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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上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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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能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找到曾经失去的东西。

像时光倒回那一天一样。

他贫瘠的土地上因为谢玦的出现开始出现新意,最初方衍试图拔除压制。

而此刻,他望着那扇窗,任由自己的爱意在心间生长,盎然春意席卷这六年的长冬。

方衍困在寒风中太久了,他应该走出来。

楼下的一盏灯照亮他的眼间,流转似水的眸,熠熠生辉。

落叶归根,水珠流向长江大海,失去的那部分自我也将回到身边。

方衍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犹豫。

-王茹,订一张去英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方衍需要向过去道个别,结束着六年的念想。

过去他想了无数次,再次遇见央央时他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像搭建好的多米诺骨牌,他用六年时间经营,在一瞬间坍塌夷为平地,连带着那些木雕都将灰飞烟灭。

方衍也只能说一句,谢谢你。

-谢玦,等我回国,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又笨拙的回复了谢玦发的那两条消息。

-我不莫名其妙。

-我也不是混蛋。

先告别过去,这是他对谢玦的尊重。

然后我们再谈爱。

方衍今夜无眠,王茹秉持着顶级秘书的业务能力,定了最早的一班航班。

谢玦醒来时看见方衍无力的辩驳,回怼一句。

-养你的鸟去吧。

这王八犊子。

谢玦一边刷牙,一边心里怒骂。

这些天他怨气可比鬼多。

方衍是没有看到谢玦的那句骂骂咧咧的话的,他在飞机上戴着眼罩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很紧张。

一只手把玩另一只手指的骨节,玩的无趣了就搭在椅子上敲着慢拍子,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看着这架飞机跨过山河,海峡,进入了阴沉的天空。

其实他紧张的不是可能会见到央央,而是他回国时,等待他的是什么呢?

方衍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失控感,摇摇欲坠,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在被稳稳托住和摔成一摊肉糜两头辗转。

像一个等待被判刑的犯人。

飞机开始降落,方衍下了飞机第一件事是给在英国为自己务工找人的事务所打了通电话。

他罕见的急迫:“酒吧的位置。”

“方总,您来英国了吗?”那人漫不经心,没有察觉到方衍的迫切:“稍等哈,我给你发。”

“需要过去...”话还没说完,方衍切掉了电话,点开了那个定位。

这家酒吧在伦敦艺术大学附近,他第一反应是这是谢玦的母校。

还挺巧的...方衍心想。

他坐在车上看着沿路的风景,不免得有些心生疑惑。

明明只是短暂的一夜,寥寥七八个小时,是人类这种拥有悠长寿命中蜻蜓点水般飞溅的那一滴水。

明明连那个人的全貌都未曾看清。

明明央央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怎么就能念想了六年呢?

他下了车。

熟悉的红色牌头,白字的灯光忽明忽暗,开在街边一角。

方衍六年前因为一支烟点不燃,顺着这下坡散步,走进这家酒吧。

他与央央的故事就此开始。

方衍不经感慨,有时候生命经历的无数个平平无奇的瞬间,或许会在三五年后成为心头滚烫的疤。

酒吧名叫Memory,老板是一个上了六十岁的华裔,他站在吧台的一角,现在还是待营业状态,方衍来的有些早。

“年轻人,还没营业呢。”他拿出一支烟斗,用一块方巾仔细擦拭,隔着不远的距离方衍都能闻见浓烈的烟草味。

“我找人。”

老头眯起眼,待烟雾散去他打量着方衍。

“我认识你,六年前在我店里闹事的那个中国人。”

这张脸论谁看一眼都不会忘记,他记忆很深刻,那个青年应该是张扬跋扈的,而眼前的这个人让他险些认错。

他平静如水,沉稳内敛,站在门口带着一身风雪,像是来找寻某个答案,眼中的困惑是被乌云遮住的弯月,晦暗不清。

方衍微微欠身,道了声歉,随之他又开口:“那您还记得央央吗?”

“Memory经营了二十年,客人来来去去,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他六年前在这里打过工,腰间有一块纹身。”

方衍想尽可能的去描述他的长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无论是六年前的他,还是央央。

“原来就是你啊...”老板从吧台走了出来,烟草随意的抖落在地上,他接着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个人以前在我这打过工,是黑工。被你带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的人,后来他在这附近上了大学每周都会来Memory喝酒...”

老头有些犹豫,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方衍。

“然后呢?”

“他找过你,那个年轻人形容你的样子形容的很详细。”他拍了拍方衍的肩头。

似乎是想安慰方衍:“年轻人,你们错过了。”

老头干笑了几声,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满了酒递给了方衍,酒精的催化会让人的情绪无限放大,这间酒吧他听过的故事太多,真情假意,虚虚实实。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告诉方衍,在那天之后,那个男人一周都会来这间酒吧三四次,向每一个酒保形容他的模样。

每一次都要问一句。

有没有一个叫方衍的找过他?

后来那个人渐渐的不来了,来到这里也不会再问,他借着酒精与许多人调情,让在这里工作并且知晓他事情的酒保都唏嘘不已,印象极其深刻。

像一段烂尾的诗,这个句号时隔六年居然又圆满起来了。

方衍抿了口酒,辛辣的味觉让他有些清醒,老板轻飘飘的一句他找过你,让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那天在离别之际,他亲吻上那腰身的白鸽。

一字一句,郑重的承诺。

“我会回来找你的。”

老头一支烟燃尽,火星熄灭发出滋啦声响,方衍却觉得这火花在灼烧着自己。

“你可以在这等等,那个孩子读的大学马上要举办校庆了,他一定会来到这的。”

老头很是笃定,他觉得那个人会再次来到这里。

他可能上了年龄,但那个瘦小的男人向他每一次问起有没有找他时,目光炯炯,如火如炬,坚定的让人移不开眼,所以也没有忘却。

方衍给了老板一串电话号码,让他一有消息立马给他打电话,郑重的再次对于六年前的闹事道了歉。

老板挥了挥手,手上卷着烟草:“你应该提前准备一束花,见旧情人应该浪漫些。”

方衍走到门前闻言回首:“可惜了,我想准备鲜花的,另有其人。”

他踏入风雪中,抬头望了望天空,阴霾的天,一切都在无限接近于昨天亦或者六年前。

方衍点开那个猫猫头像,头像突然切换了一下,从一只迎着阳光伸出爪的橘猫变成了一个看起来生闷气的小黑猫,像是在瞪着方衍。

方衍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他拿着手机对照着街景。

原来谢玦一年前在这喝过咖啡,照片里的他迎着罕见的明媚阳光端着一杯咖啡仰起头,笑的开怀。

他又翻向下一张。

谢玦蹲在地上抚摸一只敞开肚皮的肥猫,他没有看镜头低着头笑着,那天伦敦罕见出了太阳,晴光照耀在他的发丝间。

站在街头的男人捂住自己的心口。

这一路走走停停,方衍试图去了解谢玦过去生活的每一瞬间。

待过的咖啡店,打卡过的猫咖,最爱吃的中国菜馆,还有踩过雷的纹身店。

这是一条六年多以前的照片了,恶狠狠的吐槽。

-飞鸟都能纹成笨鸡!真的丑死了!

附带着一张窘着眉的怼脸自拍,眼眶被气的发红。方衍不经笑出声,他似乎没想起来。

谢玦的身体上没有纹身,只有一块疤痕。

这些天方衍一直在等待着那通电话,在房间内坐立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不知道是看着天花板看了多少天。

清脆的铃声撕碎了宁静,方衍立马直起身拿过手机。

“他来了,年轻人,要想让我帮你留住他,六年前的修理费你得双倍赔了。”

“十倍,我五分钟后就到。”

他就住在这家酒吧临街的酒店,最多一百米的距离却有些举步维艰,像是走了一个寒冬。

酒吧闪烁着正如六年前那般暖黄色的灯光,照映在雪地里与方衍的身上,但明显没有几年前闹热了。

他推开那扇门,那首歌像是在为他打着节拍,好巧不巧,当他踏进门的第一步,一首歌响了起来。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今晚,你感受到爱了吗,

It is where we are,

它是如此如影随行,

It's enough for this wide-eyed wanderer,

要让那流浪者叹讶长久,

That we got this far,

我们的爱已然足够,

And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今晚,你感受到爱了吗,

How it's laid to rest,

它岂能烟消云散。

老板的目光示意了吧台的一个小角落,瘦小的身影背对着方衍,头顶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模糊了方衍的视线。

他走的越近,回忆便越清晰。

这个人的右锁骨上有一颗红痣,头发是微卷的棕毛,身上是很浓重的脂粉气息,眼角下垂着,红着眼带着□□在身下摇晃时,望向他的眼神像只兔子。

方衍的手有些颤抖,他不用看这个人的脸,心底的答案已然揭晓了。

怎么会忘了自己呢?方衍心想。

因为他懦弱。

可憎的自尊心让他这些年来无法回头观望过去一眼,方衍怕他回过头看心生涩意的去感慨道:原来曾经的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热烈的活在这个世上。

光明的存在有时候并不是让身处黑暗的人产生希冀去追逐,而是时刻的提醒着他。

方衍早就死在了那个雨夜里。

那只颤抖的不像话的手拍了拍男人的肩头。

他转过身,暖调的灯光照在他们之间将距离拉近了些。

拨开云雾,他看清了一切,湿着的一双眼,僵硬的身躯,在嘈杂的音乐里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原来你在这。”

我找了你好久。

谢玦伸出一只手抚过方衍的眼,将那泪珠拭去。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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