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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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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光线稍暗,傅蛰定定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试探问道:“苏姑娘?”

苏莜倒是一惊,她拂了拂嘴巴上的两撇小胡子:“你能认出我来?”

方才照着铜镜,苏莜觉得连亲娘来了都认不出。

傅蛰听见她清脆的声音,这才舒了一口气,怀山默默放下手中的匕首,钻到了马车外,坐在车辕警惕外面的动静。

“你为何装扮成这样?”傅蛰不解。

原本清丽出尘的江南佳人,一眨眼儿变成了黑黢黢的瘦小子。都说女子爱美,京城的贵女脸上起个小痘,都要镜不离手,时不时懊丧两句。

她竟如此不在意容貌,傅蛰新奇看着苏莜,他发现每次相见,总会见识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

苏莜理直气壮解释:“我这是帮你啊,你的人都是开封人士,带着京都的口音,怕是连朱府的门都进不了。”

傅蛰默默,苏莜说得都是事实,方才派进去的人全部被拦在了门外。

苏莜说:“我是江都人士,乔装成小厮的模样,假装给朱府送乞巧节节礼,说不定就能趁机混了进去。”

傅蛰思忖了片刻,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倒也可行。”

苏莜接着说:“你需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随同我一起去。”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也好有人帮衬。

上墙爬狗洞,功夫高的人身手灵活,若是情势不对,也好逃跑。

傅蛰不假思索说道:“我随同你一起去。”

他跟着一起去?

苏莜有些怀疑,看着这身板子不像是禁打的,若是被练家子追着,怕是不好脱身,不如从侍卫中找一个彪悍的。

傅蛰看出她的疑虑,轻咳了一声:“我自小习武,应付一些寻常人,还是可以的。”

贵族子弟,文武双全的名大多是吹出来的,会做两手酸诗,便是才华横溢。会三拳两脚,便是武功高强。苏莜虽不大相信他的话,但见他执着坚持,只得无奈答应。

苏莜:“咱们须得装扮成小厮模样,一看上去不打眼儿,这样才容易混进去。”

傅蛰吩咐怀山去准备了一套小厮旧衣服,原本用玉冠束好的长发,解开来随意挽成起,戴上小厮的帽子。

他身形高大挺拔,气质出类拔萃,一看就不像小厮的模样,苏莜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满地摇摇头。

苏莜掏出跨在肩头的包袱,幸好她怕妆容被汗冲毁了,提前多备了一份。

“你这模样一看就是公子哥,需要装扮一番才成,快坐好不要乱动。”

傅蛰看出她的意图,躬下身子,任由她在脸上涂涂抹抹,苏莜涂抹着黑粉,不由感慨这世子果然好样貌。

之前只是粗略看看只觉得清隽俊朗,现在细细打量,剑眉斜插入鬓,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有肉,不是那薄薄干瘪的样子。

她的手指不禁在唇上按了一下,软软弹弹还挺好玩儿,忍不住又戳了一下,傅蛰喉结滚动,抓住她的手指低声喝道:“别闹。”

“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疙瘩?”苏莜好奇的。看着喉结。

见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那处,傅蛰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看了,快涂抹妆粉。”

不看就不看,苏莜利落地涂抹好妆粉,最后她趁机在傅蛰脸上摸了一把,没想到他皮肤还挺滑嫰。

这小丫头都快及笄,竟然一点儿没有小女儿家的知羞,傅蛰拉着她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拽,苏莜冷不防跌坐进了他的怀里。

傅蛰禁锢着她说道:“你是女儿身,不许随意摸男子,更不许跟男子如此亲近。”

苏莜懵懂地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试图挣扎,却被傅蛰牢牢牵制住,似有她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

“好,我答应,再不与男子如此亲近。”

傅蛰这才松了力道,苏莜趁机坐在对面,她的脸颊微微发热,总觉得别扭的慌。

不过很快苏莜的心思被吸引走了,她发现发现傅蛰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好看是好看,就是容易露馅:“哎呦,手还没画好呢,要是脸和手的色差太大,一下子就露馅。”

苏莜拿着妆粉擦在他手上,这手足足比她大了一倍,她费了好些妆粉才涂抹均匀。

不一会儿,一个同款黑脸眉毛粗黑,稍显笨拙的男人面孔便出现在眼前,丝毫不见方才清隽的模样。

苏莜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叮嘱道:“你走路的时候须记得躬身哈腰,显得谦卑一些。还有千万别说话,你的话里带着京都的官腔,一说就漏了嘴。”

傅蛰点点头。

苏莜同傅蛰抱着一堆礼盒,朝着朱府大门走去,正值乞巧节盛会,上门送巧果礼品的很多,他俩候在一旁倒也不突兀。

朱府的管家坐在门房,账房一一登记着送礼的府邸,朱府的下人川流不息,搬运者送来的巧果礼盒。

看见前面的小厮放下礼盒便被打发走,苏莜有些担忧,往常都是送礼小厮搬入外库房,今年为何连门都不让进?

傅蛰看清情形,他朝着远处的怀山打了个手势。

等轮到他们两个送上礼盒,账房问:“你们是哪个府里的?”

苏莜一开口浓浓的江都乡下口音:“我们老爷姓刘,是县下的一个乡绅,素来仰慕刺史大人,特来送一些巧果礼盒,望刺史大人笑纳。”

账房眉头皱了皱,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朱府凑热闹。他打开盒子看了看,竟然真的是一些油炸的果子,不禁心里冷哼一声,这小子傻不拉叽的,一点儿也不上道,正要挥手赶了两个人去。

猛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一队禁卫军走了过来,朱府的管家立马站起来,笑着寒暄问候。

禁卫军领头的,看着朱府一片热闹,操着开封口音:“不过是乞巧节,便要收如此多的节礼,都说朱大人清廉,我看未必。”

朱府的管家点头哈腰,“各位军爷,你们当真是误会了,不过是下头的官员送一些小果子罢了。”

说着给账房递了个眼神,账房慌忙把苏莜刚带过来的巧果礼盒呈了上去,“您瞧瞧,都是一些油炸的果子,不过是样子新奇了些,都是一些寻常吃食之物,我们朱大人想来清洁廉明,怎会收贵重的节礼!”

禁卫军看着果子,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门房堆满的礼盒,“那些也都是巧果?”

主管家自然满口应承,“都是巧果!都是巧果!”

看着禁卫军不置可否的模样,朱管家吓得直擦汗,往常年逢年过节都是这样收礼,今年老爷让小心谨慎些,他自然不敢大张旗鼓。

但人□□故,往常年朱管家没少承各个府的情,今年不好弄的得僵。再说老爷出府去祭拜魁星,众官还要参加晚宴,等回来了也是天黑了。

他跟账房早就串通好,借着收礼的机会捞上一笔,哪知竟然碰上禁卫军这群人,好不容易好话说尽,还送上了几盒巧果,这才把丧门星送到。

搬运人手不够,朱管家怕禁卫军再杀个回马枪,招呼苏莜和他身后的小厮:“你们快点过来,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外库房去。”

本以为进不了朱府,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苏莜心中暗喜,面上唯唯诺诺搬起礼盒。

这礼盒里不知装的是什么,竟然还挺沉,她搬着东西坠在末尾,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便开始喘气。

傅蛰把她手中的礼盒接过来,他手中端着六个礼盒,平稳地走着,丝毫不带气喘的。

苏莜诧异,他竟真的有功夫傍身。

前面一个管事的引着路,两人混迹在一群小厮里,沿着抄手游廊打探四周情形。

苏莜看着去的方向:“这个应当去外库房的路。”

朱家外面收回来的东西,大多要先运到外库房,等筛选过后,一部分运入内库房,剩下不值钱的就堆在外库房。

外库房这么大大咧咧的敞开,说明里面没有怕查的东西。

等到了外库房门口,苏莜给傅蛰使了个眼色,她突然捂着肚子大喊道:“哎哟,我这肚子疼死啦,今日早晨吃的巧芽面,那豆芽放了四五日不甚新鲜了,管事儿的,这里有茅厕吗?”

管事儿的不耐烦,“赶紧放一下东西,到府外去出恭。”

苏莜抱着肚子,捂着臀部,“人有三急,哪能忍得住。”说完放了一个响屁。

管事儿嫌弃的捂住鼻子,给她指了个方向:“茅厕就在那边,你快去快回,别瞎逛悠。”

苏莜捂着肚子跑了,傅蛰跟随过去,管事拉住他大声吼道:“你跟着干嘛,快回来搬东西!”

傅蛰掏出一叠厕纸,示意要送过去。管事儿晦气看了两人一眼,嫌弃地挥挥手。

傅蛰加快速度去追,刚转过墙角,便听见廊柱后面的响动,她扭头看去,苏莜躲在柱子后面,悄悄摸摸地向他招手。

傅蛰凑过去,苏莜贴着耳朵说:“你看见那槲寄没,那槲寄种的密密麻麻靠着墙,后面有一个狗洞,直通内院,咱俩从那里钻过去,去内库房探探。”

温热的呼吸,贴着耳畔钻进耳朵眼儿,有点痒痒的,傅蛰下意识躲了开,苏莜又凑了过来:“我先爬过去,你紧随其后,时间紧莫要耽搁。”

苏莜拨开槲寄丛,露出脸盆大的狗洞,她一马当先地钻出去,傅蛰看着狗洞,咬咬牙豁了出去。

俩人从狗洞里钻出来,苏莜贴着墙根儿一路小跑,领着傅蛰朝内库房走去。

途中遇到丫鬟嬷嬷,两人慌忙避进了假山里,黑漆漆的山洞,曲折盘绕,两人这样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了内仓库附近。

仓库门口四个侍卫把守,手中还抄着家伙事,压根没法儿进去。

苏莜眼珠子一转,她低声对傅蛰说了几句,见傅蛰摇摇头,继续劝说。

“那假山回曲环绕,我放了火,就能隐蔽在角落之处。你看,那内仓库上面有窗口,平时用来通风散气,等会儿你趁乱撬开,钻进去查探税银下落。”

“不行,太冒险了。”傅蛰不同意,那个侍卫是江湖高手,苏莜一个女子,如何对付的了。

“事权从急,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苏莜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找到仓库附近的一处柴房,点燃干燥的火,火势慢慢大起来。

她撒上一把糖小苏打,顿时四周滚滚的浓烟,火势不大,但烟却很骇人。

“走水啦…走水啦,快来灭火呀…”苏莜听见有人大声呼喊。

她也大声应合:“走水啦,快去提水灭火呀!”

话音未落,她提起水桶跑着去池塘汲水,人跑到一半,趁乱躲进了假山里。

假山连着池塘,她躲在假山凹进去的一角,她一动不动蜷缩,假山光线黑暗,不仔看压根看不出来。

守门的侍卫看见附近柴房起火,纷纷探头张望,其中一个头吩咐两个侍卫过去看看情况。今日刮着东南风,别把火引到了内库房。

傅蛰趁机,迅速撬开窗户钻了进去,内库房很大,他飞快浏览过去。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他一箱一箱查看过,直到查到角落里的红漆箱子。他打开箱子盖,看见里面银子底部,傅蛰的瞳孔一缩。

这正是他们要找的税银。

看着数量约莫有十数箱子,五六十万两银子是有的,这就是明晃晃的罪证。接下来禁卫军抄家,有证有据,哪怕淮南东路殷沛想要阻拦,都出师无名。

傅蛰查到线索,不敢再耽搁,迅速的翻窗出去,朝着假山飞掠而去。

柴房里浓烟滚滚,可火势却未着起来,侍卫发现洒落在一旁的白糖,回身禀报。

侍卫头子这才发现不对,他打开内库房,细细查看,库房没有丢失东西,也没有人的踪迹,说不定火灾就是一场意外。

他正要松一口气,余光瞥见窗子被撬过的痕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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