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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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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安辞感受到了哥哥和妹妹之间那种和睦融洽的相处方式,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捡起地上的竹篮,快速朝李芝夏那边走去。

“李芝夏,棍子给我打打可以吗?”

李芝夏把棍子递给他,俏皮地笑笑:“安辞哥哥,请叫我‘夏夏’~还有我的小名叫‘知了’,但是用这里的方言念出来不好听,你就叫我夏夏吧,嘻嘻~”

那边的李思瑾:“你语气正常点。”

李芝夏“哼”了声,她作作地说:“这位男士,我怎么语速不正常啦?是你自己的原因吧~因为你不正常,所以你听什么都不正常。”

李思瑾做出个无语的表情,默默走到远处去了。

肖安辞笑了声,李芝夏也忍不住笑了。她站在旁边,看肖安辞掂量了两下棍子,后抬头看向头顶枝叶,天光很亮,他眯了眯眼,偏头跟李芝夏说:“你站远点吧,我感觉一棍子下去要掉好多下来。”

“啊?”李芝夏又被那种语气温柔到了,她懵逼地“啊”了一声,突然大声道,“哥哥你先别打!我有斗笠。”

说完她飞也似地跑走了,马上拿来一顶竹丝编成的斗笠,边沿用红色笔写了名字,但太潦草。

肖安辞戴上,绳子在下巴下打了个结,而后看了下李芝夏站的位置,便放心地朝头顶一阵挥舞。树叶飘落的同时伴随着一粒粒的枣子,它们砸落在斗笠上,弹到了土地丛间。

李芝夏“哇”了一声,忙拿着篮子弓着腰去捡。

肖安辞左右看了看,而后往李思瑾那边走去,弯着腰的李芝夏偏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好看。

她心里莫名的激动,嘴角上扬了起来。

李思瑾在叶间看见了一颗红了半边的,他把它打了下来,枣子落在草叶上。肖安辞刚走到他边上,他弯腰捡起递给他:“少见的一颗红的欸。”

李思瑾:“应该挺甜的,你尝尝。”

肖安辞抽出纸擦了擦,他塞进嘴里,没嚼两下马上就吐到了一边,他“我敲”了一声,表情苦不堪言:“坏的。”

“啊??”李思瑾看他那表情忍不住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看它表面挺完整的。”

“没事没事。”肖安辞吐了干净,仰头左右观察,他瞧见了几个红的,便拎着棍子走过去,他说:“我打了啊,你走边上去吧。”

“哦哦。”

青色枣子哗哗掉落,但那几颗红的只是摇摇欲坠,死活打不下来,他只得用棍尖把它们戳下来。

李思瑾蹲地上把枣子捡了,他拿起一颗红的,擦了擦表面往嘴里塞,他跟肖安辞一样,下一秒就吐掉了:“吃了一嘴灰一样,还有点苦味。”

“我靠哈哈哈……你怎么跟我一样背。”肖安辞握着棍子,棍子戳在地上,没忍住笑开了花。他笑起来会露出左边的一颗小虎牙,添了丝可爱的帅气。

坏枣的味道短时间内会在嘴里消散不去,肖安辞之前是吃了颗清甜的青枣才把那股味道勉强压下去的。

他去篮中抓了一把青枣给李思瑾:“吃这个吧,去去味。”

“好,谢谢。”

肖安辞仔细地把地面的枣子捡完了,一回头发现李思瑾不见了,无意间抬头才发现他上树了。

他挺悠闲的躺在横向生长枇杷树粗枝上,身旁的树岔能很好地稳住他的身体。微弱的阳光悄然登场,见缝插针地射向林间,光斑摇曳。

肖安辞走过去,抬头望着他:“你挺悠闲啊。”

李思瑾回他:“上来躺了一会,有些累。”

肖安辞目光测量了下树杈往下的树干高度,手遮着日光,问:“这么高,你怎么上去的?”

李思瑾忽然起身,他两手紧贴树枝,长直的腿垂下来,他的笑有股不怀好意的意味:“你想爬吗?很容易的。”

肖安辞盯着眼前明晃晃的腿,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看的。

他刻意地别开视线:“我先看你怎么下来再说。”

他话落,李思瑾三下就吊下来了,突然跳在他面前。

十分钟后——

“欸欸欸等会,我快被顶头了,抱不住啊。”

上边的肖安辞摇摇欲坠,心中的恐慌盖过了天。当他成功抱住那根粗树枝的时候,李思瑾放开了他的腿,让他自己慢慢夹着树干往上面蹿。

肖安辞现在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后悔。

他紧抓着枝干,手心被磨得疼痛无比,白色衣服也在树干上蹭脏了。

隔得远远的李芝夏看到了这场面,她愤愤不平地踏过来:“思瑾哥哥你干嘛啊!把我安辞哥哥这么吊着!”

李思瑾:“是他跟我说要学爬树。”

树下的李芝夏比他本人都紧张,一颗心悬着:“安辞哥哥你小心点啊……”

肖安辞咬牙切齿的,他试着各种姿势努力蠕动,耗时十多分钟才爬上去。

他刚坐到树梢上,手心又痛又麻,但这里的视角很宽敞,能看到远处的山峦田地,他低头时,瞧见李思瑾忍着笑举着手机在录视频。

肖安辞扭过头挡住了脸:“别拍我。”

李思瑾收起了手机,很歉意地跟他道歉。

他坐在树梢上,稍微动了动腿,一股寒意蹿上脚底,恐惧在这一刻再次包裹了他。

太太太太太高了!

他想下去,便试着想像李思瑾那样吊下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心悬着,手也止不住地抖。

肖安辞坐在树上懊悔,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逼来爬树!

他不好意思地对李思瑾笑着,笑容都是僵的:“有其他方法把我弄下去么?把我弄下去后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这时候李芝夏正抬着一架小木梯子踩着枯叶过来了,肖安辞看见那梯子眼睛都亮了。

李思瑾把楼梯斜靠在他坐的粗枝上,手扶着,让他下来时小心点。

肖安辞全身都是僵硬的,他极其小心地爬下来,手死死的抓着木梯边沿,一阵风过来让他打了个颤。

“不用怕,不会摔的。”李思瑾说。

肖安辞踩到地面时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还是地上好啊!

李思瑾把梯子搬去原先的地方,随后一行人提着枣篮回到竹屋,李思瑾从屋里拿了个木盆子出来,去到后院清洗,清洗完的放进框里。

肖安辞提着枣篮过去。

后院靠近坡面的竹子都是弯的,枝叶压在墙壁上,竹叶簌簌,束束阳光落在地面,像一个个摇晃着的金色圆洞。

李思瑾蹲在那儿安静清洗着,背影与场景能汇成一副安静而美好的画。

李思瑾安静做事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轻声走过去,李思瑾往后瞧了眼,开口打破了这个氛围:“吓到我了。”

肖安辞把枣篮放他旁边:“你不禁吓啊?”

“哈哈,也没有。”

竹屋的木桌上立着几个被割掉了上半边的矿泉水瓶,里边盛着泥土,插在里边的鲜花已经枯萎,蜘蛛在花枝上结了网,死掉的昆虫落了满桌,都已经成了空壳。

李思瑾洗着枣子,偏头看了看他:“你有黑眼圈了,是不是晚上玩游戏留的。”

肖安辞指着下眼睑:“这?晚上写作业写的,就我那边的网,发消息都难,还玩游戏。”

“哦。”

——

李芝夏拿着李思瑾的手机三百六十度地给枣子拍照,李思瑾提着木盆进来放好,看向她:“可以了,等下拍一堆我还得删。”

“没有拍很多,我就拍了五张。”她张开手掌说。

下午回家,李芝夏忘了还手机就走了,那一大框枣也被她带走了。

俩人走在小路上,肖安辞在屏幕一路滑下来,终于找着了首喜欢的歌,在点下播放之际,差点踩上前方路上的一团蛇。

他被吓了一大跳,在现实中从没有见过蛇的他慌乱得不行,他整个人急切地往后躲、推。李思瑾是被他吓到的,他在被推的过程中没能站稳,肖安辞跟着他一起倒。

窄路旁是陡峭的竹坡,李思瑾倒的时候单手攀住了竹子根部,肖安辞抓住了他的腰,他们的身体往下滑,俩人吊在坡边。

坡面锋利的石尖、断掉的草根和刺蔓在他们皮肤上划了深深浅浅的口子,李思瑾的手已经扭伤,腕部正在流血。

“对不起对不起……”肖安辞尽量地让身体平衡起来,他胡乱地抓住了旁边的一簇草,顺力爬了起来,而后捉过李思瑾左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拉了上来。

肖安辞从裤袋里抽出纸巾压住他手上的血,入目的那道深深的伤口烙进了肖安辞心里,他久久不能晃神过来。

李思瑾紧张的问:“你被划到了哪里?”

“没划到。”肖安辞觉得愧疚,低头悄声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发颤,眼眶很红,真的愧疚到无地自容。李思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说:“没事,先回去吧。”

路面那条蛇已不见踪影,压在李思瑾手上的纸被血洇湿,肖安辞捡起手机走在后方,他看到那张纸血红一片,没忍住哽咽了声,把泪光按了下去。

李思瑾:“你会骑自行车吗,我恐怕不能骑了。”

“这附近没有卫生院了吗?”

“没有。”

他们走到路边,肖安辞蹲下身解锁。

他起身时李思瑾瞥到他颈侧有一个小伤口,伤口周围都红肿着,阳光照耀下,挺像皑皑白雪中的一抹红梅。

作者有话要说:涟溪“知了”是“jī yā sǐ”这个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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