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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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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本是一件肥差,即便靖国公往日里的至交好友再多,也总有人抗不过这样的诱惑,主动凑上前去,想要揽下那差事,一点儿机会也没给监察御史留,竞争倒也是激烈的很。

左右付泠鸢原本也没想着将这差事交给许御史,方才他说自己监察有失,那便得乖乖地认罚,这抄家一事,自然也就不必他来操心。

“靖国公府里的人员齐全,四周又都是京郊大营的人再看守,未免折腾,便就由叶将军随本殿一道前往。”

靖国公府早被团团围困一事并未有人上报,皇帝自然也不知晓,当初就是为防此刻找不到缘由让叶相域顺利成章地一道前往,才提前备好了后手。

只是罪名未定之时,私调军中兵马,围困朝廷重臣宅院,不只是传出去不大好听,细究起来,也是一桩罪过。

“都说建康的规矩多,依本王来看,这实在是最宽纵不过的。”

付屿宸难得能抓着漏洞,即便不能做什么也少不了要开口讥讽两句,他早就看这位皇太女不大顺眼了。当初若是顺利,今日坐在朝堂之上的,当是自己才对。

“随意调动兵马,这在衡阳,也是要被严惩的。”

“靖国公曾手握重兵,如今面此大祸未必不会狗急跳墙。”此事不便太多纠缠,细究下去终归是要付泠鸢承担罪责,“朝中军务早前就交由皇太女全权掌控,由她来调动人马,也算不上是逾矩。”

这江山天下本就是要留给她的,故而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怎么做,在皇帝这处大多都是可以被允许的,从兵马调动到在朝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皇帝都不甚在意。对她的态度一如对待慧仁太子。

付屿宸哼笑一声,对皇帝的解释不甚相信,自然,这朝中也没有几人相信此事,不过是今日无人再敢触这父女二人的霉头罢了。

“如今时辰尚早,还不快去?”

靖国公家的宅邸不小,想必其中暗室也不少,查抄家产这样的事一向是一做就要一整天的,这般磨磨蹭蹭,拖拉到了晚上便不怎么方便了。

皇帝这也是要将他们支出去,免得再给旁人找到他们行事不规矩的机会。

“是,儿臣这便去。”

……

再入靖国公府,府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均无改变,就连此前忘记收拾干净的素白布都仍旧挂在原处,在细雨绵绵之中,飘飘荡荡地要往下落去。

付泠鸢目不斜视地跟在叶相域身后,仿佛整个国公府的不寻常都不值得她来注意。

幽静的宅邸暮气沉沉,连一点儿鲜活的气息都没有,而这分明就该是生机盎然的时节,“国公府里的花儿,开得倒是不错。”

她抬了下巴,示意叶相域去看精心打理过的花木,天色暗沉,在濛濛细雨之中,展开花瓣叶片去迎接甘露的花,看上去总有几分说不出的悲怆。

御花园里都没有这样少见的品种,从前也未听过国公府里有谁对这花花草草的感兴趣,可见这国公府平日里看着冷清,实则前来送孝敬的人可是不少。

“那是北边才有的花木,殿下之前在云洲见过的,院子里遍是这个。”他只撇一眼便知晓她说的是什么,“不过那时这花木被积雪掩埋,看着也与如今的模样大不相同。”

云洲的花木移至建康来栽种,且不说这两地气候全然不同,养护花草要费多少心思,就只说这山高水长,千里迢迢地运过来,想种活几株恐怕都难。

也就只有国公府这样家大业大的,才愿意在小小一个花园里,折腾这些既耗时费心又折损银钱的花花草草。

“有些意思。”她挑着眉头示意叶相域继续带路,“看来,今日该是有得忙了。”

……

靖国公一早便等在会客厅,自家府邸被围困之事在他的预料之中,与外间的消息隔绝也是寻常之事,方才得了皇帝有旨意要传的消息,他心中只有些不安,却不觉得十分要紧。

一来是大理寺虽将人请走,可到底没有用什么强迫的手段,二来,他对自己的夫人也实在安心得很,他们两人原本就是一样的,什么个人的荣辱安慰于他们而言并不要紧,家族的长盛不衰才是最重要的。必要之时,他们都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族。

他堂堂正正地站在香案之前,身形笔直,神色自若,看上去倒不像是出了什么变故,而像是等着人来封赏的。

“靖国公府真是好气派。”

忍冬从别处搬来一把扶手椅,找好了位置请付泠鸢坐下,她略偏过身子,坐的很是随意潇洒,散开的绛紫色朝服随意铺散在汉白玉的地砖上,显得格外扎眼。

“旁人接旨大多惴惴不安,能有国公爷这般胆识的,实在不多。”

靖国公瞧着她并不急着宣旨,便更以为今次的旨意多半是不能让付泠鸢满意的,最多不过也就是大惩大戒罢了,国公府家底深厚,受些折腾也算不得什么。

他往付泠鸢处略靠了两步,“老臣以为,自己对朝堂皇上皆是是忠心无二,问心无愧,便是有些误会,皇上也会还老臣清白,故而不必惴惴不安。”

“好一个问心无愧。”她伸出一只手,纡尊降贵地用指尖拍打着另一只手心,发出不大不小地声响,“想必这旨意说得是什么,靖国公也心中有数。”

“叶将军,劳烦你帮着宣旨罢。”

皇帝的旨意甚是短促,其上连缘由都不曾写明,便只写了对国公府一众人等的处置,自然,靖国公跪在当下总还是要挣扎着要求面圣的,只不过她带来的那些人反应都要快上一些,未及他开口,便直接反剪他的双手,卸了他的下巴。

靖国公是习武之人,可到底年岁渐长,一时受了掣肘也没那样容易挣脱,扭动之中又少不了衣衫不整,实在是少见他这般窘迫非常的模样。

付泠鸢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有意思,侧过脸去看到叶相域仍双手捧着圣旨,便又瞥了一眼扣住陈家嫡长子的忍冬。

她们主仆两人心有灵犀,只消一个眼神,便知应该做些什么。同样被反剪着双手卸了下巴的人,只听见两声胳膊脱节的响动,还未感到酸麻的痛楚,就发觉自己的两只胳膊不受控制地被人抬起,接过了叶相域手中的圣旨。

其实这旨意他们接与不接都是一样的,左右她父皇也不会改变心意,白折腾一场也是叫人头疼,她倒是可以直接令人抄家,只不过亲来这一趟,自然不能叫这规矩上再出什么差错,让人揪住了把柄。

这般也算是陈家人自己接了旨,“国公府既接了旨,叶将军便领着人去清点家私罢,这一众人等之中,只你对国公府最熟,可莫要错漏了一处才好。”

说罢她才缓缓起身,从袖带中掏出一把匕首来,这匕首看着精巧锋利,刃口上还闪着不寻常的色彩。

“皇兄当初因你负伤,被那伤累得身子虚弱,如今你虽要死了,也该偿还一些痛苦。”

她将那匕首往靖国公胸口送了送,刀尖一点点划过衣衫,像是在确定心口的位置,甚至没用什么力气,就在他的胸前留下一串细密的血珠。

“恰巧本殿这儿还有些山匪那处搜来的毒药,昨日特意让人拿来淬了匕首,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这还好不好用。”

跪在她面前又无法说话的人怒目而视,眼神中除去威胁,还带着些不可思议,“啧,本殿最厌烦被人这般看着。”

她手下的力道加重,顺着原本的痕迹往他身边的陈大公子身上划去,沾了血的刃口看上去颜色寻常了许多。

忍冬将手下的人往她面前多送了一寸,匕首恰好能够没入胸膛,那处距离心口不过也就一指。

“你还是瞧瞧你的宝贝儿子的好。”

横插入胸口的匕首被艰难地转了半圈,她颇为费力地抽了回来,粘稠的血液顺着匕首滑落,正砸在她的衣裙上。

她抱怨了两句,忍冬便很是识趣地同她保证,以后挑选匕首这样的活计,绝不再让冬青插手。

“奴婢下回定给殿下挑上一直带了血槽的匕首。”

付泠鸢轻哼一声,却能让人听得出她现下的心情很是轻快。她略侧过身子,自有有眼色的人,将陈书节送到她的面前来。

“陈二公子。”她提着的匕首仍有一滴没一滴地往下坠着血珠,被点到名的陈书节倒是不如他父兄冷静,直盯着匕首来回晃动的眼神叫人一看就知晓,他在害怕。

匕首被缓缓抬起,刀尖顺着他衣裳上的文案一点点从胸口挪至咽喉,早凉的激人的血液触刚一碰到他的脖颈,他便汗毛树立。

“别害怕,你暂且还是我北楚的未来驸马,本殿只是一时忘了,还有句旨意不曾带给你。”她将匕首往外挪了一些,用他颈侧的衣裳将匕首擦了个干净,“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也尝一尝这毒药的滋味,二是同你父亲断绝关系,继续做你那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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