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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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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七)

有时巧合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天我教授完两节数学课后,一男生到教师的办公室,我以为他这位语文课代表,照例是来找同室的赵培元老师的,结果他站在我桌前磨磨唧唧了一会儿,难于启齿地问我借毛笔,我问他借来何用,他说快过年了了,准备卖对联,这俩天先练练字。

我故意说我也正有此想法,小伙子顿时就有些手无足措了,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向我赔不是,说听说学校给每个老师配了一套笔墨和一套行书的练字帖,他以为我一个数学老师用不着,所以才向我借的。

我赶忙拉住他窘迫的身影,笑道:“嘿,小伙子,这么骄傲干嘛,我开玩笑的。”

随后拿出抽屉里的毛笔和字帖,递给他。

他眼框瞬间红了,眼里的泪转了一圈又一圈,对我道谢:“谢谢许惜白老师。”

他的困境让我感同身受,想起了在F国洗餐盘洗到半夜两点又回宿舍继续看书的经历。

我鼓励他:“勤工俭学,没什么可值得自卑的,老师在国外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句话好似触动了他的某一点,眼泪仿若被打开了阀门,直接坠了下来。

男孩子都有极强的自尊心,我转身错开他的狼狈,一边故作从书架中翻找,一边说:“我这儿还有一本对联对仗手册,你稍等一会儿,我找找。”

柜门的玻璃上反射出他背着我偷偷抹了把眼泪后,抬头对我说:“不用麻烦了,许老师。”

“这本书也是学校发笔墨附带的,我从没看过,放着也没用。”我说着,就装模作样浏览了一边书籍名,从某个早已心知肚明的地方拿了手册,递给他。

他爱惜地打开,浏览了一眼,高兴道:“谢谢老师,我还从没想道,对仗还讲究这么多。”

“是吗?”我走到他身侧,不经意扫了眼他左手拇指捻着的页中那一处:‘君对父,魏对吴。北岳对……’

一瞬间,我茅塞顿开,按照对仗口则,吴对魏,家对国,君对父或相,相与项同音。

吴家君就是魏国项!

真真是巧哉!妙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M国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

我雇佣了一辆车,跟踪了魏国项两日,发现他每晚都在一家名为小野家的日本料理店就餐。

我决心去碰碰运气,于是在他前脚风尘仆仆地进店后,我后脚就踏了进去,女店员问他:“今天是两位吗?”

魏国项卵圆形脸,脸部线条柔和,但左眉骨上有条三四厘米的疤,犀利的眼神,以及瘦削精干的身型,彰显了他一身挞伐的军人气势。他端详了我几秒,眼睛眯了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照旧。”

我对女店员笑道:“我听朋友说你家味道很好,顾来尝尝,算是你家新的食客。”

女店员:“不好意思,请跟我来。”

她领我走向一包房,我脱鞋时,用眼尾扫了扫魏国项进去的包间位置,默默记下,左数第三间房。

女店员用我需要些什么,我早就打听好了这家招牌,要了鱼子酱寿司和清酒。

半个小时后,我吃光了寿司,就往衣服上撒清酒,直到自己都能闻到浓郁的酒味,才作罢。

按照预先准备好的剧本,第一步,摇摇晃晃走出去问店员洗手间在哪里,去里面绕上一圈,误打误撞地闯进魏国项的包间。

第二步,装作醉酒,闭眼躺到地板上,对着盘腿坐在对面的魏国项说:“武(吴)老师,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头晕死了,走了,回去了。

“先生,你认错人了。”他说。

我眼都未睁,挥手嚷道:“胡说,我可是党国第3578位留洋归国的大学教授,怎会认错人?”

3578是我学籍的档案号,也是我入组织的编号,如若他真是我接线人,定然明白其中曲艺。

“先生,你喝醉了。”他说。

不好!难道真认错人了。我‘晃悠悠’地爬起来,‘勉强’坐正,‘艰难’地睁开一眼问他:“你谁?怎么进我的包间?”

他手指沾酒,以酒代墨在桌上写道:“0139.”

终于接上头了,我刚松了口气,他后边就续上了一排字:我被监视了。

随机大拇指指向门的方向,佯装厉声道:“先生,你醉了,请你出去!”

我手指沾酒回道:周六市图书馆,《道学真经》。又快速用袖口抹去所有酒渍,理直气壮撒酒疯:“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的包间,定是你走错了。”

话落,迅速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对门外的人先发制人道:“你谁?怎么站在我门边?”

那人估计被整得有点懵了:“我路过。”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打了个嗝,指着屋里的人:“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被我胡搅蛮缠的脾气弄得一脸充血:“不,我真路过。”

我喊道:“来人啊,有人闹事了。”

这一嗓子终于成功地,把赶来赴我之约的武文泽和女店员招来了,我对着发小武文泽诉苦:“你去哪儿了?他俩进咱包间还不承认。”

武文泽扶住我,扇了扇鼻子:“赫,你这是喝了多少?”然后扭头对屋里的魏国项赔礼道:“先生,对不住了,他喝醉了,给您添麻烦了,今儿承蒙您给个面子,这酒钱我给了。”

魏国项一脸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滚吧。都散了吧。”

看热闹的都默默退了出去。

武文泽给女店员塞了几张票子:“连这位先生的也付了,剩下的当你小费。”

女店员自然乐得屁颠屁颠地去办了。

众人散去,唯独我,还得把戏唱全了,边被武文泽拖着往外走,边嚷嚷道:“这什么人啊,俩大男人占别人房还不让说了。”

武文泽见状,立马把我抱起扔上了车。

我是真的累啊,做戏太不容易啊,一沾座就见周公了。等我睡到自然醒,车已在自家门口。

武文泽抱怨道:“大少爷,我就来晚了那么一会儿,你就给我闯了多大的祸吗?”

“我怎么了?”我眼睛发直般一脸懵。

“你知不知道你刚闯进魏副部长的包间里,占着人包间不走,丢人丢得我都想装作不认识你。”

“瞎说,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事情。”

“大少爷,你这出国溜了一圈,酒量是没见长,撒酒疯的能力到涨了不少,以前醉了就抱着我喊爹,现在还敢酒后不认账了。”

往事不堪回首,我老脸一红:“得得,我错了,晚上请你喝酒。”

“还喝?!”他惊魂未定道。

我回想料理店内他那罕见的、憋屈的模样,乐道:“不了不了,我都快饿死了,去老地方吃一顿吧。”

他看我这乐哉的神情,就晓得我忆起了些,怒道:“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别人看在我老子那点面子,你这会儿哭得调都没了,我长这么大,摊上你把里子都丢干净了。”

我强词夺理道:“那也不能完全都怪我啊,我每次约你,你都磨磨唧唧的迟到,你早到一会儿不就没这事了嘛。”

“我那儿不是有正事吗?”他嚣张地气势一下子被熄灭了。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那臭美的性子,见人前换装非得换一两个钟头。”我翻了个白眼,怼他。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侧身一脸认真地看我:“我听说F国人的思想和行为都很开放,你不会受了他们的影响吧?”

“什么?”我一时没听明白。

“尤其你寂寞的时候。”

“寂寞的时候?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和外国女人乱搞了?”

这回换我怒了,一巴掌削他后脑勺:“你这龌龊的脑袋每天想什么呢,我又要打工,又要上学,哪有那个时间。”

他顿时嬉皮笑脸道:“没,没就好,我这不是好几年没见你,担心你变坏了嘛。”

我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在国内受教育十一年,受本国文化的影响更根深蒂固些,出去怎么会不爱惜自己。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他笑得极其灿烂:“瞧我这嘴,真不会说话,走走走,好几年没见你了,出去聊会儿。”

我无语地被他牵着走。

话说,我如果变浪荡了,他管得着么,我就纳闷了,没和别人那什么,他个大男人高兴个什么劲啊。

(M国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四)

《道学真经》原本早已失传,唯一被后人相传的副本珍藏在市图书馆,随着尊孔和民主主义的推崇,道教这类学说所涉及的专业几乎凤毛麟角,顾这本书现在被当作镇店之宝之一,放置在二楼哲学书籍区的最上层的书架上,显少有人问津。

我掐着傍晚4点30,即关门前半小时的点的到的,已近黄昏,楼下三三两两的人在看书,二楼上有三个学生聚在一起看着书,我沿着所有书架绕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才去了哲学书籍区,打开书籍目录,第三章下边被铅笔标注了三个点,我翻到第三章,每页页脚下有一小段摩尔斯电码,我在脑海里把它们连起来,赫赫是:Meet Jenny at the Blank of East Asia,他让我去东亚银洋约见珍妮,我猜应该那里有笔魏国项想转移但未成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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