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便是救不了,你又这么执着做什么?”枃无涯双手环胸的看着,“你一直用人家仙者的身份压制人家,这样好吗?”
女童可不管这么多,当即就大声哭喊了起来:“神仙本来就是该救人的,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呜呜呜呜……”女童哭的很伤心,在地上闹着。
“带我去看看。”谢珩终是于心不忍,道出了一句话。
女童听后立马就从地上站起来,带着两人进到了屋子里头。
屋子里很黑也很臭,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闻到这味道的枃无涯抬起袖子便遮住了鼻子。
女童跑到一边,将蜡烛都点上了,微弱的烛光将屋子里的一小范围照亮,可以看到床的位置,同时也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妇女。
“阿娘,仙尊来了。”女童抬着妇女的手说着,然而妇女一动不动,嘴唇甚至都已经成了紫色,脸上有着明显的尸斑,甚至还发出腐烂的气味。
不过妇女的整体还是完好的,甚至只是有这些现象还有味道,然而在枃无涯抬手将这障眼法去除的那一刻,床上的人早已面目全非,全身上下都是蠕动的蛆虫,在床上蠕动。
而女童见此,当即便被吓得跳了起来,大声尖叫的后退,嘶声力竭的哭了起来,喉咙都隐约有些哭哑了。
“阿娘!哇哇呜呜呜……”
谢珩见此,侧过头看向了枃无涯:“你这是做什么?”
“眼前的这个不过就是障眼法,去掉不就好了?”枃无涯反倒是觉得无所谓,人死不能复生,终是要面对的,一直看着这个虚像,沉迷其中,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最终一直埋藏在这永远逃不出的阴影里。
“你!”
枃无涯说的固然是有道理,可洛泱如今还小,让她如何面对唯一的亲人已经去了的现实?
枃无涯没体会过,自然是不懂。
“是你们杀了我的阿娘,仙尊哥哥怎么也会杀人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女童不断的痛苦哀嚎着,嘴里还在不断的喊叫着,在地上撒泼打滚。
枃无涯听到后诶了一声:“你这小孩,话怎么可以乱说,这事是我做的,你说我就算了,说仙尊做什么?又不是他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这还是枃无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这人间还真是不一样,人死不能复生,生老病死都是世间常态,怎么就是不能够接受这一切?
谢珩闭了闭眼,将床上原本到处都是是蛆虫啃食的尸体用灵力化成了人,蛆虫在那一刻全部都消失了,被灵力浮华。
妇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也有血色,本苍白的面孔也在慢慢的红润起来。
“这是什么?”枃无涯猛的转过头看向了谢珩。
谢珩见他如此震惊,也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句:“灵越。”
“灵越?灵越又是什么东西?”
“灵力化成的人。”
“灵力化成的人?这个倒是挺有趣的,说实在的还挺像。”枃无涯盯着床上的人看。
女童并不懂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只知道自己阿娘似乎活过来了。
谢珩趁着这个时间走了,灵越也可以老化,在灵越身上的那些灵力,只要灵越不动,便能活十年之久,若是动了,便会当场消散。
也算是给洛泱留下一个念想吧,十年后,洛泱也该长大了,长大了便什么都懂了。
谢珩想了很多,而枃无涯没有,枃无涯只会想当下,这么多年来,谢珩做事都会想前因后果,谨慎行事。
枃无涯也跟着谢珩走了出来,这东西还真的是神奇。
“灵越是怎么变出来了,能和我说说吗?”枃无涯一脸的好奇。
“灵力。”
“我知道,除了需要灵力还需要什么?”
“意念吧?”谢珩也说不清楚,这世间除了自己之外,谢珩还真的就不知道还有谁会造出灵越。
“瓣月便是灵越。”
瓣月?说句实话,瓣月看上去真的很像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用灵力化成的人,况且瓣月好像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
枃无涯沉思许久,嗯了一声,步伐都慢了许多,走在后面,手里慢慢的开始浮现出灵力,将灵力凝聚在了一块。
本以为这般就能够将变成灵越,可却一点用也没有,根本就变不出来。
久了后,枃无涯倒是越来越觉得谢珩是在诓骗自己,当即便不变了。
“要不仙尊变一个给我看看?”
在路途时,谢珩便使了洁净术将自身衣物清洁干净,而后又在这小山庄中行使灵力,不仅如此,还用灵力化出灵越。
谢珩此时本就不该多行使灵力,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自己使出灵力。
这次也是如此。
谢珩将灵力凝聚在了掌心中,至少有半刻钟左右,谢珩将灵力落在了地上,灵力缓缓而起,眼前的地上便站着一个人。
此人和谢珩极为相似,甚至长的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就分不出来。
枃无涯见后,便上前碰了碰这个灵越变成的人,还没碰几下,瞬间便化为了灵力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枃无涯转头看向谢珩。
谢珩淡然道:“收回了。”
“仙尊还真的是小气,多看一下都不行。”
枃无涯又岂会知晓方才谢珩施展出的灵越已经是灵力的极限,谢珩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虚弱的一面,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承受着。
好似一块冰,不懂得温暖为何物。
枃无涯也并非是懂得关心的人,才没过多久,便将谢珩受伤的事忘得精光。
“仙尊准备去哪?”
“坊湖镇。”
“去坊湖镇做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虽然谢珩一直都不肯主动说话,但枃无涯还是想和谢珩走在一块,谢珩的身上有一股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并非是给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人。
身上扛起重任,便放不下来了。
谢珩看上去就像是游手好闲的一样,可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很忙碌,很多要事要做?
或许是多管闲事吧。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要事。
也才从那个小山庄出来没过多久,这天怎么就又黑了。
枃无涯看着天上的落日晚霞,喃喃自语了起来,枃无涯并不喜欢一直跟着,也不想一直徒步行走。
这般走久了,也是有些累了。
“仙尊不累吗?”枃无涯此时此刻已经猫着腰走了。
“你若是累了,便停下歇息吧。”谢珩微微侧过头,看了身后的枃无涯一眼便回了头,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好笑。明明都已经走累了,却还要跟着自己。
这到处都是山路,总觉得往哪里走都不对劲,枃无涯没有去过坊湖镇,便一直跟着谢珩走。
可跟着谢珩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他们一直都在这片竹林之中绕来绕去,虽然每次走的都不一样,但枃无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树上飘下花瓣,落下花雨时,枃无涯这才抬头好好的看了看四周,算是走到了吧?
可还没等谢珩往前走,枃无涯就开始往前走了。
然而谢珩当即便伸出手来将枃无涯给拉住,不让其往前走去。
枃无涯低眉看着谢珩的手,满脸的疑惑:“仙尊拉我做什么?”
“那不是坊湖镇。”
枃无涯听后极其失落的哦了一声:“那好吧,还要多久才能到?这天都快黑了,难不成又要在这荒郊野岭的过一晚?”
“仙尊昨夜昏睡过去了,自然是不知道。”
谢珩轻哼了一声:“什么意思?”
“夜晚时会有一堆草药灵精出现,仙尊若是不想被他们一直看着,还是早些走吧。”
谢珩听后觉得是有些道理,可过了一会儿,谢珩只觉得枃无涯说的这些格外的荒唐。
“这里又不是望山巅,哪来的草药灵精?嗯?”
枃无涯有些夸张的恍然大悟,像是故意做给谢珩看的:“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枃无涯一路上巴拉巴拉个不停的,原本以为不会与枃无涯有过多的接触,没想到这后面,枃无涯竟会一直跟着自己。
“雪勿,瓣月?”
“这我便不知了,应该是去芩合城,若不是,我也想不出来会去何处。”
这一灵一妖的,枃无涯怎会知道他们会去哪里,都没与谢珩禀报,更别说与枃无涯禀报了。
谢珩愣了片刻,还以为他们两个会与枃无涯知乎一声,没想到既然没有,倒是令谢珩有些不解。
“对了,方才仙尊是走到了什么地方,竟还会有枝林花。”
话说来说去,枃无涯还是会问的。
“不知。”
“既然仙尊不知,那我们便一起去看看如何?”方才谢珩拉着自己,定然是这花后有什么秘密。
谢珩并不喜欢隐瞒着,越隐瞒便越说明里面有什么不可看的东西,也只有这样,能够抵消。
“你若是喜欢,去看便是。”
在谢珩回应枃无涯的那一刻起,枃无涯就在观察谢珩脸上的神情,见此人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顿然也失去了兴趣。
“那倒也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枝(‘qi’第二声)林花。
有什么秘密呢~
当然是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