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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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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本名谭槿,是谭行之的女儿,谭柠的亲姐姐。

理顺了这条关系线,之前那些看似复杂不清的东西也就一下子变得简单多了。

“七八岁的时候,我落了水,被人救了,收养做了自己的女儿,然后……在芳华遇到了谭柠,可能是因着血缘的关系吧,我们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好朋友,她给我看过自己合家欢的照片,谭柠的父母,那两张脸,我还是依稀有点印象的。”

沈翊将画板放平:“发觉了这层关系,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告诉她么?”

唐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开口……后来,她去世了,这大概同我触碰到真相之后故意的回避也有些关系,是我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没有及时察觉到她其实一直抱着那样的念头,好像是松掉了最后一根拉扯上岸的绳索……”

沈翊认真注视着眼前眼圈微红的女子,似乎想要一眼看进她的心底:“貌似你也没有同谭行之提及过这些。”

唐景抬头,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花,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凄然的苦笑:“他想杀了我,你们知道的。童年时期,我掉进水里失踪以后,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试图寻找过……对他来说,孩子嘛,再生一个就是了。之后相遇,直到这一刻为止,那个人还是没有认出自己的女儿,而且还差点亲手杀了她。这样的父亲,老实说,我也没有认他的必要吧?”

“所以,”沈翊已经尽量委婉了,但用词还是避免不了会要刺痛唐景,“你有些嫉妒?”

嫉妒谭柠可以拥有一个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父亲。

而那个父亲,对他的另外一个女儿毫不用心。

“你说得没错,”唐景强迫自己恢复到了冷静的模样,只是眼中满满落寞的灰败,“我还是不要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的好。”

可沈翊很镇定,他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其中的弯弯绕:“你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你并没有为谭柠报仇或者协助谭行之的犯罪计划的动机,对吗?”

“对,”唐景回望沈翊,复又扭头看了正在默默愣着神慢慢消化眼前这只惊天大瓜的杜城一眼,“我跟他从来就没有在私底下联系过,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要做的事情,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

杜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发现了,这个唐景好像很喜欢在沈翊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明明他跟她毫无关系,非要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似乎激怒小画家是她为人的乐趣所在。

沈翊露出了一丝警惕的神色,当然这个人很会掩饰,也很擅长拿着进攻当防守,“谭行之又被抓了,故意杀人罪,还是再犯,法院的判决是要从重的,可参与害死谭柠的恶人之一秦臻仍然高枕无忧地活着……”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唐景的神色,却发觉对方定力极好,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故而继续增压,“作为谭柠的亲姐姐,你打算怎么做呢?”

唐景垂着眼帘,抿着嘴唇诡秘地笑了一下:“你们要是真的那么想知道,不如马上告诉我秦臻现在身在何处?我辛苦跑一趟,去拜访拜访她?”

杜城和沈翊不约而同地回以沉默。

告诉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于是唐景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不愿意说啊,那就算了,反正……这一辈子,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说得可谓意味深长,本来无甚表情的杜城立刻换了一张严肃冷峻的面孔,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别干傻事!你的这些事儿,公安局已经备过案了,给我记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还得随时过来配合案件的调查,不要指望着可以到处瞎跑!”

唐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既然杜队长这么说了,那好吧,我不去看她了,我这个人……很听话的。”

不要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啊喂!我们不熟的好不好?

杜城感觉到好像所有的力气都砸在了一坨软绵绵的棉花上,那叫一个不爽。

沈翊偷偷拉了拉杜城的袖子,一脸淡然地起身收拾桌上堆积的文件,出门之前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听说你喜欢并蒂莲?”

唐景给杜城递了一个“你怎么什么都和这家伙说”的幽怨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沈翊再次弯了他的眉眼,似是感慨:“一花双生,同心,同根,同福,挺好的。”

唐景眨了眨眼,那里头还滴着泪水,被她强行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脸上依然残留着凄惶,然后柔声笑道:“期待着跟你们的再会~”

沈翊不甘示弱:“如果案件还有什么问题,会有人联系你的。”

杜城补充了一句:“记得保持电话通畅哈!”

意向这种概念于杜城而言就是脑海当中的一个隐约不成型的轮廓,他一边拆着杜倾倾情特制的营养鸡汤一边痛苦面具:“你的意思是,唐景所说的并蒂莲,指的是姐妹吗?”

沈翊沉思着:“并蒂莲花……可以是这个意思。”

“可是……”杜城纠结地皱起了眉头,“她也承认了她在嫉妒谭柠得到的父爱,怎么会……所以,其实她们的感情很好……说这些家庭关系的隔阂,其实是在骗我们?但谭行之那个听到谭槿还活着且就是唐景之后震惊到整个脸都在颤抖的神情,好难是演出来的吧?”

沈翊温和笑了笑:“嫉妒,逃避,这些同深厚的情谊并不矛盾,可以同时存在啊!”

人心幽微,向阴翳也向光明,也是因为如此。

这就更加难办了。

如果找不到唐景协助谭行之犯案的确凿证据,理论上没有人可以拿她怎么样。

然而谁也说不好唐景会不会继承父亲谭行之未完成的事业,要在什么时候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正如她说的,一辈子那么长,警方可以监视她一时,监视不了她一生。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她好像是在刻意引导我们去怀疑她可能将要采取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一边再三强调雨我无瓜我才懒得管,一边恨不得昭告全警局“我们姐妹情深所以我可能会走上错误道路跑去杀人”的人,不是精分就是有鬼。

杜城亦有同感:“那,这个陷阱,咱们还跳吗?”

沈翊挑了挑眉,乖巧软萌的小猫立刻变得顽皮灵动起来:“城队什么时候怕过人家的陷阱了?”

他们都是那种不惧挑战的人,越是晦暗不明的模糊图景,越是想要扯掉那遮掩得层层叠叠的黑布,看看里头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于是杜城拍了拍手掌,一锤定音道:“那就跳了!”

沈翊的嘴角噙着笑,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能为这样的杜城感到心动,像简单好骗的小女孩。

只是面上总归要矜持的,还要故意夹枪带棍地来上那么一下:“跳归跳,城队就不怕那陷阱里正好藏了几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是艺术家惯用的风格,以意向比喻事物。

连故意捻酸吃醋都带了十分的优雅。

“你是想说陷阱里的玫瑰带着刺,不要轻易去采吧?”杜城的艺术细胞不多,这下全被某人欲擒故纵的笑容给牵引出来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疼一疼屋里的家花。”看沈翊不出意外地红了脸,他故作正经地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上班时间,沈老师,禁止使用暗语搞擦(城翊)边哦~”瞧瞧这倒打一耙的熟练程度,张局从屋外飘然而过,沈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就被某人借着他队长的职权给糊弄过去了,“叫上所有人,端上他们的饭盒,过来开会!”

气呼呼的沈翊:哼!原来你是这样的狗子!我的小女孩滤镜原地碎得稀烂!

杜城笑着将杜倾姐姐亲自下令必须一滴不剩的鸡汤盒子塞进了沈翊的手里:“不要四处张望啦!喏,你的午餐在这儿,加油!”

沈翊在等着人群鱼贯而入的同时小心地看了看碗里的鸡和各色说得出说不出名字的中药,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多的材料,十全大补丸也要自愧不如啦!”

杜城不动声色地朝他晃了晃手机,这个王八蛋,竟然打开了录音,简直泯灭人性!

人太多了,沈翊不好声张,只能怒目而视:把你能得是吧?

杜城摊了摊手:“姐姐说了,必须要监督你好好吃饭,鸡汤只不过是小小的一步,特殊时期特殊方法,阿门会原谅我的!”

李晗蹦蹦跳跳地坐到了沈翊身边,这位置是她的固定席位,别说是蒋峰了,连杜城都不允许有意见:“咦?沈老师,这是鸡汤吗?好香啊!”

沈翊以温柔帅哥该有的速度缓缓抬起了头,努力冲她挤出了一个微笑。

紧随其后的蒋峰对摆在杜城同沈翊跟前两个一模一样的鸡汤碗表示歆羡不已,仿佛那里头盛满了丰富的狗粮。

小画家是个正经人,其实不大习惯在开会这么正式的场合吃东西。

只是这个北江分局吧,以他们队长为首的,正经人确实不多了。

杜城这厮,但愿他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

要紧的还是手头的案件,张局那头也在紧急督促,看底下这群小伙子小姑娘个个举着饭盒窝会议室开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杜城这小子,实在是靠谱得有点离谱了。

朱思婷的案子可以算作暂且告一段落,可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有四个受害者死不瞑目。

杜城从何溶月那儿整理了一下相应的案发时间,将它们分别写在玻璃板上。

王成,2.13傍晚后,胸口中箭。

洛莎,2.14的18-20点,J杀窒息而死。

张进和陈欢,2.15的0-2点,胸口中箭失血而亡。

加上谭行之割喉杀害朱思婷为2.14的7-9点,这几天各位凶手跟约好了似的,犯案时间密集得那叫一个紧锣密鼓,折腾得北江分局刑警队上上下下差点都要喘不上来气了,不只为破案抓破了脑袋,差点连案发现场也没能跑得过来。

杜城环视全场,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蒋峰的身上:“涂方呢?北江大学洛莎的案子,这个人有重大嫌疑,还没有找到吗?”

蒋峰耷拉着眉毛,像只被卡住了脖子的鹌鹑一样无助地摇头:“没……”

李晗弱弱地帮腔:“我们技术这边在一直盯着监控,都说他是最有可能留在北江大学里头寻找下一个猎物,但是找遍了,没有。”

杜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暴躁不好,特别容易吓到人,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着实不容乐观,压力都是一层层给压下来的:“那个深夜在北江大学里杀死张进和陈欢的人,监控方面有看到什么线索吗?”

李晗学着蒋峰的同款姿势,成了第二只可怜的小鹌鹑,当然,她是一只漂亮的小鹌鹑。

“王成和陈欢的死法一样,且手机都被人拿走关机了,再结合那两条短信,很难不怀疑发消息的人就是凶手或者同凶手有着高度关连的人。”沈翊抬头看了杜城一眼,没有继续纠缠类似表白短信本身,“动手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具体动机暂时不明,但是下手这么狠……也许我们可以从王成、张进和陈欢共同得罪过什么人入手。”

久在第一线的老闫也同意他的说法:“刺穿心脏,特别痛苦的死法,凶手的目的……实在很像是在复仇啊!”

王成的那个暴躁性格,还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估计手指头和脚指头一起用上数数都还不够。

倒是张进和陈欢身为大学老师,一般待人接物面上功夫总是要做的,如果说是因为二人偷(城翊)情引发的仇恨,无疑是家人的嫌隙最大。可那个时间点,双方的家人都已经安然入睡了,不在场证明不说完美无缺吧,但是确实没被小区的监控拍到在那个点有离开过。

而且由于受害者的阶层不同,目前也找不到所谓人际关系的共同交集,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卡了壳。

杜城用油性笔的尖尖戳着玻璃板:“这个凶手对被害者的动向十分清楚,连目标会在情人节的深夜去北江大学里的情人坡这样的情报都可以搞得到手,应该离得他们很近才是啊。”

“还有一种可能,”沈翊说,“手机的远程监控,或者窃听。”

所以在犯案之后拿走被害者的手机,不纯粹只是为了给杜城找点心塞,很有可能也是为了湮灭这一环的证据。

“我倒是可以想到一个同王成和张进陈欢都有过接触的人,”迎着众人目光的杜城耸了耸肩,“15年前J杀案的受害者杨羽,有意思的是,近来的这些案子,我们时而觉得隐约有些牵连,时而又觉得它们彼此独立,而那根若隐若现的连接线,好像一直都在这里。”

“啊?”蒋峰吃惊得差点把面粉糊糊塞进鼻子里:“可是……那段材料,我看看,王成好像是在公交车骂过杨羽,不会吧,这就要杀人啊……等等,是不是那个凶手觉得正是因为他骂过杨羽,杨羽感到委屈提前下车才会遇到涂方……”

沈翊肯定道,“从结果上看,是的。不止如此,陈欢不是说过吗?杨羽是个小偷,拿了抽屉里的班费,只是因为后来突然出了那样的案子,校方才没有继续声张。如果……”小画家蹁跹的目光落在杜城脸上,“我是说如果,这件事的真相其实另有说法……而且刚好好那个时候他们的系主任张进也在的,好巧啊!”

瞧,这俩又搁这儿展示他们大脑的同频共振了,识趣的蒋峰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看来,哪怕是15年前发生的故事,法院都已经做出判决了,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啊!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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