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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提瓦特穿越指南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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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木漏茶室时已是深夜。托马带着你从小径走,梢等候在阴影处,引着你们悄声进入茶室内部。她准备好药品,衣物,还有温热的吃食,给房间里点亮一盏小灯。托马打了个手势,她点点头,随即退下。太郎丸蹲坐在房檐上,留神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夜已深,但城内的搜查仍在继续。

大抵是个不眠夜。

“条件不便,咱们只能在这里凑合住下了。”托马脱下上衣,转过身背对着你。他熟练地找出需要用的伤药,简单地消毒过后,用绷带厚厚地缠上去。你看着他动作,眼中神色复杂。

“怎么了?”

“没什么。”

托马回过头来看你。

“在担心旅行者那边?”

“……嗯。”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没什么说服力,”托马笑笑,“但是,既然连神明也没能捉住他,想来也不会让九条裟罗讨了好去。反之,如果你因为太担心他的事而搞坏了自己的身体,才是会让他反过来担心你吧。你需要这个吗?”

他手里拿的不是伤药,只是一种镇静剂。

“剂量很轻,适合用来舒缓心神。”

“我……”

你顿住,摇了摇头。他也不勉强,转而把碗筷递给你。比起饭菜的香味,房间里伤药的味道显得更加刺鼻,你吃着梢准备的饭食,只觉味同嚼蜡,连吞咽的动作都带着滞涩感。但是不吃不行。

安全的环境、温热的食物、充足的药品物资——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后,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落脚之处,这本该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才对。

“啪。”

你的筷子不小心掉到地上。

托马疑惑地看你,见你没有动作便想帮你捡起来,你摇摇头拒绝他,弯下腰去。

“……不合口味吗?”他问。

“……”

不是的。

你低下头,额发遮住了你的眼睛。托马看不到你的表情,他坐正身体,伸出手似乎是想拍拍你的肩膀,再如同平时那样说些安慰的话。但他的手只悬停在半空中几秒,而后又沉默地收回。

托马是何等心思玲珑的人,他素来可以把神里绫人的一切安排都执行得滴水不漏。

劫后余生,他又成功取代了旅行者成为保护者的角色,此刻正是最适合让你进一步放下戒备的时候。

他放缓声音:“果然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需要一个妥帖的休整。这些我来收拾。”

你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又唤他的名字道:“托马。”

“嗯?”

不是什么多余的情感作祟,也并非有什么顾虑在……

你的视线和托马对上。

冷静、淡定——他依旧表现得让人安心。你微微偏过头,这样你就能用余光看清托马的表情。你的眼神空荡荡的,却看起来甚至比今天的任何时刻都要稳定,就好像这短短的一天中什么劫法场,什么死里逃生,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不用这么在意我。”

托马眨眨眼,“我只是担心你吃不惯这份饭菜……”

“说什么呢,”你笑,“搞得我好像没尝过梢的手艺一样。而且我们现在是通缉犯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倒想得开,”托马也笑,“就算真的被抓,天领奉行也不会亏待咱们的伙食的。”

“别担心。”

他凑过来,伸出手想摸摸你的头,却被你躲开了。托马有些尴尬,他转而抓抓自己的脑袋,“都到这里了,咱们的安全是一定有保障的。”

“为什么?”

“毕竟木漏茶室可是社奉行的地盘。无论如何,社奉行在稻妻城中的据点也不是旁人轻易能动的。”

因为这是社奉行的地盘……你咀嚼着这几个字,手指缓缓收紧。

“那就更奇怪了。”你抬眼看他,“托马,为什么在社奉行的地盘里会安全?”

他一愣,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你知道,小姐一贯是反对眼狩令的。作为稻妻城的白鹭公主,木漏茶室基本是小姐在管理,这也是家主大人特地行的方便,尽可能保证她在城中的所有行动不受限制。今天情况如此特殊,虽然小姐现下不便出面,但让梢和太郎丸接收、保护我们安危,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咱们这是承了绫华的情?”

托马笑着点点头。

“你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顾虑,也或许是受了白天发生那些事的影响,这些我都理解。尽管如此,我仍旧希望你能放松些,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了。”

“我……”

他双手搭在你的肩上,这次你没有躲开。

托马放低声音,话语温柔:“无论如何,我跟旅行者保证过了,会保护好你的。请你相信我。”

“……”

你闭上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从目的到动机,托马的发言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谎言只在一处——神里绫华和她背后之人并非是一条心。严格来说,他们所站的立场并不相通。

你躺在床榻上,眼中睡意全无。

也许绫华确实能背着他做一些事,就像劫狱,还有和宵宫他们一起偷偷包庇神之眼持有者一样。白鹭是站在水池中央洁白无暇的存在,她会迎着雷暴起舞,会用她的羽翼为弱小者遮风避雨——这是她之所以无暇的原因所在。但说到底,白鹭终究只是站在水池中央的美丽生灵,在水面之下,尚有静静盛开的蓝色波纹状的椿花。

椿花是无香的断头花。

他盛开得安静,落败得灿烂,大朵大朵地盛放在水里,又整朵整朵地落下。甚至于在稻妻有一种说法:椿花不会凋零,只是擅自脱离了束缚自己的枝头而已。

不受束缚绽放的椿花——和带着锁链起舞的白鹭,究竟谁才更像那个执棋的人?

你嘴唇无声地蠕动,念出他的名字。

神里绫人。

你终于察觉到了。他编织着蛛网,蛛网收紧时猎物便落入了网中央。从最初开始——一切就不对味,好像有什么人在推着你们往前走一样。接引你们进入稻妻,介绍与神里绫华相识,再是劫狱,最后在一片混乱中引君入瓮、把你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劫法场)——如今,你重回他掌心之中,再度身陷囹圄。

他成功让旅行者站到局势最混乱之处,在神明的眼中插入一颗尖锐的铆钉。

不,不对,你们根本没有从他手掌中走出过——太笨了!

你咬紧牙关,把脸埋进枕头之中。

托马靠着柜子闭目养神,听到你这边发出细琐声音时微微侧目,他低声唤你:“睡不着吗?”

“……”

过了一会,你听到他的脚步声,感觉有人坐到了你身边。你能感受到他在看你,但你不想回答,也不想看到他。

太笨了,真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才逐渐反应过来。

旅行者在生死一线间留下的讯息只有这么多,短短的数息时间里,他要如何思考破局,他要如何化解困境,要怎样在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保护好你?在场所有人有八百个心眼子,唯独你和派蒙的总和是负数。

该怎么办?

一只手犹豫着放到你的头顶,是温暖的,但不是你熟悉的大小,也不是你熟悉的力道。

一般这种时候,你会一边耍无赖一边扑到旅行者身上。他总会嫌弃地看着你,嘴上再嘴你两句,偶尔拍拍你的脑袋,或是扶着你不让你摔下去。托马的手虽然温暖,但此刻却只激起了你无尽的反感。

你怎么能这么笨?

“剧情并不一定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你明明在刚进入稻妻没多久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怎么就没反过来想想呢?

正是因为太依赖这份记忆,总觉得事情必然会如此发生,你才会认为所有的不得已都是剧情需要。

跟宵宫去劫狱是剧情发生过的吗?是的;了解神之眼持有者的故事是剧情发生过的吗?是的;救托马是剧情里发生过的吗?是的;旅行者被通缉不得不逃亡是剧情里发生过的吗?是的。

是的、是的、是的!

都是“是的”那要你有什么用?

“嘎嘣!”

心理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你猛地挥手打掉托马的手,翻身爬起来,迎着他错愕的表情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朝地板上抵去。他下意识地想反抗,手挥舞到半空中才堪堪停住,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咚!”

你喘着气,呼吸声一顿一顿的。

托马皱着眉头,他想坐起来,却被你更用力地往后推,你俩僵持一阵后,他索性闭上眼往后躺。

一时间,你们俩没有人说话。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你的呼吸沉重,像是要拼命一样的急促。

“呼——啊——”

“我……”

好半天,你才压着嗓子开口。

“我——真的是个混蛋。”

“……”

托马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你。你死死盯着他,感觉眼圈是辣的,眼眶里却干涩无比。你的手往下挪,抓住他的领口。

面对你的突然发难,托马表现得实在过于平静了。

“我,我,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理应发生的。我从不觉得我需要去做什么多余的事——因为,如果因为我而让某些事情改变了的话,岂不是会发生更多我无法预料的事吗?”

如果因为自己的行动而让剧情改变,那自己又该靠什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你的声音逐渐变大。

“如果改变了,发生了我无法承受的事情怎么办?”

如果剧情改变了,重要的人死去、珍视的人无法相见、本该死去的存在活了下来,那这个世界还是你所认识的提瓦特吗?

“如果就这样走到最后,一切都面目全非了怎么办?”

哪怕你真的靠各种手段活到了最后,你还是现在的你吗?旅行者、 空 ——还是现在的他吗?

你的声音逐渐断节,一点一点地破碎,直到音节糊成团堵在嗓子口。你哽咽着,看到托马开始注视你,那双碧色的眼睛中映照出你扭曲的表情。

“所以,所以,所以——所以我什么都不去想!”

你突然用力拉扯他的领口,手中的布料变得一团糟。你低下头,肩膀拼命地颤抖着,“只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去利用……(只有自己知道的剧情),却在别人有危险的时候把这些当成……(剧情里肯定会发生)的事,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饰自己,显得自己做了的都是对的、自己没做的都是有道理的——真的是傻逼到极点了啊!”

音节在最后破开来。房顶上传来脚踏的动静,大概是太郎丸发出的警示。托马视线瞥了一眼屋顶,又看向他身上的人,眉头不由得跳了跳。你的话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在最关键的地方还模糊掉了音节,让他听不见也猜不准。但他却领会到了你的意思。

冲撞神明、死里逃生、被迫与旅行者分离——把你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抽走后,你也是是时候该到崩溃的边缘了。托马静静地想着。

所以托马一言不发。他在等待,等待你的爆发,也在等待他的时机。

你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把混乱的情绪吞回肚子里。

“是的,这些都是该发生的。但我存在于这里是不该发生的。”

跟宵宫去劫狱是剧情发生过的吗?是的;了解神之眼持有者的故事是剧情发生过的吗?是的;救托马是剧情里发生过的吗?是的;旅行者被通缉不得不逃亡是剧情里发生过的吗?是的。

都是“是的”那要你有什么用?

答案是没有用。有没有你都一样。

那么,为了让这些不一样,你就必须做出不该发生的事——你必须要改变剧情。

托马垂下眼,轻呼一口气,你能感受到紧握的领口下声带震动。他问,“那你是要从这里离开吗?”

从木漏茶室离开——

“先说好,”他直起身,声音依旧柔和,“木漏茶室外仍然是重兵把守。这点你可别忘记,你之所以能够安全地呆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是因为你收到了小姐的庇护……看你的表情,我似乎也不需要用小姐当借口了。”

“用绫华来骗我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按照家主的命令行事而已。”

“……哈——终于说出口了?”

托马闭了闭眼。他凑上前,用额头轻轻抵住你,语气是难得的郑重:“尽管如此,但我一句话也没有骗过你们。我们的目的是拯救稻妻,这一点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改变,没必要骗你。”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愤怒地用头狠狠锤向他,托马吃痛得绷紧身体,却仍保持在你眼前跟你对峙。

屋顶上的脚踏声更重了,太郎丸的耐心快到极限。托马不由得苦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你本只是舞台上的小小配角,如果用更通俗的比喻,就是那根吊着驴(旅行者)的萝卜(把柄)——万一被吃掉了再换一根就是了。可偏偏这根萝卜在收网以后突然发疯,到处乱咬。

这是什么道理?

“你听着,”你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手上用力抓紧托马的衣领,更加缩短你们之间的距离,“我没想过从这里离开。就像你说的,外面是豺狼(天领奉行),更外面是虎豹(散兵),我一个人哪里也去不了。”

托马说的没错,你在这里被拘禁的同时也被保护着,这里是你唯一的安全区。

托马有些头疼,他接话道:“所以,你是想要见家主?”

“不。”

“……?”

虽然确实很火大,被算计到这个地步了都还没见过幕后主使,但毫无准备就去与神里绫人交锋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他知道你脑子里的“剧情”,你绝对会被这个一心为国的男人压榨到皮都不剩。

那你还能做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脑子里的剧情是你的底牌;旅行者的忠告给你指了明路;鹿野苑平藏的纸条是破局的机会。

旅行者在生死一线间留下的讯息只有这么多,短短的数息时间里,他要如何思考破局,他要如何化解困境,要怎样在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保护好你?

你只能猜测他的想法。

“让我猜猜。”托马苦笑着看向你,他眼中分明呈现出一种认命了的落魄来。可是从那负面情绪中,偏偏又亮着一点温暖的真心,好像这个时候他该说的话不是“真失败啊”而是“真没办法”。

“他对你说的那句口型是——‘不要相信社奉行’,对吧。”

你不舒服地啧了一声,但他能猜到实属情理之中。托马吐出一肚子苦水,深感这么久的红白脸都白唱了,结果还不如人家一句话道破天机。

要不要这么护短?

“哎——败了,难怪你的态度从脱离危险后就这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歪头,又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难道还告诉了你什么吗?”

你没办法像托马表现得那样轻松,他是敌人,起码目前还是。在危急时刻,旅行者留下的话语只有这一句,但别忘了,他当时还迫使某人做出过承诺。

你盯着托马的眼睛,像是要直直看进他眼睛里,看透这个人掩藏在碧玉之中的真心,他却笑着,一副我无时无刻不真诚的反应。

“你刚才说一句话也没有骗过我们对吧?”

“是。”

“那么,听我说。”你深吸一口气,“ ‘拜托你,相信我,以托马这个人的人格和名义来请求你相信我’ ”

托马僵住了。

“ ‘无关乎其他,仅仅是我作为托马的身份’ ”

“ ‘拜托你,旅行者,信我’ ”

“——这话想必也不是骗人的?”

你每说一句,托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的忠诚和责任感迫使他阻止你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真诚和小小私心却不允许他有任何动作。最麻烦的东西还是来了。他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动,明明早就预料到会发展成这样的局面,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没想到这一刻会如此的煎熬。

“你用托马个人的身份而非社奉行的人——对旅行者做出过承诺,你答应他要保护我,你让他相信你,所以你绝对不会做危害我的事。”

旅行者,他所做的、所说的,就没有一样是白费的。你心中酸楚,继续坚定地道:

“所以,我能做的事现在只有一个。”

“托马,我要你协助我,以你作为‘托马’这个人的身份,而非你与社奉行有牵扯的立场——协助我去做我要做的事。”

如果现在有块豆腐在眼前的话,托马恐怕很想一头撞上去。

他眼前一片黑暗,撑着最后一口气问你:“姑且问一句,你要做的事是……”

“救旅行者,暴揍你老大一拳,再顺便拯救一下稻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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