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青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我震惊道:“你受伤了?!”
他咬紧发白的唇:“别声张。”
我又急又气:“怎么不早说,作死啊你。”
摸着黑把人带到秘密诊所,消毒,杀菌,翻出手术钳,取出子弹。
等到一切完成,他早晕了。
我顶着满头汗坐到长椅上,看着月光洒在身上,摸遍了所有兜,也没找到烟。
实在懒得动了,将就在长椅上睡着了。
20(M国二十四年腊月二十八)
苏叶青醒了,我气得没给他好脸色。
他嬉皮笑脸道:“许大夫,辛苦了。”
我将包子扔他怀里:“不敢,领导!”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知道你不喜欢见血吗,没敢早告诉你。”
“那你是打算坟头长草才让我知道吗?”
他沉默了一会,回我:“得招募新成员了。”
我大为震动,每当招募新成员,那就代表有人牺牲了。
那个每次接待我的老掌柜的恐怕是有去无回了,他家庭美满,有个十岁的儿子和刚过七十大寿的母亲。
我喉咙发紧:“老刘呢?”
他俩眼放空:“牺牲了。”
我想起魏国项满脸的悲痛,用一人换一人的命,这到底意义何在。
两人都沉默了。
直到他疲倦地闭眼,我暗自起誓:“你放心,等到胜利的那天,我会亲自刻上他的墓志铭,告诉世人他是英雄。”
21(M国二十四年腊月二十九)
我于凌晨回屋,母亲焦急道:“你去哪儿了?你父亲昨日来找你,我说你去学校了,他就去找你,学校说你压根就没去。”
每次任务前,我都会留纸条撒谎称学校有事。
我答非所问:“父亲找我有事?”
“今日市里有个文学交流会,你父亲让你收拾收拾,随他一起去。”
“我一个教数学的老师去交流文学,那不是瞎子摸象么。”
母亲不乐意了:“又不是让你去搞,是让你去交流,我都替你答应了,你不去也得去。”
我对母亲赤赤为母之心实在无力辩驳,她希望我娶妻生子,我只一心希望变革成功。
我套上父亲给我置办的那套西装,被迫营业。作为一个新进党派的成员,在保合党派与新进党派政局如此焦灼的大背景下,在对方的文学宴上大肆交际,若苏叶青观此一景,定会惊我为崧生岳降。
连司马恒都对我赞赏有嘉:“你很适合当外交官。”
“谢谢,承蒙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恭维道。
“何止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胸兜露出的口袋巾,摸了摸手帕上的纹路:“还是上次那件?”
他真是火眼金睛,我一早任务下线,中午又上岗营业,实在懒得去装扮,只能竖起拇指佩服:“您真是明察秋毫,高啊。不瞒您说,就我那几两碎银,一个月都不够我去喝几壶酒的,哪还有钱去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