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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剑祸生断头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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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是奇怪。

夫郎明明穿着新娘喜服,戴着红盖头,却偏偏给了她一种男子特有的气息。

宽大又厚实的胸膛、轻松抱起一个女子的不费劲,以及他那节节分明的大手......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但她并未立即敲定自己那不成文理的猜想。

可一旦产生了质疑,就再也无法回到毫无防备的过去。

反而,这种猜疑在被人发觉时,是一种致命的慌张,是一种令人无头绪,又恐惧被看穿的唏嘘不已。

她那看似无人看透的心思,怕是已经被夫郎窥视了很多很多遍。

才会听见夫郎问:“在想什么?”

天怜衣脸色故作镇定自若:“啊?”

这一刻,她是无比的慌乱。

她自知,无论自己在他人眼中有多厉害,但在夫郎眼中,她何时何地都是一只小白鼠,始终都掀不起多大的波浪,造不成什么威胁。

当然,这只是她自认为。

然而,她的自认为在一大长段时间内都是错误的。

在夫郎眼里,即使上天有诸多神仙官,都不及在他心里,天怜衣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神圣到每次去心上观磕头前,都会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晒干自己的血,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血玷污她那高洁的心上观。

神圣到每次她牵自己手时,他都不敢太用力,甚至宁愿自己血淋淋的,也几乎不主动牵。

神圣到他会冒着身份败露的风险,也不愿意让天怜衣踩在红布裹尸上。

夫郎平静地说:“没事。”

有夫郎在,他们很快就走过断头岭,见到了一直坐在轿子里等他们两个人的阿善和良人。

一到安全地,夫郎就主动放天怜衣下来。

本以为她会直接跑去跟阿善说关于解药一事,但她却停下来,停在自己身边好一会。

似乎是在犹豫,然后很温柔地说了一句:“谢谢夫郎。”

多像第一次在这里相遇的那一刻,她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谢谢夫郎”。

他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点头:“嗯。”

然后,她才去到了阿善的轿子边上。

阿善:“娘娘,这里的战士们可有解药?”

天怜衣失落地摇头:“没有。”

良人:“那怎么办?”

天怜衣:“去鬼头国找断头王后。她能帮治病。”

阿善为人善良是真,性子懦弱也是真,多愁善感更是真。

一听说是断头王后,阿善立即就见不到希望了。

她为鬼这么几百年,修为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没听过断头王后这个人的风评。

自己是什么地位的人,又岂能配获得站在云端之上的断头王后救赎?

阿善皱起眉头,似乎看不见什么希望:“断头王后定不会给我治病的。娘娘,阿善这不过是坏骨毒,无事的。不去了吧?”

天怜衣一听她这么说,立即就否定了:“怎能不去?都走到这了,若是不去,一明知你病情可治却放任不管,为不妥。二,本就愧疚于夫郎替我担下的账,中途说不去了,岂不是对不住夫郎?”

天怜衣安慰她:“不管如何,先去试一下,或许就成功了呢?”

于是,他们又进鬼头国去了。

天怜衣折回夫郎身边时,见他已然站在了新的轿子前,他是在等自己。

她想了一番,无论夫郎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质疑也好,千真万确也罢。

这一路走来,夫郎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忙,论初心,他也不过是想要跟在自己身边修行;论身份,他虽然是三界三坏之一,但就事论事,他并没有伤害过自己什么;论人品,他行事有界限,向来不越矩,毫无不良嗜好,可谓是品行端正,值得信赖。

于是,她来到夫郎身边,笑着说:“夫郎为何先不上轿,在等我?”

仿佛这样有说有笑玩闹,才会抵消夫郎心中早已猜透的心思。

夫郎也故作不知地说:“可不是吗?”

天怜衣:“那走吧。”

她依然会伸出手给湿淋淋的夫郎牵,但这次的夫郎却是犹豫了很久,也没有抬起自己的手来牵上。

反倒是天怜衣主动弯腰牵住了他那垂着的手,说:“走呀。”

两人上了轿子,好像方才的质疑不过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暴,来的平静,走的也平静。

他们就这样坐着,牵着手,时不时地聊一会,风和日丽,场面和谐。

天怜衣:“这里是断头王后的地盘,夫郎又在这里多年,可否告知我一些关于断头王后的事情,让我多了解了解她?”

夫郎一听,一笑,说:“好啊。”

断头王后,顾名思义,断了头的王后。

她在外的风评分为极端的两派:好的好到底,坏的坏到底。喜欢她的人很喜欢,不喜欢她的人就非常不喜欢。

只因:

旁人无法真正知道她,是因为从未接触过她。于是都像传闻那般害怕她、提防她、甚至是贬低她,严词批评她那不良的违反三纲五常的作风不正。

但跟断头王后站在同一个巅峰上的夫郎来说,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中豪杰:做女子时,她就端庄大方,撑起一个国家的存亡;做人/妻时,她明辨是非,懂得维护颜面;做国王时,她爱国爱民,众生平等。

为何非要强调众生平等?

只因鬼头国先前是明显的男尊女卑习俗,女性没有一丝地位,上不了台面,说不了话,被欺负了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她嫁过来后,当上国王的那一刻起,本就惹得男性国民强烈反对与排斥,再加上她颁发的第一条法规是:废除女子无权制度,倡导男女平等,众生平等。

于此,鬼头国彻底炸裂了。

她是受尽片刻百民虚爱的公主,国人憎恶、千夫所指的断头王后,更是骄傲不逊的死徒。

天怜衣不解,问:“为何一个倡导众生平等的明君,落得这般对待?”

受尽百民虚爱是极好之事,可又是为何在受尽百民虚爱的同时,却遭受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

堂堂一个明君,爱国爱民,又为何是骄傲不逊的死徒?

惑,真是惑。

夫郎说:“受尽片刻的百民虚爱,是因为她为了国家,远嫁和亲到鬼头国。受尽国人憎恨、千夫所指,是因为她杀了鬼头国的先王,成为了新王。骄傲不逊的死徒,是因为她是‘凶’。”

这,这,这,每个跟她有关的词,单拎出来都成一个故事啊。

《百民虚爱》

都说做任何事情,开头最难,坚持下去更难。

断头王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先前是梅花国唯一一个公主,叫病梅。

但谁不知道,说是公主不过是明面上的好听,说难听点的,她就是一个商品。

好战的鬼头国军队打的那场梅花逝战,就是跟梅花国打的。梅花国输掉了战争,不愿意赔给边关土地,于是将她送给鬼头国的国王当妾。

她含泪远嫁他国,算得上是护住了梅花国暂时的安危,于是她获得到了梅花国暂时的百民虚爱。

但她深知,这种爱戴是虚假的。

《国人憎恨、千夫所指》

上一秒还在深受百民虚爱的病梅,为何一下子就沦落成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地步来?

是因为成亲那晚,发生了一件很大的变故。这场变故直接导致鬼头国换了一位国王,还是前无古人的女君。

其实,原本事故是不会产生的。

只因鬼头国的王贪图病梅的美色,喝醉了酒后发生点夫妻间之事实属正常。

可奈何两国之间习俗差异太大,喝醉酒后的王对病梅乱下手,嘴里还是一些诋毁女性的话语,让病梅听了很不爽。

再者说了,病梅心本就不在鬼头国的王身上,被迫和亲远嫁实属无策之举,谁叫她是个公主呢?

公主的命,向来不是如此吗?

她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她心灰意冷,含泪要服从鬼头国的王时,鬼头国的王突然对她说:“美人已经到手,梅花国可以不用存在了,这样,美人的翅膀才不会硬。”

说过了,她做女子时端庄大方,撑起一个国家的存亡。

她都已经落得这般下场,眼前的臭男人却要反悔灭了梅花国。

这让她心中的怨气彻底爆发。

柔弱之人,柔到底了,是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一个强悍威猛的国王的。

病梅当场捅死了国王,含泪恐惧又坚定地说:“为了我的国家,我割舍情爱,断掉儿女情长托身于你。你却丝毫不减地贬低我、讽刺我、让我女子颜面擦在你们男子用脚踩脏的地上。不仅如此,你出尔反尔,毫无守信可言,这个王的位置,就让我来替你坐吧。”

鬼头国的王就这样死于病梅的床上,腹部被刀捅得血肉模糊。而行事的弱女子病梅浑身上下都是他的血,看起来恐怖极了。

一国之君的王死了,按理说举国上下都要抓拿她砍头才对。

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一脸平静地坐在床边,任由王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衣。

她哭笑不得地回望这一生。

她不幸了,被困在宫里当商品;爱过,但失去了,即使她依然是张白纸,但在名分上,早已成为了他人的妾,最为低贱的妾。现在,她成为了杀/人/犯,杀的还是一国之君。

她冷静,极为的冷静。

冷静到当所有国民都要讨伐她时,她拿着国王印玺强行坐上了王的位置。

她是王,那么所有人都无法抓她杀她。

不仅如此,在先王国丧那几天,她还是规矩地穿上了丧服,但面对先王后宫的妃子,尤其在是她一个妾刚来的,就坐上王位的王后眼里最是不服她。

病梅也知道她不服自己,毕竟她堂堂一个王后,居然在王死后无法掌权,心中自然不服。她膝下几位皇子未能登基,她当不上太后就更不服了。

于是怎么着,病梅先发制人,以王后与王感情深厚为由,让她去活葬陪先王,只因她对病梅说了这么一段话:“没有夫君,你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永远不可能体面见人。你一身荣耀,都是夫君给的,就连你的国家国民爱戴你,都是夫君给你的这个机会,你才得以享受百民虚爱的感觉。”

病梅一听,一笑:“什么台面还需要男人给撑起,我不能自己撑?什么体面不是自己争取的?我的荣耀,我受尽百民虚爱,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居然认为这些东西都需要男人给才得以风光无限,那么就去陪先王吧,让他继续在下/面给你无尽的荣耀。”

于是,王后也被她干掉了。

她就此坐在王的宝座上,成为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王。

《骄傲不逊的死徒》

当了国人憎恨、千夫所指的王,她从不管这些,依然想要如何管理好鬼头国为主要事件。

但有一天,噩耗传来了。

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被无相国军队屠杀在森林里,她最得意的手下祸祸一个人回来报军情。

可偏偏,受伤的祸祸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赶不在一个半男半女相的人,一把剑横着捅进了病梅的脖子前到来。

她很难以置信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短短二十几岁的生命。

她被捅的那日,是站在鬼头国最高的中央台被捅死的。祸祸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是她即将死去的那瞬间。

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军队全军覆没了,鬼头国的王死了,鬼头国的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所有人都将这一切推向了病梅,说她是凶,一来就克死了国王,又克死了保家卫国的军队,还克死了自己,最终要克死整个鬼头国才算真正的结束。

那个半男半女相的人并没有屠杀整个鬼头国百姓,反而只是一句不言地捅死病梅后,独自离开了。

后来,荒芜国来犯鬼头国,就在鬼头国要灭亡之时,成了凶的病梅回来掌控政权,以凶鬼的能力逼退了荒芜国军队。

自此,被逼退的荒芜国消失了,有人说是她太过于血腥残暴,直接将一个国家的文明给灭断了;也有人说是荒芜国咎由自取,落得这个下场本该如此。

她也被称为断头王后,继续当鬼头国的王到至今。

外界只流传了她如何如何坏,如何如何血腥地屠杀了荒芜国文明,如何如何迫害无相国生人百姓,说她残暴无比,血腥无人性。

她这才出名的。

然而夫郎跟她分享的,可是很少人知晓的事情。

天怜衣有所悟:“这样看来,断头王后应该没有那么难以相处。”

夫郎无奈一笑:“嗯?挺难相处的。”

天怜衣见他这般犹豫,应该是他跟断头王后见过面,打过交道的。

天怜衣尴尬一笑:“啊?是吗?听夫郎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她为人挺仗义的。”

她没见过断头王后,不清楚这状况。

夫郎又说:“她比一剑祸生更难以相处。”

夫郎好像真的有故事要说,但又不说出来。

说实话,天怜衣也想知道他跟其他两坏的关系如何。

天怜衣又问:“夫郎,你说,断头王后和一剑祸生站的高度都差不多,平日里会不会有碰见的时候啊?碰见了的话,两个人是不是吵得很厉害?打得翻天覆地?”

她有点好奇。

夫郎:“......”

夫郎直言:“这一千年,他们只见过一面,但没有吵架,没有动手。场面好像还挺...和谐的?”

天怜衣一愣,和谐?这两人这么大的仇,还能这么和谐共处???

恩怨化小,小化了,了了便是好了?

天怜衣顿顿,还想问:“那夫郎还能告诉我,夫郎的‘新娘轿主’是怎么来的吗?”

三界出名的三坏一好中,“断头王后”,是因为被剑捅了脖子后得来的;“一剑祸生”,不难猜就是捅了断头王后才得的;“观君追师”,是天庭最高统治神帝君观;而“新娘轿主”是从何而来,她实在也好奇,但又猜不对。

索性本尊就坐在眼前,倒不如直接问来得爽快。

可是,天怜衣又立即说:“夫郎若是觉得不便,是可以不必说的。我理解,我理解。”

谁知,夫郎却笑了一下,然后才说:“怎么来的?无非就是为爱甘愿穿了一身新娘喜服,坐在花轿里等待心爱之人罢了。”

仅仅是一个坐在轿子里一千年,只为等待心爱之人到来的新娘罢了。

说得真简单,云淡风轻。

夫郎问她:“你会不会怕我?”

天怜衣看向他,说:“不怕。”

夫郎心一乐:“为何?”

天怜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跟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这人向来喜欢凭感觉交友。我若是喜欢跟一个人相处,哪怕他是烂泥扶不上墙,我也喜欢跟他待在一块。但我若是不喜欢,就算他是三界第一,我也不喜欢。”

交友也好,谈恋爱也好,在天庭的这一千年里,天怜衣从未跟自己不喜欢的神仙官有过太多交际。

理由就是一起待着不舒服,感觉不舒服。

但偏偏,感觉给人带来的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天怜衣也想不通一件事:“我遇到了一个人,想来可能并不太熟悉,若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到那种想要什么事情都跟他分享的程度。可现在,我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很吸引我,让我不由得想跟他待在一块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我都觉得我是无比的自由,轻松,甚至还很快乐。”

夫郎一听,一笑:“这是遇见喜欢的人了?”

天怜衣一愣:“啊?这...这就是...就是喜欢吗?”

这一千年里,她也不是说没见过好看的神仙官,甚至是有闲心的神官还给她搭配了个绯闻对象,她只觉得离谱,心中从未有过那种感觉。

夫郎反问:“这不是喜欢的感觉吗?”

天怜衣顿时扶额苦笑:“太久没喜欢一个人了,都忘记了喜欢是什么滋味。”

很快,天怜衣就否认了这就是喜欢的观点,因为她说:“或许只是我个人爱分享,这肯定不是喜欢。”

夫郎还问:“是吗?”

天怜衣肯定地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拿出那根绑了一千年的红线给夫郎看。

虽然,虽然夫郎可能根本就无法透过红盖头看见这根红线,但她依然说:“我不能对不起这个人。虽然,他可能早已经也忘了我,忘记为我绑上这根红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他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过我生命里,我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恋情。”

夫郎的心一悬,一跳,一紧张。

被红盖头遮住的脸尽是愧疚意,他突然就抬手摸摸那根红线,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就此涌上心头,让他回味无穷。

这是他亲自在理想国一棵花树下为她绑上的红线啊。

夫郎故作无事发生般说:“或许他从未忘记过你。爱一直在,他也一直在。”

他从未忘记过你,更从未忘记过爱你。

天怜衣:“是吗?”

夫郎转移了话题:“你跟我分享了一件事,那我也跟你分享一件事吧。”

只见夫郎微微转身,留了一个背影给天怜衣。若是仔细发现,会看见红盖头遮住的一半头发里也有一根红线。

天怜衣不知为何,突然也上手摸了摸那根红线,听见夫郎说:“这根红线,是我心爱之人在一棵开得最灿烂的花树下为我绑上的。我曾许诺过她,要让她成为我此生的唯一。”

此生的唯一,唯一的唯一,永远的唯一。

天怜衣:“你做到了吗?”

夫郎很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做到了。即使我们没到一拜天地的地步,但已经为彼此穿上喜服,已经坐上花轿出了家门,差一点就可以幸福了。”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但一切都差一点就幸福了。

真的,就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不用一人在天,一人在地,相隔一千年之久爱而不得。

但没关系,这迟来的爱,他要给了。

说实话,天怜衣是羡慕夫郎情爱的,但羡慕的同时,她又替他们觉得惋惜。

天怜衣:“所以夫郎跟在我身边,是为了爱修行?”

夫郎点头,回答:“是的,为了爱。”

修行他是一个字都不提,就是为了爱,一份迟来了千年的爱。

夫郎:“夫郎此生愿为一人,只愿为了给予一人这世上最虔诚的爱、最真正的爱付出一切。心甘情愿为爱,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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