了?”

“对,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啊?好吧。”妮卡希干巴巴的回答,有点突然。

“院子里已经种好树了,你记得去浇水。”

妮卡希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也要开学了,住学校的话我也没办法给它浇水……”

“那我,跟伍德夫人说一下吧,让她帮忙照顾一下。”

“你下个暑假是不是要去其他国家了?”妮卡希边吃边问。

“是,可能会去安道尔。”

“安道尔?”妮卡希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那地方挺好的。”

安德不明的看着她,明明她听说她要走的时候只有被突然通知的惊讶,但现在反而情绪不对了,安道尔……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完这顿饭。

两天后,安德起床打开房间门,就看到妮卡希倚着二楼的栏杆等他。

“送送你,大厨。”

安德忍俊不禁,“好吧,这么久第一次看你怎么早起床,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话说蒙达你要怎么带回去?我好像都没问过你怎么来英国的,宠物不能上飞机吧?”

“不可以的,所以我们是坐车来的。”

妮卡希表示疑问。

“我父亲有一位朋友,常年来往于欧洲各地,当然,以麻瓜的方式,我跟蒙达就是一起被他带过来的,今天也是他来接我们。”

“看来我连送都送不了啊,只能到门口。”

“谢谢你的好意,妮卡希。”

“你是真客气,安德。”

这是什么话?但是安德并没有感知到任何敌意,也就随意把它抛在脑后。

等到门口,果然有一辆大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对了,有个临别礼物。”

说着,妮卡希从自己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巴掌大。

“算是这两个月你给我当私厨的工资。”

妮卡希其实是个很擅长摘清关系的人,这栋屋子的借住是麦格夫妇对安德的帮忙的回报,而安德却承担起他们两个人的吃饭需求,对妮卡希来说这是占了便宜的,所以她干脆在临走前送个礼,这样就两清了,以后也不见了。

看来这个礼物有一定的分量。

“托马斯,路上还顺利吧?”安德上车之后询问,蒙达已经在后面规矩坐着了,不像刚才一直倔着不肯上车。

“没什么大事,我开车谁敢给我找事。”托马斯粗声粗气的回答,神采奕奕。“不过安德……”他的声音带上了些犹豫。

“你要的那个东西我还没找到呢!你着急吗?”

“没事,现在不急着用,不说这个,你跟我说说这次你去安道尔有什么收获吧?”

托马斯点点头,“安道尔是地中海气候,夏天不怎么热,山也挺多,但是那里生意倒是不怎么好做,只是去玩的话还不错,今年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那里的栀子花开了,很香,我在那住的那几天天天闻,好像说还有什么栀子花酒?”托马斯皱着脸摇摇头。

“花酒,没试过。但还没到盛季,也没多少人做这个买,我听人说,他们一般也就家庭生产,也不卖。”

托马斯讲起这段经历来滔滔不绝,把遇到的事全都跟安德说了个遍。

“你明年不多留在家里吗?”托马斯透过后视镜看安德。“平时上学的时候你就不常和你父亲见面,放假有时间了就多陪伴在他身边?”

说着说着,托马斯自己都怀疑这句话的可能性。

“托马斯,我跟我父亲并没有关系不好,我们只是更关注自己想要的,没有矛盾。”安德觉得他实在有必要跟托马斯讲清楚,他跟他父亲很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通过这种表面的亲密相处维持。

“这是你们的家事,当然啦,你们之间没有矛盾当然好。”

托马斯说着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安德看着他的举动,只是感受到他的温暖。

托马斯是安德父亲的朋友,所以当然他也是一个巫师,不过是一个麻瓜巫师,这一点没什么不好。萨兰德家在也麻瓜发展自己的产业,有一个熟知麻瓜世界的搭档是件好事,而且这个搭档还是自己的朋友,亲上加亲,那就更放心了。

安德不再试图说服改变他的想法,留意起这个临别礼物。

安德一只手将盒子开了一条缝,犹豫而缓慢的打开,他当然知道这份礼物是什么意思,不再见面的谢礼,他们在面对人际交往这方面是相似的,就像他们一个多月的相处从不问起对方的私事,因为只是萍水相逢,他们不会有下一次见面。

是胸针。

像缩小版的徽章一样,镶着玲珑剔透的青石,不过它的形状并不圆润,正面在光线的照射下,能看出表面雕刻了一些图案,线条简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上面倒是有连接着一个空心的横向玉滚筒,也是小小的,没有拇指大,安德拇指食指在上面轻轻一转,那胸针的颜色就从青色变得了墨绿的。

他的目光微凝,手指摩挲着那块冰凉的石头,是的,这个东西它是石头,不过也是罕见的石头,更是他找来的石头。

他偶然得到过一块青色的宝石,晶莹剔透,但也没什么特别,反正宝石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奢侈品,后来发现它是个石头,不过可以变颜色,显得稀奇,他才把它收了下来。但是这块石头被他当做歉礼送人了,当然,事实上他送这份礼物也不是因为歉意,而是因为好奇那个人,找了个理由把有趣的玩意送给有趣的人。

所以,那个有趣的人是妮卡希·麦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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