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来吧蝙蝠！来追我！”小丑的狂笑声响彻哥谭，“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我们来玩点简单地！没错！跑酷！速度与激情！飞檐走壁！哈哈哈哈！”

蝙蝠车轰鸣着追逐着穿着溜冰鞋的疯子，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

“草了！这疯子每次都要这样做吗？！蝙蝠侠也更疯了！我还以为，”戈登开着警车焦头烂额的跟着他们，房屋上的瓦砾被蝙蝠车碾碎碎片激射到车顶上，让他的抱怨停止了一秒钟，“我还以为罗宾回来了状况会变好些呢！”

“蝙蝠侠！你得冷静下来！”罗宾，应该说，三代罗宾提摩西德雷克大叫着，“天哪，万幸刚才那栋房子没塌！”

耳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疲倦的说，“老爷，您吓到罗宾了。”

蝙蝠侠抿了一下嘴，终于慢了下来。

经历了一系列追逐，蝙蝠侠抓住了小丑，在小丑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钢索。

“哈哈，哈，天哪。”小丑注意到站在蝙蝠侠身边的罗宾，他咧开嘴，哈哈笑了，“看看这是谁啊？是罗宾！但不是那个罗宾，是个新小鸟……这才过几年？我想想，三年不到？不对！是三年零五天！哈哈！你已经把那孩子忘了吗！”

蝙蝠侠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揍在小丑脸上，叫他说不出话，之后把他扔进了后座。

罗宾趁机给小丑塞了一块布，阻止他继续喋喋不休的揭蝙蝠侠的伤疤。

“罗宾，后退。”蝙蝠侠把罗宾护在身后，“回蝙蝠车。”

“可我才刚……”

“我说了，回去。”

罗宾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蝙蝠侠看向赶来的三辆警车，对首先下来的戈登示意了一下，“我会把他带回阿卡姆。”

戈登目送蝙蝠侠离开，对身后的挥了挥手，“收队，把那个和小丑合作的蠢货们一起押回去。”

他身后的警察点了一下头，招呼着刚到没多久的警察们离开了这个黑漆漆的仓库。

这次夜巡在沉默中结束了。

提姆德雷克在训练室中进行训练。从训练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依旧待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之前的便士一——在一旁默默关注他，在一旁准备好了毛巾和食物。

蝙蝠洞深藏地下暗无天日，惨白的光从棚顶洒落，映照出提姆从脸颊滑落到脖颈的汗珠。

少年休息片刻后，再次开始训练。

阿尔弗雷德说，“他真的很想帮助你，老爷，我想您应该更相信他一些。”

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布鲁斯悄无声息的走上前，与阿尔弗雷德肩并肩站在一起。

沉默半晌，布鲁斯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工作有多危险。”

阿福看了布鲁斯一眼，“那么您应该您得同意他和你一起行动，就算是为了保护这孩子。”

说完，他转身，踏着规整的步子离开了。

布鲁斯站了一会，忽然他皱起眉，重新拿起头盔向蝙蝠车走去。

哥谭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压抑而阴沉，风的哀号声在楼房间的缝隙中徘徊，一辆机车就这样在这灰黑色调的城市中行驶着。

机车轰鸣着划过一道丝滑的线条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在座位上坐着的驾驶员不是肌肉膨胀的成年人，而是一个脚不沾地的五岁小孩。

那孩子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和一双奇妙的眼睛，他们在黑夜中是暗淡的灰蓝色，而在灯光下却是鲜艳的黄绿色。

在忽闪的灯光下两种不同的色泽交替出现，他皮肤呈现着一种不自然的苍白，脸颊右下有一道伤疤，而剩下的那些疤痕则潜藏在不合身的宽大卫衣下。

不详的黑色的浓雾弥漫在四周，虚虚护着机车和孩子。

男孩环视四周，这里正是之前蝙蝠侠逮捕小丑的仓库。

他跳下机车，黑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面蔓延。

忽然他注意到了什么，伸出手去，雾气猛地窜出，突破墙壁，将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男孩接过东西，将那东西浮在半空，静静端详。

那是一个有鲜艳包装的炸弹，上面还缀着一个钢片，男孩抬手轻轻浮起钢片，看了一眼，“一个笑容？”接着他转了一下手，看到在底部只剩一分钟的计时器，“和计时炸弹。”

他看向门外，远处，一道无法忽视的车身嗡鸣声冲来。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炸弹，又转头看向藏在各处的其他炸弹。

在他的视野中，整个工厂的炸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R”，如果炸弹引爆，整个工厂会被炸毁，而且地面上必定会留下一个“R”形状的黑色焦痕。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介于他今天刚买到的一套房子就在这附近，这座工厂炸掉肯定会引发麻烦，所以他决定还是稍微管一下这个。

就在蝙蝠侠即将抵达这里之时，黑雾高涨，在夜幕中，工厂短暂的消失了一会。

月光洒满大地，一众社会名流聚集在韦恩庄园的院落中。

这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代表着哥谭的精英阶层，他们相互交谈，推杯换盏。

明亮的灯光让这座哥特式大宅一改阴郁的模样，将整个宴会厅变成蜜糖似的模样。

身着得体西服或晚礼服的男士们和如高脚杯般高傲的女士们在蜜糖罐似的宴会厅内徘徊。香槟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侍者们穿梭往来，空气中香水味若即若离的浮游，奢靡而梦幻。

其中最瞩目的就是我们的哥谭王子布鲁斯，啊举着姜汁汽水，勾着甜蜜的笑容和周围的人说着话。

提姆则无所事事的站在一旁，这个宴会里没有与他同龄的孩子，真该感谢这个，不然现在他就该和布鲁斯一样应付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了。

通往厨房的通道处，几个侍者正边摆盘边闲聊。

“这个阔佬又收养了一个孩子。”

“上一个……哎……”

“这孩子不是父母健在吗？为什么他的父母会同意这个？”

“要我说那些小报说的是真的，那孩子是被折磨死的。”

“现在有钱人兴趣作呕不是吗。”

提姆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人怜悯和幸灾乐祸的话，默不作声。

就当这些人打算说些什么更过分的时候，一个气宇昂扬的老绅士走进了厨房，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他满头银发，挺拔的身形如伫立山巅的冷松，一双深邃的眼扫过四周，更显出他稳重而沧桑的气质。

“阿福。”提姆轻声说。

阿尔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

“蒂尔先生。”阿尔弗雷德操有着一口优雅的英伦口音，他微微抬起头，对筹备宴会的主管说，“为什么你的人都在走主楼梯？我想只有这个房子的主人和被邀请来的人才有资格走那里，你们应该从侧门进来。”

“是的，阿尔弗雷德先生，但是这里这么多人，我……”

“没关系蒂尔先生，我能理解你没办法管这么多人。”阿福看向站在一旁的副主管，“卡森，你能管住这些人吗？”

“当然了先生！”

“请等一下！”

提姆听着主厨的道歉声，瘪瘪嘴，趁人不注意溜出大厅，穿过宽阔的宅邸向东厢走去。

随着他远离聚会区，喧嚣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出耳畔。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来到东厢门口，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东厢是这座宅邸的另一个大厅，这里的装潢像这座宅邸的其他地方那样豪华，不过比起其他地方那样明亮，充满暖色调，这里看上去更冷一些。

这里是蝙蝠家族进行日常会活动的地方，从门进入，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电视，和电视前的沙发和阻隔用的柜组，房间左侧墙壁中央有一座古老的壁炉，另一侧则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着布鲁斯和他的父母。

而在门上，是通向二楼的走廊，他，阿福，布鲁斯和迪克的房间和这条走廊连接在一起。

提姆关上门，松了口气。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在宴会里呆着。”

提姆猛地转过身，看到站在墙边的人。

“迪克。”

迪克走向提姆，“我想你知道这场宴会是为了介绍你给那些权贵对吧？”

提姆叹了口气，“得了吧，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布鲁斯。”

“也许吧，”迪克伸手把门打开，揽着提姆的肩膀，“但你必须呆在那，你可是主角。我告诉你，你可别学布鲁斯啊，他连自己的生日宴会都迟到，我怀疑他已经把在宴会上迟到当成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说完他点了点头，“把自己包装成草包的计划。”

提姆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顺着大哥的力道离开了东厢。

阿福在走廊尽头等着他们，迪克对他点了点头，带着提姆走进会场。

宴会的重心终于落到提姆身上，布鲁斯走到一边和阿尔弗雷德站在一边。

“看来迪克少爷比您会哄孩子，是不是，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没有在意阿福对他的调侃，他在思考另一件事，“阿福，昨晚的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阿福看向他。

“小丑被抓的太容易了。”布鲁斯低声说，“他应该有什么后招才对，但是……”

“但这次确实没有后招。”

“这不寻常。”

“要我说，布鲁斯老爷，”阿福说，“已经过去一天了，要是小丑有什么后招，他早就该用出来了。”

布鲁斯沉默了。

阿福拍了拍他的背，“如果你真的觉得有问题，等宴会结束了再去查也不迟。现在，那边那位小姐好像想跟你聊聊天。”

布鲁斯无奈，“阿福。”

“那是哥谭日报的维琪小姐，我记得你有事要发布在报纸上？”

布鲁斯认命的举起姜汁汽水走向那位美丽的金发小姐。

夜晚，蝙蝠家族出动，开始他们的夜间巡逻。

蝙蝠侠拿出抓钩枪，扯着绳索略过哥谭上空。

罗宾和夜翼紧跟其后。

蝙蝠车在便士一的操控下悄悄跟进。

在掠过一个街区后，迪克对布鲁斯说，“我负责那边。”

没等蝙蝠侠首肯，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的夜翼一个后空翻翻下楼去，几个起伏消失在楼房之中。

蝙蝠侠目送夜翼离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对提姆说，“跟上我，罗宾。”

提姆点了点头，没有将过去三年的训练白费，跟着蝙蝠侠利落的跳入夜空。

今晚是个风平浪静的晚上。

“如果我家楼下没有飙车族在狂欢就好了。”伊本揉了揉耳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地方的房价这么便宜有原因的。”

他撑在床头拉开窗户，一股带着浓重沥青和下水道的臭味随着晚风一起吹进卧室，让他瞬间后悔做出这个举动。

“恶！”伊本挥了挥手，向下看去，在他的窗户下面是一条大街，满地都是被风吹散的垃圾，和播放重金属音乐的飙车族。

伊本捏着鼻子看着他们，“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忍受得到这个味道的。”

忽然楼下的一个人发现了打开窗户看着他们的小孩。

“嘿！小孩！要下来一起玩吗？”

“不了，谢谢！”伊本抬手喊了一句，忽然他发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喂，那辆车哪来的？”

“从路边顺的，很酷炫对吧？他的主人肯定花了很多钱把她改造成这样，”那个穿着嘻哈的青年尖利的笑着，“但现在是我的了。”

“不，那是我的。”伊本抬起手黑雾缓缓从他的身体里逸出，但很快他就收回了黑雾，看向另一边。

宛若坦克般厚重的蝙蝠车冲了过来，吓的飙车族惊慌失措的开车逃走了。

伊本的车还是被那个青年开走了，伊本叹了口气，“好吧……拥有房子的第二天晚上，依旧没办法睡个好觉。”

说着他翻窗而出，抬起一辆被遗弃的机车追了上去。

哥谭老城区，这里曾是哥谭最繁华的街区，但旧日荣光已不再，索性警局还坐落在这儿，这群三教九流，闲散混混们不至于太嚣张。

简单来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所以，有一个能在五岁就开重型机车的小孩也不算太奇怪对吧？”夜翼蹲在滴水兽的头上，沉默片刻，“我在骗谁啊？这很奇怪好吗！”

伊本跟随着青年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

夜翼看着伊本没有任何迟疑的向一个方向疾驰，拦截的动作一顿，顺着绳索的力道继续荡了起来。

很快他就知道这孩子在跟着谁了。

“一个混混，”夜翼看着伊本驾驶着车停到那个青年面前与那个青年沟通，听了一会迪克摸了摸下巴，“所以，他是来追偷车贼的？”

在得知伊本拦住他是为了什么的时候，青年冷笑一声，“小鬼，你妈妈没告诉你小孩不能骑大人的车吗？”

说着他就要发动引擎，打算把眼前这个小孩撞翻，最好是被机车压到断个腿什么的。

夜翼见势不妙，打算从楼顶跳下来阻止一下，然而伊本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一脚踹到那个青年脸上，接着双腿夹住他的头，下腰抓住后座，借助惯性将他从机车上拔了下去。

青年滚在地上，痛呼一声。

伊本灵巧的旋转身体，蹲到了机车座位上，他嗤笑一声，“那我告诉你，偷别人东西是会被打的。”

青年本想要起身反击，但伊本已经不再搭理他了，他骑上自己心爱的机车，扬长而去。

青年当场骂街，他搬起伊本原来骑的机车，打算追上去找回场子，但被夜翼阻止了。

“他说的对，偷东西是不好的。”夜翼干脆利落把他捆起来，绑到路边。

“希望你能记住这点，”夜翼抬手按在耳边，“便士一。”

“明白夜翼，警察马上就到。”

处理完这个人，夜翼用钩索飞上天空，跟上了伊本。

伊本开着机车向自己的家奔去。

机车在路上上下颠簸，破碎的石块铺在地面上，周围一片荒芜。当机车擦着地面疾驰而过，石块便震动着滚远了些。

伊本把那辆机车停到房屋的阴影中，用黑雾把机车仔细掩盖起来，之后才回到自己房子。

“额……他居然住在这儿？”夜翼环顾四周。

这里是老城区边缘的边缘，不像老城区中心，房子还维持着过去的奢华。

这里距离有人的地方足足有几公里，所有房子都是烂尾楼，他们甚至连施工围墙都没撤走，只有墙壁和柱子，有些甚至连柱子都没有，只有一堆歪七扭八的钢筋。

而且这附近还有工厂，工业污水顺着犄角旮旯流淌，臭不可闻。

这种落魄地方只有机车族会来，就连流浪汉都不会在这种地方过夜。

夜翼看着唯一一间有窗户有大门的房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一个小孩会住在这儿？”

伊本知道夜翼来了，但他可不管那些，他现在才五岁，需要充足的睡眠。

男孩连衣服都没换，直接把自己撂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夜翼一声不响地穿过楼层，来到窗前。

他贴着墙，悄悄看向窗内。

哇哦……他看着男孩的脸，忍不住低声心想，布鲁斯得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