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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风雨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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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泱泱把中万钧带到了城郊的一片花海边上,而花海的正中央则摆着一辆无人的日式移动餐车,餐车的正中间横联上还写着“风雨断肠人”这四个大字。

中万钧不解:“这里是?”

于泱泱:“去了就知道啦。”

可是周围几十米的金色花海,竟没有一条可以通向中心的小道,也不知那餐车是如何开进里面的。若是换作正常人此时定然是一筹莫展,只不过他们又不是一般人。于泱泱十分娴熟地搂着中万钧的胳膊,对他眨了个眼:“抓紧啦。”

顿时,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从于泱泱的背后挣开,带着两人凌空起飞,掀动周遭金色花海此起彼伏地摇摆。

最终,两人落座餐车前。此时,从餐车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着粉色格子和服的中年大叔,定睛一看,正是断肠人。

于泱泱开心地招手:“嗨,断肠人,又见面了~”

断肠人一脸仇怨:“于泱泱小朋友,我今天都快收摊了你才来,让我走这个老伯伯陪你们年轻人熬夜,这会不会有点太不够意思了。”

于泱泱看了看刚刚指向八点钟的时针,不禁有些无语:“吼,谁让断肠人你把这个摊子开得这么偏,我和钧钧紧赶慢赶坐了半小时的车才到这里诶,你还说。”

断肠人:“那还不是于泱泱小朋友你自己要求的要营造一种浪费的氛围,断肠人伯伯我才难得把这个秘密基地借来给你用,就这你这小朋友还不知足。哼,你这是把我断肠人伯伯的好心当成八根虾味仙来吃啊~~~”

看他哭得这么假,于泱泱只好拿money堵住他的嘴:“哎呀放心,钱钱不会少的啦~”

断肠人一脸奸商模样:“加班加点,三倍工资。”

于泱泱:“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可怕吸血鬼。”

断肠人:“咱们这做得是小本生意,哪能跟您这样的大资本家相提并论呢……”

中万钧还以为他们这样能再吵个几百回合进去,没想到断肠人话锋一转,对他问道:“那么请问二位想要点些什么呢?”

中万钧:“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有什么?”

于泱泱:“我知道我知道,大肠面线。”

断肠人哭唧唧:“人家的大肠从十年前卖到了今天,已经被切得只剩下一丢丢了,为了伯伯的生命健康着想,你们还是点点儿别的吧。”

中万钧:“哦?你这就算认输了?”

“我断肠人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断肠人立马认真起来,“你们一定要吃是吗?”

两人疯狂点头。

“那好。”断肠人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徒儿,拿刀来!”

话毕,就听一声:“好嘞!”然后小芹就拿着五十米大砍刀从餐桌后面站了起来。

断肠人冷汗直流:“徒儿……你还是换把小的吧……”

兄妹见面都觉得十分意外,异口同声道:“哥/妹?你怎么在这?”

而于泱泱倒是表现得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小芹边换刀边扫了一眼在座的二位,语气里还有点失望:“师父,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贵客啊,早知道我今晚就不来了。”

断肠人:“徒儿你这态度就不对了,顾客就是上帝,即便是你的哥哥嫂嫂,现在也要把他们当成上帝来看知道嘛?如果你讨厌人家的话在偷偷往菜里放辣椒、放鸡丝、放小强就好了,你直接把讨厌说出来不就不好玩儿了吗?”

小芹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然后她猛然发现哪里不对:“什么叫哥哥嫂嫂啊!”

中万钧&于泱泱听完断肠人的大眼后:“.…..”

你这是在教坏小朋友啊喂!

中万钧无奈地问小芹:“你先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嘿嘿,忘了跟哥你说了,我最近拜了一个师父,那人就是你们眼前这位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断肠人大神是也。”

怪不得自己的妹妹最近总是早出晚归,身上还总是带点奇怪的油烟味儿。中万钧细细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个穿着怪异,言行举止颇有些不正常的中年大叔,对小芹发出了灵魂拷问:“你确定他智慧与美貌都有??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于泱泱夫唱妇随:“的确。这智慧我不敢保证有没有,但是这美貌……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断肠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喂喂喂!什么叫做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小朋友你们讲话可一点都不留情。我断肠人年轻的时候可一直都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好吗?”

于泱泱开始表演呕吐,中万钧表示无语。这人……看起来是真的很不靠谱好吗?

小芹反问道:“那哥你呢?你不是跟雷婷姐姐去听演奏会了吗?怎么会跟着大魔王来这里?”

于泱泱:“这就说来话长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小芹:“.…..”

好叭,我承认,你和雷婷姐姐两个人这辈子确实有缘无分。

“好了好了,不听你们扯东扯西了。我们赶快进入今天的正题。”断肠人不知道拉了哪一条线后,它的小摊子就落下了一片新的横幅,小芹还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放礼炮,“将将将将!热烈庆祝泱泱万钧相知相识相爱第66天纪念日!”

于泱泱捂脸:“哎呀断肠人这纪念日不满百不靠整的,你搞这些有的没的横幅干嘛啦~虽然我很喜欢嘿嘿嘿嘿~”

中万钧看着横幅,将思绪飘出了很远。原来他们认识的时间才这么短吗?这66天,过得似乎却比这一辈子都长。

他将目光锁在了于泱泱的脸上,于泱泱被盯得满面通红:“钧钧你看着我干嘛啦~还有人在呢~”

断肠人看戏脸:“别管我,你们继续。”

小芹从桌子底下死活掏不出一把正常的刀具,那五十米的大砍刀看得断肠人是冷汗连连:“要不然我先给你们上个前菜——珍珠奶茶怎么样?”

虽然这到菜名听起来很正常,可精准的第六感告诉他们,这奶茶不靠谱,绝对不靠谱。

果不其然,小芹从桌子底下抱出了一只老母狗“师父,珍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珍珠奶茶——新一代叫珍珠的狗产的奶兑茶!

断肠人一脸失望:“真是遗憾啊,今天就不能让你们两位小朋友喝到我断肠人的招牌饮料——珍珠奶茶了。”

对面两人连连摆手:“别,别,我们也不是很想喝。”

于泱泱:“要不然为了契合今天的主题,还是来一点浪漫的菜色吧。”

“浪漫的菜色。”断肠人思考了一会儿,就在小芹的帮助下,开始了他的表演。十五分钟后,总算是上菜了。断肠人边摆边报菜名:“这是百年好合、双喜临门、早生贵子、还有儿孙满堂,一共四道菜,客官请慢用。”

于泱泱:“.….. 是浪漫不是喜庆啦!”

断肠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于泱泱:“差很多啦!”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只有中万钧在研究这些黑暗料理的配方。

百年好合:青蛙刺身;

双喜临门:泡椒田鸡+麻辣蛙蛙鸳鸯锅。

早生贵子:青蛙卵海藻手握寿司

儿孙满堂:小蝌蚪黄瓜味增汤。

……

得,蛙蛙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几百口全被迫害在这儿了。

除了鸳鸯锅,其它三个看着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中万钧也逐渐笋化:“算了,还是来一碗大肠面线吧。”

断肠人“喂,这些菜你断肠人伯伯可是准备了很久诶,好歹尊重一下老年人的劳动成果啊。再说了,开业这么多年,我的肠子如今是越来越短了,再割就没了~~~”

中万钧:“你刚刚已经演过这一段了。”

中万钧一边从断肠人兜里掏好东西,一边给于泱泱的碗里夹泡椒田鸡:“你多吃点。”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于泱泱红了脸,她耳朵就好似跟蒸汽机一样拼命往外冒烟,红得不得了:“你也吃,你也吃。”

小芹:“.…..”

没眼看没眼看,溜了溜了。她这溜走的步伐却被中万钧给精准捕捉到了:“妹,你去哪?”

小芹颇有些尴尬地止住了脚步:“下班时间到,我就不在你们两个中间当电灯泡了。正好有人约我去看电影,我就先行一步啦。”

她眼神闪烁,愈要快逃,一看就知道有什么猫腻。知妹莫若哥,中万钧一下就瞧出了不对劲:“看电影?男的女的。”

“额.…..”小芹连倏地红了起来,“男的。”

中万钧突然有一种刚找回来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你才转来芭乐高中几天,就有了小男朋友?!”

于泱泱一旁摇头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小芹辩解道:“哪有,明明就是普通同学啦!”

小芹以为中万钧会念叨她个几百句,然后把她扣在这里不准走,没想到中万钧格外开明:“出去玩可以,但要记得早点回家。要是他超过十点不送你到家,我就打断他的腿。”

除了最后一句话,一切都挺好的。

“知道啦。”

小芹刚拔腿要跑,就被于泱泱叫住:“小芹,等一下。”

中小芹:“.…..又干嘛啦~”

于泱泱从包里拿出一根金色羽毛,放到小芹的手上:“这是一根金羽胸针,可以除瘴气,化妖力,若有魔靠近便会示警。来,收下这份来自未来嫂子对你的爱与关心。”

中小芹:“谁要你的关心了,雄霸女魔头!”

于泱泱:“那你承认我是你大嫂了?”

“哼!你休想!”话虽如此,但小芹还是收下了那根金羽胸针,傲娇地跑了。

紧接着中小芹的离去,断肠人也接到了一个大哥大来电,电话挂断后断肠人便丢下这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去了。走之前断肠人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二位一眼,然后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块摆盘诱人的布丁:“额外附赠饭后甜点——布丁一块。还有二十分钟,二位要慢慢享受哦。”

他这话是对于泱泱说的。距离布拎布拎爱上你失效,还有二十分钟。

等断肠人走后,中万钧看着桌子上这堆奇怪的无法入口的东西,决定去餐车后头为于泱泱洗手做羹汤。

他不会花言巧语,也不喜欢。他系上那件粉红色的围裙,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话:“想吃什么?”

“大肠面线。”

断肠人这里就没有点正常的材料啊。餐车下面就那么点空间,玩具枪、玩具鲨鱼、玩具针筒一大堆,还有只可怜兮兮的珍珠跟他面贴面,脚底下还压着一扇冰箱门……中万钧在千难万险下,终于从冰箱里取出来大肠,然后经过一系列操作,一碗热气腾腾的大肠面线摆在了于泱泱的面前。

这是中万钧头一次正经给于泱泱下厨,颇有些期待她的反应:“尝尝看。”

看着这碗面线,于泱泱低着头顿时红了眼眶:“中万钧,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很讨厌。”

中万钧不明白她因何而哭,有些慌张:“你,你先别哭,要是不喜欢吃我重做一碗好不好?”

“喜欢,我很喜欢。”于泱泱夹起了一口面吃了进去,却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只要你想,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下午断肠人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布丁这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实验证明,这布丁无论吃多少都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让中同学一辈子都爱上你哦。如果你嫌每天都让他吃一块布丁太麻烦的话,你也可以试试这个布丁布丁爱上你永久版,只需一口,一世无忧。”

“你好没有公德心哦。”这是于泱泱的第一反应。

断肠人可一点都不心虚脸红:“生意人,不寒掺。”

“我没有那么卑鄙,也不要那种虚假的感情。”这是她的选择,可事到如今,眼前人的诱惑却似乎动摇了她的心。

只要你想,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若是这样?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

“可是如果,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我希望它永远都不要醒来。”于泱泱来到了中万钧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语气里有些哭腔,“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舍不得放下你的。”

“那就别放下。”

中万钧不是傻子,他听得懂也想得明白自己今天的反常,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爱上于泱泱的心。桌子上的布丁格外醒目,仿佛在说“您的‘爱上于泱泱’24小时限时试用套装即将失效,请赶快续费”一样。而中万钧也愿意沉浸在这场梦里:“如果是这块布丁让你为难,我可以帮你解决了它。”

“不要。”于泱泱抓住了中万钧伸向布丁的手,“你不能吃,我不希望你这辈子都沉醉在这个虚假的梦里。”

“可我爱的那个女孩,不是布丁造出来的幻象,而是那个真真切切存在,那个在我身后怎么也赶不走的‘跟屁虫’。她聪明伶俐,也爱行侠仗义,活得潇洒恣意,总是诚以待人,除了说话损了点,我似乎从她身上挑不出任何一个缺点。”中万钧转过身,微微弯腰,捏了捏于泱泱的鼻子,道,“可我却从未听说过,她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哭包。”

于泱泱扑进了中万钧的怀里:“中万钧,我喜欢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我真正爱上你的那一刻,是在你为了找小芹,可以不顾一切跳入魔隙表现出来的勇气;在魔界里,你拉起我的手,义无反顾地将我护在身后;你虽然脸上总是表现得很嫌弃,却总能无条件地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我想,这样优秀的你,应该值得被我喜欢。可是中万钧,这样的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喜欢上我呢?”

中万钧捧着于泱泱的脸颊,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呀。”

气氛铺垫得恰到好处,周围风吹花动,将于泱泱的泪水吹到了风里,她轻轻垫脚,触及中万钧的唇部。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带走了这一天来的思念与爱恋。

“如果再次睁开眼,我还能记得我对你的感觉,我们就在一起吧。”

……

2013年10月31日晚上9点整,我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中万钧。

作者有话要说:【事后】

中万钧: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于泱泱:呸!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话跟放屁一样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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