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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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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贵妃宫中早年有个小宫女,名唤连翘。彼时萧澈少年初成,俊朗无双。小宫女动了心思,每每寻得机会与萧澈近身侍候,起初众人并未太过在意,直到后来,竟被云莲嬷嬷撞见连翘给萧澈递丝帕。这便惹恼了贵妃,打了连翘一顿板子。云莲念她年纪尚轻,便与贵妃求情逐她出宫去了。

可谁知这连翘鬼迷心窍,竟在出宫前一日在后园寻得萧澈,表面跪拜请罪,而后忽然起身想要拉着他一同落湖。

幸得萧澈躲闪及时,只连翘一个落入水中,萧澈欲去下去搭救,被云莲等一众人拉住。连翘不通水性,待人将其从湖中救起,人已经没了气息。萧澈眼见着婢女在眼前溺死,几日未开口说话。从那往后,祁贵妃便只留朗玉与刘章在萧澈身前侍候,就连王府正院中的家仆,有事都需先呈了刘章与朗玉,女仆们更是从不敢逾矩。故而这些年来萧澈身边一直甚少有女子走动。

今日一番,不免令众人想起这段往事。

七王府内,萧澈手持卷宗坐于榻上,方几上的茶汤腾起低矮的雾气。

三柱香过去,刘章依然跪在堂外,朗玉立于一侧不敢作声。

若要挨上一顿板子,刘章倒也心安,只是萧澈就这么沉默着,反倒令他越发心慌。

自从祁贵妃宫中出来,萧澈就未再与二人说过一句话。任刘章扑通一声跪在堂外请罪,萧澈也依旧沉不发一言。朗玉本欲劝谏几句,但他少见王爷如此愠怒的时候,于是只得赔站在一侧不敢多言。

又过半晌,萧澈放下手中卷宗对刘章道,“本王知道,你自小在母妃宫中长大,自然对母妃恭敬有加。既如此,母妃寿宴,你便去一并去宫中听差吧。”

刘章闻言大惊,“咚”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王爷,属下知错了!王爷莫要赶我走......往后我扫院子,当门丁,也要留在王爷身边!”

萧澈平静道,“王府从不缺门丁杂役。”

刘章此时才悔悟到,究竟哪般该说哪般不该。

朗玉见萧澈脸色稍有缓和,赶紧求情道,“刘章甚蠢,还请王爷饶了他这回。”说着蹬去刘章一脚。

刘章赶紧磕头作揖,“王爷,定不会有下次了!”

萧澈慢悠悠地进了口茶,“明日便去母妃宫中听差,待寿宴结束,再议你的去留,退下。”

言毕,萧澈又拿起手中的卷宗。

朗玉拉扯着刘章退了出去。

刘章顶着额头上的包丧气道,“惹恼了王爷,到了贵妃宫中,定也是要受罚的。”

朗玉瞥去一眼,“谁教你管不住这张嘴,失了分寸。王爷宽宏,这是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可莫再犯糊涂了!”

刘章方才光顾着害怕担忧,这会儿脑子才清醒起来,王爷和贵妃,只能选一个,可再不能行差踏错!

红豆包子铺重新开张不过数日,铺子里已是每市满座,来得稍晚些便要排起队来。寻常的宾客都想来试试这不一样的吃法,加之食样搭配精心,口味也调配得当,来客都觉得省心不少。

这日晚市,铺子里人声鼎沸,有好奇的客人夹起一道粉煎骨头问道,“掌柜的,这当真是王府中的菜式?”

不等许昭昭作答,程睿便在账房里答道,“七王府可是订了本铺数月的食盒,这还能有假。”

许昭昭也不多做解释,只笑盈盈地说起菜肴,“您这道粉煎骨头当真是点对了。上好的排骨裹上绿豆粉,再加花椒末和葱末,用新熬的油两面煎香,肉香酥透又不油腻,咬上一口,任什么烦心事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那食客似又认真咀嚼一番,颌首示好。

又有食客问道,“这道真君粥可就是王爷平日里修道的餐食?”

许昭昭笑答,“梗米健脾,山杏开胃,任谁用了都舒适安然。”

这道梗米和熟杏熬煮的真君粥是胡桃桃偏爱的口味,许昭昭特意嘱咐了厨子留出一些给她。胡桃桃经营起铺面日渐精进,每日指挥着杂役忙里忙外,俨然成了铺子里最忙碌的人。她与许昭昭打趣说,自己更像是掌柜的,许昭昭倒成了闲散老板。许昭昭则说,自己不是闲散,而是所谋甚大。

胡桃桃觉得一路走来诸多琐事虽想来荒唐,但许昭昭仅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便真的在城东立稳了脚跟,一如她俩在拱桥上边啃包子边说的那样。程睿也是一脸笃信,几番来问许昭昭,是不是要把秦白白的铺子也一并盘下?许昭昭每次听到都小心翼翼顾盼左右,生怕给秦白白听了去。

红豆包子铺的生意好了,账房的盈余也多起来,几个人做起事便都更有劲头。

三人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美美地用上一餐宵夜,又畅想一番未来憧憬,心满意足地收了市。

翌日一早,朗玉带着车轿来访,请许昭昭到七王府一叙。

萧澈的车轿内宽敞舒适,内里整个包裹着淡青色的锦缎布面,偶尔能闻到一丝浅淡的檀香。

穿过城东行至王府,高大的院墙围绕着整个府邸,大门两侧是两只巨大的石兽,石瓦宝顶沿一字垂下,瓦檐自两侧微微翘起,并不见城东常有的华丽斗拱。

一道不宽不窄的青石路径直通向府内的主宅,两侧庭院清雅,多木阁和竹兰。

许昭昭跟随朗玉行至正堂,见萧澈一身湖蓝锦袍端坐其中,于是屈身行礼后站至一旁。

萧澈轻咳一声开口道,“下月初五,是母妃寿宴,本王需呈菜一道,你......可能担当?”

许昭昭听罢眼睛一亮,躬身道,“多谢王爷提点,民女定当尽力!”

萧澈似料到许昭昭的反应一般,“本王把话说在前头,母妃与本王不同,你若是敢乱打寿宴的旗号,以母妃的脾气,定会严惩不贷。”

许昭昭闻言蹙眉道,“是......一点儿都不许提吗?”

“若未经允,一个字都不许提。且......宫宴中的规矩甚为严苛,你可有把握?”

许昭昭泄下气来,做了不许说,那不是白做?而且听起来,倘若做不好还风险甚大?

萧澈见她颇为犹豫,顺势说道,“你若觉得能力不济,本王便从别处想想办法,帮你推了这个差使,如何?”

许昭昭听到“能力不济”四个字,瞬间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她挺挺腰板对萧澈道,“宫宴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所谓规矩,学学也便会了。宴会的膳食,按需照做便是,只要足够用心,定能呈出一番美味来。”

萧澈见状眉目间一怔,而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许老板既然这么爽快,那便就如此。明日起来府里试菜,顺带学些宫廷礼数。”

许昭昭一愣,环视四周道,“还......还要来王府里学?“

“不然呢,在你的铺子里学?”

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至此,许昭昭只好答应下来,退身去了。

萧澈望着一只背影暗暗琢磨,“为了要赢,竟然好处都不要了?”

回到铺子里,许昭昭蔫头耷脑坐在窗边,不免有些后悔。只怪自己走得太急,竟忘了谈价钱。如今不仅接了个哑巴差,整个人都还要困到王府里去。

叹气间,胡桃桃递过一壶热茶。

“何事烦闷,怎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许昭昭斟上一盏茶道,“七王爷,要我去备一道贵妃寿宴的菜品。”

胡桃桃也给自己斟上一盏,“这是喜事啊,以后我们也有宫宴的食样啦!”

许昭昭咽下一口茶,摩挲着茶盏无奈道,“可是七王爷说了,若未经允,一个字都不让说,怕是要白忙一场。”

胡桃桃也进一口茶道,“那便去求个允诺,不就行了?”

许昭昭顷刻间茅塞顿开,隔着桌子抓起胡桃桃的肩膀摇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是颗福星啊!”

胡桃桃手里的茶汤被摇晃得洒了一桌子,嫌弃道,“福星的茶都被你摇洒啦!”

*

许昭昭顶着每日清晨的朝霞开始了王府的修行之路。

首先教她日行礼数的是外庭的女婢,许昭昭自带一本册薄,将所学记录下来已备温习。那女婢笑道,“第一次见人用学规矩还要记账的。”

萧澈远远望着,觉得今日院中鸟儿的啼叫声分外悦耳。

将至午膳,许昭招随婢女来到王府的膳堂。

刚进门,许昭招一眼便望见萧澈一人独坐在七尺大桌前,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

萧澈看着许昭昭愣在一旁,问道,“有何不妥?”

许昭昭挤出一脸皮肉之笑道,“王爷的餐桌......当真气派。”

话是这么说出口,但萧澈并未听出一丝赞许之意。

许昭昭又望向四周,只有一些草木书画和玲珑器皿的装饰。奇怪的是,怎不见拂尘、丹药、太上老君?

“母妃寿宴,你可有揣摩?”萧澈投来审视的目光。

许昭昭思忖片刻道,“依民女之见,寿宴与食肆之宴颇有不同,单单做出好滋味远远不够,还可能适得其反。这道菜应是既合贵妃口味,又有吉祥寓意,重要的是还要搭配宫宴整席的口味方为上选。”

萧澈微微颌首。

许昭招略带遗憾道道,“只是可惜,无法提前看到整个席面的安排。”

萧澈望去朗玉一眼,又看看外面,朗玉立刻领悟,“禀王爷,刘章就在外庭,属下这就唤他进来。”

许昭昭好奇地望向门口。

只见刘章弯腰碎步走进来,“禀王爷,贵妃挂念王爷,特意让属下带来宫里新做的羊肉饼子,还请王爷趁热吃。”

说着将食盒一层层掀起在桌面上一字摆开。说是一道羊肉饼子,却带着各色小菜五种,什锦羹一碗,蘸料三碟,还有糕点一碟和一盘酥白的秋梨。

从前许昭昭只觉得,什么宫廷豪宴南餐北饮,哪怕是满汉全席自己也是见过的。而如今这宫里简简单单的一餐如此精致地呈现在眼前,她才似乎明白,宫廷宴饮与百姓餐桌实非同一片天地。

羊肉的嫩香和调料的风味自桌面飘散开来,中间还夹杂着酥梨的淡淡清甜,许昭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引得一直不敢抬头的刘章闻声望来。

刘章眼见一女子立于堂内,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打翻了餐碟。

萧澈眉间一颤,刘章扑通一声跪在桌前,“王爷恕罪,属下刚眼花了。”说着再抬起头望去许昭昭的方向,四目相对,许昭昭礼貌一笑。

刘章慌忙道,“属、属下什么都没看见,属下告退!”说着就要退出堂去。

一旁的朗玉捉住其衣领将他半路截下,“王爷唤你有话要问。”

萧澈沉声道,“母妃寿宴,都有何菜式?”

刘章不敢抬眼,只低头掰着手指一一数来,“回禀王爷,今年贵妃寿宴暂设看盘果子十行,下酒十二盏,插食七道,劝酒果子十番,劝酒小蝶十味。其中下酒每盏设两碟,第一盏,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第二盏,三脆羹、萌芽肚;第三盏,螃蟹酿枨、玉蕊羹......”

许昭昭听得目瞪口呆,待刘章数到第六盏,她才想起掏出手中的薄册,走到刘章身边道,“这位大人,您说慢点,我好记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今日两更。晚6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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