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入轮回。”

“所以，你才离开了楚楚？”赵悦想了想，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疾声道：“可是这里面有展昭什么事？为何楚楚会认定是他……”

沈鹤松静默了半晌，方道：“在我四处游历之时，早就知道了展昭，我深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值得托付终身，我想，待我离去后，若是楚楚与他结缘，自然可安稳度日。展昭，他是配得起楚楚的……”

沈鹤松的言论一直像个正常人一般，他的深情与遗憾甚至打动了赵悦，令她不由生出恻隐之心来，可他这一番话，却令她忍不住气笑了。

“托妻献子？你没事儿吧？你不会觉得自己很伟大，甚至又自我感动一回吧？”赵悦明知面前是一个有些道行的百年老鬼，若是激怒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她实在是没忍住，一顿连珠炮持续不断地输出：“你自己的媳妇，自己管不了，便给她寻了个旁人来接盘？你瞅着展昭好，便设计甩给他一个媳妇，外加一个孩子，展昭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你问过他的感受吗？你问过他想不想要楚楚吗？‘他是配得起楚楚的’……他自然配得起，这世间没有他配不起的女子！可是配得起就得要吗？敢情除了你家楚楚姑娘，旁人的感受都不重要是吧？”

“对不起！”

“展昭他是个人，他有感情的……嗯？呃……”突然听到“对不起”三个字，赵悦愣了愣，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输出，想了想，还是把未尽之言咽了回去。

“那个……我知道，这是你一厢情愿而已，展昭他……不会同意的。方才我只是一时情急……”赵悦见他静默，倒是生出些歉意，以为自己方才有些过激，让他面上挂不住了。

“原本……我自是有办法叫他愿意。”偏偏这沈鹤松不知死地又来了一句。

“嗯？！！！”

“你别着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才是我来找你的主要原因。”沈鹤松往桌旁飘了飘，就近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赵悦甚至觉得，若不是他并非实体，他定是要倒上一杯茶来喝两口再开讲的。

“我原本，是想要往展昭的头脑中植入一些记忆。”

现在赵悦明白了，这个沈鹤松，他是打定了主意，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已经没有心劲儿再去追问什么，反正他总归是要说的，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便好。

沈鹤松顿了顿，仿佛在等着赵悦发问，见她半天没反应，黑影头部往她这里转了转，看到赵悦面无表情盯着他，似乎有些意外，只好讪讪地又开了口。

“我掐算出展昭之母给他留了一件遗物，便是那朵玉桃花，故此，我亦幻化出一朵来，以为凭证。只是，后来我灵力消散，加之不得不离开，那个便消失了，不过没关系，展昭那里有，我想着让他告诉楚楚，是他带走了。”

思维缜密，赵悦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其实以我剩余的力量，想在展昭的记忆之上稍作修改，并非难事，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失败了。”

赵悦轻呼出一口气，暗道：“老天有眼。”

“每当我想修改他的记忆时，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总有一个人的面孔突然闪现，将我修改过的记忆尽数抹去。”

说到此处，沈鹤松停了下来，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睛，赵悦却觉得他灼灼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沈鹤松一字一句地说到：“在他的记忆深处，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