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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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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婶婶口中神秘的东房,在几个时辰后,宋槐终于揭晓了它的秘密。

一间不大的房子,堆了半数木柴,地上铺着干枯稻草,侧卧了一个姑娘。

残破的窗纸有光透过,清晰地映在姑娘脸上,姑娘一手撑额,风轻云淡看着被扔进来的来人,“哟呵,好巧啊,两位?”

“不巧。”

宋槐心情在那场真假齐光的闹剧里起落起落落,如今已经翻不起半点水花了,她面无表情地在褚似禾身边坐下,接受了现实。

岑聿掸去被喽啰推搡时沾的灰尘,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巡视一圈,挑了个较好的位置坐下假寐。

两个姑娘的谈话落在他的耳朵里。

“你俩咋进来做客啦?”

“呵,这位公子是个江湖骗子,伤透了庞德的心,顺道把我也扔进来了呗。”

宋槐轻啧,回想之前岑聿在堂上撒的蹩脚谎言,先说自己是齐光的哥哥,又说自己与齐光幼年失散来此寻亲,次次被揭穿,最后才承认自己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

庞德脸色青白交错,往日的和善再也装不下去,亲自去捉拿岑聿,岑聿满堂乱窜闹得人仰马翻,在齐光伸手抓住他才被逮到。

而宋槐静滞在原地,宛若在风里凌乱。

她不理解这是什么奇葩行为。

如同现在一般,不理解之前在堂上撒欢泼闹的岑聿,转眼间,就可以待在破小柴房恬静休憩。

宋槐嘴皮子动了动,想问问岑聿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不成?

可没有。

她只是接着微光,瞧见岑聿眼下淡淡青影,似昨晚没睡好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转头继续和褚似禾搭话。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来了?”

“不知道,那几个土匪给我开的门,我就进来咯。”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宋槐检查了遍褚似禾全身上下,并无一点伤痕。

褚似禾闻言,撇撇嘴回答道:“那几个小喽啰能做什么?没用的东西。”

“不过……”褚似禾语气顿了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嗤笑起来,“这破寨子是真穷啊。”

宋槐略带好奇瞧她。

褚似禾解释道:“刚开始那几个土匪威胁我带去牢房受刑,让我听话点。”

“结果推开门,就一个破柴堆,我嘲笑他们刑具没有,连个铁链都没有,还配叫受刑?那几人顿时气了,撂下狠话说不让我吃一粒饭就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褚似禾说到此处,呵呵两声地翻了白眼。

“后来呢?”

“他们就走咯,留下两人把守,我闲着无聊就偷听他们墙角。有个声音丑的劝另一个更丑的别生气,等他们那批货到了就要我好看。”

“货,什么货?”宋槐皱眉问,直觉告诉她,这批货极有可能是齐光带来的。

可齐光一个徽州商人,能和土匪寨做什么交易呢?

这……也是岑聿这次来虎头寨的原因吗?

褚似禾把身子挪到稻草更松软的地方躺下,双头枕在脑后,敷衍回答:“还能什么?要我好看,不就刀啊剑啊那些破玩意儿吗?”

“再说了,一个土匪寨子,我们当时对峙时候拿的什么?木棍,铁锹,锄头?连像样的刀剑都没有。”

“要我是大当家的话,走上致富之路的第一条,就是给大伙配好东西,才好打家劫舍抢钱。”

宋槐:“……”

看不出来褚似禾还有当土匪的天赋?

“哦对,现在什么时辰了?”

宋槐听到褚似禾问,在心里估摸了一会儿,“酉时开宴,现在应当是戌时。”

“戌时?”褚似禾闭眼嘀咕一声,根本不避讳岑聿还和她俩共处一室,道:“那尤二等会就要来找我问话了。”

“这么快?”

褚似禾瞥了眼她,脸上写满了不理解,“不快的大姐,套完话我们就该下山了,赶回望春楼干饭去吧,快饿死我了。”

“他们真一顿没给你吃?”宋槐听见最后一句,低下头在身上找东西边问道。

“废话,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饭都没看着。”褚似禾继续补充道:“这次我可给你帮了大忙,不得好好感谢我?”

下一刻,她张开的嘴被塞了个馒头。

宋槐庆幸自己早上还能藏下个馒头,看褚似禾边嫌弃边啃馒头的样子,微笑道:“行,奇珍异宝,尽管拿去。”

沉下去的黑夜不见光亮,东房乱堆枯草里,三人都安安静静的,岑聿靠在墙角休息,宋槐在空地上用木棍划拉,褚似禾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来人提着灯笼推开门,关于前世真相也即将被揭晓。

宋槐想知道,这个虎头寨和她爹究竟有什么关系,庞德甚至不惜砸下血本来污蔑她家。

尤二粗声粗气,“那个狗贼的女儿,滚出来。”

手中木棍闻声断,宋槐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褚似禾侧头,单手系好有些松散的腕带,大大咧咧地,起身先一步跨出了房门。

亮起一瞬的灯光转眼被隔绝在门外,和着粗犷人声逐渐远去,东房又回到寂静般黑不见影。

宋槐松开手中半截木棍,垂下眼,淡淡开口:“大人,我曾听闻徽州盛产铁矿,由燕朝铸铁司一手掌控。而齐光,大抵是个私营的贩铁商吧。”

盐铁官营,私贩者按燕朝律法,当处死刑。

墙角靠坐的男人一动未动,没回答。

似得到肯定答案吧,宋槐低声继续推测,“土匪口中的那批货,都是些铁铸的刀剑吧?大人此行,是来抓人的。”

“可大人独身一人怎么抓呢?”

“可能那些随从是大人的人,可能那个齐光也是大人的人,可能押上山的货是大人的货。”

宋槐歪头,在黑暗里捕捉岑聿的方向,轻声问道:“大人,我说的可对?”

岑聿终于有所动作,缓缓睁开眼眸,深晦不见底,和宋槐探询的目光对上。

乌漆嘛黑的夜,明明什么也看不着,可宋槐觉得,仿佛岑聿能看见她,而他的目光让她忍不住避让。

“你们今晚便会离开吧。”

岑聿未答,语气平静似一样风雨难泛起的湖水。

“不错,再待下去,褚似禾会饿得想啃人的。”宋槐不清不淡地开了个小小玩笑,笑道:“再说了,我俩要是打扰大人办事,让那群土匪跑了,可是天大的罪过咯。”

岑聿移开眼,不再搭话。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东房,两人各靠一边不再对视,只隐隐可以听见彼此呼吸错落。

一个时辰之后,满室寂静被喧哗打破,褚似禾是被人大力推进房内,门扉“咣当”一声重重关上,颤颤巍巍地,落下一层薄灰。

隔着木门,还能听见远处尤二的怒吼,看来这次尤二又被褚似禾气得不清。

褚似禾跌了个踉跄才稳住身子,神色却不见丝毫恼怒,笑眯眯朝迎过来的宋槐问:“你猜猜,我忽悠到了什么?”

尤二本想找褚似禾这个假冒的“宋槐”打听消息,却被她接二连三的刺激,口不择言时顺着她的话说,褚似禾就在零零碎碎里勉强拼起真相。

宋槐一怔,听褚似禾揭开答案。

庞德是靖安侯在南境时的部下,这是褚似禾开口的第一句话。

南境外族众多,关系复杂,难受中央调控,这次更是起乱造反,靖安侯在一年前受令,领兵前往南境平乱。

在边陲小城结束一战后,救了被俘虏的庞德等人。

庞德等人养好伤后随行,跟在靖安侯身后打了几把仗,想要誓死跟随靖安侯,却被他不留情面地拒绝,甚至被出言侮辱。

尤二听说大哥被靖安侯下了面子后,跑到他的帐篷外连翻唾骂,被维护的守卫赶出了军营,几十号人在庞德的煽动下,对靖安侯记恨在心,离开了南境,一路北上,最后寻了离京百里外的馁云山安营扎寨。

“当然,这是从尤二口中得来的,话有私心,不可全信。”褚似禾如是说道。

宋槐点点头,并不完全相信尤二的话,她爹虽然五大三粗,但绝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这次他们传谣,就是纯粹为了报复靖安侯。”

褚似禾话音落下,杵立在一旁静默无言的岑聿眼神微动,垂下的的手指微绻,碰向腰间,却并无那块苍翠玉佩。

“应当吧。”宋槐轻蹙眉头,心里还有些疑惑,但好像也没有更能解释的话了。

“行,任务完成。”褚似禾十分满意地拍了下手,“等下一班土匪换岗空隙,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虎头寨真不亏是土匪搭的寨子,巡逻防守比起军中差得远多了,没纪律,站岗还讲小话打瞌睡,没脑子,换岗就是没人半个时辰。

要是她,直接把这群浑水摸鱼的打个满地找牙。

宋槐拉着褚似禾在草堆坐下,只需要等待门外那几个土匪换岗时,夜黑风高,再加武功高强的褚女侠,逃跑不成问题。

过了一阵子,宋槐听到门外有个人打了个哈欠,拍上另一个人的肩,“我说,也到时间了吧,去把那两个叫来,该咱们去睡觉了。”

另一个人警觉地看向身后的东房,三个人待在里头没听见多余动静,终究忍不住袭来的困意,伸了个懒腰,两人静悄地走了。

贴近门沿,脚步声逐渐远去至无闻,褚似禾抬手示意了下,宋槐起身跟近。

褚似禾往身后瞧了眼儿,她习武眼力好,可以见岑聿靠在墙边垂眼,纹丝不动,提醒道:“兄弟,大难临头不走吗?”

“他不走。”宋槐走上前拉住褚似禾的袖子,想了想还是回头,笑着和岑聿小声告别,“大人,我们走啦,你注意安全。”

话说完了,还是没人回应,宋槐撇撇嘴,果真是冷漠无情的家伙。

褚似禾在撬锁,“咔嚓”轻声响,铁锁往下坠,被推开门的褚似禾稳稳接住,拿在手里朝宋槐晃。

宋槐配合地竖起大拇指夸赞,将要踏出房门那一步,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你们两个人可以吗?”

“哎,这位兄弟,请不要小看我的实力。”

宋槐眼疾手快,按下褚似禾即将对岑聿伸起的中指,回过身答:“她识路,卫八他们也会在山下接应我们。”

“哦。”

就这样?

宋槐看向他,借着远处灯火还是黑夜月色,勉强可以看清他的模样,她不喜欢这副皮囊,却有些期待他还会说出什么。

彼此相望,莫名、说不清的情绪缠绕其间,岑聿于是垂下眼,面色淡然,声音清冽若泉:“那,小心点。”

宋槐满意地抿起笑意,挥手告别,这次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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