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这是要去哪?”
未闻名好奇的看着漩涡咖啡厅的老板大叔。
老板大叔是个讲究人,无论是开门营业、探访老友还是参与公益、宅家休息都穿着得体。万万不会穿打满补丁的外套和满是褶皱的裤子。
未闻名的目光落在他的胶鞋上,心想:难道大叔要去捡垃圾?
上辈子她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做废品站生意,每回更大的废品站来家里收废品时,她的父母总会穿上最不在意的衣服去后院散乱堆积的废品堆中运出要卖出的废品。
“我去垃圾山。”老板大叔不太适应的侧了侧身,避开未闻名的目光:“看上去很寒酸吧。”
他叹口气,解释道:“但穿其它衣服,从那里(垃圾山)回来就不能穿了。所以就只好穿这个。”
“哇哦。”未闻名期待的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老板大叔怔了怔,他低头看她:“那里很脏很臭,没有玩具哦。”
“我知道”未闻名当然知道放垃圾的地方不干净,她还知道有个伟人说过——
“垃圾,只是放错位置的资源。大叔是要去捡能用的东西吧?我也想去捡!”
每个人都会扔出自己用不上但还能用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垃圾站堆久了,人们便会用‘垃圾’来形容那些东西。可要是捡回来仔细清理干净,有条件的话再修一修,它们的称呼又会从‘垃圾’变成‘物品’。
“好吧。那你等着,我去看看我还有没有穿不了的衣服。”老板大叔道。
“我们社也有,我上去拿”未闻名蹬瞪跑到四楼,用钥匙打开门,换上居家毛绒(目前已经掉毛)拖鞋,第一次主动扭开手术室的把手,从放置在手术室角落的杂货柜里翻出没人穿的脏衣服,或者说穿不了的脏布料。
几乎每一件上面都有洗不掉的血渍。
与谢野晶子接受自己的异能后,每逢周一、周三都会有重伤的病人上门让与谢野晶子治疗。而被医治好的病人往往没有带走换下来的脏衣服的意识。
因为那些脏衣服只是浸了鲜血,血渍洗不掉,缝缝补补外面的破痕,衣服还是能穿的。不过出于忌讳,武装侦探社没人穿。久而久之,它们一直待在杂物柜。
未闻名抖了抖这些衣服,确认里面没有夹杂奇怪的东西——子弹头、药瓶等,便抱着它们下了楼。
老板大叔沉默的看着面前这堆血衣,问道:“这是你们去每年冬季活动扮演尸体的cos装吗?”
AU购物街在没停止营业前在这片区域很有名,连带的每年都能在AU购物街冬季活动拿到表演特等奖的武装侦探社也变得有名。
前几天他去更远的菜市场买菜,一名老板还可惜的和身边人说:“AU倒闭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到舞装侦探社(没打错字)的恐怖表演了”
“是‘死者’”未闻名纠正道:“也可以说是‘受害者’。”
在大叔的提醒下,未闻名隐约想起为什么她当初没扔掉这堆占地方的衣服的原因,因为乱步总喜欢写侦探推理剧本,所以每次表演都需要红色颜料,但是颜料沾在衣服上会很难洗。所以野晶子才会在杂物柜给它们腾了点位置。
毕竟这些脏衣服穿了可以直接扔,还能省下在衣服上折腾的时间,她们只要随便挑几件,让乱步还原衣服主人当时受了什么伤,以此写出‘死者’死法,最后剧本、道具全部都有了。
譬如衣服主人是砍伤,剧本穿上那件衣服的‘死者’死法就是被砍死。
“有价值的纪念品还是留着吧。”
老板大叔心想:这可是承载回忆的cos服装啊。
“啊?”未闻名没听懂他的意思:“没什么价值啊。这堆用完,下周还会有。我们侦探社有很多这种东西。”
老板大叔:“......”
老板大叔跳过这个话题,从抽屉里拿出针线:“既然没什么用,那就穿这个吧。不过它们需要先被缝合。”
“好啊好啊”未闻名乖巧的给他打下手。
到武装侦探社接受治疗的病人都是成人,衣服自然也是成人款。于是老板大叔和未闻名一起换上了血衣。
换好后,老板大叔总觉得哪里别扭:“算了,出发吧。”
“嗯嗯”
.......
横滨有一处很大很大很大的垃圾山,垃圾山的前身是横滨生活垃圾排放处,直到现在垃圾山的外围还是处理(焚烧)生活垃圾的隔离台,隔离台现在仍在使用;穿过隔离台,就是未闻名和老板大叔要去的目的地。
那是一大片无法用焚烧解决的垃圾,有废车厢、铁块、废金属、腐木头、鱼骨头还有纠缠在一起的塑料包装。在长年累月的积累下,这处垃圾山大到不可思议。
未闻名小心翼翼的走在前人踩出的安全小道上,前后左右都是堆的比她高的垃圾堆。
“好像有人住在里面,我们随便拿会不会引起误会?”
老板大叔道:“不会的,只要不拿被褥旁边的东西就不会。”
有被褥意味着有人睡在那里,而放在被褥旁边的东西则是被褥主人的东西。
“好。”未闻名应道。
她这次跟着来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想捡几本书回去。
日本的书籍太贵了,未闻名猜这里的价格比她前世日本的书籍价格还贵,毕竟这里是文坛贫瘠的文野世界。
尽管她想看的书不是具有收藏价值的名著,可价格也高的离谱。至少未闻名宁愿拿那笔钱去买东西吃,也不愿买她看过就不会再看的故事书。
抱着这种想法,未闻名很认真的跟在老板大叔的身边翻找书籍。
上辈子的童年时期她最喜欢坐在收回来的书堆里看那些书页泛黄发卷的书本,有童话故事,有语文书还有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偶尔撞大运能遇到半本名著,名著读起来生涩难懂。
譬如《鲁迅全集》那本,其中的一篇‘狂人日记’切切实实的教会了她什么叫——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看不懂。
她读那本书看了不下三五十遍,从小学看到初中,还是七年级上过关于鲁迅的一篇课文后,被醍醐灌顶,才能明白那些文字的含义。
或许因为她曾经看过许多遍,之后的日子随着年龄增长,她对鲁迅文字的见解也随之变化。
在她三十岁那年,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总在说——‘吃人’一直存在,可鲁迅却已不在。
扯远了,除了半本鲁迅全集,未闻名还对那一本本有关‘驴子、小马、骡子’的童话故事影响深刻。尽管故事没有深刻寓意,但读起来很有趣,什么马想偷懒就故意背着盐袋摔进水里,结果有次它背的是海绵,于是它被淹死了。
什么青蛙和蝎子相爱,青蛙背着蝎子过河,结果被蝎子用尾巴戳了一下,一个被毒死,一个被
淹死。
“令人感动的爱情!”未闻名感动的说道。
“什么感动的爱情?”老板大叔闲聊道。
“是我以前看的故事书,里面青蛙和蝎子在一起,蝎子又爱青蛙又敌不过天性,就先杀了青蛙,又自杀。”
未闻名感慨道“我觉得青蛙是知道蝎子要做什么的,毕竟它当初完全可以找片树叶驮着蝎子,然后它在水下推着树叶渡河的。”
“可能这就是动物界的爱情。”未闻名如此说道。
老板大叔点点头:“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的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比心穿林打叶子、Mute、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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