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该怎么试探呢？

上次他问叶光那人的眼睛如何，他可以找人医治。谁知那姓叶的摆了摆手说：“我家宝贝的眼睛可好看了，灿若繁星点点，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看到的。所以我让他蒙了布，不是看不见。”

娘的。崔不暝看向了他风情万种各种卖弄的媳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怀疑他的修为，但是找人试探必定起疑立敌。”崔不暝细细说了叶光的事。

“傻子呵~”如意娘摇了摇头，一点都没把崔不暝放在眼里。

“你派人试探，若是他死了，是他技不如人。若是他没死，你就杀了前去试探他的人表明自己的清白好了。”

崔不暝闻言，冷笑了一声：“你说的轻巧，这般出尔反尔，用过后弃如敝履，那以后谁还敢听令于我。”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会有人不乖乖听话吗？”如意娘摇头嗤笑，扭着腰起身，“好了，我要去试试那位府上不安分的客人了，别介意。大不了到时候给我一封休书喽~”

香味经久不散，崔不暝立在原地，思索着如意娘宛如蛇蝎的话，却全然不知这话已经尽数被烛朦窃听了去。

坏了，腹背受敌。烛朦飞快将这消息传音给了唐嘉。若是两边同时动手，烛朦怕顾及不到唐嘉。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唐嘉道。

钟秀为如意娘新研制的化妆品和香水里有致幻和行动迟缓的东西，他料想如意娘应当已经中招。

况且，如意娘的一些面首也在用同样有这效果的香水，只不过唐嘉为他们分发了解药。如意娘想不中招都难。

他闭门不出，却始终是执棋之人，落一子，便让对方满盘皆输。

如意娘回府，渴盼出去的人自然早已经回了房间乖乖待着。

她疲惫得挥手，帮她揉太阳穴的男人就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帮她揉腿。

“熠儿，帮我把匀清唤来，这妆容受了风尘，不干净了。”那些丑男人的目光真是晦气死了。她现在看自己府上这些人，都觉得个个赏心悦目。

“是。”

钟秀平时就是负责为如意娘上妆的。他握着眉笔，细细描摹着女子的眉，一双眼睛专注，盛满了如意娘的如花容颜。

“匀清啊，我就喜欢你为我描眉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我。”如意娘叹道，“你可知道男子为女子描眉是什么意思？”

钟秀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做事，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如意娘倒也不会因此怪罪他。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世人都说千人宠不如一人懂，可我找不到懂我的人啊，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匀清？”

钟秀收了眉笔，才淡淡回答：“知己难求。”他拿起了唇脂，用木著点取，落在了如意娘的唇上。

这下如意娘不说话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状成，美人看着镜中人，朱唇开合，眸含秋水，问道：“我美吗？”

“不可方物。”

钟秀站在如意娘身后，回答到，等着如意娘放他回去般。

“世人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匀清，你画得了皮，画得了骨吗？”

钟秀只是拱手，低头恭敬道：“匀清惭愧，斗胆一试。”

打磨得光滑的镜面上，闪过一点星光。

夜已深。

如意娘房间的灯倏然熄灭，似乎睡了。熠儿照例守在门口，嘴角噙着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

这个夜实在是太安静了，连报丧的乌鸦都缄默不语。安静得像是毫无波澜的平静水面，水的深处，却暗流汹涌。

烛朦下得结界微微波动，唐嘉却没有察觉。

他似乎倦了，下一秒就毫无防备地倒躺在了床上。

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了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目光幽暗。

隐匿了气息，缠绕在唐嘉手腕上的小蛇猛地警惕地睁开了眼，吐了吐腥红的芯子。

两相对视，黑影和红影于是缠斗起来，颇有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架势。

但饶是如此，唐嘉不动分毫，被护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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