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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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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张姝在府中跟贵妃派来的教养嬷嬷学习规矩礼仪,日日不得闲。为了表示对教养嬷嬷的尊重,每日清早去西边的客院,直到入夜安寝时才回东边她自己住的青鸾院。

从青鸾院走出去没多远,就是侯府的山水园林。和旁边张侯爷让工部另建的府宅一墙相连。

张姝每日里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客院跟教养嬷嬷进学,用心领悟嬷嬷所教授的世家礼仪和京城名门闺秀的举止做派。

她还不晓得,隔壁自家宅院竟被父亲赁给工部,暂时用作首辅官邸。更不知,隔壁宅院连杨府的牌匾都已挂上,两宅之间用于连通的月亮门和其他通道也都被从两边封闭起来。

她如同一个要考科举的学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学。

教养嬷嬷原以为这一趟是个辛苦差事,这么一个身娇体怯兼身份尊贵的小娘子,别说苛责刁难,就是轻言细语的说话,还唯恐怠慢她。

没想到张姝如此乖巧和顺,对她礼遇有加,进学也一丝不苟,没有半点怨言。

教养嬷嬷时常夸赞,张侯爷和何氏一贯心怀疼爱。都让她不必着急,慢慢学就是。

只有张姝自己清楚,两年前初入京城,在宫中出了个岔子,以至迷路走失的经历,每每想来,依然让她惶恐不安。

父亲爽直,母亲柔善,贵妃得宠,她又是这样一幅怯弱之身,除了一副还过得去的容貌,别无他长。莫说给父母家族遮风挡雨,就连先护好自己,不让爹娘和姑姑操心,便要费尽她本就平庸可怜的心力。

这日,教养嬷嬷笑说,她再没什么新东西可教了。放张姝休憩一日。

喜鹊伺候她换衣衫梳发髻,由衷赞她:“姑娘聪慧,心性坚韧,学东西也快,哪像奴婢,在宫里这些年,还常因出错挨罚。幸而娘娘赏我出宫伺候姑娘和侯夫人……”后半句没说,给他们当差比在宫中整日里提心吊胆要强太多了。

张姝看着宝镜中喜鹊正给自己梳双环飞仙髻,抿唇笑道:“你才是心灵手巧之人。”

喜鹊对镜中张姝笑说,自家姑娘最好,梳什么样的发髻都是顶顶好的。

张姝素来安静少言,许是这几日跟嬷嬷学规矩礼仪,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低声叹道:

“如今你们个个都夸我好,其实,哪里是我有多好呢。就像一杯茶,你起先不晓得它是用好茶叶还是次茶叶泡出来的,不过是装到什么容器里,就给世人呈现出什么样子。在粗糙的茶杯里,自然鄙陋,不大被人看得上。放到精致的茶具中,便人人夸赞是一杯好茶。其实茶还是那杯茶罢了。”

喜鹊本想说品茶时闻香、辨色、识味,便知道茶是不是好茶了,但是说出来就好像要跟主子抬杠似的,想了想没有说出口。给张姝盘好发髻,点缀上步摇等金玉头饰,俯身朝镜中的如花面靥笑问道:“姑娘,您上回说要打秋千,只不得空。今日天气晴好又没有大日头,正好耍一耍。”

主仆二人在镜中对望而笑。

在老家时,每年到了花朝节,县乡都会选出几个花神娘娘,有的端坐高台宛若观音,有的在林中打起高高的秋千仿佛飞天的仙子。

她幼时极羡慕打秋千的花神娘娘,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飘飞,就像真的仙人一样。

今年早春时节,主持花朝节的县令夫人同时也是给她做过闺训启蒙的义母娄夫人,得了她母亲的应允,请她扮演花神娘娘。她今年一十六岁,正是少女最美好的花期,也值得做最美的花神娘娘。她不喜欢泥塑一般坐在高台上,选了打秋千。

当时父母和义母都很诧异。平日里羞怯娇弱的小娘子,竟然敢站到那么高的踏板上,从林间高高荡起。如同仙女下凡,荡过乡民们的头顶,在众人的欢呼雀跃声中,透过脸颊前的薄纱将美好羞涩的笑容洒向人间。

进京以后,父亲专门请工匠给她打了一架可供站立的高空秋千,放到她院中。两侧坚固的链绳上缠绕华丽的彩帛,比老家花朝节的秋千更大更贵重。只不过到京城以来,忙着搬家、收拾内宅、跟教养嬷嬷学规矩,还一次没有使过。

何氏带了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助推秋千。

院中的芍药开的正好,张姝剪下一朵粉白的杨妃出浴,一朵嫣红泛金的金带围,问母亲,簪哪一朵好看。

何氏觉得哪朵花都和女儿一般可堪怜爱,把两朵都簪到她的发髻上,双环发髻之间簪上金带围,一侧斜插杨妃出浴,秀发和盛放的花朵交相辉映,露出秀美饱满的额头,更衬的人比花娇。

何氏很满意。让喜鹊和婢女们自己挑喜欢的花朵簪花。年轻的女使们自是欢欣不已,纷纷在花圃中寻找自己最钟爱的鲜花。

张姝剪下一朵全然绽放的大瓣红芍药,含笑让何氏坐下,稳稳当当的簪到母亲发间。

承恩侯府内宅正热闹着。廊房大街上的宝山阁,依然在一片喧嚣的街市中,清净的仿佛世外之地,低声话语之间,只有淡淡的茗香弥漫。

杨敏之稍稍提点几句,李荃就明白了。

杨敏之点到为止,踱步到窗边撑手俯看楼下街市,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漠然的倦色。

当他想通贵妃晋位的关节,便明白了,如今的势已在万岁掌握之中。

万岁不动声色就收回权柄,绝非羸弱之君。他们所尽忠者,从来不是哪位皇子。

借万岁的势,助父亲清除朝政改革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从此再无掣肘。他便也心中大安。

世易时移,势与力会瞬息变化,将来也可能再生变局。他只是个凡人,无法做到算无遗策。将来的事,待将来再说也罢。

李荃和杨敏之聊完正事,又和郑璧埋头品鉴了一番郑璧托友人从老家搜罗来的几幅书画卷轴。之前郑璧从老家友人手里寻了几本前朝书画大家的拓本,随手给了李荃。李荃想必凭着那几本拓本讨到了不少好处,对郑璧感激不尽,定要分一半利钱给郑璧。

郑璧哪能要他的钱,听说李荃在宫外置办了宅子,娶了一房贤惠太太给他管家,直说权当给他的贺礼。

太监娶妻早已不是新鲜事。郑璧暗生好奇,拉着李荃私下便有了些浑话闲篇。

若是换别人,明目张胆跟太监问闺帏之事,非得惹出不快。可天底下就有郑璧这样的人,脸皮厚,待人亲切,给人天真质朴之感,让人容易放下心防。只要他愿意和你打交道,便会让你如沐春风。

他俩声音虽小,杨敏之又不是真的聋,只是懒得听他们侃风月之事。后来听他们连“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都拿出来浑说,不由皱眉,只等杨清从楼下食铺采买回来便待离去。

偏偏楼下街市中的衣帽铺子发出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原来是铺子新到一批帷帽,还不等伙计叫卖,就一售而空。

时下民风开放,女子抛头露面出门游玩、打理铺子,都属常事。帷帽除了用于遮阳,早就不时新了。

只因多日前,承恩侯府千金去红螺寺上香,山间的香客窥见其真容,一传十十传百,侯府千金的美貌便传遍市坊。当日她戴的帷帽也成了一时风气,不论闺阁娘子还是少妇都争相模仿。娘子们发现,戴上帷帽,举手投足之间果然更显朦胧绰约之美。帷帽一跃成为京城女子们穿衣打扮的入时之物,一时风头无两。

杨清采买完食材,又从德芳斋买了一堆自个儿爱吃的糕点点心,看衣帽铺子前人头攒动生意红火,又听人七嘴八舌的说侯府千金如何如何,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回到宝山阁就管不住大嘴巴,不管杨敏之在没在听,叨叨说起来。

原来,自从侯府千金美貌之名广传,这几日常有轻浮的登徒子,跑到侯爷家门口意欲偷窥,被侯府家丁追着打出一条街。更甚的是,一些胆大的浪荡公子哥,自诩人才风流,恬不知耻跑去侯府跟侯爷提亲,被侯爷打骂出门。

侯爷家门庭若市,不堪其扰。

杨敏之的眉头深深蹙起,深感不妥。很后悔当日答应工部的安排。

他与父亲都喜清净,只是现在看来,住到承恩侯府侧旁,就别想清净了。且,首辅官邸左右,若整日里狂蜂浪蝶出没,首辅官威何在?

临行前,问李荃,万岁是否提及给承恩侯在朝中安排一个虚职。

李荃点头,万岁让义父在锦衣卫和工部中给张侯爷随意安排一个。本朝外戚有爵位无实权。对朝廷来说反正只是多添一张嘴,多一个人领俸禄,又无实差可做。

杨敏之放下茶杯,道:“那便锦衣卫吧。”

工部在六部中虽地位最低,不受待见,但是若论贪墨,门道其实很多。若在工部,以张侯爷的心机智慧,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杨敏之和杨清、郑璧出了宝山阁,打马慢行。

杨清很关心承恩侯府,只是不解,为何公子的建议是锦衣卫而不是工部。明明张侯爷和工部的秦韬有交情,到工部不是正好有人照应么。

郑璧笑嘻嘻:“侯爷在老家干的就是要命的买卖,在锦衣卫就算领一份虚职,也算人尽其才,震慑住宵小之辈想是不难。只是,我竟不察觉,行简原来对侯爷的事如此上心,还是说另有所指呢?”

明晃晃的调侃。

杨敏之冷冷的瞥他一眼:“若我告诉李荃,他跟你的谈资,以后会出现在一本叫‘京师见闻录’的书中,你说他会作何感想?”

说罢,一夹马腿,喝道:“回府!”竟自拐到去杨府新府邸的方向。

杨清惊喜,公子终于想起回新府邸了,忙“哎”了一声打马追过去。

“唉?行简兄,有话好好说嘛……”郑璧在后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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