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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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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筱,醒醒,云筱?”

泪痕还在脸上,眼睛肿了一圈,哭累了之后我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战……师傅,你回来了……”才一张口,哭腔就出来了,他反倒笑了一下,故作生气说:“还好意思哭,要不是你把那老头气成那样,本尊也不用特地将他送回去,还听了他一箩筐的牢骚。”

九天战神?

叫彦平上神,前任战神,老头?!

我想笑,可又被心事堵住胸口,“师傅……下午文渊帝君差人过来找你……”先抛出一句,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看他对文渊帝君的印象如何。

战神淡淡地说:“嗯,他是不是不想修竞天剑了?”

……真神了。

“你怎么知道?!”

“他每次不找点事出来才不正常,说三个月的时候我就心说完了,三个月意味着三年也未必能修好,但我没想到这才月余的光景他就开始找事。”

战神这般闲聊家常的语气,让我觉得他拿我当自己人看待,听上去,他和帝君十分熟络,但关系很官方,有点像各自为政的部门领导。

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就好……我略微宽心,身体放松下来,不禁给自己邀功说:“那位小仙君,叫兰亭仙君……”

“是他的弟子。”

“哦原来是弟子,我给兰亭仙君奉了茶……”

“他的人还喝了我们的茶?”

“…………”

的确,上次我们去送剑,文渊帝君好像没请我们喝茶。

随便就把战神打发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

“哦哦,然后我选好了剑……”

“你选了哪一柄?”

“惊鸿!”

看到战神的笑容我就明白自己又上套了!

我一定是又选了他早就替我做主的那柄剑!

“然后呢?”

“那个兰亭仙君好不讲道理,欺负我不会仙法,竟强硬地把我带到了上次和师傅一起去的凌霄大殿,我在大殿后面的一个庭园里面见到了文渊帝君……”

说到这里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跳动,马上就要说到他让我换师傅的事了,也许战神和文渊帝君说的不一样,他是骗我的,“我……他让我把剑带回去,我不肯,我怕带回来,以后再让他帮忙就难了,但如果我就是不拿的话,东西还在他那里,道理上他就得继续修剑……”

“你做的对,”战神面上给予了肯定,却没往心里去,说:“但我想你很难与他抗衡,他想做的事往往都能做成,恐怕三言两语就让你自己主动把剑拿回来……剑呢?你已经给我拿回来了吗?”

“没有没有!我最后也没有拿!剑还在他那里!”

他听了不禁挑眉,似乎对我刮目相看。

“…………”

但只得意了一瞬,心情就灰暗下来。

“怎么了?”

“师傅……文渊帝君还说……他……”

“什么?”

“说他愿意当我的师傅,让我转投他门下……”

战神面上不辨喜怒,没有表态,让我继续说,可我已经没的说了,我多希望他黑下脸拍着桌子说“岂有此理”,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我当时就想拒绝他,但他让我回来好好想想,别着急答复他……我就回来了……”

“为了不吓到你,竟允许你将剑留在他那里了,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说话。”

“师傅……那拜师的事……”

“看你自己,你想去他那里吗?”

手不由得攥紧自己的衣袍,“我……我不知道……”

纠结着要不要把文渊帝君说的全部内容都告诉他,他会气帝君心术不正,保护我吗?还是随便我的去留,任帝君胡作非为呢……

“我……”在我支支吾吾的时候,他并不催促我,给我压力,只是静静等我自己做决定,可我更希望他给我些态度,不要让我猜,我咬了咬下嘴唇,“他说我只能从你和他里面选一个……师傅你明白他在说什么吗?他说的不是师傅里面选一个,他是说……”

“我知道。”

“………”

什么?他说他知道?

我脑袋发懵,他见我僵住,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面前来,我猛地抽回手,犯着狠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他……他把我压在桌子上……”

看我情绪激动,他问我说:“那如果是我,你愿意吗?”

“…………”

如果是他,我愿意吗?

什么意思?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冷不丁捅了一刀。

“我不会强迫你的。”

“…………”

所以文渊帝君说的都是真的?

不会强迫我是什么意思?

还要在我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玩弄我吗?

大口地呼吸,不然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周围污浊沉闷的空气让我感到窒息。

话已挑明,无需再遮掩什么,他把我拥入了怀中……

不,不是,是我自己向前倾身,主动送入了他的怀抱。

连最后可以倚仗的稻草也没有了,他和他们是一伙的,仿佛听见了自己信仰崩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感,像脚下裂开了一道缝,我一脚踩空,掉了下去,骤然失重,下面是饿兽巨口,还是万丈深渊?

我必须抓着点什么东西,于是我将自己送了出去,投入了他的怀抱……

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是战神或是文渊帝君他们逼迫了我,他们高高在上,不屑于做这种事,就算有人相信,那也不过是一桩大神们的风流韵事,被他们看上,甚至是我的造化,我在天宫只是势单力薄的卑微小仙,是一个永远融入不进去的外来者,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人会替我说话,我是一个说谎成性的心机女,他们甚至会给陶染翻案,曾轻信我的话的人,会千百倍地唾骂我……

就算有一天,真的曝出了丑闻,令他们名誉受损,他们稍作安排,就可以让我人间蒸发……

但如果我愿意当玩物,至少我可以依靠他吧……

我湿漉漉的眼神,就像乞食的小狗,不会有人忍心抛弃我吧?

他抬起我的下巴,我忽然推开他:“不!这样不对!”

“你不是收我做徒弟吗?你怎么能对我有这种心思!”

“你……恶心!卑鄙!”

“嘴上说不会强迫我!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又被你们拐到了天宫!我除了屈从你们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不愿意!不愿意!”

在渐入佳境时,我忽然发起疯来,他也不坚持,我的眼睛追随着他的身影,我希望他的情绪能有些起伏,或被我激怒,或暴露本性,这样才能找出破绽,可他却不紧也不慢,坐下说:“你需要想清楚,如果你今天从这里跑出去了,你想过自己该怎么回来吗?”

他闲适地支着头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该给自己留好退路。开启一场战争的先决条件是,提前想好如何结束它,不然战争只会朝着失控发展。”

他说:“你需要我,多于我需要你。”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有恃无恐的漠然样子,浇灭了我的气焰。

“可你不是我师傅吗?”

“我现在也是啊,我说了,我不会强迫你。”

我不禁燃起希望,“那我就和阮师兄他们一样吗?你待我也能如此吗?”

“我对你的要求会宽松很多。”

说完,他又反驳自己说:“不对,我对你没要求。”

露出一丝笑意,手指轻叩了一下台面。

“那……”

那时我都忘了什么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但你需要我更多,所以你还是会来找我,只是早晚而已,人只要有捷径,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走捷径,而那时,你也知道了,我是对你敞开的。”

始终没有丝毫威胁的意味,他是用阐述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那笃定的姿态,让人灰心。

“为什么是我……”

“也不一定是你。”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为我这份单纯。

如果我不抓紧机会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这是他想告诉我的。

“那……如果我去找文渊帝君……会怎样?你会生气吗?”

“为何要问我?想和我提条件?”

“………”他只是对我笑了一笑,我就觉得手心出汗。

“你想去就去吧,我是不会阻拦你的,但你会去吗?你虽然没与他打过交道,但也不敢在他面前像对我这样大吵大闹吧?直觉告诉你,他不会纵容你的,不是吗?你回来找我,不是已经做了选择吗?我好像不需要再额外答应你什么了吧?”

“……你……你……那你喜欢我吗?”

酝酿了半天,却问出如此卑微的问题,我该有多绝望,女人只要有爱,就什么都愿意做吗,当玩物也变得能够忍受了吗?他笑了,我能看出来他这次的笑容是真心的,他被我逗乐了,我能问出这种问题,恰恰说明我和他的对话不在同一层面上,我就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而他的思考方式却是成年人的,理性、现实。

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不言语,这一刻,我只觉得万念俱灰,在谈判中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什么权益都未争取到,只是不断地被人告知自己的命运……

他站起身,来到我面前,他不介意偶尔做一做主动的那一个,“你在顾虑什么呢?”把手放在我头顶,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在对待一个孩子,我感受着头顶柔缓而有力的抚摸,我想骂他,偏偏泪水往外涌了出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其实很害怕,我讨厌孤立无援,讨厌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他的温柔让我发现了自己的懦弱,我委屈地说:“当初是你救下了我,可现在又是你在逼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只当我的师傅……我才刚刚开始把你当师傅看待!我不是真的想要换师傅,我原先以为你恨我……不想看到我……”

“就算你说你不会强迫我做什么,但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有这样的心思,我怎么还能把你当师傅那样相处……你破坏了这一切……”

见我哭上瘾了,没完没了,他逐渐失去耐性,也不愿再陪我演小女生的戏码,冷冰冰地说:“我想你是误会了。”说完把手收了回去。

“………”

再次将虚构的温情场景击碎。

为了那点剩余的自尊心,我将眼泪憋回。

过热的头脑冷下来后,我也觉得可笑,我刚刚竟然对着一个要拿我当玩物的人哭诉?羚羊向狮子哭诉,希望得到食物链上一层的理解与同情?想象着他对我有什么情感?

也许他收我为徒从来就不是为了补偿陶染对我带来的伤害,陶染犯罪,与他何干?将两者混为一谈,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收我为徒,也只是掩人耳目。

“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强烈,就不和你说这么多了,你一直表现得很淡然,也很乖巧,我以为你能经受住这些,也能想明白,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呢,还有比这还轻松的代价吗,你该庆幸自己仍有这样的价值,和别人都不一样,被偏爱,被纵容,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为你担待,你觉得你是凭什么?凡人升仙所经历的苦楚,你不妨去问问灵瑜……”

“其实你也不是不明白,一开始也会无所适从,抱有好奇,问凭什么是自己,但久而久之,就坦然接受了这些好处,甚至还嫌不够,处处抱怨,顾影自怜……不过既然我说了不会逼迫你,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过你的闲散生活。”

这样的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我措手不及,又将我剥光放在镁光灯下,我就像是一个无知又笨拙的小丑,慌忙上台,可笑的举止引来台下的哄堂嘲笑。

他说我得来的太易,贪心不足……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是我要来天宫的吗?

“不……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刻,我甚至期盼着他能给我一个台阶,不要让我真的去求他,好在他还没有那么绝情,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和主人闹别扭的小狗,倔强地被他揽入怀中,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安稳的,我抬起头,男人沉默地看着我,目光深邃柔和,只要我乖巧听话,他不会吝啬柔情的一面,他是九天战神,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可以为我遮风挡雨,他给了我体面的身份、照拂,也愿意养着我,我不再需要担心什么了……

和他们作对,我要战胜所有人……

但顺从他们,我只需要战胜我自己……

我贪恋这一丝虚假的温度,不愿意离开它,在天宫,我什么都不是,处处都被嫌弃,而它让我觉得自己有价值,被需要……

但又有声音告诉我这是错的,那多事的声音企图把在壁炉旁打盹的我拖进冰冷刺骨的暴雨下……

不,我不走,只要我愿意当主人脚旁的宠物,就能享受温暖干燥的壁炉,还有主人喂的食物,外面多少野猫都在羡慕我呢,月尘师兄不是说了吗,不知多少人眼馋我当上九天战神的徒弟……

我的温顺服帖让他以为我想通了,他低头想亲吻我,我也将脸扬起,如同递投名状,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的,情爱和吃饭喝水也没有差别,不过是生理需求,把人生的主导权交出去,自己该有多轻松,却在唇齿碰触之前猛地推开了他,“不……不、不……这样不对!我要去暴雨下……”他不知我在说什么,外面并未下一滴雨,何来暴雨,我却不顾一切地逃离了紫宸宫。

我没想过如何才能再回来,但现在这个地方只会让我的意志消沉,它狡猾又梦幻,那里有着甜美的糖果,一切都像是糖做成的陷阱,只要我点头,这些糖果就是我的了,我可以不劳而获,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指责自己的软弱,怎么能屈从强权,在知晓真相后,依然贪图轻松的生活,如果我做了,那就是堕落的开始,再没法回头了……

可又在心底为自己辩护,将我推向对方怀抱的不是我自己,是那些伤害我的人,他们冷眼旁观我在泥潭里挣扎,还朝下面扔石头,却不愿意拉我一把……

而我在他那里,还有价值……他抱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个男人对我的渴望,那里面也许有着某种情感,他也许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但喜欢就能强迫我成为他的宠物了吗,他有什么资格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如果哪天他又有别的宠物了呢,我该怎么办……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在混乱中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阳光中醒来,雨过天晴,我仿佛死过一次一样。

“阮师兄,我想修习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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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长。。连贯的也没法切割

女主心路历程还挺还原的,是得纠结纠结,但不看脸的话纠结度立减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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